第1章 被老师圈禁的男子高中生
“桐须老师，我好了。”
昏暗的房间中，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年在满足人类的本能需求后，默默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不准走。”
相当好听，却含冰韵雪、充满严肃的女声响起：“我还没好。”
“很快就要上课了。”
“还有十五分钟，时间足够。”
“迟到会被老师罚站……”
“我很快结束。”
“……”
看着面前身穿黑色小西装与包臀裙，秀发齐眉，樱唇琼鼻，却又气质冰冷的女老师继续细嚼慢咽地吃起便当，浅川直树再一次默默叹了口气。
为什么？
本该在教室中快速吃完便当，然后抓紧时间努力学习的高中二年级生活，为什么开学的第二天就被老师包养……呸，圈禁在了杂物室里呢？
浅川直树向外望去。
午间的阳光明媚而温柔，可惜窗帘只留下一道缝隙，洒落进浅浅的一线阳光，仿佛在预示着自己未来的悲惨人生。
……
我。
浅川直树。
十六岁。
男子高中生。
身为一名优等生，浅川直树已经规划好了未来的人生，努力学习，考上名校，拼搏创业，争取获得成功。
人生计划本该如此。
然而今天早上一觉醒来，浅川直树发现自己的人生轨迹出现了偏差。
因为……浅川直树觉醒了超能力。
没有从天而降的魔法少女，也没有任何奇怪的系统，仅仅是一觉醒来，浅川直树便莫名其妙地觉醒了超能力。
刚开始浅川直树是拒绝的，只想吃碗拉面压压惊。
身为一名男子高中生，虽然不是那些令人羡慕嫉妒的现充赢家，但总体而言，总浅川直树对现在的生活相当满意。
四肢健全，头脑聪颖，每年的奖学金获得者，别人家的好孩子。
父母俱在，虽然离了婚，并且各自重组了新的家庭，对自己的关怀却不曾少过，顺便还多了两个妹妹。
有着明确的人生规划，对未来毫不迷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了目标坚定前行。
这样的人生根本不需要超能力的存在吧？
“决定了。”
“超能力这种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人生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浅川直树在早起洗漱刷牙的三分钟内，理智分析，做出选择。
超能力既然会忽然觉醒，说不定哪天就会忽然消失，将人生寄托在充满不确定的奇怪能力上，其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如脚踏实地认真前进，自己家世清白，成绩优异，只要努力，人生肯定不会太差。
然后……浅川直树发现自己的超能力失控了。
幸运的是，失控影响到的存在只有住在自己隔壁的女邻居。
不幸的是，这个女邻居是自己的老师。
桐须真冬。
有着齐腰的酒红色秀发，长相漂亮，为人认真负责，在学校人气极高的冰山系女老师。
在浅川直树的人生规划中，和眼前的女人只会有‘老师和学生’这一层关系。
很不幸的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超能力在老师面前暴露了——
任谁忽然获得了‘听力强化’的超能力，可以将方圆数十米内的所有声音全部听在耳中，都会受到惊吓吧！
没错，超能失控的后果是赋予了邻家女老师‘听力强化’的超能力，然而忽如其来的超能力给女老师造成了极大困扰。
因为能力不可控。
无法控制能力的开启与关闭，每时每刻都会受到各种声音的侵袭，戴上耳罩也没有任何作用，可想而知有多麻烦，桐须真冬能够面不改色地来学校上课，已经是意志坚定的典范了。
然而人的忍耐力总归有一个限度，再坚强的人也会有疲惫的那一刻，所以浅川直树成为了‘工具人’。
或许是因为‘顺风耳’能力是浅川直树超能失控后的产物，桐须老师只要在浅川直树身边三米以内，被强化后的听力便会自动关闭，重获清净。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平时根本没有交集的浅川直树才会和桐须真冬老师一起吃便当，为了避免被其他人误会，两人还要躲进阴暗的储物室中，超级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浅川直树拿出笔记本，开始默默做题。
欣赏美女老师吃午餐的风景？
不存在的。
不过是人类进食碳水化合物的途径而已，毫无美感可言。
再说了，女孩子根本没有数学有趣！
“我吃完了。”
严肃清冷的好听声音终于响起。
桐须真冬将便当盒盖上，拿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唇角，然后转头看向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
“浅川同学，你什么时候能够收回自己的超能力？”
浅川直树移开目光：“现在还在摸索阶段……”
桐须真冬面无表情，凝望过来。
“盯——”
出现了！
桐须真冬在学校中赫赫有名的的必杀技，冰雪法师的凝视！
被这双漂亮的酒红色眼眸凝视的学生，都会产生心虚、紧张不安、手足无措等等负面状态，从而产生心灵漏洞，轻易破防。
可惜这一招在掌控绝对真理的浅川直树面前，毫无作用。
“从数学的角度来说，万事万物都有规律。”浅川直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眉心上，借此免疫桐须真冬的精神威慑，平静道，“超能力肯定也有相应的规律可循，找出背后的规律需要严谨的验证，请老师给我一点时间。”
桐须真冬默默收回目光，下达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
用完就丢，毫不留情，自己这是变成工具人了？
“不是工具人……”浅川直树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起来，“还能是什么啊！”
“老师再见。”
浅川直树默默起身，鞠躬告辞。
身为男人，自己的责任当然要背负起来，如果不是超能力无故失控，根本不会和面前效率低下、进食需要二十分钟的女老师产生师生以外的见不得人关系。
走出杂物室，眼前是一碧如洗的湛蓝天空，几片粉白的樱花在微风中飞舞而过，正是草长莺飞时节，万物慵懒而迷人。
浅川直树再次叹了口气。
“所以说，超能力这种东西，一点儿都不想要。”
第2章 中野五月的肉包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上课之前，昨天模拟考的数学试卷发了下来。
浅川直树看了眼试卷上的一百分，内心毫无波动，高中的数学知识他已经全部自学完成，拿满分毫无难度。
“呜咕……”
一声失落的低鸣响起。
浅川直树转头望去，邻桌少女映入眼帘。
柔顺丝滑的酒红色长发垂落到腰间，微微带着些自然卷，眼睛的眼神是湛蓝色，比窗外的天空还要蓝，两鬓各有一个小星星发饰，这会儿腮帮子微微鼓起，脸上露出‘付出努力却得不到回报’的小委屈。
昨天早上转学过来的转校生。
中野五月。
看到这名邻桌少女，浅川直树就有些手痒。
并非是想要对少女纤细的腰肢，圆润的双腿，裙摆与丝袜间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下手，而是少女头顶上的那一根呆毛，拥有强迫症的浅川直树，总是忍不住想要伸手扶平。
“是发挥失常而委屈么？”
浅川直树下意识望向少女手中的成绩单。
因为角度的缘故，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红色的数字8。
“八十多分？”
浅川直树心念转动：“以这次数学试卷的难度来说，八十多分的成绩属于班级中等偏上。”
“也就是说……这个转校来的女生是成绩很好的优等生么？”
浅川直树正准备收回目光，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是不是少了一个数字？”
邻桌少女一只手撑住下巴，于是试卷的一角映入眼帘。
整张试卷上，批改成绩的地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数字8，后面并没有从0到9的任意数字。
“怎么回事？”
“眼睛出现问题了？”
心念一动之下，浅川直树眼前的景物忽然出现了变化，视野拉伸，试卷上的数字变得格外清楚。
浅川直树仔细寻找，依旧没有发现8后面有数字，反倒是随着时间推移，邻桌少女浅蓝色的校园制服忽然变得透明，然后一抹粉红的色泽映入眼帘。
“这个是……女孩子的文胸？”
粉色的文胸同样在迅速变得透明，一抹雪白的……
等等！
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透视女孩子的衣服，赶紧停下来啊！
对一个认识才一天的邻桌少女进行透视，自己还想保留做人的资格啊！
浅川直树果断闭上眼睛。
所以说忽然觉醒的东西果然没有那么靠谱。
浅川直树觉醒的超能力并非具体的某一项能力。而是一种‘唯心’的力量，简而言之，只要浅川直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比如刚才，他在意试卷的分数问题，短暂获得了超级视力，不但看得更清楚，还能够透视衣服。
当然了，使用超能力并非没有限制，或者说限制很大。
“刚才没有看错。”
浅川直树睁开眼睛，“不是少了数字，是这个女生数学就考了八分啊！”
他刚才看的清清楚楚，试卷上面错误的答案到处都是，和老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只考八分的试卷？”
浅川直树震惊了。
“居然有人能考出这么低的分数？”
“难道是故意考砸？”
“不对。”
昨天考试的时候，浅川直树因为早就做完试卷，倒是有简单关注过这位邻桌少女，因为对方腰肢笔挺，目光严肃，满脸认真，态度之端正完全可以说是班级第一人。
结果你态度那么认真的对待考试，最后就考了八分？
坑爹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电影中出现了一个boss，大家正屏住呼吸，结果boss一脚踩到香蕉皮，跪倒在地，完全接受不了啊！
“唔？”
邻桌少女很快发现了浅川直树的目光，俏脸一红，下意识将试卷收了起来，然后目光被桌子上的试卷所吸引。
“居、居然是满分？！”
试卷上的鲜红色数字，让中野五月睁大眼睛，那是只有在美梦中才会出现在的完美分数。
浅川直树收回目光，准备平复一下精神。
一道清甜悦耳，声音中透着认真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那个……浅川同学。”中野五月双臂压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倾了过来，眼眸中透着期待，“你下午有空吗？”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少女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吹弹可破，让人好奇轻轻掐一下是否能掐出水来。
浅川直树想了想道：“你先说什么事情，我再看有没有空。”
“……”
邻桌少女握起粉拳，竖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浅川同学，你刚才看见了吧？”
浅川直树心虚扭头。
难道是发现自己看她的内衣了？
难道超能力使用的时候，眼睛会冒出奇怪的光芒？
应该不是，如果自己眼睛冒光，这个邻桌少女脸上的表情就应该是震惊了。
这个看见应该是指分数。
“啊……”浅川直树含糊说，“看见了。”
中野五月稍微有些羞赧，低声道：“那个，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不擅长学习……”
那么认真才考了八分，已经不能用‘不擅长’来形容，而是根本学不来吧！
“不过学习我是认真的。”中野五月双手合十，眼神期盼道，“浅川同学能不能指点一下我的数学？”
“帮忙学习？”
浅川直树犹豫起来。
向需要帮助之人伸出援手，是他一贯以来的行为准则，和对方的性别没有关系，哪怕是一个男生需要帮助，同样会进行帮忙。
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超能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永远不会，以防万一，最正确的选择是尽量避免和别人接触。
“咕——”
微弱的腹鸣声忽然响起。
浅川直树伸手捂住肚子，“副作用来了。”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这是宇宙真理之一的质能守恒定律。
浅川直树不知道超能力从何而来，但使用超能力需要能量支撑，数次实验之后，浅川直树发现，这个能量明显是自己的体力了。
“诶？”
邻桌少女微微讶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没有多说，默默将手伸进课桌，拿出一袋食物：“不介意的话，浅川同学吃我的肉包吧？”
“……”
第3章 三玖与五月的正确解法
“距离上课还有一分四十秒。”
“自己跑步下楼，去自动贩卖机买到食物，吃完回到教室，途中不遇到风纪委员、老师、其他买东西的人，最优解所花费的时间是六分二十秒。”
“时间不够。”
“至于撑到数学课下课……一节课的时间是五十分钟，撑不了。”
浅川直树简单分析过后，伸手接过肉包。
不得不说，五月同学的肉包份量十足，个头很大，一只手勉强能够握住。
“谢谢中野同学。”
浅川直树礼貌道谢。
“不用。”中野五月抬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粉润的唇角轻轻上翘，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不够的话，我书包里面还有……”
声音戛然而止。
中野五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耳际却有一点晕红悄然涌起。
还有什么？
这种够一个女孩子吃的大肉包？
你已经吃过便当了吧，为什么书包里面会有这种东西啊！
见气氛有些尴尬，浅川直树觉得有必要转移话题：“你的肉包味道很好。”
“……”
短暂的沉默后。
浅川直树继续道：“我下午有空。”
“诶？”五月转头望来，眼睛亮起，“浅川同学有空吗？”
“嗯。”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五月的肉包之恩，自然要进行偿还。
……
下午三点四十分。
放学铃声准时响起。
略有些沉闷的教室顿时热闹起来。
“浅川同学。”邻桌的呆毛少女转头望来，询问道，“我们在教室学习吗？”
浅川直树摇了摇头，“图书馆二楼有自习室，去自习室吧。”
“唔……”五月眨了下眼睛，伸手向窗外指了指，“图书馆是那个方向吗？昨天逛校园的时候，看到过呢。”
“没错。”
“我知道了。”五月双手合十，“浅川同学先去吧，我去一下洗手间，等会儿找你。”
……
浅川直树到一楼换了鞋子，又到自动贩卖机前排队买了两瓶绿茶，然后迈步走出教室。
四月初的天气，阳光明媚而温柔。
樱花还在灿烂盛开，偶尔有风吹过，便有落樱缤纷，如雨洒落，去往图书馆的路上，随处可见并肩而行的少男少女，偶尔的眼神触碰，便有令人害羞心动的气息扩散开来。
浅川直树目不斜视，拿着饮料向图书馆走去，对空气中弥漫的交配气息毫不在意，从国中一年级开始，类似的场景每年都会见到，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每个春天，都是交配的季节。”
浅川直树对恋爱并没有太大兴趣，他曾经以班级中的几对情侣为样本进行过观察研究，发现谈恋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午休腻在一起，下午放学腻在一起，累了也没有个人空间，节假日要互送礼物，周末要出门约会，结果观察期间，还有一对情侣分了手。
这种投入大量时间和金钱，最后却可能一无所获的行为，果然还是算了。
果然还是数学更有趣！
“嗯？”一名红色秀发的少女进入眼帘，浅川直树微微有些讶然，“中野同学什么时候走到我前面了？”
走到近前，浅川直树发现中野五月换了一个造型，露出额头的发型变成了遮住眼睛的齐刘海，脖子上多出了一只浅蓝色的耳机，气质似乎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原来你去洗手间是为了化妆？”浅川直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起来，“难道这个世界有着化妆可以提高学习效率的隐藏设定么！”
“中野同学。”浅川直树走到少女面前，将一瓶绿茶递了过去，“作为报答，请收下这瓶饮料。”
“唔？”
少女抬起右手，葱白玉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遮住眼睛的斜刘海，抬头向浅川直树望来，湛蓝色的眼眸平静而淡然，歪了歪头说：
“报答？”
声音依旧清甜好听，不过总觉得少了些起伏与认真。
（因为报答听起来像是一种交易，所以才用反问的语气表达不满么？）
（自己可不是情商低下的笨蛋，国文同样没有白学，阅读理解题只会丢一分！）
浅川直树想了想道：“刚才幸运中奖了，两瓶喝不掉，所以分你一瓶。”
“……”
四目相对。
浅川直树可以清楚看到自己在少女眼眸中的倒影，不得不说，这位邻桌的眼睛相当漂亮。
“……骗子。”
少女微微移开目光，一只手扣住耳机，用平淡语气说出了让人心塞的话。
浅川直树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大骗子。”
一转眼又升级成了大骗子，自己还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只是想偿还你的肉包恩情而已，不应该听不懂吧！
少女轻轻理着耳畔的发丝，语气中多了一抹被人欺骗的不开心，“我刚才看见你一连买了两瓶饮料。”
浅川直树：“……”
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
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好吧，给你买饮料是为了偿还肉包的恩情。”浅川直树选择实话实话，好累，和女生聊天比做一道高数题还要累，明明在教室中很好说话，现在忽然又说自己是骗子，女生果然是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生物，没有之一，“所以请收下饮料。”
“诶，肉包？”少女眼眸轻轻波动了一下，想到了姐妹中某个超喜欢吃肉包，号称【肉包怪】的人。
“你……认错人了。”
“我确实有一点脸盲，但还没到认错人的地步。”浅川直树终于忍不住吐槽出声，“别以为换个发型我就认不出来你了，十分钟前才说过话的人，我记得清清楚楚！”
“唔——”
少女微微鼓起粉腮，不开心。
就算你说的信誓旦旦，还不是认错人了？
“等等。”
浅川直树看着面前的邻桌少女，忽然有些迟疑，声音、身高、发色，还有长相全都一模一样，头顶的呆毛同样可以梳下去，耳机也可以从书包里面拿出来，只不过……
“看起来……瘦了一点？”
目光下移，落在少女并拢在一起的腿上，浅川直树仔细分辨，黑色丝袜包裹下的双腿确实少了一分珠圆玉润，多了一分瘦削纤细。
没错。
确实瘦了一点。
虽然只有很细微的一点，普通人难以分辨，但在对数据敏感的浅川直树眼中，确实和刚才不同。
发型可以改变，气质可以变化，胖瘦总不至于在短短几分钟内出现偏差。
所以说，自己确实认错了人？
“呜——”
少女右手掩住裙摆，粉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像是塞了好多颗栗子的松鼠，居然意外的有些可爱：“有罪……切腹。”
第4章 你腿粗……
“容我拒绝。”
切腹谢罪这种事情，完全做不到。
浅川直树收回目光，忽然道：“你不是中野五月同学？”
“唔？”
戴着耳机的斜刘海少女轻轻一怔，鼓起的腮帮子收了回来，清澈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好奇：“这个男孩子……能够分辨我和五月？”
“不信。”
“世界上除了妈妈，就连爸爸都分不清我们。”
少女眨了下眼睛，抬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改口道：“……我是五月。”
“你不是。”
“是。”
“……”
刚刚说不是，现在又说是，女孩子果然是捉摸不透的生物，如果能够像数学一样简单易懂，世界和平的梦想说不定就能实现了啊！
浅川直树想起警察常用的审讯手段，心念一转，开口道：“……历史上最早切腹的武士是谁？”
“源为朝！”
“嗯？”
本来只是由少女刚才的‘有罪，切腹’才随口提出一个问题，没想到少女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怎么忽然打起了精神？
难道这个女孩子对切腹情有独钟？
浅川直树继续问道：“一万円上面的人物是谁？”
少女眼眸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扭过头去：“福泽谕吉……笨蛋。”
（忽然失去兴趣……）
（只对第一个问题感兴趣么？）
（提取关键词，历史，切腹，武士，还是源为朝？）
浅川直树面色不变，继续问道：“江户时代的武士为什么不允许吃黄瓜？”
“因为黄瓜的横切面和德川家的御纹章一模一样。”
看着少女再次亮起的眼睛，浅川直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然后继续验证。
“犬公方是谁？”
少女没有思索，声音中明显多出了一抹清脆与欢快，迅速回答道：
“德川纲吉，德川家第五代将军，丙戌年，生肖属狗，一生格外爱狗，在位期间，发布最多的政令是流浪狗的保护文书，去世前还留下遗言‘虽不知老夫怜悯生类是否合乎道理，只望此后百年不负吾志，此乃孝行之所在’。”
犬公方就是狗将军，因为德川纲吉爱狗如命，视狗如爹，狗咬人可以，人打狗就不行，所以被人嘲讽。
浅川直树清楚看到，面前少女的眼眸中已经绽放出了光芒，脸颊上有浅浅的兴奋红晕涌起，脸上清楚写着‘快来问我，快来问我’。
（所以说……感兴趣的东西是历史么？）
“四条天皇的死因是？”
“恶作剧摔死。”少女伸出一根手指，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和刚才稍显孤僻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想看宫女摔倒的样子所以在宫中洒了滑石粉，结果自己不小心踩到，一下子撞到脑袋死掉了。”
两人一问一答，中间几乎没有什么停顿，浅川直树惊讶发现，就算自己故意问一些偏门的问题，眼前的少女依旧能够回答上来，历史知识的储备量已经超过了普通的高中生水准。
不过……到此为止了。
浅川直树忽然问道：“你的名字。”
“三玖。”
“……”
少女脸上的兴奋表情忽然凝固。
“嗯……”浅川直树伸出一根手指，按住鼻梁，若有所思道，“三玖？中野三玖？”
“……”
少女的粉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鼓了起来：“……欺负人。”
怎么就欺负人了？
你刚才还想骗我说自己是五月呢！
浅川直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一边惊讶居然有如此相像的双胞胎，一边道：“抱歉，我问错了。”
“哼。”三玖轻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又变成了稍显沉默，话很少的女生，“有罪。”
“我是浅川直树。”浅川直树无视了后半句话，“中野五月的同班同学，你是……？”
少女腮帮子渐渐松了下来，似乎正在消气：“中野三玖，五月的……”
“诶，三玖？浅川同学？”
一道讶然的喊声从浅川直树背后响起。
浅川直树转头望去，就看到头上顶着标志性呆毛的少女从教学楼的方向跑了过来，正是自己的邻桌，中野五月。
“呼……”五月跑到近前，很快猜到缘由，类似的误会从小到大发生过太多次了，“浅川同学是把三玖误认为我了吧？”
浅川直树点头：“确实误会了。”
你们两个人除了刘海和气质有些区别，身高、长相，还有声音全都一模一样，认错很正常啊！
“他认出来了。”
稍显平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诶？”五月讶然望去，“三玖，你在说什么？”
中野三玖抬眸望了眼浅川直树，重新变成看不清在想什么的平淡表情，回答道：“他认出来我不是你了。”
“诶诶诶？”中野五月讶然望来，头顶上的呆毛都颤动了一下，难以置信道，“浅川同学，你能分清我和三玖？”
浅川直树平静道：“应该能够分清楚了。”
“喂，假的吧？”
“从小到大，就连爸爸都分不清我们，才认识一天的浅川同学能够分清楚？”
不愧是亲姐妹，五月和三玖的反应一模一样，完全不信。
“浅川同学，你怎么分清我和三玖？”五月迟疑问道。
发型可以改变，话可以随便说，但数字不会骗人。
比如说……看腿识人。
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就算身高、体型、声音全都一模一样，但腿的粗细其实有着细微的差别，自己现在眼神很好，仔细观察就能进行区分啊！
更简单直接办法的同样有，比如说体重秤。
浅川直树很肯定，这两个姐妹看起来一模一样，体重绝对不同，两个人只要一上体重秤，就像是真假孙悟空到了如来佛祖面前，真假立辨啊！
“因为你的腿比三玖要粗一点？”
浅川直树和女生打交道并不多，却也知道在女孩子面前不能提‘年龄和体重’，就好像秃头面前不能说秃，如果说‘你腿比较粗’，说不定会被打。
最后只能委婉道：“大概是我直觉比较好。”
“直觉这种东西……”
五月张了张嘴，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
“去图书馆学习。”浅川直树转移话题道。
“好吧。”
五月点头，学习最重要。
“我也去。”
一道轻柔平淡的声音响起。
五月讶然望去：“三玖，你也要去学习？”
“不学习。”三玖语气平静，“只是去图书馆看书。”
浅川直树随口道：“是历史……”
话未说完。
“啪！”
第5章 五月A出去了
“啪！”
中野三玖一把抓住浅川直树的右手，低声道：“你……跟我过来。”
说完拉着浅川直树往旁边的一棵樱花树下走去，只留下五月在原地目瞪口呆。
“喵？三玖在做什么？”
“怎么会去抓男孩子的手？”
“自己只是晚出来十分钟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中野三玖拉着浅川直树走到一株樱花树下，然后迅速将手松开，脸颊上有一抹浅浅的绯红涌起，低声道：“你不要跟五月说我喜欢历史。”
浅川直树闻言一怔：“理由呢？”
喜欢战国历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么？
知不知道在游戏领域有两个最火热的两个题材，一个是汉末三国，一个是日本战国，太阁立志传玩过没有，喜欢战国历史一点儿都不丢人！
“因为……”三玖移开目光，看向一片飘落的樱花，语气轻柔，是能够让春天里花草发芽的好听声音，“不告诉你。”
你以为不说就有用了？
从你刚才的种种表现来看，很可能是所谓的‘历女’，简单来说，就是“喜欢战国历史的女孩子”，并不少见，反倒一度入选过年度十大热词，直接间接的成为一种文化，在经济低迷期创造过收入。
浅川直树并不认为历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总比那些喜欢男上加男、男男相互的腐女强。
“明白了。”
在少女微微带着祈求的注视下，浅川直树平静道：“我会帮忙保守秘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女孩子这么麻烦的生物，根本没有知识有趣，最好永远没有交集。
“唔，谢谢。”
少女抬手挽起耳畔的青丝，轻声道谢。
（只有谢谢，刚才欺负人……汽水没有了。）
……
事件解决。
浅川直树和三玖走回路口。
五月两只手拎着书包，目光在浅川直树和三玖身上不住徘徊，脸上清楚写着‘好想问’，‘你们做了什么’，‘快点告诉我’。
浅川直树视若不见，直接道：“时间紧迫，现在就去图书馆吧？”
“嗯，学习最重要。”
走在路上，浅川直树将手中的一瓶绿茶递了过去：“中野同学，给你。”
五月眨了下眼睛：“为什么给我这个？”
浅川直树说：“运气很好中了奖，一个人喝不掉。”
三玖抬眸看了眼浅川直树，粉唇轻抿：“大骗子，理由都不换。”
“……”
五月本想拒绝，不过在看懂浅川直树的眼神后，点头答应下来：“那好吧……谢谢浅川直树同学。”
很好。
接下来按照约定帮忙复习，偿还完大肉包的恩情后，就可以无事一身轻了。
……
一路无话。
浅川直树三人走到学校图书馆，出示学生证明后，来到二楼的自习室。
自习室里面空桌有不少，日本目前实行的是‘宽松’教育，不同学校的规定不同，但基本是早上八点半之前到学校，下午不到四点钟放学，没有早自习，没有晚自习，学校外的时间完全由自己支配，对于不参加社团活动、不打工挣钱、不求学业的人来说，校园生活格外悠闲。
当然了，放学后去私塾补课的人同样有不少，说到底，学不学习主要看自觉，比如自己的邻桌少女，就对学习格外热情。
“浅川同学，我们从哪里开始学习？”
中野五月双手放在桌子上，目光明亮，坐姿端正，眼眸期待，绝对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类型。
至于戴着耳机的三玖，并没有学习的意思，进来之后就去书架徘徊了。
“哪里不足，就学哪里。”浅川直树看向眸光期待的少女，伸手道，“把数学试卷给我。”
“诶……”
中野五月稍微有些羞窘，不过并没有拒绝，很快打开书包，将数学试卷递了过来。
浅川直树接过试卷，不再关注分数，而是审视错误的题目。
第一题，集合问题，在并集上进行了简单的拓展延伸，解答时长不用超过四十秒……回答错误。
第二题，三角函数，只需要进行简单的运算，用时不应该超过三十秒。
第三题更加简单，二次函数题，只需要看函数的开口，与数轴的交点数，十秒钟之内就能得出正确答案。
结果这些送分题全都错了。
“这张试卷是对一年级知识的总结与回顾，前三题那么简单，为什么会错啊！”
浅川直树压下吐槽的欲望，看向得分的几道题目，顿时就无语了，这几道题目大都有着橡皮擦拭后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几道题是在摇摆不定中蒙对的啊！
唯一百分百有自信拿下的题目，只有一道数列求和题么！
还好浅川直树不是数学老师，不然估计会血压升高，心跳加速。
浅川直树沉默片刻，指了指那道数列求和题，“这一题做得不错。”
“那个……”五月抬手玩弄耳畔的发丝，眼神稍微有些飘忽，“其实我是把数字全都写了出来，然后一个个加上得到的结果。”
浅川直树：“……”
幸亏只有简单的二十项，如果有两百项，你的草稿纸都不够用了吧！
数学是逻辑而严密的科学，一节课不听，后面的进度就会跟不上，自己这个邻桌，一年级很可能休学过，不然那么认真的学习态度，怎么会错这么多？
总不能是学不来的学渣吧？
浅川直树思索解决之道。
如果木桶破了一个洞，修补起来目标明确，问题是五月这会儿的知识漏洞就像花洒，根本不知道该捂哪里，不一定是高中知识漏洞多，国中知识同样让人担忧。
浅川直树拿过笔记本，默默写了一道题，递给五月：“你解一下看看。”
“明白。”
五月端正坐姿，低头望去，题目很简单：“今天有未知数量的小鸡和兔子关在同一笼中，一共有头三十五，有脚九十四，问笼子里面分别有几只兔子，几只鸡？”
五月拿起铅笔。
五月目露思索。
五月A出去了。
五……五分钟后。
“我算出来了！”
中野五月将笔记本往浅川直树面前一推，脸上露出充满成就感的开心微笑。
浅川直树：“……”
第6章 下流浅川
“我算出来了！”
一道惊喜的低呼声响起，五月头顶上的呆毛轻颤起来，转头看向浅川直树，眼睛闪亮道：
“浅川同学，你看一下有没有算错？”
浅川直树扫了眼答案，虽然步骤繁琐，途中还有数次修改的痕迹，不过最终并没有错：“回答正确。”
“总算没有算错。”
五月右手按在胸前，粉润的唇角轻轻向上扬起，眼睛更加闪亮。
这种表情浅川直树深有了解，那是认真努力将难题攻克后的满足与成就，不过……自己出的是鸡兔同笼的问题吧？
没记错的话，这是小学三年级或者四年级的数学问题。
看着眼神期待，就差在脸上写‘快表扬我、快表扬我’的邻桌少女，浅川直树默默将涌到嘴边的吐槽咽了下去。
一道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用了五分钟才解开，还想让别人表扬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嗯……”浅川直树收回目光，违心给出评语，“做得不错。”
“(*^▽^*)。”
得到肯定的呆毛少女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儿，努力想要让自己保持严肃认真的表情，可惜脸上的笑意根本压抑不住。
“浅川同学不用这样。”五月抬手玩弄耳畔的发丝，“我知道自己数学不好，实话实话就好啦。”
“好吧，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笨蛋。”
如果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你这会儿保证笑不出，说不定还会眼泪汪汪啊！
浅川直树拿过笔记本，提笔写了几道从小学到国中的数学题目，然后道：“不会做的跳过去，不用勉强，我看一下什么地方需要补全。”
“明白。”
五月精神振奋，端正坐姿，继续做题。
浅川直树收回目光，低头学习。
不知过了多久。
“戳戳戳——”
手臂上忽然传来轻轻的戳击感。
浅川直树抬起头，就见到脖子上挂着耳机的三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出一根葱白玉指，正表情平静地轻轻戳着自己的手臂。
“……”
三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书架，做了一个跟上来的动作。
浅川直树无奈，迈步跟上。
“中野同学，有事么？”
“有事。”三玖又变成了刚见面时那个略有些冷淡的女生，指了指浅川直树背后的书架，“我看到了一本《战国武将逸事集》，然后……”
“然后什么？”浅川直树说，“没带借书证？”
“不是。”三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太高了，拿不下来。”
“……”
因为不好意思跟五月说，所以才让自己帮忙拿书么？
浅川直树说：“跟我过来。”
“唔？”
看着浅川直树向书架尽头走去，三玖犹豫一下，迈步跟上。
浅川直树走到书架的尽头，然后道：“这里有凳子。”
“诶？”三玖眨了下眼睛，“不坐。”
“不是让你坐。”浅川直树解释道，“遇到够不着的书，就把凳子搬过去，垫在脚下，然后就能够着了。”
浅川直树说完，就见到少女的腮帮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又变成了包子脸。
“……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
这所学校高中部和国中部混合，大家共用一个大图书馆，许多国中生就是用踩凳子的方式拿书，一些个子矮的高中生也能用上，谁会在这里放一张凳子故意欺负你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踩凳子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式啊！
浅川直树不为所动道：“走吧，我帮你把书拿下来。”
“不要。”三玖扭头看向别处，弯腰将凳子搬了起来，“我自己拿。”
浅川直树让开通道，女孩子是一种力气忽大忽小的生物，有时候拧不开饮料瓶盖，有时候单手能拎一袋米，一张小凳子自然不用帮忙。
有了凳子的帮忙，三玖成功拿到了想要的战国历史书，历史类书籍本就比较冷门，基本上没什么人借阅，有些地方甚至落了灰尘。
“唔……”
灰尘不小心弄进眼睛里面，三玖低哼一声，下意识后退，脚下踩空。
三玖吓得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迎接痛楚的准备，然而痛苦并没有袭来，一只相当温暖，甚至有些灼热的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肩膀。
睁开眼睛，便看到刚才已经离开的浅川直树，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谢……”
三玖犹豫一下，正准备道谢，浅川直树忽然说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感觉？”
“就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感觉。”
浅川直树轻轻蹙眉，再次问道：“真没有？”
三玖下意识靠在书架之上，看着认真凝视过来的浅川直树，俏脸上有一缕绯红涌起，移开目光说：
“下流。”
“……”
超能力刚才好像又失控了，不知道有没有作用到你身上，是在认真问你有没有受到影响，才不是为了听你的hentai三连啊！
看模样似乎是没有受到影响，但说不准，目前超能力影响到的人只有桐须老师一个，样本太少，很难判断情况。
目前只能跟踪调查了。
浅川直树拿出手机道：“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吧。”
“问陌生女孩子要联络方式……下流浅川。”
进行不良行为才叫下流，自己行的端做得正，是为了随时解决你有可能遇到的麻烦，才不是下流啊！
浅川直树想了想道：“我国中的时候在旧书店买到过一本《战国将军录》。”
“网络上买不到的那本讲述将军和家臣不得不说的秘密的那本书？”三玖眼睛一亮。
“没错，就是那本书。”
“唔……”
三玖动了动粉唇，脸庞上露出一抹小纠结。
浅川直树说：“我借给你。”
“不、不要。”
三玖移开目光，只是语气稍微有些底气不足。
“不要算了。”浅川直树转身要走，“我去问五月。”
三玖再次鼓起了粉腮：“轻浮浅川好过分。”
浅川直树头顶落下一道黑线：“不要给我起奇怪的称号，请喊浅川同学。”
“知道了，下流同学。”
“……”
浅川直树成功拿到联络方式，表情严肃起来道：“如果身边发生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
第7章 五等分的智商
浅川直树默默整理完衣服，面色平静地从书架角落走了出来，回到自习区的时候，头顶呆毛的邻桌少女正在用铅笔顶着下巴，纤细柳眉蹙在一起，显然是遇到了难题。
“好了么？”
浅川直树坐了下来，开口问道。
“诶，我才刚刚做到一半……”五月回过神，赶忙坐直身体，小声道，“浅川同学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再过会儿应该就能做出来了。”
浅川直树说：“我现在的身份是监考老师。”
“诶？”五月一怔，头顶上的呆毛轻轻颤动，不解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考试时间到。”浅川直树面色平静道，“请交卷。”
“明、明白了。”
五月双手将笔记本递了过来，很快回过神，忍不住吐槽起来：“你又没说是模拟考试，明明是来一起学习，再说哪有监考老师擅离职守的啊！”
“因为是开卷考试，允许你查阅资料。”
“原来是开卷考……不对，我手边根本就没有考试用的书吧！”
“啪。”
浅川直树看完五月的解题，将笔记本合上，转头望向邻桌少女：“中野同学，你平时考试的时候会不会紧张？”
“紧张什么的……”五月抿了抿粉唇，小声道，“当然有一点儿，这种情绪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吧？”
浅川直树抬手按了按鼻梁，继续问道：“会不会手心冒汗？”
“不……会。”
五月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有时候遇到很严肃的监考老师，或者很担心见到的试题，偶尔会有手心冒汗的状况，这种事情很正常吧？
浅川直树继续道：“有没有胸闷气短、头晕耳鸣的症状？”
“没有。”五月这一次理直气壮，“我身体好得很！”
“浅川同学，我们是来学习的吧？”五月忍不住道，“你问这些问题干嘛？”
浅川直树平静道：“正在收集你的三维数据。”
“诶诶诶？”
五月赶忙拉开距离，右手掩在胸前，脸上露出‘你居然是这种男生’的警惕表情。
“我是说游戏术语三维。”浅川直树面色不变，“不是你现实中的三围。”
自己又不是保健室老师，对那种无用的数据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你的问题我大致清楚了。”
浅川直树将笔记本递了回去。
“诶，问题是什么？”五月好奇问道。
当然因为你是学渣啊！
学习态度端正认真。
上课记笔记，晚上回家准时复习功课。
考试时会紧张，不过并没有出现生理或者心理上的不适。
放学不用打工，不会为了生计而发愁。
综上所述，成绩差劲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转学过来的邻桌女生……是个笨蛋。
如果说知识是一片海洋，学习速度是游泳速度，有些学霸是剑鱼，游得飞快，有些人是秋刀鱼，数量众多速度普通，有些人是水母，随波逐流，还有一些人是海底的牡蛎、贝壳、寄居蟹……几乎看不见前进，偶尔还会慢吞吞地往后溜达。
毫无疑问，五月就是位于知识海洋最底层的生物。
好在还有抢救一下的机会。
天赋决定一个人的上限，努力决定一个人能否触碰到上限，笨蛋邻桌天赋不足，不过若是付出足够的努力，应该能成为一条知识海洋中的秋刀鱼。
现在的问题是，‘抢救一下’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肉包之恩显然不够，除非……
浅川直树收敛思绪，拿出课本，道：“开始学习。”
“嗯！”
时间飞逝。
转眼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昏黄时分，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来，在桌上洒落一片耀眼的金色。
“五点二十。”浅川直树看了眼手机，“我回家了。”
“谢谢浅川同学的指导。”五月眼睛明亮，粉润的唇角向上轻扬，心情极佳。
因为是‘海底爬行动物’的缘故，老师上课的时候五月很多地方都听不懂，只能记在笔记本上，晚上回家自己复习，然而效率非常低，上课听不懂的地方，回家一个人同样看不懂。
通过刚才的学习，五月惊喜发现，上课没有听懂的地方全都懂了。
（不愧是数学一百分的浅川同学，一起学习果然没错。）
（就是眼神有些奇怪，总觉得像是在看笨蛋……）
（不管了，学习最重要！）
“那个。”五月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明天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都没说什么事情呢！”
“……”
走出图书馆，校园中已经冷清了许多，晚风吹过，樱花飘零的同时，稍微有些清冷。
“五月！我们在这里！”
一道清澈悦耳的喊声顺着风传入耳中。
浅川直树循声望去，看见四张和呆毛邻桌一模一样的脸庞，顿时就震惊了。
除了发型，高矮胖瘦还有相貌全都一模一样，你们原来不是双胞胎，而是五胞胎么！
“很吃惊吧？”五月抬起右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我们是五胞胎。”
浅川直树下意识吐槽道：“你母亲……很厉害。”
“大家都这样说。”五月并没有生气，而是轻声道，“妈妈确实是很厉害、很温柔的人。”
说话间，四名一模一样的少女已经走了过来。
“五~月~酱。”留着粉色齐耳短发，右耳上戴着一只耳环的少女双手背在身后，声音很好听，就是笑起来喜欢眯眼睛，总觉得有些危险，“图书馆可不是约会的好地方喔。”
果然，眯眯眼都不是好人。
“才不是约会！”中野五月脸色微红，辩解道，“都说了只是学习，不要说奇怪的话啊！”
“嘛，我是一花，中野家的长女。”短发少女看向浅川直树，笑眯眯道，“你就是浅川同学吧？”
浅川直树看向三玖。
戴着耳机的少女移开目光，脸上露出‘不要看我，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浅川直树。”
别躲了，肯定是你，五月学习的时候超认真，根本没有碰过手机，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要我说学习还不如约会。”另一名留着姬发式的少女双手抱在胸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浅川直树，看起来有些高傲，“反正学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现在钱都花不完，干嘛还要努力学习？”
这充满铜臭气息的有钱人发言……听起来居然很有道理。
“哈喽，我是四叶。”一名头顶系着绿色缎带的少女向浅川直树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元气满满的灿烂笑容，一看便让人心生好感，“浅川同学就是传说中的优等生么？”
浅川直树无语道：“优等生没错，请去掉传说的前缀。”
四野元气满满，和身边的三玖看起来像是两个极端：“感觉和普通的男孩子没什么区别……”
废话，优等生看的是成绩，而不是长相和身高，长相特立独行的生物应该在动物园啊！
“对了，浅川同学数学考多少分？”四叶好奇道，“优等生的成绩应该很厉害吧？”
五月说：“浅川同学是一百分。”
“诶诶诶？”四叶睁大眼睛，“浅川同学好厉害，那么难的试卷居然能考一百分，我才考了六分。”
浅川直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忍不住道：“你说多少？六分？”
四叶竖起一根大拇指，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没错，就是五分，我扔橡皮的时候，猜中了一道选择题。”
坑爹啊！居然还是扔橡皮蒙对了一道选择题，你不是海底的爬行动物，是石头吧！
浅川直树忽然想起来自己只知道五月的成绩，三玖的成绩并没有问过，这会儿下意识望去。
“哼。”
三玖扭头看向别处。
一花伸出手指，笑吟吟道：“浅川同学，我考了十分。”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脑海中慢慢浮现，浅川直树看向二乃。
“看什么看？”二乃双手抱在胸前，扭头轻哼一声道，“分数那种东西对我一点儿都不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话未说完，四野已经在旁边告密，“二乃数学考了七分，三玖考了九分！”
“……”
原来你们不仅是五胞胎，就连智商都五等分了么！除了刚上小学那会儿，再没有见过这么低的分数了，你们其实是小学生吧！
“其实不仅是数学，我们其他科目的分数也差不多……”
“且慢。”浅川直树果断伸出右手，“告辞！”
第8章 桐须老师
早春时节。
昼短夜长。
不过下午六点半钟，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浅川直树解开围裙，坐到桌边，正准备吃晚餐，门铃声忽然响起。
“桐须老师？”
打开房门，一名身穿小西装和连裤袜，粉发披肩，气质清冷的女老师顿时映入眼帘。
“让我休息一下。”
桐须真冬的声音稍微有些疲倦。
突然强化的听力并没有让人惊喜，反倒带来很多麻烦，如果是视力变强，不想看可以闭上眼睛，听力强化总不能一直捂住耳朵。
“明白。”
浅川直树打开鞋柜，从中拿出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放到桐须真冬面前。
“盯——”
桐须真冬抿住粉唇，面无表情道：“浅川同学，没看错的话，这是女生拖鞋？”
浅川直树点头：“没错。”
“浅川同学是一个人独居吧？”
“确实如此。”
“浅川同学的家中为什么会有女生拖鞋？”桐须真冬目光看向鞋柜，目光微微停顿，“而且……还不止一双。”
“学校最近发生了好几起失窃案件，如果浅川同学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浅川直树忍不住吐槽道，“谁会对那些穿了一整天，充满汗水和味道的鞋子感兴趣啊！”
“再说了，这是拖鞋，哪个女生会穿着拖鞋去学校啊！”
自己对女生的鞋子才没有奇怪癖好！
桐须真冬沉默片刻，平静道：“抱歉。”
毫无诚意。
道歉的时候不要求你露出胸/部或者土下座，至少鞠一下躬啊！嘴上说着道歉，脸上一点儿歉意都没有吧！
浅川直树解释道：“这几双拖鞋是我妹妹的东西，她们偶尔会过来玩。”
父母在浅川直树国中时离异，然后又各自重组了新的家庭，于是……浅川直树多了好几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
“原来如此。”桐须真冬收回目光，正准备换鞋，目光忽然看见桌子上的料理，然后道，“我先回去了。”
浅川直树说：“一起吃？”
桐须真冬移开目光：“不吃。”
喂，你刚刚犹豫了一秒钟吧？
手中只有公文包，没有食材，没有便当，回去不是吃荞麦面就是杯面，还不如蹭饭呢。
浅川直树忽然说道：“有人来了。”
“诶？”
桐须真冬转头向楼道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有人走来，犹豫一下，将门关上。
“洗手间在那边，先去洗手。”浅川直树转身走进厨房，又拿了一双碗筷出来，“我帮你盛饭。”
“不用你盛。”桐须真冬下意识道。
“行。”浅川直树将碗放下，“你自己盛。”
“……”
桐须真冬犹豫一下，默默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洗完手回来，桐须真冬看向餐桌，椅子已经放好，还多了一碗味增汤，默默走过来坐下，桐须真冬看向浅川直树，平静道：“谢谢浅川同学。”
“多一双碗筷而已。”
浅川直树摇头，而且……一个人吃饭真的有些冷清。
“我开动了。”
桐须真冬双手合十，说完饭前宣言，这才端起碗筷。
“味道很好。”
桐须真冬夹起一只天妇罗炸虾，细嚼慢咽吃完后，给出评价。
浅川直树抬手按了下鼻梁，声音低沉道：“所谓料理，不过是食材和调料的化合反应而已，只需要在适当时间加入适量的调料，就可以做出一道让人满意的料理——本质上和化学实验没有区别。”
桐须真冬抬眸望来：“家政课老师应该说过，除了食材和调料，还需要倾注厨师的心血和感情。”
喂喂，那种东西就是忽悠人的吧，比起虚无缥缈的心血和感情，果然还是数字更有实用。
……
时间流逝。
“我吃完了。”桐须真冬放下碗筷，看向浅川直树，认真道，“多谢款待。”
浅川直树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我来洗碗。”
桐须真冬从浅川直树手中接过碗筷。
浅川直树很快明白过来，没有拒绝，用洗碗的方式偿还恩情，桐须老师其实和自己一样，都不愿意受人恩惠。
“你……小心一点，不要把碗摔了。”
“……”
不去管洗碗的桐须真冬，浅川直树拿过书包，开始学习，想要成为一名优等生，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语法错了。”
“嗯？”浅川直树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粉发女老师，“哪里错了？”
“动词的时态用错了。”
桐须真冬平静指出错误所在，浅川直树仔细检查一遍，发现确实存在一处错误，修改之后认真道：“谢谢桐须老师。”
虽然是历史课老师，桐须真冬似乎对英语同样格外在行。
“这道题呢？”浅川直树指向一道翻译题，虚心求教，他的理科成绩很好，国文和历史同样没有问题，唯独英语有些差强人意。
“确定主谓宾这个句子主干，然后对其它内容进行填充。”
两人一问一答，浅川直树很快沉浸在学习的乐趣当中，一张模拟试卷做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
“我回去了。”桐须真冬提出告辞。
浅川直树稍微有些遗憾：“老师再见。”
好想再来一次。
和老师一起做试卷的感觉，超级舒服。
“给你。”
桐须真冬打开钱包，拿出一张一千日元的钞票，递到浅川直树面前：“晚餐的钱。”
喂喂，你给钱是闹哪样！邻居之间相互请客吃饭，那里礼尚往来，拿钱就变成餐馆了吧！就好像坐朋友的车最好不要坐后排，更不要说前面停一下，很容易让人生出自己是出租车司机的不满。
“太多了。”浅川直树平静道，“五百日元就够了。”
“……”
时间流逝。
转眼到了晚上十点半钟。
浅川直树关了灯，准备睡觉，在这个几乎人人都患有手机病的时代，自律的第一步就是做到睡觉的时候不玩手机，因为一旦上手，午夜凌晨都不一定能够睡着。
“砰砰。”
略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浅川直树睁开眼睛，无奈起身下床，不用说，会在这个时间敲门的人，只有隔壁的冷面老师了。
“桐须老师，你……”
“不要说话。”桐须真冬此刻只穿着一件蓝色的猫咪睡衣，粉色秀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向冷清严肃的俏脸上，居然布满了娇艳的绯红，眼眸中甚至还有一抹慌张失措，“让我进去。”
第9章 课业辅导
“桐须老师。”浅川直树倒了一杯牛奶，递给桐须真冬，然后道，“所以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桐须真冬双手握住杯子，粉唇轻轻开合，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启齿的表情，移开目光，冷着脸道：
“有人在看……糟糕的东西。”
“糟糕的东西……”
浅川直树瞬间反应过来，所谓的糟糕，其实是H的东西吧！
怪不得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在学校中以冷面著称的桐须老师，会露出小鹿一样的慌张表情，原来是听到了某些不可描述、不堪入耳的东西。
日本是H产业合法化的国家，这栋公寓的住户又大都是上班族和年轻人，关上门在家看糟糕的东西合理合法，总不能在楼下贴一张‘晚上禁止工/口’的告示。
“桐须老师，要不要看会儿电视？”
浅川直树开口打破沉默，没办法，‘躲祸’的冷面老师离开之前，显然是没有办法睡觉了。
“嗯。”
桐须真冬喝了口牛奶，表面上平静下来，不过白皙如玉的俏脸上依旧有一抹散不去的晕红。
浅川直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老师有没有想看的节目？”
“没有。”
“那不换台了？”
“嗯。”
浅川直树放下遥控器。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档电视剧，日剧和动漫一样，都是每周一集，拍一集播一集，导演甚至会按照观众的喜好对演员加减戏份。
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恰好是第一集，没有拖沓，剧情进展迅速——
女主角是一名刚刚毕业的老师，故事一开始就被现任男友甩了，迫于生计，搬进了一间合租公寓，合租的对象不用说，自然是一个男人。
交了房租以后，为了节省开支，当然是要自己做料理，女主角在厨房找了一圈，发现平底锅在壁橱上面，以女主角一米六的标准身高，踮着脚都够不着。
“所以说把平底锅放那么高，是害怕被贼偷走么？”
浅川直树忍不住吐槽道。
桐须真冬望了眼浅川直树，提出反对意见：“不一定，有可能是担心锅里面爬进可怕的东西，所以要放到高处。”
“可怕的东西？”
桐须真冬收回目光：“看电视。”
“……”
女主角够不着平底锅，于是将凳子搬了过来。
“我猜肯定会摔倒，然后被男主角接住。”
剧情和浅川直树猜测的一样。
不小心踩空的女主角摔了下来，被及时出现的男主角一把抱住，幸亏没有出现摔倒接吻的恶俗场面，不然浅川直树肯定换台。
结果在女主角道谢的时候，男人居然像被人恶霸调戏的小女生一样，满脸惊恐地转身就跑。
浅川直树：“……”
桐须真冬：“……”
画面一转，穿上教师制服的女主角站在一件教室门外，抱着教案深呼吸，然后推门走到讲台上，自我介绍到一半，忽然看到教室最后的一个男生，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虽然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一幕……”浅川直树虚着眼睛，面无表情道，“还是觉得很不合理，那么大的年纪怎么会是高中生？”
“或许是……”桐须真冬歪了歪脑袋，“浪人？”
看到现在，桐须真冬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笔挺坐姿，不知何时将抱枕放在膝盖上，两只手像是猫咪一样放在抱枕下面，比起平时少了分清冷，多了分可爱。
“浪人”最初是指幕府时代那些地位低下、居无定所的武士，现如今自然没有了流浪的武士，反倒是教育界出现了‘浪人’群体。
在日本，高考同样是绝大部分人改变命运的一场重要考试，每年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考试失利，比如说闹钟没响睡过头，忘记带准考证明，不小心迷了路，吃坏东西拉肚子等等。
许多没能考进名校的学生不甘心将就，因为重点大学和普通大学的学历差别，足以决定以后的人生，这些选择复读的学生就被称作“浪人”，一次失利称“一浪”，二次失利称“二浪”，三次以上统称为“多浪”。
和桐须真冬猜测的一样，男主角确实是一个浪人，而且还是一连失利四次的多浪，然后女主角打听得知，男主角居然还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
高考失利那么多次的原因并非是上了考场就紧张，而是女性恐惧症，一旦和女人接触，就会头晕发抖，很不幸的是，每次高考都会碰到女生，从而触发后遗症。
画面一转，女主角和同事喝完酒，回到合租房，刚打开门，就看到男主角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在地上，祈求道：
“请和我进行亲密接触！”
“……”
男主角很快解释原因，女性恐惧症是心理疾病，和抑郁症还不同，吃药没有卵用，想要治疗，只能靠自己克服，办法很简单，让自己逐渐接触害怕的东西，面对它们，慢慢改善状况。
昨天中午接住从凳子上摔下来的女主角时，男主角发现，自己的过敏反应格外轻微，为了顺利通过高考，只能向自己的老师求助了。
喝到晕晕乎乎的女老师下意识答应了下来。
“那种事情……可以喔。”
男主角松了口气：“请老师先从用脚踩我开始。”
浅川直树下意识望向桐须真冬，冷面老师穿着一双粉色的毛茸茸拖鞋，睡觉自然不会穿丝袜，拖鞋和睡裤之间，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匀称脚踝，在灯光下白得耀眼。
“浅川同学？”
桐须真冬眯起眼睛，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三分。
浅川直树默默收回目光：“看电视。”
两人不知不觉居然将电视剧看完，冷面老师站起身道：“我回去了。”
“等一下。”浅川直树喊道。
“嗯？”
桐须真冬警告望来。
浅川直树伸手道：“抱枕留下。”
“……”
……
一夜无话。
浅川直树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
“浅川同学，早上好。”
正在看书的五月抬头望来，声音清脆道。
“嗯，早上好。”
浅川直树放下书包，拿出单词本，开始背诵英语单词，他不是在知识海洋中一飞冲天的剑鱼，努力同样不可缺少。
“浅川同学。”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粉发披肩的桐须真冬悄然出现在教室之中：“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第10章 搞事少女
“桐须老师。”浅川直树跟在桐须真冬身后，在冷美人的开道下，一路畅通无阻，所过之处，走廊上的学生纷纷退避三舍，“学园长找我有什么事？”
桐须真冬平静道：“有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
“别问那么多。”
“……”
喂，过分了，昨天晚上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不近人情，好歹有一饭之恩，倒是说一下具体的任务情报，也好有所准备啊！
两人很快走到学园长办公室外。
“进去之后，答不答应你自己决定。”冷美人老师停下脚步，低声说道，然后抬手敲门。
“请进。”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打扰了。”
浅川直树和桐须真冬走进学园长办公室，空间宽敞，风格简洁，实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名中年男人，正是学园的理事长。
除此之外，办公室中还站着一高一矮两名少女，恰好浅川直树全都认识，或者说整个学校无人不识。
左边的女生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有着天蓝色的及腰秀发，头上戴着白色发箍，眼角还有一颗泪痣，这会儿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起来相当有文学气质……不过是个平胸。
这一点浅川直树早就已经确认过。
古桥文乃。
精通现代文、古文、汉文等文学类科目，学园中当之无愧的文科天才，只要是和文科有关的科目，成绩全都是满分，写出的作文甚至让国文课老师惊为天人，再加上平易近人的性格和本身的美少女属性，不论是在同年级还是高年级，都有着极高的人气，被人私下称为“文学之森的睡美人”——
不仅上课经常睡觉，就连考试时也说睡就睡，甚至还要监考老师喊她起来，‘睡美人’的说法名副其实。
至于另一个女生……
浅川直树低头看向仅仅到自己胸口，如果不穿高中制服，走在街上很容易被人误认为小学生的矮豆丁。
绪方理珠，棕色短发，蓝色眼眸，性格认真，不苟言笑。数学、物理、化学，但凡是理科类科目，考试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在学校中有着‘机械制作的拇指姑娘’的称号。
浅川直树心中浮起关于绪方理珠的情报数据。
身高143CM，事实上并不准确，众所周知，一个人早晨要比傍晚高，体检的时间是在早晨，所以说绪方理珠的身高显然不足一米四三。
一年过去，身高似乎完全没长，因为比第一次见面时的观察视角更低了。
体重46KG，明明个子很矮，身材苗条，不知道体重为什么会比同身高的小学生重出许多。
三围……没用的数据，根本不需要记忆。
浅川直树之所以知道这些东西，原因只有一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身为一名优等生，从来没有在任何科目上拿过第一，无疑是一件让人很不甘心的事情，尤其是数学，在最擅长的科目被人无情碾压，记忆自然格外深刻。
“浅川直树同学。”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中年学园长十指交叉，摆出类似于某司令的经典姿势，“你应该认识她们两人吧？”
“啊……”浅川直树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认识。”
不但认识，印象还相当深刻。
两个人加在一起制霸了所有学科，怎么可能不认识？
“桐须老师向我推荐你担任她们两个的教育指导。”
浅川直树转头看向桐须真冬，明知道自己的超能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就不要推荐自己做奇怪的事情了啊！
桐须真冬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直接无视了浅川直树的目光。
“请问一下。”浅川直树举手道，“教育指导是什么意思？”
学园长回答道：“帮助她们考上志愿大学的指导员。”
“这种事情……”浅川直树无语道，“应该让老师来担任吧？”
自己一个同年级学生，每门成绩都不如别人，用什么去担任指导员啊！
“桐须老师……”学园长看了眼桐须真冬，声音低沉，“教育失败了。”
浅川直树：“……”
怪不得路上什么都不肯说，身为一名教育者，教育失败肯定很丢脸吧？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是两个天才少女，上课睡觉都能考年级第一，又不是五月那样的笨蛋，怎么会教育失败？
“浅川直树同学。”学园长沉声道，“要不要接受这份委托？”
浅川直树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桐须真冬，目光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绪方理珠，还有眼神可怜巴巴的古桥文乃，仔细权衡利弊后，点头答应下来：
“我接下了。”
桐须老师虽然在门外说‘答不答应自己决定’，不过既然是她推荐的自己，显然是希望自己答应。
还有一个原因，了解对手，才能战胜对手，不想当第一名的优等生，肯定是咸鱼啊！
“那么为期一个月。”学园长轻轻点头，“一个月后的年级考试，如果绪方同学和古桥同学的成绩没有提升，教育指导的身份自动取消。”
“……”
离开学园长办公室，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浅川直树和两名少女没有过多交流，仅仅是约定好见面地点，然后各自回到教室。
“浅川同学。”五月转头望来，头顶上的呆毛轻轻颤动，语气稍微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浅川直树点头道：“有事。”
“诶诶诶？”
五月震惊了，这种时候的正确回答应该是‘没事’吧？
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啊！
“什么事情？”五月好奇道，“浅川同学成绩这么好，难道也要喊家长？”
一提到办公室就是喊家长，你到底喊过多少次家长，才会形成条件反射啊！想想也是，五个人的数学分数加在一起都没到及格线，不喊家长才奇怪啊！
……
转眼到了午休时间。
铃声响起后，教室中很快热闹起来，浅川直树没有立即出去，在教室中安静看了会儿书，等走廊上熙攘的吃瓜同学散去后，才起身向外走去。
“浅川同学！”已经离开教室的五月忽然从角落中跳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邀请道，“我们一起吃便当吧？”
五月伸出一根葱白玉指，竖在唇边：“我昨天亲手做的爱心便当喔。”
第11章 二乃拦路
“浅川同学，我们去吃便当吧？”
少女微微仰起俏脸，期待说道。
浅川直树停下脚步，仔细观察面前的‘五月’。
发色，声音，身高，相貌，就连脸颊上的浅浅梨涡都完全一致，走进教室绝对没有一个人怀疑眼前少女的身份。
不过……
“你不是五月。”
浅川直树的第一句话便让少女目瞪口呆。
“浅川同学在说什么呢？”少女眨了下眼睛，脸上有震惊一闪而过，很快鼓起粉腮道，“我就是五月。”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你不是。”
自己邻桌最显眼的特点是什么？
是笨么？
并不是，不看考试成绩的话，真看不出五月是个笨蛋。
五月最引人瞩目的地方，其实是头顶奇怪的呆毛啊！这种违背物理学常识的存在，浅川直树一直想要检查，观察格外仔细。
眼前的‘五月’头顶上虽然也有呆毛，但经过浅川直树刚才的仔细观察，呆毛的位置出现了些许偏移，这就是破绽所在。
“浅川同学好过分。”五月腮帮子更鼓，像是塞了好几颗栗子的松鼠，“我们刚才还在一起上课呢。”
浅川直树眼神嫌弃道：“我们第四节课上了什么课？”
“……”
五月眨了下眼睛，迟疑道：“……数学课？”
六选一的机会，说不定就猜中了呢？
反正不猜肯定会被识破。
浅川直树面色平静道：“猜错了。”
“嘁，无聊的问题。”五月不满轻哼一声，气质忽然发生了微妙变化，一手抱在胸前道，“虽然只用了三分钟时间进行简单换装，但这个学校应该没人能认出我们……浅川直树，很有趣嘛。”
“没错，我不是五月。”少女饶有兴趣地看向浅川直树，“呐，浅川同学，你猜猜看我是谁？”
浅川直树果断拒绝：“不猜。”
有人说过，女孩子这种生物，是麻烦的具现化。
忽然拦路的女孩子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减少交集，远离麻烦，才是普通高中生的正确选择。
“你该不是害怕了吧？”五月仰起雪腻下巴，居高临下道，“害怕猜不出来会很丢人，所以不敢猜我是谁？”
你够了，这么幼稚的激将法，只有笨蛋和傲娇才会中招吧！居然还露出一抹得意的表情，计谋没成功之前不要沾沾自喜啊！
“你说对了，猜不出来。”浅川直树虚着眼睛，“我去买面包了。”
“诶，等一下。”
见浅川直树真的转身就走，‘五月’顿时着急了，这个男孩子是笨蛋么？
居然用这么敷衍的语气、淡漠的态度和女孩子说话，果然是注孤生的可怜处男吧！
“我有便当！”五月眼睛一转，将便当盒递到浅川直树面前，“你要去买面包吧，跑去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不如吃这份便当，反正我一个人吃不掉两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五月’微微仰起下巴，露出一抹雪白纤细的脖颈：“你要先猜出我是谁，猜错的话，就没有便当了。”
浅川直树果断道：“成就。”
“喂，你答应的也太快了吧！”少女忍不住吐槽起来，“说好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呢！”
“为五斗米折腰是舍弃尊严，拿人恩惠。”浅川直树语气平静，解释道，“我回答你的问题，赢得便当，这是等价交换行为。”
“嘁！”
少女皱了皱琼鼻，忽然觉得浅川直树这番话有几分道理，双手抱在胸前，催促道：“快点猜我是谁。”
浅川直树抬手按了按鼻梁：“我问一个问题……”
“不准问！”‘五月’直接否决，刚才就问了一个问题，结果自己回答不上来，以至于伪装失败，所以问题什么的，一个都不准问。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少女催促道，“快点猜，猜不出来就老实承认自己不行。”
浅川直树面色平静，毫无失望表情：“那我说一个笑话。”
“诶？”少女一怔，“什么笑话？”
“一个夏日的午后，有一根火柴出门逛街，忽然觉得头很痒，用手去挠，挠着挠着，忽然就火了起来。”
“……”
“好冷。”少女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居然说这么无趣的冷笑话，你是动物园中情商为负的黑猩猩么！”
浅川直树忽然开口道：“你是二乃。”
“诶诶诶？”少女睁大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这家伙是怎么猜到的？”
昨天晚上回到家，无意中听到五月说这个家伙能够分辨出她和三玖，二乃当时就来了兴趣。
五胞胎从小到大，除了妈妈能够分清楚谁是谁，爸爸都做不到这一点，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男孩子能够做到？
当然不信。
不过三玖和五月又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好奇心旺盛的二乃，当然要测试一下。
结果……还真认出来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啊！
“便当给我。”
二乃下意识将便当递了过来。
“多谢照顾。”
浅川直树伸手接过便当，转身就要离开。
“喂，等一下！”二乃回过神，快走两步，伸手‘啪’的一声按在墙壁上，挡住浅川直树去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道，“你这家伙还没有说怎么猜到的呢！”
“直觉。”
“我才不信有人能凭直觉做到这种地步。”二乃下意识吐槽道，“你该不是躲在女洗手间外面暗中偷窥，刚好看到我换装出来吧？”
喜欢毒舌的女生，果然好麻烦。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是直觉+简单的排除法。”
“排除法？”
“不是五月，四个人中首先排除三玖。”
三玖显然是那种不喜欢说话，为人有些孤僻内向的少女，显然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第一个排除。
“然后排除四叶。”
四叶的话，昨天傍晚虽然没有说几句话，但元气满满的明媚笑容给了浅川直树很深刻的印象，考了年级倒数第一的分数还能够笑这么开心，显然不仅是笨蛋，还很喜欢笑，听了笑话毫无反应的人，显然不是四叶。
“等等，三玖也就罢了。”二乃忍不住道，“为什么四叶也排除了？”
浅川直树看了眼二乃：“自己想。”
“混蛋！”
二乃咬住银牙，总觉得浅川直树刚才望过来的眼神像是在看动物园中的傻孢子。
“最后只剩下一花和你。”浅川直树低头望向面露不满的少女，“直觉告诉我，你应该是二乃。”
“什么嘛，最后居然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理由……”
第12章 送上门的便当
学校食堂。
“二乃，我们在这里。”
四叶举手喊道。
已经换回姬发式的中野二乃走了过来，双手抱在胸前，一言不发地坐到空位上。
“盯——”
四姐妹齐齐望来。
一花伸出手指，竖在唇边，“二乃居然失败了？”
“浅川同学这么厉害的嘛。”四叶双手压在桌子上，满脸好奇，“该不是《大家来找茬》的超级高手吧？”
三玖抬手将一缕青丝拨到耳后：“被认出来了。”
“呼……”忙着补充体力的五月吃完叉烧，最后一个开口道，“食堂的叉烧拉面超好吃。”
二乃头顶落下一道黑线，忍不住吐槽道：“拉面什么的一点儿都不重要吧！”
昨天傍晚回到家后，二乃听说浅川直树能够分清楚五月和三玖，当时就来了兴趣，表示要亲自验证一下是真是假。
结果不言而喻。
看二乃现在满脸不爽的表情，就知道结果显然没有合她心意。
“那个家伙！”
二乃咬住银牙，一想起浅川直树刚才看动物园蠢猴子的眼神，就超级不爽。
那个眼神是在看笨蛋吧？
分明是吧！
一看就是注孤生的可怜处男，居然敢瞧不起人，咽不下这口气！
“诶诶。”四叶好奇道，“二乃，你是怎么被认出来的？”
“还不是因为五月。”
五月胖正在满脸开心地吃着拉面，闻言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抹油渍：“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家伙问我你们第四节上了什么课。”二乃轻哼一声，满脸不爽道，“我又不知道你们上了什么课，随口猜了一个数学课，结果猜错了……”
“诶？”五月眨了下眼睛，讶然道，“我们第四节课就是数学课啊。”
二乃：“……”
“啪！”
二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眸中有火焰熊熊燃烧，银牙磨动道：“那个混蛋居然敢骗我，可恶！”
自己明明猜对了，居然说谎否认，这么过分的家伙，抽他一百鞭子都没法出气吧！
“我倒是觉得浅川同学很厉害。”一花右手托住粉腮，笑吟吟道，“能够让二乃吃亏的男生可是很少见呢。”
二乃正要吐槽，忽然看到正在喝可乐的四叶，眼睛一转道：“呐，我说一个笑话。”
“唔？”
三玖疑惑望来。
“什么笑话？”四叶坐直身体，好奇道，“我要听、我要听。”
“很久之前，某个夏天的午后，有一根火柴出门逛街。”二乃一边复述火柴冷笑话，一边看向四叶，“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头很痒，忍不住用手去挠，结果一不小心燃起来了。”
一花：“厉害了二乃。”
三玖：“好冷。”
五月：“这是上个世纪的古董笑话吧？”
“哈哈哈哈！”
四叶眨了下眼睛，忽然傻笑起来，元气满满、毫不矫揉做作的开心笑声让旁人纷纷侧目。
二乃忍不住道：“所以说有什么好笑的啊！”
“可、可是……”四叶捂着肚子，完全止不住笑意，“真的很好笑嘛，哈哈哈。”
“很抱歉，完全没有。”
（可恶，明明才见过一面，那个家伙怎么就知道四叶的笑点低了？）
二乃咬住银牙，默默握紧粉拳：“……咱们没完！”
……
在杂物室中和桐须真冬一起吃过午餐，浅川直树将便当盒清洗干净，回到教室。
“浅川同学。”呆毛邻桌少女已经坐在了座位上，这会儿看到浅川直树进来，低声问道，“二乃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五姐妹当中，二乃的脾气最差，对待看不上眼的人，毒舌起来丝毫不留情面，五月有些担心二乃会和浅川直树产生冲突。
“没有麻烦。”浅川直树坐了下来。“还免费吃了一份便当。”
“诶？”五月看向浅川直树手中的便当盒，面露讶然，“这是二乃今天早上做的便当？”
“味道不错。”浅川直树将便当盒递过去，“我已经洗干净了，替我还给她。”
“知道了……”五月下意识接过便当盒，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道，“等一下，你是怎么从二乃那里拿到便当的啊！”
二乃的厨艺很好，是五姐妹中的厨艺担当，经常说要把第一份爱心便当送给自己喜欢的男生，然而大家以前在贵族女子学园读书，根本没有男生，便当自然送不出去……二乃为什么会把意义重大的第一次交给浅川直树？
“是打赌赢来的便当。”浅川直树看向自己的呆毛邻桌，说道，“你姐姐拿便当做赌注，让我猜她是谁，我猜对了，赢了一份便当。”
“……”
五月默默将便当盒装进书包中，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
下午放学后。
“浅川同学。”五月合上笔记本，轻轻呼了口气，转头向浅川直树望来，脸上中露出一抹期待，“今天去图书馆自习吗？”
认真并不能提高理解能力与学习速度的上限，一整天下来，五月几乎每节课都有没听懂的地方，回去一个人复习的效率又相当低下，五姐妹一起复习的话，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变成零食大会。
昨天下午在图书馆的自习室，五月第一次体会到了痛苦之后的那抹愉悦与兴奋，每一次的深入浅出，都能将心中的疑惑解开一些，到了最后，随着浅川直树用不紧不慢的语速，将课堂上无法理解的知识点一层层剥开，直至疑惑尽散，云收雨歇，那股通体舒泰的感觉完全无法忘记。
所以……五月同学想要再来一次。
“不去。”
浅川直树无视少女期待的目光，平静说道：“我有事。”
目前排在第一序列的任务是教育指导事件，因为古桥文乃和绪方理珠都是学校中无人不知的名人，尤其是古桥，身后有着一支‘古桥亲卫队’，这是隐藏于学校之下的暗部组织，成员众多，任何靠近古桥文乃的男生，都会受到古桥亲卫队的制裁。
浅川直树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不想和古桥亲卫队产生任何联系，所以早上在学园长办公室外，就约好了放学后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公园碰面，进行第一次教育指导。
“这、这样啊……”五月头顶的呆毛顿时蔫了下来，低声说道，“那下次再一起吧。”
“嗯，再见。”
浅川直树拿起书包，向外走去。
看着浅川直树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五月下意识鼓了鼓粉腮，忽然明白过来二乃为什么说‘注孤生’了……超级形象好不好！
第13章 稳住发育，别浪
浅川直树刚刚走出教室，手机便震动起来。
“痴汉浅川。”拿出手机，是三玖发来的消息，“昨天答应借我的书。”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请喊我浅川同学。”
“不要，随便问女孩子要邮箱地址的蛐蛐轻浮浅川。”
谁轻浮了！如果不是无法确定你现在的状态，才不会要你的联络方式啊！
浅川直树：“书刚才还在书包里。”
三玖：“唔？”
“现在变成了薛定谔的书，你的回答会决定书在不在。”
“……”
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想象到中野家的三女这会儿鼓起粉腮的生气模样。
“浅川……同学。”
浅川直树询问道：“你在哪里？”
“哼。”
三玖发了一个生气中的语气助词，片刻后道：“在昨天下午遇到的地方。”
“知道了，这就过去。”
浅川直树走到一楼，在鞋柜处换了鞋子，向昨天相遇的地点走去。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四月的东京，樱花正在灿烂盛开，走在校园中，时不时响起的银铃般悦耳笑声和樱花一起飞扬，只不过这些热闹与喧嚣和浅川直树完全无关就是了。
拿出单词本，浅川直树一边背诵单词，一边默默穿过校园，很快走到约定好的地点。
樱花树后探出一名少女的半张俏脸。
和呆毛邻桌一模一样的脸庞，遮住一只眼睛的斜刘海，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校服裙下面是黑色的连裤袜，正是三玖。
浅川直树走到樱花树下，“久等了。”
“……嗯。”
三玖抬眸看了眼浅川直树，轻轻移开目光，顿了顿，又补充道：“没有多久。”
“……”
在手机上还能吐槽几句的三玖，一旦见面，就会暴露出缺乏自信、不善言辞的本性。
浅川直树刚好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交际上，直接打开书包，拿出那本珍藏版武将逸闻录，递给三玖：“给你。”
“谢谢……浅川同学。”
三玖抿了抿粉唇，轻声道谢。
或许是有些怕冷，三玖的右手缩在袖子中，只露出几根雪白修长，仿佛葱段的手指，从浅川直树手中轻轻接过书本。
看着封面上的书名，三玖清澈湛蓝的眼眸中明显有兴奋的光芒亮起，没错，就是这本书，很多图书馆都没能找到的绝版书籍。
“谢谢浅川。”这一次的道谢水到渠成，没有刚才的生疏与犹豫，三玖下意识将书抱在怀中，鞠躬说，“我会尽快看完，然后还给你。”
“我已经看完了，不用急着还。”浅川直树看向三玖，借书只是顺带，主要目的是询问情况，“你昨天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三玖眨了下眼睛，不明白浅川直树为什么对奇怪的事情那么在意，摇头道：“没有。”
“没有最好。”浅川直树说，“如果遇到麻烦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不要。”三玖移开目光，鼓着粉腮轻声道，“蛐蛐一个轻浮浅川……”
从昨天到现在，明明才第三次见面，遇到麻烦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
浅川直树看了眼手机时间，很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目送浅川直树离开，三玖转身走到樱花树后的长椅旁边，用手拂去长椅上的樱花花瓣，然后一只手拢住裙摆，坐了下来，黑色连裤袜包裹的双腿轻轻并拢在一起，曲线格外细腻诱人。
“奇怪的浅川同学。”
三玖将书翻开，抬起右手，将垂落到眼前的青丝拨到耳后，露出精致可爱的雪白耳垂：“等书看完的时候，买一瓶抹茶苏打水当做还礼吧。”
……
十分钟后。
学校附近的公园中。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浅川直树开口打破沉默。
事实上，在了解到教育指导的真正意义后，哪怕以浅川直树的冷静，都忍不住生出‘你们在逗我’的震惊情绪。
这个世界上有五月这样的笨蛋存在，与之相对的，同样也有天才存在。
古桥文乃，人称【文学之森的睡美人】，当之无愧的文学天才，高一年级的时候，就参加过全国性的文学创作大赛，并且获得头等奖项。
绪方理珠，身高不足一米四三的萝莉高中生，国中时就已经参加过许多数学与物理方面的比赛，光芒之耀眼，甚至能让人忽略其身高的数学天才。
每所学校都有保送名额，这两个天才少女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到了高中三年级，绝对能获得保送资格。
然而在高一下学期，学校按照以往传统进行志愿调查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为了文学而生，一上数学课就要睡觉，什么时候下课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古桥文乃，在志愿表上写下了想要报考理科大学的目标。
合法萝莉绪方理珠，从高一开始，国文成绩从来没有突破过两位数的理科天才，却将目标定为了文科大学。
这种感觉就像是满级的法师，忽然放弃所有技能，选择用平A和射手单挑，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你们在逗我’吧！
普通学生作死也就罢了，老师没那么多精力照看所有人，不过绪方理珠和古桥文乃这两个天才少女是所有人的关注对象，发现两个人乱来之后，学校中的老师纷纷开始打信号：
“稳住发育，别浪！”
可惜没用。
古桥文乃和绪方理珠的态度相当坚定，并没有因为老师的劝说就改变想法。
队友太浪怎么办？
要么选择视而不见，要么前去保驾护航。
学校方面无法放弃古桥文乃和绪方理珠这两个天才学生，于是只能选择保驾护航，让老师为两人补课，看能不能抢救一下。
桐须真冬恰好就是两个人的第一人教育指导老师，结果……抢救无效。
两个少女的天赋与才能相当‘纯粹’，根本没有‘魔武双修’的属性，在擅长的领域有多么耀眼，在不擅长的科目就有多么让人绝望，金牌陪玩都带不动。
桐须真冬放弃之后，陆续又有几名老师试图抢救古桥和绪方，结果无一例外，全都失败。
时间转眼到了今天。
在桐须真冬的推荐下，浅川直树这个优等生成为了新一任的教育指导员。
看着面前双手合十，眼眸中波光粼粼，仿佛生怕被人丢弃的古桥文乃，还有面无表情、严肃认真的绪方理珠，浅川直树抬手按了下鼻梁：“……我接下了。”
第14章 主人，请不要抛弃我们
“那个……浅川同学为什么要答应下来呢？”
古桥文乃双手握在胸前，眸光轻轻闪动：“知道了我和理珠酱的选择，浅川同学……不会笑话我们吗？”
“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被笑话？”浅川直树十指交叉，平静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放弃自己擅长的科目，但在那么多老师的否定下，依旧坚持前行，想必是有非常重要，无法放弃的东西吧？”
“这个世界上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什么，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太多了。”
“当一个人有了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之付出真切努力，承受压力也要负重前行，用书上的话说——你们是‘找到了自己光芒的人’。”
在两名少女的注视下，浅川直树进行最后的总结：
“所以说，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笑话你们。”
这是真心话。
经历过迷茫与挣扎，才更了解光芒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如果说一开始仅仅是为了调查研究学习对手，现在的话，浅川直树真心有了帮忙的想法。
“盯——”
古桥文乃双手撑在桌子上，忽然凑近浅川直树，清澈明亮的棕色眼眸一眨不眨地凝望过来，浅川直树甚至能够在少女的眼眸中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
一股洗发水与沐浴露混合后的清香涌入鼻端，期间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女体香。
“太近了。”
浅川直树身体后仰，拉开距离。
“理珠酱。”古桥文乃俏脸微红，一屁股坐了回去，伸手牵住身边合法萝莉的衣袖，声音娇俏悦耳，是能够让春天里花草发芽的好听声音，惊喜道，“浅川同学没有说谎，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身为一名文学天才，古桥文乃的情商自然很高，可以轻易判断出一个人是否说谎或者言不由衷……然而完全没有。
“就算他没有说谎……”一直没有开口的绪方理珠终于开口，仰起小脸看了浅川直树一眼，移开目光道，“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和那些老师一样感到厌烦，推卸责任，放弃我们。”
“诶诶？”古桥文乃眨了下眼睛，赶忙双手握在胸前，可怜巴巴地看向浅川直树。
如果眼神能说话，古桥文乃此刻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主人，请不要抛弃我们，我们很乖”。所以说明明是校园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性格应该更强势一些才对吧！
“并不会。”浅川直树平静道，“因为我对你们很感兴趣。”
“感、感兴趣？”
古桥文乃睁大眼睛，双手掩在胸前，身体后仰，俏脸上有浅浅的绯红涌起，支支吾吾说：“那个，浅川同学，我现在只想学习，没想过交往之类的事情……”
绪方理珠的反应更加简单干脆：“hentai？”
“你们两个想多了。”浅川直树脸色微黑，忍不住道，“我说的感兴趣，是对你们的天赋与才能感兴趣，仅此而已！”
“每次考试，都被你们两个压在身下，至少也要逆袭一次再说。”
“诶，浅川同学的意思是……”古桥文乃眨了下眼睛，“这一次考试的第二名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抱歉。”古桥文乃伸出两根葱白玉指，在胸前轻轻点着，歉意说，“我没有关注过第二名是谁……”
绪方理珠接道：“每次看到我的名字就离开了。”
那是因为以你的身高，只能够看到成绩榜单的最上面吧！
“算了。”
浅川直树闭上眼睛。
自己学艺不精，没理由去怪罪别人。
“不要算了。”古桥文乃赶忙道，“下次考试我一定会注意浅川同学的名次，保证的说！”
现在保证已经晚了，赶紧向被你们无视了整整一年的人道歉啊！
“开始吧。”浅川直树打开书包，拿出两个笔记本，“开始学习之前，先进行一下简单的测试……十分钟之内把这几道题目做完。”
“明白。”古桥文乃握紧粉拳，“我会加油，不会让浅川同学失望的说。”
绪方理珠拿出铅笔，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道：“我无所谓。”
时间悄然流逝。
一分钟过去。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浅川直树放下手中的英语辅导书，眯起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两名天才少女。
“不、不要看我。”古桥文乃抬手捂住脸，羞耻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自怨自艾道，“明明说了加油，结果完全不会写……像我这么无用的人，果然只适合在幽静的墙角，做一颗自闭的蘑菇吧。”
“题目错了！”绪方理珠难得鼓起粉腮，将铅笔往桌子上一拍，“居然让别人回答‘第一片飘零的秋叶表达了主人公怎样的心境’……树就是树，主人公还没出世前就已经栽种下去了，树叶飘零可能是天气干旱、病虫害或者秋天来了，和主人公有什么关系？”
绪方理珠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脸严肃道：“人类是一种无法感同身受的生物，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怎么可能知道别人的心境？”
浅川直树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境。”
“诶？”
浅川直树看向合法萝莉，吐槽道：“——我不会写怎么想都是出题人的错。”
绪方理珠：“……”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浅川直树看向两名少女的白卷，很快做出判断，两个人在不擅长领域的水准和自己的呆毛邻桌一模一样，以后很可能会和中野家的五姐妹竞争年级倒数第一。
“把这一份试卷做一下。”浅川直树又拿出两份试卷，递给古桥文乃和绪方理珠。
两个人伸手接过，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十分钟后。
“我写完了。”
古桥文乃将试卷递给浅川直树，微微仰起俏脸，唇角上扬，脸上露出‘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期待表情。
“给你。”
绪方理珠面色平静，收起铅笔。
浅川直树仔细核对了一番答案，很快得到分数：“满分。”
两张试卷是高三的模拟考真题，两人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一百分的满分，天赋与能力毋庸置疑。
接下来浅川直树又进行了各种测试，比如说拿出国文课本，随意让古桥文乃背诵课文，让绪方理珠默写圆周率后的小数。
结果古桥文乃五分钟内背诵一篇课文，绪方理珠将圆周率写到小数点后的两百多位。
“记忆力完全没有问题。”
“或者说相当惊人。”
“只是单纯的学不来。”
浅川直树测试完毕，合起笔记本，抬头看向昏暗下来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明天继续。”
与此同时。
一名迷路少女正在街上茫然四望。
第15章 捡到一只三玖
“唔……肚子饿了。”
三玖摸了摸肚子，抬起头才发现校园不知何时变得格外安静。
“诶，人呢？”
三玖眨了下眼睛，拿出手机：“五点半钟……”
之前浅川直树离开后，三玖没有回家，直接坐在樱花树后的长椅上看书，因为书中武将的奇闻轶事太过有趣，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
“回家了。”三玖打开书包，将书装起来，起身拍落裙子的几瓣粉色樱花，向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剩下的回去再看。”
五分钟后。
学校门口。
“诶，电车站在左边还是右边？”
三玖抬手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应该是往左走吧？”
“先走一下看看，走错了再回来。”
没错，三玖是个路痴。
虽然还没到出门买菜都能把自己弄丢的严重地步，但在不熟悉的地方，很容易迷路，转学过来没几天的学校，恰好是她不熟悉的地方。
早春时节，昼短夜长。
三玖走了没多会儿，暮色便很快降临，四周的景物也从一开始的有些熟悉变成了完全陌生。
“似乎……走错路了。”
三玖咬了咬粉唇，停下脚步，转身想要往回走，然后少女脸上很快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这是哪里？”
明明是才走过的路，脑海中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身后的景物和身前一样陌生。
天边只余下最后一缕晚霞，苍茫暮色悄然笼罩大地。
三玖站在街头，看着霓虹闪烁的陌生街道，行色匆忙的陌生路人，忽然有些慌。
自己好像……又迷路了。
（怎么办？）
（现在该往哪里走？）
（因为这种事情向五月她们求助……会显得很没用吧？）
犹豫彷徨之中，男孩子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三玖警惕后退一步，转身望来，看到浅川直树后，眼眸中顿时有亮光浮现：“轻浮浅川。”
在这种陌生的街头忽然遇到熟人，虽然只是见过数次面的浅川直树，三玖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请喊我浅川同学。”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
“不要，轻浮浅川喊起来很顺口。”
你喊起来很顺口，我听起来就很不爽啊！
浅川直树随口问道：“是不是迷路了？”
“迷路什么的……”
三玖眼神飘忽，望向一边。
果然是迷路了么？
刚才从公园出来，就看见你站在路边茫然四望，像极了意外走丢，期盼主人尽快出现，把自己领回家的宠物啊！
三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我只是忘记怎么去电车站了。”
“电车站在你身后的方向。”浅川直树并没有拆穿的想法，迷路是人之常情，笨蛋迷路更加情有可原，“向南走三百米，第一个路口停下，然后向西走，过两个路口，在高坂家的和菓子店门口向北直走五百米，在高桥拉面馆左拐向北，两百米后就能看到电车站了。”
“盯——”
三玖睁大眼睛，粉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再次露出‘有罪，切腹’的表情。
这个男生是笨蛋吧？
一定是吧。
说那么复杂的东西怎么可能记得住嘛！
四目相对。
浅川直树沉默片刻，伸手指向面前，问道：“这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
三玖默默低头看向脚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就没有认清楚过东南西北。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不愧是回家都能迷路的笨蛋少女，分不清东南西北完全不会让人惊讶啊！
浅川直树转身道：“走吧。”
“诶？”三玖抬眸望来，“去哪里？”
“去电车站。”
少女犹豫一下，抬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迈步跟上浅川直树。
“怎么没有和五月她们一起回家？”浅川直树随口道。
“大家放学后都有自己的事情。”三玖摇了摇头，平静说，“没有一起回家。”
五姐妹早上会一起上学，不过放学后并不会一起回家，比如说二乃的人缘很好，短短几天就已经交到了朋友，今天下午和朋友一起逛街，四叶在体育社团参加运动，一花行踪不明，五月认真看书学习。
相比之下……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不到六点钟，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三玖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色彻底陌生下来，在这人潮川流不息，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只有看着浅川直树的后背，才能安心下来。
走过一处十字路口，清冷的晚风席卷而过，街道上许多少女纷纷伸手掩住裙摆。
“唔……”
三玖抬手捂住眼睛，有东西飞进了眼睛里面，很不舒服。
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单车的铃声忽然响起，三玖转头望去，看到两名少年骑着单车呼啸而来，周围……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紧张之下，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将三玖直接拉开。
“已经红灯了。”浅川直树将三玖拉过马路，然后将手放开，“不要停在路中间，很容易遇到危险。”
“刚才有东西飞进眼睛里面了。”
三玖别过俏脸，一点晕红从耳际悄然蔓延开来。
第一次被陌生的男孩子抓住手腕，感觉……好温暖。
女孩子似乎都有手脚冰凉的体质问题，三玖也不例外，仅仅是一小会儿，从浅川直树手上传递过来的热度，就几乎将手上的寒气完全驱散。
“别发呆。”浅川直树看向三玖，催促道，“跟上继续走。”
“才没有发呆。”三玖下意识鼓起粉腮，“轻浮浅川。”
穿过十字路口，很快走到一条商店街，少了车水马龙，多了人潮喧嚣，抬眸望去，年糕店，和菓子店，还有街头章鱼烧，玉子烧，巧克力香蕉，御手洗团子，可丽饼，炸肉饼等等，让人目不暇接，空气中有着浓郁的蛋糕和奶油的甜香味儿。
三玖默默捂住肚子。
之前在学校看书的时候肚子就饿了，后来因为迷路忘记肚子饿的事情，这会儿闻到空气中各种料理的诱人香气，饥饿感再一次汹涌袭来。
“肚子饿了？”浅川直树看向三玖。
“不饿。”
不饿你倒是往前走，移动速度比刚才放慢了一倍，分明就是想吃东西吧！
“我饿了，要买一份章鱼烧。”浅川直树说，“你要不要吃？”
三玖移开目光，侧脸上有浅浅的绯红浮起：“……要吃。”
第16章 投食三玖
买章鱼烧的人很多，浅川直树刚刚排队到近前，便感觉到有人轻轻扯动自己的衣角。
“扯扯——”
转头望去，是一缕刘海遮住眼睛的三玖，正低着头，从衣袖中伸出两根葱白手指，轻轻拉扯衣角。
“怎么了？”
三玖伸出右手，手中是一枚硬币，小声道：“帮我付账。”
浅川直树不解：“为什么不自己付？”
女孩子不好意思一个人买石烤红薯自己知道，还真没听说过有人不好意思买章鱼烧，完全无法理解好不好！
三玖抬眸看了眼摊主大叔，往浅川直树身后躲了半步，紧张道：“那个大叔……一直在盯着我看。”
“……”
原来如此。
卖章鱼烧的大叔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相当高大，因为常年劳作的缘故，身体并没有发福，而是肌肉结实，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你想多了。”
人家分分钟好几串章鱼烧的买卖，才没空对你做奇怪的事情。
浅川直树无语道，“其实他是……”
说话间，前面排队的一对情侣拿着章鱼烧离开，轮到浅川直树和三玖。
“直树。”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摊主大叔招呼道，“好久没见你来买章鱼烧了。”
浅川直树礼貌喊道：“铃木叔叔。”
“唔——？”
三玖抬起头，微微睁大眼睛看向浅川直树，鼓起粉腮。
喂喂，这种‘你们居然是一伙的’眼神是闹哪样，自己从来就没有说过不认识摊主大叔吧！
身为‘别人家的孩子’，很多人认识浅川直树，眼前卖章鱼烧的大叔，就是小时候的邻居，关系相当不错。
摊主大叔看向三玖，笑了起来：“直树，这是你交往对象？”
“交、交往？”
三玖怔了一下，慌张低下头，脸上微烫，重新躲回了浅川直树背后。
（怪、怪不得刚才一直在看我……）
（原来是以为我们在交往？）
（蛐蛐一只轻浮浅川，才没有那种事情。）
“不是。”浅川直树摇了摇头，解释道，“是同学，她在路上迷……”
“戳戳——”
腰间被身后的三玖轻轻戳了两下。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改口道：“在路上偶遇而已……两份章鱼烧。”
交往是不可能交往的，投入大量时间与精力，最后很可能一无所有，再说了，女孩子这么麻烦的生物，根本没有学习有趣啊！
“很快就好。”摊主大叔一边麻利翻动章鱼烧，一边说道，“直树已经念二年级了吧？”
“嗯。”浅川直树点头，“前几天刚刚开学。”
“一转眼直树也成为男子汉了。”摊主大叔感叹一声时光匆匆，然后道，“我昨天看推特，看到有科学家研究证明，男孩子如果在二十三岁前没有交往到女朋友，那么一辈子单身的几率高达60%。”
所以说这种没有科学家姓名，没有具体调查数据的‘研究证明’，根本就是‘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编’好不好！相信的人都是笨蛋吧！
“学习很重要，恋爱同样不能少。”摊主大叔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三玖，“直树，努力吧。”
“……”
很抱歉，完全不想在恋爱这种方面努力。
“章鱼烧好了。”摊主大叔用竹签将章鱼烧串起，递了过来，“多送你们一份，别忘了以后经常来玩。”
浅川直树没有拒绝，伸手接住道：“谢谢铃木叔。”
礼貌道别后，浅川直树将章鱼烧递给三玖：“给你。”
看着多出来的一份章鱼烧，因为怕生而一直没有说话的三玖终于开口：“太多了，吃不完。”
浅川直树表示不信：“五月那么能吃，这点章鱼烧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
因为是邻桌的关系，浅川直树经常能够看到五月胖在课间休息从书包中拿出肉包补充能量，还不是小肉包，是普通人一个就能吃饱的大肉包。
你们五姐妹既然连智商都能五等分，胃口同样是五等分吧？
“只有五月最能吃。”三玖鼓起粉腮，吐槽道，“肉包怪，大胃王，我们读国中的时候，五月一天就能把一个星期的储备零食吃完，然后……”
话说到一半，三玖忽然别过俏脸，抿住粉唇不说话了，向一个才认识两天的轻浮浅川分享姐妹之间的事情……太不像话了。
“快点拿着。”浅川直树说，“我要吃东西了。”
“……”
三玖低头望向手中的章鱼烧，明亮的灯光下，酱油均匀覆盖在章鱼烧上面，表面还撒着碎海苔和木鱼须，可以见到淡淡的白色热气从章鱼烧上散发出来，热气之中，轻薄的木鱼须轻轻飘动，仿佛活了过来。
“我开动了。”
三玖拿起竹签，戳了一颗章鱼小丸子，张嘴轻轻咬住，随着食材的鲜香在口中爆开，眼睛很快弯成了两弯月牙儿。
“味道……很好吃。”
晚风有些清冷，不过随着章鱼烧下肚，身体很快热了起来。
“那么多人排队，当然很好吃。”浅川直树看向三玖，询问道，“吃完去电车站，还是路上走着吃？”
三玖犹豫一下，抬手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很快做出决定：“吃完再去电车站。”
边走路边吃东西的话，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注视，三玖很在意。
“嗯。”
一时无话，两个人站在路边，安静吃着章鱼烧。
“我吃完了。”
浅川直树很快将自己的那份章鱼烧吃完。
三玖抬眸望来，“好快。”
“是你太慢了。”浅川直树抬手按了下眉心，语气冷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慢吞吞的进食与自然界的法则不符，很容易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三玖又戳了一颗章鱼烧，腮帮子一鼓一鼓，看起来意外有些可爱：“……听不懂轻浮浅川在说什么。”
“这是生物学的基础知识。”
“所以说不懂。”
浅川直树看向三玖，无语道：“你生物考了多少分？”
三玖别过俏脸：“……不告诉你。”
“……”
数分钟后。
“吃饱了。”三玖摸了摸肚子，看向剩下的两颗章鱼烧，眼眸中闪过一抹犹豫，“吃不下去了。”
带回家的话，两颗章鱼烧根本不够分，总不能一个人吃半颗，买几份也不行，因为带回去肯定凉了，会变得不好吃。
犹豫之中，三玖忽然瞥见站在旁边安静玩着手机的浅川直树：“就是你了。”
“盯——”
第17章 电话窃听
“轻浮浅川。”
三玖鼓起勇气，轻声喊道。
浅川直树看着手机，头也不抬说：“请喊我浅川同学。”
“那个……”三玖抿了抿粉唇，“要不要把剩下的两颗章鱼烧吃掉？”
可惜话到嘴边三玖才发现，这句话比想象中的还要羞耻，完全说不出口。
浅川直树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下文，于是抬头看向三玖，少女贝齿轻轻咬着粉唇，侧脸上不知为何浮起了一片浅浅的绯红，仿佛画家笔下婉转细腻的笔锋，意外动人。
说话吞吞吐吐，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意外脸红……明白了。
“你……”浅川直树收起手机道，“想去洗手间？”
“才不是！”三玖像是充气的河豚鱼一样迅速鼓起粉腮，羞恼望来，“笨蛋！切腹吧！”
本来还想把章鱼烧给你，现在没有了，吃不掉也不给你！
“那就是渴了？”浅川直树内心毫无波动，只要将女生打上‘麻烦生物’的标签，将期待值无限放低，就可以心平气和地与任何人进行交谈，“前面有自动贩卖机。”
“……不渴。”
三玖别过俏脸，鼓气回答。
还说不渴？
回答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眼睛也下意识望向自动贩卖机，这是典型的嘴上不要、身体老实吧！
所以说女孩子果然是很麻烦的生物，莫名其妙的脸红，想喝饮料又说不渴，根本没有学习有趣。
“走吧。”浅川直树收起手机，迈步向自动贩卖机走去，“买饮料。”
“……”
三玖犹豫一下，迈步跟上，其实……确实有些渴。
走到自动贩卖机跟前，浅川直树拿出一枚硬币，投入贩卖机，然后选择了热咖啡。
早春时节，太阳下山后，气温迅速降了下来，喝热饮可以驱寒保暖。
“叮咚”一声响，自动贩卖机再次运转起来。
“唔？”三玖看向自动贩卖机，稍微有些讶然，“中奖了。”
昨天说中奖是大骗子，没想到今天居然真中奖了。
日本的自动贩卖机一般都有中奖功能，奖励内容是‘再来一瓶’，算是一份小小的惊喜，偶尔也能让一些中二病患者测试玄学。
浅川直树弯腰从自动贩卖机中拿出两罐热咖啡，递给三玖一罐，随意道：“我一个人喝不掉，给你了。”
没中奖也就罢了，走到一边让三玖自己买，既然多中一瓶，顺手给三玖没什么问题，反正自己喝不掉，凉了又会不好喝。
（蛐蛐一个轻浮浅川……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就把话说出来呢？）
三玖抿了抿粉唇，犹豫要不要接过来，非亲非故，最多只能算普通朋友的男孩子的礼物，不应该要吧？
尤其是饮料。
二乃经常说不能喝男孩子送的饮料，特别强调不能喝男孩子的红茶，喝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不过刚刚从贩卖机中奖得到的饮料，应该没问题吧？
“别发呆。”浅川直树说，“快点喝完去电车站。”
“唔——”
三玖鼓起粉腮，这个男生是笨蛋吧？
自己明明是在思考问题，才不是发呆。
下意识接过热咖啡，温暖的热量从罐身上传递过来，立即驱散了晚风中的寒气。
浅川直树喝了口咖啡，看向一手章鱼烧，一手热咖啡，肩上挂着书包的三玖：“怎么还没有吃完？”
三玖摇头：“吃饱了。”
没看出来你饭量很小嘛，和五月胖比起来，五月能吃你两份啊！
“章鱼烧给我吧。”浅川直树伸手说道。
“诶……欸？！”
三玖后退一步，讶然望来，脸颊上再次有绯红悄然涌起。
（难、难道说想要帮忙吃掉？）
“我帮你拿一下。”浅川直树说，“喝两口咖啡再吃应该就差不多了……脸那么红，难道发烧了？”
“哼！”
三玖打开瓶罐，小小抿了口咖啡，香甜与温暖顿时在舌尖绽放开来。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忽然响起。
三玖从书包里面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二乃的电话。
“三玖，你在哪里？”二乃着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该不是又迷路了吧？”
“没有迷路……”三玖稍微有些心虚，“我很快就回去了。”
“真的？”
“嗯，我马上就到电车站了。”
“到时候别哭鼻子喊我们去接你。”
三玖脸一红：“才没有那种事情！”
“哼，小时候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明明只是中野家的二女，居然意外有长姐风范，“晚餐都已经做好了，让四叶喊你下来吃饭，才发现你居然不在家里，平时明明第一个到家……”
说话间，三玖肩头上的书包忽然滑落下来，重力作用下牵扯了手臂，手中拿着的咖啡眼见着就要洒了出来。
浅川直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三玖的手腕，避免咖啡泼洒的困境：“小心一点，弄到衣服上会很难洗。”
“这个声音……”电话那端的二乃倏然睁大眼睛，中午被玩弄的一幕幕迅速涌上心头，忍不住喊道，“是那个混蛋浅川！”
“诶？”正在吃东西的五月一怔，头顶的呆毛轻轻颤了两下，“浅川同学？”
“二乃在和三玖打电话，也就是说……浅川同学和三玖在一起？”
“三玖和浅川同学在一起？”四叶眼睛一亮，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托着下巴，摆出名侦探的经典姿势，“我明白了……她们两个人是在约会！”
“约、约会？”
五月睁大眼睛，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浅川同学下午放学后确实说自己和别人约好了，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难道就是和三玖约会？）
（不应该啊，他们两个人明明昨天才认识，就算是一见钟情也太快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三玖对待浅川同学的态度，确实和别人不同……难道被四叶猜中了？）
“混蛋浅川！”
二乃咬紧银牙，差点儿炸毛。
以三玖的怕生孤僻性格，很难想象她会和别人约会，更别说是认识才几天的男生了，所以说……
“被骗了吧？”
“肯定是被混蛋浅川用花言巧语欺骗了吧！”
“可恶，明明是一个表情冷淡的可怜处男，居然趁我不注意玩弄三玖的感情……没救了，等死吧！”
第18章 一花请求出战
将中野三玖送到电车站，确定这个路痴少女坐电车不会迷路后，浅川直树点头告别，转身回到公寓。
时间悄然流逝。
转眼到了晚上九点半钟。
“砰砰。”
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浅川直树起身将门打开，穿着一件白色睡衣的桐须真冬带着一身夜色的寒气走了进来，俏脸上有着一抹浅浅的绯红：“打扰了。”
不用说，肯定又有人在看下流的东西，会脸红的桐须真冬，一定会让学校中的老师和学生大吃一惊。
“要不要看电视？”
“嗯。”
浅川直树打开电视机，将遥控器递给桐须真冬，两人像昨天晚上一样坐到沙发上，安安静静看起电视。
桐须真冬很快恢复平静，声音清冷道：“下午放学后，见过古桥文乃和绪方理珠了吧？”
浅川直树说：“见过了。”
“然后呢？”
“找到目标和方向，为之付出努力，咬牙坚持的人，不应该被放弃。”
桐须真冬歪头看了眼浅川直树，柳眉轻轻挑了一下：“教育者应该引导学生走向利用才能的道路，而非坐视她们挥霍才能。”
浅川直树平静道：“我不是教育者，是学生。”
“你现在是教育指导员。”
“请加上‘临时’二字。”浅川直树看向桐须真冬，“老师劝过她们放弃自己的坚持？”
“没错。”桐须真冬并不否认，“她们在错误的道路上只是浪费时间，身为老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将来后悔。”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浅川直树说，“在不了解别人的境遇和决心之前，我以为老师不会轻下定论。”
“就算你这样说，依旧改变不了事实。”桐须真冬不知何时拿起抱枕，抱在怀中，酒红色的秀发在肩头披散开来，脸上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一抹柔软，“她们两个人在不擅长的领域完全无法进步，考试每次都是倒数第一。”
浅川直树吐槽道：“现在有人跟她们抢倒数第一了。”
而且一来就是五个人，只有个位数的数学成绩，完全有资格和古桥文乃角逐倒数第一的成就。
桐须真冬：“……”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看电视，时间飞快流逝，转眼电视剧看完。
“我回去了。”
桐须真冬放下抱枕，起身告辞。
浅川直树说：“把门带上。”
……
第二天。
早课时间。
“浅川同学，早上好。”五月走进教室，将书包放下，然后向浅川直树打了声招呼，声音清脆，头顶上的呆毛轻轻摇摆，“昨天晚上谢谢你了，三玖一个人说不定会遇到危险呢。”
昨天晚上三玖回去后，四姐妹自然少不了盘查，在以二乃为首的小队审讯下，三玖很快交代实情，一个人在傍晚不小心迷路，南辕北辙走错了电车站的方向，然后遇到浅川直树，在浅川直树的帮助下找到电车站，途中吃了章鱼烧，喝了饮料……就这么简单，根本不是约会。
不过其中有一个很明显的漏洞存在，那就是三玖为什么那么晚离开学校。
要知道三玖在学校没有朋友，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也没有去私塾补课，是归宅社的正式成员，平时放学后总是第一时间回到家，然而根据三玖的交代，她昨天离开学校没多会儿，天就黑了下来。
问她原因，三玖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不用问了！”
“肯定是那个混蛋浅川骗了三玖，用‘放学后等我’、‘一起回家’、‘我帮你补课’之类的理由，想要欺骗玩弄三玖，还以为他是一个冷淡大猩猩，没想到这么阴险狡诈！”
阴险狡诈什么的，五月并不认同，冷淡倒是说得过去，女孩子大都有敏锐的第六感，可以清楚分辨男孩子的目光，很平淡，完全是把自己当做普通同学相处。
“不用谢。”浅川直树看着英语单词本，“只是在路上恰好遇到。”
“那个……”五月抿了抿粉唇，好奇问道，“浅川同学昨天下午回家很迟呢？”
浅川直树看了眼呆毛同桌：“你是想问我在做什么吧？”
“喂，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啊！”五月轻轻扯了下嘴角，内心吐槽道，“这样会很尴尬的吧！”
浅川直树平静道：“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告诉你。”
“……”
五月终于体会到了二乃为什么说到浅川直树的时候就咬牙，因为确实很气。
“我看书了！”
……
午休铃声转眼响起。
浅川直树坐在教室中，等午休第一波高峰期过去之后，默默起身从后门向外走去，刚刚走到楼下，一名少女便映入眼帘，然后是熟悉的好听声音响起。
“浅川同学。”
浅川直树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中野三玖’。
黑色的连裤袜，遮住眼睛的斜刘海，脖子上挂着‘铁三角’牌的耳机，略显冷淡的语气，低垂的眼神……无论眼神动作还是语气，就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完全挑不出毛病。
不过浅川直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昨天晚上回去后，二乃她们问我为什么回家那么迟。”三玖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摸着脖子上的耳机，低声道，“我回答不上来，她们就说和你有关……现在该怎么办？”
浅川直树很快发现不对劲的源头何在。
中野二乃。
二乃到现在都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是最大的不对劲啊！昨天晚上可是在三玖身边清楚听到‘没救了，等死吧，明天就要她好看’之类的恐怖威胁，二乃明显是那种性格冲动，说做就做的女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绝对有问题。
“你不是三玖。”
浅川直树开口说道。
“诶？”三玖抬眸望来，粉腮鼓起，“浅川同学好过分，我不是三玖还能是谁？”
浅川直树一本正经道：“我说个笑话……”
“不听。”三玖别过俏脸，用冷淡的语气吐槽道，“反正又是昨天说给二乃听的那些冷笑话吧，会冻死人的。”
很厉害，神态语气完全看不出破绽，不过……你从一开始就露出了马脚啊！
浅川直树抬手按了按眉心：“一花？”
“诶诶诶？”‘三玖’睁大眼睛，抬手掩住粉唇，“骗人的吧？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第19章 二乃：我超凶的
“明明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三玖那里借来耳机的说……”
面前的‘三玖’眨了眨眼睛，粉润的唇角忽然扬起，脸上露出发现有趣玩具的愉悦笑容。
“呐，浅川君是怎么发现的呢？”
很简单。
你如果是真正的三玖，开口应该是喊纠正了好多次的‘轻浮浅川’，而不是浅川同学，声音、长相、发型、耳机都可以一模一样，但性格肯定不会一夜大变。
浅川直树说：“直觉。”
三玖显然没有说自己是轻浮浅川，浅川直树更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了，一旦说出来，难免会让人好奇为什么会有轻浮这种前缀。
一花鼓起粉腮：“浅川君好敷衍。”
敷衍就对了啊！你中午不去吃饭，堵在这里玩‘换装猜猜看’游戏，先问一下别人想不想玩啊！
“浅川君告诉我的话……”一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搭在唇边，闭上一只眼睛说，“我可以代替三玖和你约会哦。”
浅川直树敏锐发现一花语言中的陷阱，眼中露出看笨蛋的嫌弃表情，想用这么简单的伎俩套路我？
门都没有。
“不是约会，是意外捡到迷路少女，仅此而已。”
“嘁。”一花咬住粉唇，轻哼一声不开心，“又被识破了呢。”
浅川直树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转头一看，便看到四姐妹从墙壁拐角后滚落出来。
“三玖，不要抓我胸。”
“我没有，是四叶。”
“五月一直压在我身上，我才站不稳的嘛。”
“我有什么办法，肚子饿不吃东西就会头昏眼花啊。”
“你的肉包呢？”
“早上吃了一个，剩下的留着下午吃。”
“……”
浅川直树轻轻扯了下嘴角，虚着眼睛看向忽然凑齐的五姐妹。
“浅川同学，中午好。”五月轻咳一声，表情稍微有些尴尬。
偷听墙角被抓个正着，果然很羞耻，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儿心虚，毕竟她昨天晚上就知道今天会发生堵路事件，却没有向浅川直树通风报信。
“哈喽。”四叶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元气满满的灿烂笑容，两排贝齿格外洁白，“浅川同学，又见面啦。”
浅川直树仔细看向四叶，很快确定下来，这个人应该是真的四叶，这种标志性的元气笑容，别人估计学不来。
三玖没有说话，扭头看向别处，左手压着裙子，右手握在胸前，大概是没有找到耳机，看起来稍微有些无处安放。
“看什么看？”二乃今天没有换装，依旧是姬发式，头上绑着漂亮的黑丝带，这会儿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道，“有我在，你这家伙别想打三玖的主意！”
“你……”
“你什么你？”二乃眼神嫌弃，“更别想打我的注意，我是地狱级难度，死心吧！”
喂，你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你们五姐妹除了五月稍胖一点，其他人高矮胖瘦完全看不出差别，理论上来说，只需要攻略一个人，就可以解锁另外四种发型，变相达成五连杀的成就啊！
“你想多了。”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你头上有东西。”
“诶？”
二乃一怔，伸手摸向自己的头顶，很快发现一张便签纸，上面画着一只不清楚是老虎还是猫咪的奇异生物，旁边还写着“嗷呜咬你，我超凶哒”几个字。
“四叶！”
二乃俏脸涨红，一把将便签纸握成一团。
头上顶着这种东西和别人说话，再严肃的语气都只剩下了滑稽吧！
“诶诶，凶猛的大老虎怎么跑到了二乃头上？”四叶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这是我上美术课的时候画出来的凶猛大老虎，还想让你们看一下呢。”
二乃额头十字筋跳动：“这种软猫到底哪里凶猛了啊！”
“才不是软猫。”四叶分辨道，“旁边明明写了‘我超凶哒’。”
“好饿，什么时候能去食堂吃饭？”五月右手捂着肚子，头顶上的呆毛稍微有些蔫，“去太迟炸猪排说不定就卖光了。”
看着忽然吵闹起来的五姐妹，浅川直树默默在心中打上‘超级麻烦，保持距离’的标签，转身就要离开。
“浅川君，等一下。”一花将假发摘了下来，露出齐耳的粉色短发，一边拨弄刘海一边说，“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
浅川直树果断拒绝：“不要。”
一花眨了下眼睛，湛蓝色的眼眸中很快浮起可怜巴巴的雾气：“浅川君该不会生我们气了吧？”
嘴上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敢点头就哭给你看’。
就连一般的艺人都做不到说哭就哭，你还真以为女孩子是水做的么！
“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四十分钟。”浅川直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面无表情道，“从这里到食堂需要七分钟，来回就是十五分钟，如果有选择困难症，时间还要延长，你们再不去食堂吃饭，就不用去了。”
一花：“……”
“快点去食堂。”五月睁大眼睛，头顶上的呆毛都竖了起来，“快走快走，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我们跑过去，比一下谁的速度快啊。”四叶嘿咻嘿咻从浅川直树身边跑过，转头露出灿烂笑容，“浅川同学，我去吃饭啦。”
“嗯。”
二乃从浅川直树身边路过，仰起雪腻下巴：“你这家伙等着瞧，别以为能这么轻易糊弄过去。”
三玖没说话，抬眸看了眼浅川直树，和浅川直树目光一触后，立即别过俏脸，默默路过。
“好可惜，本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浅川君说呢。”一花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道，“看样子只能下午放学后再说了……浅川君，等我喔。”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容我拒绝。”
一花：“……”
……
好不容易摆脱喜欢玩‘猜猜我是谁’游戏的五姐妹，可惜今天没有便当做战利品，浅川直树只能去小卖部买了炒面面包和牛奶。
转眼到了下午四点钟。
放学铃声很快响起。
浅川直树装起铅笔和教科书，起身身向外走去。
“浅川同学。”五月抿了抿粉唇，犹豫道，“今天又没空去图书馆吗？”
“嗯，有其他事情要做。”
“这、这样啊……”
第20章 古桥文乃的第一次
教学楼外。
樱花树下。
五姐妹再次齐聚。
“诶，浅川君已经走掉了？”
一花讶然问道。
“嗯。”五月稍微有些失落，“一放学就离开了。”
一花抿了抿粉唇道：“你有没有说我们有事找他？”
“没有。”五月摇了摇头，“浅川同学看起来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
“嘁，说不定是忙着和其他女孩子约会呢。”二乃双手抱在胸前，看向三玖，“男生全都是大猪蹄子，一旦骗到手就会丢掉，三玖，你一定不要被那个混蛋骗了。”
三玖低头看着手机，闻言摇头道：“不会的。”
“应该不会吧？”四叶一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浅川同学是优等生，考试成绩一直在年级第二，说不定是去外面上私塾课了呢？”
日本目前实行的是宽松式教育，没有早晚自习，早上九点上课，下午四点放学，其余时间学习与否全靠自觉。
觉得自己功课不行怎么办？
简单。
自己报名去上补习班，在日本，私塾就是补习班机构，有上进心，想要考上好大学，或者提高自己某一科目分数的学生，一般都会在课余时间报名私塾。
“所以说，为什么要让那个家伙当家教啊？”二乃抱怨说道，“一看就是没人喜欢的孤僻处男，和草履虫一个等级的卑微生物，居然还敢放我们鸽子，找其他人算了吧？”
（昨天中午居然敢用看动物园猩猩的眼神看自己，死刑！）
（已经记在本子上了，这个仇必须要报。）
“我觉得浅川同学很不错呢。”一花伸出葱白手指，轻轻点着下巴，“爸爸说要给我们找一个家教，已经做出的决定没人能让爸爸更改，所以说，与其让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来当家教，不如找一个我们熟悉的人。”
二乃吐槽道：“才认识三天好不好，一点儿都不熟悉吧！”
“嘛，有些人认识一年都没法成为朋友，另一些人只需要一眼就可以托付信赖了。”一花说，“浅川同学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很厉害的优等生，可以满足爸爸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一花摇了摇手指，“浅川同学能够分清楚我们的身份，以后肯定会很有趣吧？”
“还不是因为四叶。”听到这里二乃就来气，“如果不是四叶笑点低到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才不会暴露身份。”
四叶表示不服：“二乃胡说，我笑点才没有那么低！”
“是么？”二乃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道，“从前有一根火柴，夏天出门逛街，忽然觉得头很痒，挠着挠着就烧着了。”
“哈哈哈。”四叶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忍住不能笑’的表情，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干、干嘛又说这个笑话啊。”
“……”
“再次确认一下大家的意见。”一花拿出长姐权威，“五月，你同意吧？”
“我没意见。”五月点了点头，“浅川同学虽然为人有些……冷淡，不过确实是很厉害的优等生，前天在图书馆说的知识我现在还记得呢。”
“我也没有意见。”四叶举起右手，声音清脆道，“浅川同学是个好人，我能闻出来。”
“三玖呢？”一花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三玖。
“唔……”三玖抬手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语气平淡说，“你们决定就好了。”
二乃哼了一声，嫌弃道：“反正我是不会让那个家伙教我学习的，想都别想。”
“四比一，投票通过。”一花笑眯眯道，“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来的事情是说服浅川同学当我们的家教……这件事情就交给三玖吧？”
三玖一怔，扭头说：“我不行。”
只是迷路被捡到而已……自己和轻浮浅川一点儿都不熟。
“五月呢？”一花又问道。
“我不确定。”五月想了想，脸上露出一抹迟疑，“总觉得浅川同学在故意和我们保持距离……”
二乃嫌弃道：“那个家伙是在欲擒故纵。”
“应该不是吧？”
“肯定是了。”二乃吐槽说，“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赚钱？”
“赚女孩子的钱用化妆品和护肤品，赚老人的钱用保健产品，赚小孩子的钱用促进智商发育的噱头。”
“赚男人的钱最简单了。”二乃一针见血，揭露雄性生物的本质，“只要是和H有关的东西，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把口袋掏空！”
“……”
“嘛，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一花提议道，“正好大家都聚在一起，不如去逛街吧？”
“诶？”
“学校周围还没有逛过呢，大家一起逛街，熟悉一下地形，避免以后有人迷路。”
“……”
与此同时。
公园之中。
“浅川同学，不、不要过来。”古桥文乃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声音中的慌张与羞涩清晰可闻，眼角挂着泪花，哀求说，“放过我吧，这里可是公园，做那种事情会被人看到的啊！”
浅川直树的声音冷酷无情，“被人看到效果更佳。”
“不行不行不行！”古桥文乃飞快摇头，泪花飞溅，“那种事情、那种事情……实在是太羞耻了！”
浅川直树说：“觉得羞耻就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还是会被其他人看光的吧！”古桥文乃瑟瑟发抖，双手抱着肩膀，眼泪汪汪说，“浅川同学好可怕，大恶魔，欺负人……好想变成一只贝壳，如果是贝壳的话，就不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了吧？”
浅川直树不为所动，步步逼近：“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
“放过古桥。”绪方理珠挺身而出。
“放心。”浅川直树看向合法萝莉，面无表情道，“马上就轮到你了。”
绪方理珠后退一步，右手挡在胸前：“好、好可怕。”
“不要欺负理珠酱。”古桥文乃绝望闭上眼睛，仰起俏脸，露出雪白修长的优美脖颈，眼角有泪花滑落，像极了引颈就戮的天鹅，“浅川同学非做不可的话，那、那就来吧……”
“请务必轻一点。”
“呜喵……第一次居然在公园这种地方，没脸回家见爸爸了。”
第21章 我有特殊的教学方式
“浅川同学轻一点儿……”
古桥文乃双手握在胸前，眼泪汪汪地凑近浅川直树。
“你话太多了。”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向柔弱少女伸出魔爪。
“啪。”
一张便签纸贴在了古桥文乃的额头上。
“哎呀！”
古桥文乃身体后仰，抬手捂住俏脸，秀发在背后颤动起来，羞耻的声音从指缝中泄出：“呜，居然在公园这么多人的地方被如此玩弄，没脸回家见爸爸了……”
你够了，没脸见爸爸之前，应该先向教导过你的那么多老师道歉啊！不过是在脸上贴纸条而已，根本没有那么羞耻吧！
古桥文乃和绪方理珠很聪明，天赋超群，记忆力远超常人，然而连最基本的数学运算公式都记不住，更别说融会贯通之后的变形运用了。
浅川直树并不认为自己比老师更加厉害，如果自己能轻易做到许多老师都做不到的事情，化腐朽为神奇，将学渣变成学霸，那还当什么学生，直接去开私塾赚钱好了。
到目前为止，有好几名老师接受过教育指导员的任务，然而两人的成绩毫无起色，一个老师不行可以说是教学方法不合适，那么多老师都不行，问题肯定不在老师身上。
也就是说，老师使用的普通教学办法效果寥寥，近乎无效。
既然如此，浅川直树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没错，贴纸条，这是浅川直树经过一夜思考得出的教学办法——玩弄少女们的羞耻之心，人为制造出新的外部驱动力。
弹额头，捏脸颊，扯耳朵，这些是明令禁止的体罚行为，自己答应别人也不答应，打屁股更是痴汉罪的铁证，想来想去，还是要从玩弄少女们的羞耻心开始。
数学公式记不住？
没问题。
把公式写到纸条上，然后贴在额头上，什么时候回答上来，什么时候在吧纸条揭下来。
公园中人来人往，但凡脸皮薄一些的人，被人看到头上的纸条，都会感到羞耻，从而将羞耻转化为学习动力。
“绪方同学。”浅川直树看向合法萝莉，眼神平静道，“轮到你了。”
“哼。”绪方理珠腮帮子鼓起，“这种事情我自己来……”
“啪。”
浅川直树将纸条贴了上去，“位置不对称的话，我看着会不舒服。”
绪方理珠：“……”
浅川直树拿出一本英语单词，看向坐在对面的两名天才少女，“纸条上都是你们刚才做过，但是回答错误的知识……而且是国中级别的基础知识。”
“三分钟之后，我会随机进行检查。”
“回答对的题目可以揭下来，回答不对继续学习。”
“开始吧。”
……
“树林中有两条路，我伫足良久，选择了人迹罕至的那一条……问‘我’为什么要选择人迹罕至的一那条。”
绪方理珠拿着铅笔，头顶已经有幽灵在转圈，喃喃自语说：“为什么‘路程更短，可以用更快的速度到家’不对呢，明明这就是我的想法……不会写怎么想都是出题人的错……”
“这里的‘我’是文章中的主角，而不是现实中的你。”浅川直树抬头望去。
绪方理珠摇头：“不明白。”
“在文科当中，任何你的想法，都不是让你随心所欲，想什么说什么。”浅川直树坐到合法萝莉身边，讲述自己的理解方式，“文科和理科其实有很多共通之处。”
“比如说你现在写的这道题，用程序算法来说，题目是算法公式，想要让它输出结果，比如先输入数值，这个数值所在的地方，一般就是程序算法的前后文。”
“找到程序算法在文章中的位置……在这里。”
“看前面的内容，是一个人出行散心，再看后面的内容，啾啾鸟鸣，飘落的枫叶，小径上跑过的动物，风中摇曳的花儿，这是从上而下的风景描述。”
“把‘数值’输入算法。”
“得出的结论是，选择了崎岖小路，才能见识到和旁人不同的独特风景。”
绪方理珠睁大眼睛：“居然还能够这样？”
浅川直树说：“其他老师没有说过？”
“没有。”绪方理珠抿住粉唇，面无表情道，“她们只是跟我说哪里错了，正确解法该怎么写，如果是程序算法的话……”
“有信心了么？”浅川直树将习题册推到绪方理珠面前，指向一道国中阅读理解题，“回答一下。”
“明白了！”
绪方理珠绷紧小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盯——”
片刻之后，绪方理珠终于没有两眼蒙圈，而是开始下笔。
浅川直树拿起英语单词本，重新背诵单词。
“戳戳戳——”
没多会儿，轻轻的戳击感在手臂上传来。
绪方理珠仰起小脸，平静道：“我写完了。”
“嗯。”
浅川直树拿过习题册，看向绪方理珠删改多次后写出来的答案，很快点头道：“这道题可以给你四分。”
“知道了。”
绪方理珠面色平静的移开目光，看似并不在意，然而浅川直树清楚看到，这只合法萝莉的两只手撑住椅子，双腿在桌下轻轻摆动了起来。
等等……为什么会摆动？
桌子这么矮，两条腿根本摆不起来才对吧！
浅川直树目光向下望去，这才发现坐在椅子上的绪方理珠，双脚居然没有落实在地上。
个高不一定胸大，人矮必定腿短，这句话用你们两个当做实例，一点儿都不错啊！
“嗯？”
绪方理珠敏锐发现浅川直树的视线所在，腮帮子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脚尖踩在地上。
“浅川同学，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脚。”浅川直树实话实说。
“请收回你的目光，差劲透了。”
……
与此同时。
“想起来了……”三玖看向面前的陌生风景，声音平静，“就是这里。”
昨天傍晚被浅川直树捡到的地方有一家小便利店，所以不会认错。
“这里和电车站的方向南辕北辙。”二乃双手抱在胸前，吐槽道，“所以说为什么会傍晚才离开学校呢？”
三玖移开目光，不能说。
要是说了自己因为看书着迷忘记时间，肯定要问是什么书吧？
那样就会暴露出来了。
“有些累了。”五月摸了摸肚子，提议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唔，那边有个公园。”一花眸光流转，伸手指向马路对面，“我们过去休息一会儿吧。”
第22章 五姐妹抵达战场
“诶诶诶？”正在跟越来越沉重的眼皮作斗争的古桥文乃陡然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看向浅川直树，“理珠酱居然答对了？”
“嗯。”浅川直树平静道，“只是一道简单的国中题目。”
“那也很厉害的好不好！”古桥文乃可怜巴巴说，“我连小学数学题都做不出来，像我这样的蝼蚁，根本无颜苟存于世……”
你要是蝼蚁，别人是什么？
没有脑子的海星，还是单细胞的草履虫啊！
“盯——”
古桥文乃双手握在胸前，望过来的眼眸格外闪亮，就是额头上贴的好几张纸条，看起来稍微有些滑稽，不过也凭添了几分可爱。
“浅川同学~~”
娇俏悦耳，能够让春天中草木发芽的好听声音响起。
浅川直树面色平静道：“说。”
“我也想学程序算法。”
“你刚才不是说想要当一只安静的蘑菇吗？”
“蘑、蘑菇也是需要阳光和雨水的啊。”古桥文乃支支吾吾，双手合十，“拜托了，浅川同学请务必雨露均沾！”
“公式背诵的怎么样了？”浅川直树放下单词本，望向古桥文乃，，“开始题目。”
“诶诶，让我再准备一下……”
“监考老师可不会等你。”
三分钟后。
浅川直树看着笔记本：“所以说，五道基础公式，只记住了其中一道？”
“那、那个……我、我也没办法啊。”古桥文乃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眼角泪花闪烁，“反正我这样的蝼蚁，就不应该做挑战风车的堂吉诃德……那些数学公式看久了，会在眼前变成奇怪的、克苏鲁式无法理解、不可名状的东西，仿佛包含了混沌和邪恶，普通人根本无法直视的说。”
浅川直树抬手按了下鼻梁，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上数学课不到十分钟必定睡觉，下课铃声一响准时醒来的理由？”
“诶，浅川同学怎么知道？”
浅川直树头顶落下一道黑线：“数学课我们在一起上的好不好！”
“抱歉抱歉。”古桥文乃赶忙道歉，双手抱头，可怜巴巴说，“一直没有注意到浅川同学的我实在是太失礼了，果然我这种人唯一的用途就是埋进土里做花肥了。”
你大爷的花肥，要是把你埋进土里，整座公园都要被拉上警戒线啊！
人在重复盯着一个字或者一个单词长时间后，会出现不认识这个字的情况，是一种典型心理学现象，叫做语义饱和或者完形崩坏，究其原因，一直传递同一个视觉信号会让大脑觉得你很烦，从而罢工不干。
浅川直树提议道：“你可以不盯着一条公式看。”
“说是这样说，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古桥文乃显然也了解这种心理学现象的应对方法，“看到数学公式就想了解他们背后的含义，结果完全不懂，反倒让自己头晕眼花，想要睡觉。”
“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浅川直树摇了摇头。
他在数学上很有天赋，虽然没到绪方理珠看一眼题目心中就会浮现出答案的夸张地步，数学考试的分数同样能够拿满分。
“这样么……”古桥文乃失望低头，不过很快振奋精神，脸上露出清浅微笑，安慰浅川直树，“浅川同学不要自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相信浅川同学，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
“我没自责。”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只是在思考你的问题。”
古桥文乃：“……”
“有没有去了解过数学背后的故事？”浅川直树思考片刻，看向古桥文乃。
“诶？”古桥文乃眨了下眼睛，摇头说，“没有，公式就已经记不住了。”
浅川直树说道：“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后面的内容知不知道？”
“握无穷于掌心，窥永恒于一瞬。”提到自己擅长的科目，古桥文乃顿时坐直身体，几乎本能般的如数家珍道，“这是两百年前英国诗人布莱克的长诗《天真的预言》的四句总序，写的相当好，我读过好几遍呢。”
“没错，别人只说他是诗人和画家，我认为他还是一名数学家。”浅川直树看向古桥文乃，“人生是时间的微积分，整个人生由无穷多个无穷小的刹那构成，正好是微积分的定义……布莱克肯定有数学家朋友，至少深入了解过微积分学。”
古桥文乃睁大眼睛，喃喃自语说：“还、还能够这样？”
“当然可以。”浅川直树提议道，“如果觉得公式难记，可以先试着了解一下公式背后的科学家与故事，看有什么效果。”
古桥文乃现在的表现无疑证明了死记硬背最不可取。
最上等的天才自然是读一遍就能记住，而普通的优等生，则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不清楚这个办法有没有效，总归是一次尝试，失败了也不会让人失望。
“知道了。”古桥文乃不知何时坐到了浅川直树身边，一只手压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闻言认真道，“我马上就试一下。”
一股洗发水与沐浴露混合后的好闻香气涌入鼻端，中间还有如兰似麝的淡雅体香，哪怕隔着一段距离，浅川直树依旧能清楚闻到少女身上的香气。
味道很香很好闻。
“踏踏。”
桌子下面响起愉悦的踏步声。
浅川直树向下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连裤袜，以及并拢在一起的纤细双腿，这会儿正因为愉悦而轻轻抖动……至少腿不短，双脚稳稳当当地踩在地面上。
……
与此同时。
“好多的染井吉野樱。”五月从书包中拿出一袋肉包，一边吃肉包一边看向公园中的樱花，“我们收集一些樱花，回家做樱花信玄饼吧？”
“不要。”二乃表示拒绝，“不会做料理的人不要说话，反正最后累的人是我。”
“我要吃。”四叶举手说，“樱花信玄饼超好吃。”
“想吃直接去和菓子店买就好了吧。”
一花笑眯眯道：“可是二乃做的樱花信玄饼最好吃了。”
三玖一个人默默跟在四姐妹的身后，有风吹过，抬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青丝拨到耳后，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背影。
“轻浮浅川……？”
昨天晚上跟在浅川直树的背后走了很久，三玖确定不会认错人。
目光落到浅川直树身边的少女身上，三玖下意识咬住粉唇，“他们……在做什么？”
第23章 黑恶势力
“三玖，怎么了？”
五月吃着肉包，声音含糊不清的问道。
三玖收回目光，默默道：“没事。”
蛐蛐一只轻浮浅川……才不会在意。
可惜五姐妹心意相通，五月察觉到了三玖的心不在焉，好奇向四周望去，很快发现凉亭中学习的三人：“诶，那个背影是……浅川同学？”
怎么说也做了几天的邻桌，今天早上还请教过浅川直树数学习题，五月同样认得出来凉亭中的背影。
（穿着二年级的制服，还有熟悉的身高和发型……是浅川同学吧？）
（肯定是吧！）
（说什么有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在公园和其他女孩子约会？）
（浅川同学……好过分。）
“五月，你在看什么……”二乃循着目光望去，柳眉顿时挑了起来，咬住银牙道，“是那个混蛋浅川！”
“诶诶，浅川同学？”四叶好奇问道，“在哪里在哪里？”
“凉亭里面那个男生，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二乃一手掐腰，咬牙道，“很好，非常好，放我们鸽子，居然是跑到这里来和别的女生约会。”
“三玖，看见没有？”二乃转头看向三玖，警告道，“男生都是大猪蹄子，一点儿都没错，以后离那个混蛋浅川越远越好。”
三玖移开目光，右手按着脖子上的耳机：“和我又没有关系。”
“欸，看起来确实像是浅川同学呢。”一花抬手搭在眼前，踮起脚尖望去，“不过好像不是约会……我看见他们桌子上的习题册了，是在学习？”
“说不定是以帮忙学习的名义占别人便宜呢。”二乃双手抱在胸前，开启毒舌模式，“眼睛中一直闪着诡异的光，看起来阴阴沉沉，混蛋浅川根本就是漫画里面的反派boss……你们看，混蛋浅川已经让女孩子把手伸到他面前了，接下来肯定是用学习的名义进行玩弄吧？”
三玖抬眸望去，眸光轻轻闪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会吧？”
五月迟疑说道，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浅川直树除了态度有些冷淡外，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
“不行。”二乃哼了一声，直接迈步走去，“我要去揭穿那个混蛋浅川的真面目。”
“……”
……
与此同时。
“浅川同学，我听说英国巴斯大学最近研究证明，手掌无名指较长的人，数学普遍会更好一些，确实是这样呢。”古桥文乃将手伸到浅川直树面前，声音清脆道，“你看，我右手的无名指就比食指要短。”
不得不说，古桥文乃的手掌格外漂亮，手指修长，仿佛新切好的葱段，指甲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儿污渍，肌肤格外白皙，在阳光下甚至隐约给人透明的感觉，如同画家笔下细腻婉转的笔锋，找不出半点儿瑕疵。
浅川直树看了一眼古桥文乃的右手，然后便低头看向单词本，平静道：“有没有具体的调查报告？”
“诶？”古桥文乃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调查报告……是什么东西？”
“是进行调查研究的基本要求，比如调查群体的年龄分布，性别之比，受教育程度等等方面。”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如果没有具体的调查表，只有一个无法判断真假的结论，很可能又是编造出来的新闻。”
“怎、怎么会？”古桥文乃收回右手，握在胸前，鼓着腮帮子看向浅川直树，忽然眼睛一亮，“浅川同学把手伸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吧？”
浅川直树说：“我拒绝。”
“不要害羞嘛。”古桥文乃催促道，“又不丢人。”
“我没害羞。”浅川直树虚着眼睛，吐槽道，“一个调查样本必须要有足够的数据支撑结论，只用我们两个人当样本，毫无意义。”
“虽然浅川同学说得话每一个字我都懂，可、可是连在一起的话，就有些听不懂了呢。”古桥文乃趴在桌子上，眼睛变成了蚊香眼，“感觉像是那些数学老师，一听到他们上课头就会晕，比摇篮曲都要管用……”
“浅川同学，我跟你说哦。”古桥文乃凑近浅川直树耳边，超好闻的香气再次涌入鼻端，小声说道，“我偷偷录过一名老师的讲课内容，一开始是想带回家在房间中好好复习的，结果录音内容比安眠药都要好用，我只听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像仓鼠一样冬眠了。”
喂喂，居然把老师的讲课内容当成安眠药，赶紧向那些教过你的数学老师道歉啊！
“浅川同学，快点儿把手伸出来。”古桥文乃期待道，“让我看一下。”
浅川直树不胜其烦，默默伸出右手。
“盯——”
古桥文乃将手伸到浅川直树面前，几乎要和浅川直树的手掌重合在一起，“你看，果然没有错吧？”
“浅川同学的无名指比食指长，所以数学成绩才会这么好。”
“样本不足。”浅川直树说，“无法得出以上结论。”
“样本什么的……”古桥文乃看向身边的合法萝莉，“理珠酱，把手伸出来。”
“嗯。”
绪方理珠面色平静地伸出左手。
“唔，理珠酱手好软……”古桥文乃握住合法萝莉的手，眼睛很快弯成了两弯好看的月牙儿，最后居然还伸出一根手指，在绪方理珠的手背上轻轻戳动，脸上很快露出得到治愈后的愉悦表情。
“这个表情……”
浅川直树只觉得古桥的表情相当熟悉，仔细想了片刻，终于发现熟悉感从何而来，古桥刚才的表情，像极了那些没事儿喜欢玩弄猫咪肉垫的不良主人啊！
“浅川同学。”古桥文乃眸光闪亮，“你看你看，理珠酱的无名指要比食指长很多，所以数学才那么厉害，没错吧？”
浅川直树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与怨念从背后袭来。
“……有杀气。”
浅川直树转头望去，便看到中野五姐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黑恶势力二乃走在最前面，用来绑住头发的黑色缎带在空气中随风飘动。
二乃迈步走到浅川直树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道：“你怎么会在公园里面？”
“我……”
浅川直树刚刚开口，就被二乃挥手打断。
“不用解释了。”二乃嫌弃道，“笨蛋，色狼，变态，脚踏两条船的混蛋浅川。”
第24章 还未开始便结束的修罗场
“混蛋浅川。”
“浅川君，下午好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呢。”
“哈喽。”
“浅川同学，下午好。”
“……”
除了三玖没有说话，其余四姐妹纷纷打了声招呼。
“还说什么有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在公园和别的女生偷偷约会。”二乃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露出抓奸正着的嫌弃表情，“果然是大猪蹄子，一个字……”
“诶诶？！”终于看清楚古桥文乃后，二乃顿时就震惊了，“脸上怎么会有纸条？”
刚才从背影判断，古桥文乃应该是很漂亮的女生，当然，也有可能判断失误，其实是背影杀手，唯独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少女额头上居然会贴着纸条！
在公园约会，居然往女孩子的额头上贴纸条，到底是多可怕的奇怪癖好啊！
“呜哇，不要看我。”古桥文乃赶忙抬手捂脸，露出‘┭┮﹏┭┮’的表情，“已经没有脸回家见爸爸了！”
二乃：“……”
“不是约会。”
绪方理珠抬头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严肃，表情认真道，“浅川同学只是在对我们的未来负责。”
“后面这句话请不要说出来。”浅川直树虚着眼睛吐槽道，教育指导完全不需要用程序算法进行描述，“我正在帮她们补课。”
“诶，绪方同学？”
二乃睁大眼睛，居然喊出来了合法萝莉的名字。
绪方理珠抬头看向二乃，思考三秒后，平静道：“……抱歉，我有脸盲症。”
“……”
完全不用道歉。
五姐妹长得一模一样，不开口的时候，只看脸没人分得清楚谁是谁啊！
“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好不好！”二乃头顶落下一道黑线，忍不住吐槽道，“每天早上进教室的时候，我还从你身边路过呢！”
虽说才转学没几天，在强大的社交属性加成下，二乃已经成功融入班级，并且掌握了班级中大部分成员的信息。
绪方理珠，人称【机械的拇指姑娘】，是超越了普通优等生范畴的超级天才，性格冷淡，没有朋友，以让人仰望的成绩屹立于班级食物链的最顶端，没有之一。
（绪方同学怎么会在这里？）
（桌子上还有笔记本和习题册……难道说自己猜错了，混蛋浅川并没有在约会？）
看到绪方理珠的同时，二乃很快开始自我怀疑。
学校中有着无形却清楚的食物链划分，学习成绩好的人，体育成绩好的人，社交能力强的人，这些都是食物链的上层阶级，沉默寡言，存在感稀薄，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的人，是食物链的底层，比如说三玖。
而食物链上层的人，往往拥有着名为‘宽恕’的特权。
“诶，是古桥同学？”
与此同时，一花也认出了古桥文乃，没办法，身为全年级最受欢迎的人气美少女，只要是一个班级的人，没人会不认识她，颇有几分‘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风采。
“二年级一共有六个班级，中野五姐妹分别在一个班，古桥和绪方分别在一个班级，任意两人同班的概率，一花和古桥同班的概率，二乃和绪方同班的概率是……”
浅川直树瞬间算出答案，排列组合的基础问题，毫无难度。
“我不是，不是我。”古桥文乃抬手捂脸，完全没有见人。
“嘛，明白了。”一花右手抱在胸前，笑吟吟道，“我今天没有在公园遇到过古桥同学哦。”
“呼……”古桥文乃松了口气，捂着脸的指缝小心张开，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哀求望来，“浅川同学，我可以先把纸条摘下来吗？”
“可以。”浅川直树简单思考后，点头同意。
“谢谢浅川同学……”
浅川直树继续道：“不过明天要贴双倍的纸条。”
古桥文乃脸上顿时露出天塌下来的绝望表情：“浅川同学是可怕的大恶魔！”
“……”
……
“诶，你们三个人是在公园学习？”
五月听说之后，脸上很快露出震惊与复杂混合的表情。
果然优等生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考出好成绩的，哪怕是古桥文乃和绪方理珠这样的天才少女，放学后同样要复习，自己就连在认真方面似乎都不如他们。
复杂的是，浅川直树拒绝自己，和别人在公园中一起学习，果然是嫌弃自己学东西又慢又笨么？
“知不知道这次数学考试的年级最低分是谁？”浅川直树看向五月，开口说道。
“诶？”五月一怔，眨了下眼睛，迟疑道，“是四叶？”
去掉那些没来考试，只有零分的人，四叶的成绩应该是全校最低了吧？
“回答错误。”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是古桥，她的数学只考了四分。”
“四、四分？”
五姐妹纷纷震惊望来，头一次遇到数学比四叶还要差劲的人。
“呜……不要看我。”古桥文乃再次抬手捂住脸颊，“我这样的蝼蚁不值得大家投来目光。”
“浅川同学。”五月抬手捂住额头，难以置信道，“你说得都是真的？”
“这种事情你到学校中随便一问，很多人都知道。”
两名天才少女的天才程度与偏科程度一向是全校话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并不会有人幸灾乐祸就是了——以两人在各自领域的天才程度，以后保送好的私立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些苦苦挣扎在学业地狱的人，只有羡慕的份。
“哇。”四叶睁大眼睛，头顶上的蝴蝶结发饰轻轻颤动，“居然有人的数学成绩比我还要差劲？”
五月伸手拉住四叶，无语道：“就算是真的，也不用这么兴奋吧，不要凑那么近，会吓到别人的。”
二乃倒是没有怀疑：“我确实听说过古桥同学相当偏科……”
说着望了绪方理珠一眼，
“没错。”浅川直树说，“绪方同学的文科不行。”
这在学校是尽人皆知的事儿，估计只有刚转学过来没多久的中野五姐妹不清楚了，并不算揭人短处。
“哼。”
二乃轻哼一声，嫌弃别过俏脸，别以为顺着自己的话就会原谅你，想都别想。
“因为某些原因，我正在担任她们的教育指导。”浅川直树十指交叉，“这件事还请不要说出去。”
四叶好奇：“说出去会怎么样？”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我会被‘古桥保护协会’列入危险人员名单，从而失去人身自由，以及武力胁迫。”
“都是我的错。”古桥文乃双手握在胸前，眼中雾气朦胧，“给浅川同学添这么**烦，只有下辈子才能报答了。”
你妹啊！想要报答现在就可以，拖到下辈子的人都是耍流氓啊！
“我们答应了。”一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着下巴，脸上露出小狐狸抓住猎物的愉悦表情，“不过请浅川同学答应我们一件事情……”
第25章 愚蠢的妹妹从不缺席
金曜日。
周五。
体育馆门口。
“浅川同学。”一花笑吟吟道，“昨天下午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倒是给一下考虑的机会啊，昨天分明就是拿古桥保护协会当做威胁好不好！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家教并不适合我。”
“可是浅川同学不答应的话，爸爸就要给我们找其他人了。”一花露出可怜巴巴的祈求表情，“说不定是戴着眼镜，镜片上经常反射森白光芒的可怕男生，以补课的名义偷偷在红茶中加入其中的东西，等我们昏睡后，做出这样那样的可怕事情。”
“你想多了。”浅川直树吐槽道，“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
“诶，为什么呢？”
一个也就罢了，五姐妹全都不放过，是不想要肾了吧！
“那个……”一花眨了眨眼睛，决定诱之以利，“打工的薪酬很丰厚喔。”
浅川直树还是摇头：“不缺钱。”
父母虽然离婚了，每个月的生活费从来没有少过，浅川直树又不是沉迷氪金或者手办的人，并不需要为生计而发愁。
再说了，缺钱的话，直接去买刮奖彩票就好了，透视能力已经在五月身上验证过，除了自己的眼皮，衣服、内衣完全没有作用。
不过浅川直树并不打算滥用超能力。
生而为人，必须要掌控自己的欲望，一旦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从而一发而不可收拾。
“浅川同学。”一花伸出手指，轻轻点着下巴，准备晓之以情，“五月可是你邻桌，每天晚上额头绑着绷带，艰苦学习到凌晨两点钟，头悬梁，锥刺股，这么辛苦没有回报，你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五月头顶落下一滴冷汗，忍不住吐槽道：“才没有那么夸张啊！”
说什么学习到凌晨一两点钟，每天晚上到了十点钟，眼皮就会很重，根本坚持不到凌晨，头悬梁锥刺股更是开玩笑，笨蛋才会伤害自己吧，顶多就是上课打瞌睡的时候咬一下舌尖。
“所以，拜托了。”一花说，“请务必当我们的家庭教师。”
女孩子都是麻烦的生物，更别说还有超能力失控的潜在风险，保持距离才是正确选择。
浅川直树正要说话，一道清脆悦耳，仿佛雪梨酥脆的声音忽然从浅川直树背后响起：“诶诶，尼桑要去给女孩子当家庭教师？”
浅川直树扭头望去：“不要忽然从别人背后跳出来。”
一花和五月纷纷向浅川直树背后跳出的小女生望去，少女身高只有一米四，黑色的秀发梳成两条双马尾，因为刚刚跳出来的缘故，在空气中欢快颤动，看起来元气满满、活力十足，眼睛很大，眼眸是漂亮的红瞳，乌发齐眉，琼鼻秀目，长相精致可爱，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绷带，身上的衣服则是国中生的制服。
“哼哼，愚蠢的尼桑呦……”国中生少女用缠着绷带的右手搭在额头上，故意压低声音，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我可是影之国的斯卡哈，只有从阴影中跳出才符合我的身份。”
“诶，浅川君还有妹妹？”五月好奇望来，看向国中生的目光格外闪亮。
“佐仓凛。”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十五岁，国中部三年级生，身高一米四九，体重四十千克，中二病患者。”
母亲改嫁后多出来的妹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砰！”
国中生少女顿时维持不住，一记头槌撞了过来，“笨蛋尼桑，不要把女孩子的身高随便说出去啊，而且我上个月又长高了一厘米！”
“还有，我才不是中二病，是魔法少女！”
穿着魔法少女的衣服练习羞耻台词的你，不是中二病还能是什么？
“那个……”五月看向佐仓凛右手上的绷带，迟疑道，“你的手受伤了吗？”
“这是封印。”佐仓凛绷紧小脸，语气严肃，“我的右手中封印着此世之恶……”
“没有受伤。”浅川直树开口道，“是中二病患者的道具。”
五月：“……”
“你们刚才说想让哥哥当你们的家庭教室？”佐仓凛噘着嘴看向五月和一花，挥手说道，“我替尼桑答应你们了。”
浅川直树说：“我拒绝。”
佐仓凛一手掐腰，双马尾在背后轻轻甩动：“晚上让妈妈给你说！”
“……”
“你们放心吧。”佐仓凛看向一花和五月，拍着胸口保证道，“尼桑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了，曾经还说过‘女孩子是麻烦的生物，以后只想一个人生活’之类的话，妈妈很担心哥哥会孤独终老，一辈子单身呢，所以拜托你们拯救孤独终老的哥哥了。”
你够了，中野家的五个笨蛋拿什么拯救自己啊！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吧！
一花眨了下眼睛，脸上很快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浅川同学，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喔。”
“……”
……
下午最后一节课。
体育课。
浅川直树站在角落中，默默观察这一学期一起上体育课的同学，倒是意外见到了不少熟人。
必须一提的是，日本高中的课程并非全部按照班级为单位，因为许多班级人数较少，或者男女比例不均衡，像是美术课，家政课，体育课之类的课程，都是打乱几个平行班级，把学生组合在一起上课，不过男生女生的课程一般不同。
此时此刻，浅川直树就在体育馆中看到了几个熟人。
首先是邻桌五月，五月胖换上了学校统一的红色运动衫，一米六的身高只能说标准，不过头顶呆毛有着类似于呆毛的效果，很容易被人发现。
然后是古桥文乃。
古桥今天将披肩长发扎成了清爽的马尾辫，看起来多了几分运动少女的气息，这会儿正在和身边的女孩子说话，。
浅川直树完全没有上前说话的想法。
古桥保护协会的成员隐没于学校的各个角落，是校园版的刺客信条兄弟会，任何明面上的接触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一花和古桥文乃在一个班级，体育馆中自然也能见到，留着粉色齐耳短发，用发卡固定头发的一花，这会儿正笑眯眯地和其他女生聊天，比起认真严肃，看起来并不好亲近的五月胖，人缘明显更好一些。
浅川直树目光一转，看向三玖。
依旧留着遮住眼睛的斜刘海少女，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女生群体的边缘，唯一不同的是脖子上没有戴铁三角耳机，看起来明显有些不合群。
“唔？”
三玖似乎是察觉到了浅川直树的目光，转头望了过来，和浅川直树对视一眼后，很快扭过头去。
第26章 被欺负的三玖
下午三点四十分。
放学铃声准时响起，体育馆中的学生纷纷向更衣室的方向涌去，准备迎接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
这一节体育课的主要内容是各种体能测试，浅川直树因为是记录员，放学之后，自然是承担起了将篮球之类的体育用品放回体育仓库的任务。
拎着两兜篮球去体育仓库的路上，浅川直树很快发现身后多出了一根小尾巴。
转头向身后望去，穿着红色运动衫，留着斜刘海的少女抱着排球，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见浅川直树转头望来，很快扭头看向一边。
正是三玖。
看目的似乎和自己一样，都是要将体育用品放回仓库，不过……刚刚转学过来一个星期，第一次上体育课，在学校门口都会迷路的三玖，怎么会一个人去体育仓库？
浅川直树怀疑自己不带路，三玖根本找不到体育仓库的大门往哪儿开。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穿过走廊，走到位于体育馆角落的仓库。
“仓库到了。”浅川直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三玖，“要不要带你再走一遍？”
“不要……”
三玖下意识回答。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粉腮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像是在口中塞了好多瓜子的仓鼠，不开心说：“轻浮浅川。”
“请喊我浅川同学。”
“才不会答应你。”
浅川直树走进体育仓库，平静道：“小心脚下，仓库里面比较黑。”
三玖走进仓库，发现仓库里面确实很昏暗，这种地方除了上体育课的人，一般不会有别人过来，显得格外安静，落针可闻。
忽然来到一个又昏暗又安静的地方，三玖顾不得赌气，下意识迈步跟在浅川直树身后。
“这边是放篮球的地方。”浅川直树说，“放排球的箱子在另一边。”
三玖抿住粉唇，斜刘海遮住眼睛：“……不认识。”
不认识是假，害怕才是真吧？
自从走进体育仓库，你的步伐比刚才快了三分之一还要多啊！
浅川直树放下篮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道：“跟我过来。”
三玖抬眸看了眼浅川直树，默默跟在浅川直树身后。
“排球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浅川直树带着三玖走到放排球的箱子前，示意三玖将排球扔进箱子，“排球有没有收拾完？”
三玖默默道：“还没有。”
“那就用这个。”浅川直树从附近找出一只网兜，递到三玖面前，“等会儿全部装好，直接拎过来放进箱子里就行了。”
帮忙收拾是不可能的，才不想插手别人的麻烦。
三玖接过网兜，粉唇轻轻开合，声音微弱道：“谢谢浅川。”
与此同时，‘咚’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将三玖吓了一跳，下意识牵住浅川直树的衣角，俏脸微微发白：“幽、幽灵？”
喂，你是体育仓库幽灵的校园传说看多了吧，世界上才没有那种东西啊！
“不是幽灵，应该是东西没放好掉在了地上。”浅川直树转头看向动静响起的方向，“单纯的意外事件而已。”
“谁说没有幽灵？”三玖抬眸望来，对幽灵的恐惧很快转化为兴趣，“井伊直政就是因为三成的亡灵作祟而死。”
说到自己喜欢的战国武将，三玖眼眸中有耀眼的光芒亮起：“虽然历史学家说他是积劳成疾而死，但我看过一本武将逸事集，上面列举了很多惊人的巧合，比如说……”
浅川直树说：“历史本就由无数的巧合组成。”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三玖表情严肃，居然学着名侦探的口吻道，“排除一切不可能，真相只有一个。”
浅川直树：“……”
三玖咬住下嘴唇，脸上悄然涌起浅浅的绯红，扭头看向别处。
现在知道害羞了？
你刚才cos名侦探的气势倒是格外帅气啊！
“走了。”
……
浅川直树回到体育馆，换了衣服，去洗手间将手洗干净，准备离开。
途中经过女洗手间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
几名少女的嬉笑说话声从洗手间中传出。
“那个中野不知道有没有将排球收拾干净呢。”
“管她做什么，让她慢慢收拾就是了，一看就是很好欺负的人。”
“前天和她说话居然不理我，分明是不给面子。”
“刚才将她的鞋子藏到了鞋柜上面，给她一个惩罚再说。”
“……”
校园欺凌。
日本高中的校园欺凌现象格外严重，在这个讲究氛围和小团体的地方，孤僻不合群的人最容易成为被欺凌的对象，哪怕是学校中的优等生，也没少经历过被人偷藏书本、偷藏鞋子，如果被欺凌人的不会反抗，默默忍受，甚至会沦为整个班级的欺凌对象——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一种很可怕的为了合群而欺负的现象，到了最后，被欺凌的人要么转到其他学校，要么休学在家。
浅川直树并不认识最糟糕的情况会发生在三玖身上，有二乃在，欺负三玖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莫名的有些生气。
“诶，浅川直树？”
三名少女从洗手间中走了出来，看了浅川直树后吓了一跳，然后很快露出嘲讽的笑容。
“居然在女洗手间门口偷听女孩子说话，你是变态吧？”
“肯定是了。”
“一年级的时候，居然用‘女孩子都是麻烦制造机’这种话拒绝别人的追求，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这么下流。”
身为学校中知名的优等生，同年级的许多人都认识浅川直树。
看着这三个用嘲讽掩饰心虚的女生，浅川直树内心毫无波动，平静道：“我录下来了。”
为首的少女闻言一怔，下意识道：“录什么东西？”
浅川直树举起手机，按下播放键，三个女生刚才的对话在走廊中清楚响起。
三名少女脸色全都变了，有些话可以说，只要不被人抓到把柄，什么事情都没有，但要是被人录下音……
“手机给我！”
为首的不良少女直接伸手抓向浅川直树。
“啪。”
浅川直树直接将对方的手打开，“请和我保持距离。”
“你想做什么？”
为首的少女警惕望来。
另一名圆脸少女右手捂住胸口，紧张说道：“你、你别想用这种东西威胁我们和你去爱情旅馆！”
“……”
第27章 错误的古桥同学
“什、什么？”
另外两名少女全都震惊了，齐齐抬手掩胸，警惕后退。
“你居然想威胁我们去开房？！”
“无耻，下流，色狼！”
“闭嘴。”浅川直树头顶落下一排黑线，忍无可忍的吐槽道，“你们三个是漫画看多了吧！”
又不是什么一旦传出去就能让人身败名裂的把柄，还不至于忍受屈辱答应开房啊！再说了，女孩子除了会掏空别人身体，让人神思倦怠，头脑昏沉，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啊！
“那你想做什么？”为首的少女警惕望来，“别想让我们三个人出钱养你。”
“你够了。”
只是录了一段你们的对话，自己就成了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的不良少年了么！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你们三个人把鞋子放回原处。”
“鞋子……你是说那个中野的鞋子？”
浅川直树继续道：
“还有，以后不要让我看到或者听到类似的事情，不然这段录音会在广播室循环播放。”
“就这么简单？”三名少女脸色微微苍白，“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浅川直树平静道：“你们应该知道，我讨厌麻烦。”
为首的不良少女面色阴晴不定，最后冷哼一声，明显是默认了下来，咬牙说道：“你为什么要替那个中野出头？”
“为了解决麻烦。”
很简单，看到麻烦冒头的时候如果放任不管，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麻烦冒出来，所以越快解决越好。
“嘁，你是维护正义的超人么？”为首的少女吐槽一句，双手抱在胸前，冷哼道，“浅川直树，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以后有你好看。”
浅川直树评价道：“毫无实际内容的言语恐吓，只会透露出自己的外强中干与色厉内荏，简称无能狂怒。”
“喂！”不良少女大姐头额头十字筋跳动，“你这家伙果然是想找打吧！”
“抱歉。”浅川直树收起手机，开口说道。
“哈？”
三名不良少女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个看起来面冷心硬，超级像是漫画中邪恶大反派的家伙，居然还会道歉？
浅川直树抬手按了按鼻梁，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道：“我不应该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这样不好。”
“你道歉方向弄错了吧！”三个不良少女握紧拳头，超想动手，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咬牙道，“我们走。”
三人转身离开，其中的圆脸小妹经过浅川直树身边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浅川直树拿出手机指着她说‘就是你了，晚上来我家暖床’之类的话。
成功拉满三人的仇恨值……嗯，其中的圆脸女生说不定是恐惧症，浅川直树转身离开体育馆。
走廊很快归于平静。
楼道转角后面。
一名少女背靠在墙壁上，右手按着胸口，贝齿轻轻咬着粉唇。
……
校外公园。
“浅川同学好过分。”古桥文乃双手抱头，委委屈屈说，“一下子塞进来这么多，会受不了晕过去的吧？”
你不是晕过去，是睡过去吧！应该让一花传授你头悬梁、锥刺股的技能，用来针对‘一碰数学就瞌睡’的设定，保证有效啊！
“里面有昨天学习过的题目。”浅川直树转动手上的铅笔，不近人情道，“还是说，昨天才做过的题目，你今天又忘了？”
“当、当然不是啊。”古桥文乃眼神飘忽，伸出两根手指在胸前轻轻点着，“只是记忆有些模糊而已。”
“不是就快点做，早点做完早点回家。”
“呜喵……”
“戳戳——”
绪方理珠轻轻戳了下浅川直树的手臂。
“怎么了？”浅川直树低头看向合法萝莉。
“这道题不对。”绪方理珠将习题册推了过来，语气有些困惑，“我用你教的程序算法输入公式，结果和答案一个字都对不上。”
浅川直树看了眼题目，很快发现问题所在，想了想道：“世界上最伟大的数学公式是什么？”
绪方理珠眼睛一亮，仰起小脸，不假思索道：“麦克斯韦方程组，不接受反驳。”
浅川直树点头：“我同意。”
（诶，麦克斯韦方程组这么厉害的吗？）
古桥文乃眨了眨眼睛，拿出手机，打开搜索栏，“看一下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电磁学中的牛顿定律，大学物理的基础，公式是……”
古桥文乃目光落到方程组上，眼睛慢慢睁大。
三秒钟后。
古桥文乃澄澈明亮的眼睛已经变得一片茫然，速度之快前所未有，一股眩晕感迅速袭来，口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我是谁？我在哪儿？在做什么？”
浅川直树和绪方理珠的讨论继续。
“世界第二的公式你认为是什么？”
“唔……”绪方理珠用铅笔顶住下巴，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片刻后道，“欧拉公式，世界上最美妙的数学公式。”
昏昏沉沉，即将陷入沉睡中的古桥文乃勉强打起精神，拿起手机悄悄搜索：“名字好普通，完全没有听过……”
“诶诶，居然是‘上帝公式’？”
“看起来好简单……不过哪里美妙了啊！”
“哈哈哈，数学好可怕。”
“这就是了。”浅川直树看向合法萝莉，“数学中并没有通用的万能公式，你想用程序算法去解所有文科题目，当然也不行。”
“原来是这样。”绪方理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应该怎么回答这道题？”
浅川直树转动手上的铅笔，担任起教育指导员的职责：“首先你要弄清楚这句话的修辞手法，以树喻人，而不是让你回答一棵树该如何生长……有没听懂的地方吗？”
绪方理珠正襟危坐，小脸严肃道：“从头到尾都没听懂。”
“……”
时间流逝。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浅川直树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默默接通电话。
“尼桑，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啪。”
浅川直树挂断电话。
“浅川同学。”古桥文乃打起精神，额头上的纸条在风中轻轻飘动，凭添几分呆萌可爱，“你这样是不对的。”
“怎么说？”
古桥文乃睁大眼睛说：“无缘无故挂断妹妹的电话是不被允许的错误行为，这样会让妹妹伤心的吧？”
浅川直树摇头道：“并不会。”
“哼，浅川同学又不是女生，才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说话间，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别挂。”古桥文乃伸手道，“我来接电话。”
浅川直树想了下，将手机递了过去。
“你好。”古桥文乃脸上露出甜美温柔的微笑，用能让春天里花草发芽的好听声音说，“你是浅川同学的妹妹吗？”
“我是古桥文乃，浅川同学的……朋友。”
“古桥姐姐？”
怯怯的好听声音响起。
古桥文乃唇角轻轻上扬，被人用柔柔怯怯的声音喊姐姐超级开心：“是我。”
“……”
短暂的沉默后。
“妈妈说让你和尼桑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古桥：“……”
第28章 少女教育指南
“请古桥姐姐晚上务必和笨蛋尼桑一起过来吃饭！”
“诶、唔？！”古桥文乃身体下意识后仰，小心翼翼道，“为什么要拜托我过去吃饭呢？”
电话那端，响起中二少女故意压低的严肃声音，可惜效果不大，依旧如同黄鹂一般清脆悦耳。
“因为……笨蛋尼桑很危险！”
“喵？”
“尼桑从小到大都没有带过女孩子回家，以前还发表过很危险的言论，说什么‘纵观历史，只要世界上没有女孩子，就再也不会有争端了’之类的话。”
（人又不是无性繁殖的生物，没有女孩子存在，人类就已经毁灭了，当然没有争端了啊！）
古桥文乃轻轻扯了下嘴角，视线忍不住落到浅川直树身上，“没想到浅川同学居然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男孩子果然和书上说的一样，都是可怕的生物呢。）
（想要维护世界和平，应该消失的是男孩子才对吧？）
（西方传说中天堂岛上的亚马逊女战士，还有东方神话中的女儿国，都是女孩子的理想国，从来没听说过只有男生存在的国家。）
（伊甸园中一开始倒是只有亚当一个人，但亚当耐不住寂寞，对、对羊做了不可描述的可怕事情，上帝才创造出了夏娃……）
古桥文乃赶忙摇头，将脑海中浮现出的文字全部赶走。
“古桥姐姐，你在听吗？”
“在、在呢！”
古桥文乃赶忙露出甜美笑容，可惜电话那端的中二少女看不见，能看见的人只有坐在古桥对面的浅川直树。
四目相对。
古桥俏脸微微一红，赶忙收敛笑容，扭头看向别处。
“妈妈很担心尼桑会孤独终老，所以，拯救笨蛋尼桑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就、就算你这样说……”
古桥文乃下意识咬住粉唇，脸上露出在责任与矜持边缘挣扎的表情。
（浅川同学帮助了自己和理珠酱，确实应该报答这份恩情……）
（但、但去家里拜访什么的，会被当成见家长吧？）
（明明才认识几天，那种事情肯定不行！）
（而且衣服还没有换……）
（也不知道第一次登门要买什么礼物……）
一缕绯红在脸颊上飞快涌起，迅速晕染了整张俏脸，古桥文乃眼神飘忽，忍不住想要羞愤掩脸。
（啊啊啊！笨蛋文乃，这种时候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啊！）
“手机给我。”浅川直树放下铅笔，伸手说道。
“啊……哦。”
古桥文乃双手献上手机，看到浅川直树将手机放到耳边，才回过神来，赶忙用紧张兮兮、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浅川直树，就差在脸上写‘浅川同学，那种事情不行’了。
“晚上我要回家。”浅川直树嫌弃道，“还有，不要动不动就给别人添麻烦。”
“哪有添麻烦。”电话那端的少女尖嘴小兽似得说，“明明是为了拯救笨蛋尼桑……”
“我挂了。”
浅川直树干脆挂断电话，通话结束。
“再学十分钟，我要回家吃饭。”
“那、那我呢？”古桥文乃双手握在胸前，紧张兮兮地望过来。
“你？”浅川直树瞥了眼古桥，收起手机，平静道，“写完今天的试题，然后回你自己家去。”
想跟我回去蹭饭？
门都没有。
……
十分钟后。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浅川直树合上笔记本，宣布教学结束。
“呼……”
古桥文乃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好累。”
“阅读理解太难了。”
绪方理珠和古桥的动作一模一样，不愧是一起接受教育指导的姐妹，习惯都已经趋同。
“啪。”
两个笔记本分别落到两人面前。
“诶，这是什么？”古桥文乃好奇望来。
“周末的家庭作业。”浅川直树抬手按了按眉心，“都是这几天复习过的公式与题目……有原题，也有我自己出的题目。”
“周末两天时间，你们回去把题目做完。”
“周一将笔记本给我检查，正确率要到60%以上才算合格。”
高中当然有家庭作业，不过数量很少，主要还是靠自觉，晚上十二点还在赶作业的可怕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浅川直树加上一份家庭作业，并没有问题。
绪方理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敏锐提出疑问：“不合格会怎么样？”
“在一个坑中跌倒没有问题，错误谁都会犯，跌倒两次同样可以理解，粗心大意。”浅川直树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两名天才少女，“但一直跌倒就必须使用非常规手段进行矫正了。”
“诶，非常规手段？”古桥文乃眨了下眼睛，小心翼翼道，“是什么呢？”
“奖惩制度是企业文化的核心内容之一。”浅川直树将书包拎起，手机装好，“这一招用在教育指导上同样适用。”
范围再扩大一些，所有有智慧的生物，都可以用这一手段进行教育，当然了，还可以看目标不同，将教育换成训练、调/教等等同意词汇，比如说用在猫狗身上，就是训练。
浅川直树最近在书店发现一本叫《少女调/教指南》的书籍，虽然并不认同这本书的作者，但里面的许多手段，完全可以学来用作教育指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教育本就是将学生‘调/教成材’的过程，适当的调/教，能够有效提高积极性与学习效果。
“不要贴乌龟。”古桥文乃双手抱头，眼角有泪花涌起，“贴乌龟太羞耻了！”
喂喂，作业还没写就已经想象下周的惩罚了么，你倒是期待一下奖励啊！
浅川直树摇了摇头：“不是贴乌龟。”
“那就好……”
古桥文乃松了口气。
浅川直树继续道：“是比贴乌龟更加可怕的惩罚。”
古桥文乃：“……0v0!”
这一下就连绪方理珠都警惕了起来，合法萝莉抿住粉唇，坐直身体：“更可怕的惩罚？”
古桥文乃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望过来的目光像是在看阴影中的大恶魔：“浅川同学好可怕。”
“惩罚说出来威慑力会减半，暂时不说。”浅川直树慢条斯理道，“只要你们正确率达到60%，没有惩罚，反倒会有奖励……所以，努力前进吧。”
“……”
第29章 我的取向才没有问题
和古桥与绪方告别，浅川直树走出公园，向附近的电车站坐上电车。
二十分钟后。
一栋住宅跟前，浅川直树按响门铃。
“笨蛋尼桑！”
门后很快有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名身穿哥特服，手上绑着绷带，脖子上戴着皮质项圈的中二萝莉跳了出来。
佐仓凛，母亲再婚之后的女儿，没有血缘关系的愚蠢妹妹。
“我回来了。”
浅川直树迈步进屋，自己换了拖鞋。
“嗅嗅。”中二少女围着浅川直树转了一圈，像是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尼桑身上有女孩子的味道！”
“没有。”
“骗人，明明有很香的味道。”
“很香的味道……”
浅川直树沉吟，难道是古桥文乃的味道？
之前在公园坐在一起学习，确实闻到一股非常香的味道，想必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毕竟嗅觉的本质是气味分子接触到嗅感受器，从而引发的一系列酶级联反应，最终由大脑整合出的信息内容。
“尼桑，我的礼物呢？”
佐仓凛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
“没有买。”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告密的愚蠢妹妹，还想要礼物？”
“才不是告密。”中二少女撅起嘴巴，尖嘴小兽似得说，“明明是为了尼桑你好。”
让自己和女生打交道，说不定会死很多脑细胞，从而造成压力性英年早秃，才不是为了我好！
说话间，一名系着围裙，黑发披肩的漂亮太太从厨房走了出来，“直树，你来了？”
“我刚刚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豆大福，你和凛过来尝尝。”
“嗯。”
浅川直树点了点头，到客厅的沙发上随意坐下。
父亲和母亲在浅川直树国中一年级的时候选择了和平离婚，原因和大多数现代人的婚姻一样，各自忙着事业，聚少离多，最终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真理，没有其它东西能够永恒，王权会陨落，婚姻会终结，所以，比起女生，浅川直树更想追求真理。
父母离婚之后，浅川直树跟随父亲生活，母亲每个月支付一样的抚养费。
到了国中二年级，父亲母亲相继再婚，带来的最大变化大概就是多了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浅川直树到母亲再婚的家中住过几个月，那一段时间在两个家中来回跑，直到上了高中搬出去住才告一段落，所以完全不会陌生。
“直树。”母亲端起茶杯，抿了口红茶，很快进入正题，“听说有女孩子想要你当她们的家庭教师？”
“没有。”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喔。”母亲慢条斯理道，“今天下午的事情，凛已经全都告诉我了呢。”
浅川直树看向中二萝莉，这种喜欢告密的愚蠢妹妹，必须要狠狠惩罚吧？
“妈妈，我上楼了，吃饭的时候再喊我！”
佐仓凛吐了吐舌尖，拿起红豆大福，起身就跑。
“直树，妈妈希望你答应下来这份家教。”母亲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妈妈很担心你。”
“高中生应该以学习为重。”浅川直树委婉拒绝道，“其他事情等考上大学再说。”
“不行，大学是大学，高中是高中。”母亲的态度相当坚决，完全没有半点儿动摇，“人生一去不复返，等你以后走上社会，再后悔就已经晚了。”
浅川直树又拿了一颗红豆大福，一针见血道：
“只有充满遗憾的人生，才会总是怀念过去，因为前路黯淡，只有迷茫，才会将希望寄托过往，这是一种逃避行为。”
“就算你说的再好听，这件事妈妈也不会动摇。”母亲双手抱在胸前，“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妈妈了。”
“……”
（很奇怪。）
浅川直树抬手按了按眉心，进入思考模式。
（母亲以前并不关心这种事情，从去年开始，忽然开始给自己介绍儿时的青梅竹马，远方亲戚家的表姐表妹，同事朋友家的女儿等等，简直就像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呸，是结不了婚。）
（明明才读高二，忽然这么怪异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母亲忽然变成这样？）
“盯——”
随着浅川直树沉思超过十秒，超能力下意识发动。
【读心术：读取指定目标或者范围人群的所思所想，能量消耗未知】
随着读心术开启，浅川直树心中很快响起母亲担忧的声音。
（紧急情况！儿子要被掰弯了怎么办？）
“嗯？？？”
浅川直树头顶冒出一片问号。
掰弯是在说自己？
是读心术失败，还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掰弯是闹哪样！自己只是觉得女孩子很麻烦，但性取向方面完全没有问题，雄性动物的生物本能也很正常，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在马桶前站三分钟才能解决生理问题啊！
（去年居然在直树的书包里面看到一本两个男生相互亲吻的漫画，哪个正常的男孩子会看那种东西啊！）
“两个男生的漫画……”
浅川直树头顶落下一道黑线，终于明白过来罪魁祸首所在。
自己平时最多看一下集英社的漫画，连校园漫画都不看，更别说那种男上加男的糟糕东西了，看见的第一瞬间就是有多远扔多远啊！
知不知道有一个很常见的犯罪情节叫‘栽赃嫁祸’，漫画在书包里面，主人并不一定就是自己，还有可能是父亲家中的妹妹。
（都是妈妈的错，肯定是自己和他父亲离婚，才会让直树产生心理问题。）
（妈妈必须负起责任来，一定不能让直树走上歧途，否则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了。）
浅川直树张了张嘴，最后保持沉默。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已经没法解释，空口无凭，解释了也没法让人信服。
不过知道原因就好办多了。
浅川直树十指交叉，开始思考如何处理目前的困境。
因为一本糟糕的漫画书，自己的取向出现了‘问题’，这是问题的根源所在。
想要解决问题，必须证明自己的取向没有问题。
证明取向没有问题的办法，不是空口无凭说大话，而是和女生多多接触，最终绝杀技是带某个女孩子回家。
“直树，你考虑的怎么样？”母亲担忧望来。
浅川直树平静道：“我答应了。”
“那就好。”母亲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片刻后，脸上露出‘终于保住儿子贞操’的愉悦笑容，“已经说好了，家教从明天早上开始。”
浅川直树：“……”
第30章 万有引力定律
土曜日。
星期六。
早上九点钟。
浅川直树背着书包，站在一栋高档公寓楼前，拿出手机，拨通五月胖的电话。
“浅川同学，你到了？”
五月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嗯，在公寓楼下。”
“浅川同学稍等片刻，我这就下去。”
中野五姐妹所在的高档公寓楼，想要进去必须刷身份卡，浅川直树没有通行证，只能喊人下来帮忙。
到目前为止，浅川直树的手机中一共收录两只中野的联络方式，一个是五月，以邻桌的身份进行了交换，然后是三玖，在图书馆中用‘轻浮方式’索要而来——可惜到目前为止，都不清楚三玖有没有被超能力影响。
片刻之后。
五月从公寓楼中小跑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浅川同学，久等了。”
因为周末休息的缘故，五月今天当然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件猫咪毛衣和莲蓬裙，初春的天气还比较凉，所以腿上是一双黑色的连裤袜。
浅川直树目光下移，落到五月的连裤袜上。
看脸识人在中野五笨蛋面前行不通，只能从其它常被人忽视的细节方面进行分辨，比如说五月头顶的呆毛，还有比起三玖明显要圆润一分的双腿。
“这个圆润度……是五月没错了。”
“浅川同学？”五月右手掩住裙摆，俏脸微微有些红，“你在看什么？”
女孩子在这方面是最敏感的，浅川直树目光在双腿上停留的时间过长，五月顿时警惕起来。
（浅川同学成为家庭教师后，该不会潜规则我吧？）
“我在辨认你的身份。”浅川直树收回目光，进行最后一道确认工序，“我们昨天下午第二节课上了什么？”
“诶？”五月一怔，无语道，“当然是体育课了，我和一花还在体育馆门口遇到你妹妹呢，才没有别人假扮我，快点上楼啦，爸爸的秘书还在等着呢。”
“嗯。”
浅川直树和五月走进公寓楼，很快坐电梯来到位于顶楼的最豪华别墅住宅。
“浅川同学，进来吧。”五月刷指纹将门打开，先一步进屋。
“打扰了。”
浅川直树礼貌说了一句，迈步走进玄关，入眼装修华丽，精美奢华，难怪二乃信奉钞能力，社会底层的普通人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这种豪宅。
五月一只手拢住裙摆，弯腰蹲了下来，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棕灰色的拖鞋，然后抬头道：“浅川同学，这是给爸爸的备用拖鞋，你就穿这双吧？”
浅川直树正准备点头，忽然发现视线受到了莫名力量的影响，开始不自觉地产生偏移。
（等等。）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目光不由自主地上移一个角度，看向五月的脸庞，因为蹲下来拿东西的缘故，毛衣的领口不可避免地敞了开，让浅川直树看到了曾经用透视能力看到过的少女风景。
雪白修长的脖颈下面，是精致可爱的锁骨，感觉可以用来养金鱼，目光继续往下，是一抹迅速隆起的雪白丘壑，成语‘胸有丘壑’用在这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啊！
浅川直树忽然想起了万有引力定律，牛顿的三大定律开创了经典物理学的基础，成为青史留名的伟大天才，却很少有人关注，牛顿一生孤独终老，从未与女人有过接触，以前只觉得牛顿是因为母亲留下的童年阴影，现在看来，女人分明是阻碍通往真理的拦路虎。
万一牛顿结了婚，又刚好娶到一个胸大的老婆，万有引力定律说不定就会变成‘万有引力定律’啊！
这种魔法攻击对浅川直树影响不大，视线多停留了一秒钟后，便移开目光。
“盯——”
一道目光落在浅川直树背上。
浅川直树扭头望去，就见到戴着铁三角耳机的三玖站在楼上，腮帮子高高鼓了起来，像是秋季为了储存冬粮，而在嘴巴里塞满了松子的松鼠。
虽然没有说话，浅川直树依旧从三玖眼中读出了不开心的情绪：
“有罪，切腹吧！”
“……”
浅川直树轻轻扯了下嘴角，羞愧低下了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说五姐妹全都是五等分，那么身体应该也一样？
换了鞋子，走到客厅。
“哈喽，直树同学。”橘色短发，头顶上戴着米老鼠发箍的少女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元气满满，能让室外阳光都明媚起来的灿烂笑容，“上午好哟。”
不用说，肯定是四叶。
浅川直树点头道：“上午好。”
“浅川同学，上午好。”粉色短发的一花坐在沙发上，白色丝袜包裹的脚丫在空气中轻轻晃动，看起来相当俏皮。
然后是二乃，留着姬发式的少女双手抱在胸前，见浅川直树望来，顿时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哼！”
打招呼是不可能的，没有把这个混蛋浅川赶出去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一花，二乃，三玖，四叶，五月……五姐妹全都在场，幸亏发型和衣着不同，不然最顶级的大家来找茬玩家都会绝望。
除此之外，客厅中还坐着一名身穿西装，戴着眼镜，头发挽起，看起来相当干练、一丝不苟的女人。
“这是爸爸的助理。”五月在旁边解释道。
“浅川君，我是中野社长的助理，负责今天的考核。”女人站起身，和浅川直树简单握了下手，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明显才打印出来没多久的混合试卷，“请浅川君回答一下。”
“明白。”
打工不需要学生证，但面试环节必不可少，想要应聘上岗成为一名家庭教师，至少要证明自己有相应的基础能力，和企业面试一个道理。
浅川直树拿起铅笔，开始做题，一些题目甚至涉及到了普通学生未学习过的知识点，不过对浅川直树来说毫无压力就是了。
十分钟后，浅川直树将铅笔浅川直树五月：“回答完了。”
女助理接过试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检查起来，片刻后点了点头，“浅川君的基础知识相当扎实。”
然后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合同，双手递到浅川直树面前：“浅川君请看一下合同，如果觉得没有问题，请在这里签字盖章，正式接下家庭教师的工作。”
“……”
过程如此熟练，你到底让多少人签过家教合同了啊！
第31章 解锁五等分
浅川直树接过合同，目光落到第一条合约内容上。
【家教任务：下一次考试时，五姐妹的成绩必须全部合格。】
坑爹啊！
怪不得你们换家教像是换衣服一样简单，这个任务简直就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吧！
古桥和绪方好歹是天才级别的少女，在各自领域能拿满分，智商方面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至于眼前的中野家五姐妹……智商余额显然不足。
浅川直树挑了挑眉，继续往下看。
地狱级别的难度对应的是超高报酬，家庭教师的时薪是业界标准的五倍，接下来是一些很常见的权利与义务的条约，浅川直树迅速扫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我看完了。”
浅川直树收回目光，面色平静地将合同放到桌子上。
“盯——”
五姐妹外加一名西装女助理，全都望了过来。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人。”
二乃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起雪腻下巴，嫌弃道：“嘴上说着信心满满的话，然后灰溜溜离开的家庭教师，不知道见到多少个了。”
“蛐蛐一只混蛋浅川，反正要不了几天也会和其他人一样，选择放弃吧？”
“浅川同学。”五月紧张望来。
家庭教师必不可少，浅川直树拒绝，父亲也会找其他人来，所以于情于理，五月更希望浅川直树任家庭教师——在图书馆学习的那一天，第一次体会到了学习的快乐。
“浅川同学是好人。”四叶双手合十，握在胸前，“肯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放弃我们的吧？”
三玖眸光轻轻闪动，抿着粉唇，没有开口说话。
一花靠坐在沙发上，倒是胸有成竹的笑吟吟道：“放心啦，浅川同学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相信浅川君喔。”
你这份信任是从哪里来的啊！如果不是取向问题更加优先，才不会接下这份地狱难度的家教任务呢！
浅川直树十指交叉，说道：“我答应了。”
现在扭转自己被掰弯的误解，才是头等大事，至于面前的五姐妹，如果都和五月一样好学，倒也不是不能抢救一下。
五月松了口气，“谢谢浅川同学。”
“浅川同学果然是好人。”四叶笑容灿烂。
“哼，反正过几天肯定会放弃。”二乃轻哼一声，扭过头去，“等着瞧吧。”
“……”
“请在这里签字盖章。”
女助理面色平静，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想来以前的家庭教师全都没有拒绝过，薪酬摆在那里虽，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浅川直树拿笔签字，然后拿出印章盖上，合同顺利完成。
“合同完成，从今天开始，浅川君就是几位小姐的正式家庭教师了。”女助理将合同收好，站起身微微鞠躬，“几位小姐，我先回公司了。”
“注意安全。”一花站了起身，难得露出长姐风范，“代我们向爸爸问好。”
“是。”
随着女助理起身离开，五姐妹顿时露出原形。
“喂，混蛋浅川。”
二乃站了起身，走到浅川直树面前，抬起右腿，一脚踩在了浅川直树腿边的沙发上，露出白色丝袜包裹下的细腻匀称的美腿，正是一记标准的脚咚。
“混蛋浅川。”二乃居高临下道，“你只过了爸爸那一关，我们这一关你还没过呢。”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我现在已经是家庭教师，上面没有你们这一关的说法。”
“是这样的。”四叶举起手，唧唧喳喳说，“二乃从昨天晚上就在计划这件事情了，准备考验一下浅川同学。”
浅川直树吐槽道：“读作考验，写作刁难？”
“啰嗦死了。”二乃睁大眼睛，露出一个超凶的表情，嫌弃哼道，“想让我们配合你学习，先通过考验再说。”
“其实很简单啦。”一花右手撑着下巴，食指在粉腮上轻轻点着，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浅川同学好像有特殊的办法，能够分辨出我们五姐妹的身份呢，大家都很好奇，除了妈妈，还没有人能够分清我们哦。”
“所以说，浅川君是如何分清楚我们的呢？”
五姐妹全都好奇向浅川直树望来，就连态度最恶劣的二乃也不例外。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浅川直树十指交叉，看向面前的五姐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只要找到你们每个人的独特之处，就能够分清楚你们。”
五姐妹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明显不同，比如说三玖，性格内向的人走路从来不会带头，一般都是跟在别人身后。
假如五姐妹一起出门逛街，走在最后的那个女生，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三玖了。
“哇，浅川同学好厉害。”四叶睁大眼睛，“居然能说出这里厉害的话，这种话以前从来没人说过呢。”
浅川直树无语道：“这是古希腊哲学家莱布尼茨说过的话，不是我说的话。”
“诶，古希腊？”四叶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是不是那个被老婆用洗脚水倒在头上的人？”
“你够了。”浅川直树忍不住吐槽道，“那个人是苏格拉底。”
“我上课学过。”一花举手，“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够撬动地球’。”
“那个人是阿基米德！”浅川直树头顶落下一道黑线，“你们上历史课都在做什么啊！”
一花：“吃零食。”
二乃：“聊天。”
三玖：“睡觉。”
四叶：“玩游戏。”
五月：“……记不住。”
……
“我们上楼换衣服了。”一花站了起身，轻轻挥手，“浅川同学稍等会儿。”
五月临走之前，还端了一盘小饼干过来：“浅川同学先吃点儿东西吧，我们换衣服会比较慢。”
“谢谢。”浅川直树礼貌道谢。
“还有肉包。”五月又偷偷递了一袋肉**来，“你先吃，不够的话，我换完衣服再拿给你。”
已经够了，自己还没到那么饭桶的地步啊！
这一等就过了足足半个小时，浅川直树写完第四张试卷的时候，房门终于被推开。
一只酒红色秀发的五月胖走了出来，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一共五只五月从楼上依次排队走了下来，五个人走到浅川直树面前站定，脆生生道：
“浅川同学，请开始吧。”
“不准说冷笑话。”
“也不准提和课程有关的问题。”
五姐妹齐齐开口：“我们是谁？”
（PS：推书时间！《开局一只玉藻前》，类似于狐仙小姐的书，被萝莉玉藻前包养的少年物语，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收藏看一下~）
第32章 裁判，二乃犯规
浅川直树十指交叉，看向面前的中野五姐妹。
“还有没有其它要求了？”
“没有了。”一只五月严肃道，“浅川同学，请开始吧，你有十分钟时间。”
浅川直树觉得之所以会是五只五月，是因为五月的性格最严肃认真，只要抿住嘴唇，绷紧脸，基本上就不会露馅了。
发型，衣服，身高，长相，甚至声音，全都一模一样，看不出半点儿端倪，简直就像是游戏中的镜像分身。
浅川直树在观察十秒钟后，慢条斯理地拿起书包，直接放弃从外表上判断身份。
“诶，浅川同学该不是要放弃走人吧？”一只五月紧张说道。
“并不是，只是拿一些道具而已。”浅川直树慢条斯理道，“那么，先排除一个人——”
浅川直树从五人身上扫过，忽然道：
“二乃是笨蛋。”
“……”
空气短暂安静了下来。
五只五月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
然后……
“就是你了。”浅川直树伸手指向左手边的第二只‘五月’，“二乃。”
“混蛋浅川！”被发现身份的二乃直接撕破伪装，咬紧银牙，额头十字筋跳动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浅川直树面前，再次使用腿咚技能，“蛐蛐一个小白脸、优等生，居然敢骂我是笨蛋？！”
“我是在你们允许的规则之内进行检测，并没有包含任何恶意，所以不算骂人。”浅川直树目光微微下移，“还有……你走光了。”
像二乃这种暴脾气的人，只要喊她笨蛋，一瞬间露出的表情足够判断出她的身份。
“……”
二乃俏脸一红，伸手掩住裙摆，后退两步，用望下水道厨余垃圾的目光嫌弃望过来：“色狼浅川，你是想死一次吧？”
“裁判。”浅川直树提高声音，板着脸道，“二乃选手恶意威胁我的人身安全。”
“没错。”一名五月点了点头，“比赛还没有结束，二乃你先到一边去。”
“不要说话。”
“红牌下场。”
“哼！”
二乃咬住下嘴唇，气呼呼地站到旁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怒气冲冲地看向浅川直树，“你这种卑劣的手段只能用一次，别以为能够生效第二次。”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裁判，二乃选手一直言语干扰我的判断。”
“混蛋浅川！！”
“……”
“浅川同学倒是对二乃的性格很了解呢。”一名五月说道，“不过同样的招数别想用第二次。”
浅川直树当然没打算将同样的招数使用第二次，第一次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第二次反倒会给敌人抓住机会。
“接下来我要表演一个魔术。”浅川直树从书包中拿出一个扑克牌，这是昨天晚上和愚蠢的妹妹玩游戏时赢的战利品，倒是刚好派上用场。
“诶，浅川同学会变魔术？”
“我还以为优等生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呢。”
“不相信。”
“我要看魔术。”
剩下的四只五月每个人说一句话，配合相当默契，完全没有出现抢答的情况。
“看清楚了。”浅川直树随手从扑克牌中抽出一张红桃K，然后‘啪’的一声轻响，牌面瞬间变成了方块二。
四只五月睁大眼睛望来，“居然真的是魔术？”
浅川直树询问道：“刚才的魔术有谁想学？”
话音刚落，最左边的一名五月便忙不迭地举起右手，急忙道：“我我我，浅川同学教我魔术，我要学！”
“四叶。”浅川直树手指一弹，将扑克牌切换回来，“你先到旁边坐着。”
“是，浅川老师。”四叶脸上露出元气满满的灿烂笑容，飞速跑到浅川直树身边坐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诶，浅川同学怎么知道我是四叶？”
都已经跑过来坐下了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你的反射弧到底是有多长啊！
二乃眼神嫌弃，一手掐腰，毒舌说道：“你这个家伙居然对四叶这么了解，该不会是跟踪狂。整天躲在暗中观察四叶吧？”
“诶诶？”四叶双手捂在胸前，身体后仰，做出躲避的姿势，“浅川同学不是那种人……吧？”
这种一听就是在故意造谣的说法，你居然还能信以为真，智商余额严重不足吧！
“裁判。”浅川直树举起右手，直接喊裁判，“二乃选手以造谣中伤的方式对我进行场外干扰，严重损害了我的名誉权。”
“嗯哼。”一名五月轻咳一声道，“二乃，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等浅川同学全部认完再说。”
“哼！”
二乃咬紧银牙，重重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认完的时候，就是这个混蛋浅川的忌日！”
“浅川同学似乎很了解四叶呢？”一只五月开口问道，“你们应该不熟才对吧？”
“是笑容。”
浅川直树说出原因。
“诶？”
“笑容是不分国界与种族的一种语言符号。”浅川直树看向四叶，语气微妙道，“只有拥有童贞之心的人，才能像四叶一样笑得那么开心。”
四叶眨了眨眼睛，将头上的假发摘了下来，好奇道：“浅川同学是在夸我吗？”
“才不是在夸你。”二乃吐槽起来，“混蛋浅川分明是在说你的心性像是小孩子。”
“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四叶倒是并不生气，或者说心胸宽广，天性乐观，“许多大人越长大，就越希望重新变回小孩子呢。”
“……”
浅川直树闻言，不由多看了四叶一眼，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难道自己看错了，其实是扮猪吃虎，大智若愚？
“呐。”四叶举起手机，脸上露出元气满满的灿烂笑容，“推特上面好多人点赞支持这句话，肯定没有说错吧？”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默默收回目光，居然以为四叶是大智若愚的聪明人，看样子和笨蛋待在一起，自己的智商也会受到影响。
“还剩下三个人。”一名五月认真开口道，“浅川同学，还能分清楚我们谁是谁吗？”
“没问题。”浅川直树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三只五月，伸手指向中间的少女，“就是你了，三玖！”
中间的五月身体轻轻一颤，脸上露出一抹讶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第33章 五姐妹全军覆没
“眼睛。”
浅川直树的回答简单明白。
“眼睛怎么了？”二乃双手抱在胸前，时刻不忘找茬儿，“三玖的眼睛和我们一模一样吧？”
“三玖的眼神不一样。”
在浅川直树的注视下，作五月打扮的三玖微微移开目光，右手下意识按在胸前，可惜变装的时候将耳机摘了下去，没有东西抓心中稍微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哪里不一样？”
浅川直树说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想要了解一个人的为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和她进行眼神对视。”
“你怎么不说你会读心术呢！”二乃继续吐槽。
很抱歉，读心术这种能力自己还真会，不过使用超能力需要消耗体力，饿肚子的感觉并不舒服，为了避免产生‘超能力成瘾症’，必须尽量克制自己。
“裁判……”浅川直树举起右手。
“我知道、我知道。”四叶眼睛一亮，“二乃，你不要说话。”
二乃咬住银牙：“四叶，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才没有。”四叶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到目前为止，浅川师匠一个人都没有认错，明明是你总是针对他嘛。”
“还说没有，你都已经喊他师匠了！”
“有什么关系，等我学完刚才的魔术就不喊了。”
“……”
浅川直树对两姐妹的矛盾毫不关心，只要不一直挑自己的毛病就好。
五姐妹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浅川直树就已经对三玖的身份有了猜测，判断二乃和四叶的时候，又验证了很多次，可以说很有把握——
三玖无疑是性格内向的女生。
内向之人的标志是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因此会本能避免和别人的眼神进行接触，刚才浅川直树一直在借机和五姐妹对视，三秒不到就会眼神飘忽的人，不是三玖还能是谁？
“还剩下最后两个人，一花和五月。”
浅川直树十指交叉，目光微微下移。
一花和五月全都穿着白色的过膝袜，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脚上是一模一样的兔子拖鞋，丝袜在大腿三分之一处勒出微微凹陷的痕迹，不得不说，相当漂亮，稍微会点儿拍摄技术，拍下来可以直接拿来当屏保使用。
数秒钟后。
“左边的是五月。”浅川直树道破身份。
被浅川直树点名的五月眨了下眼睛，俏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难以置信道：“浅川同学居然又猜对了……到底是怎么分清楚我和一花的啊？”
“当然是因为你的腿看起来更粗一点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你是PLUS版本有些夸张，但微妙的肉/感完全不会作假。
浅川直树刚准备将心里话说出口，忽然感觉到冥冥中一股寒气袭来，仿佛一旦说出口，未来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浅川直树改口道，“当了一个星期的邻桌，已经培养出默契来了。”
“欸，默契？”五月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有那种东西吗？”
要是说自己一点儿都没感觉到默契，会不会被当成笨蛋啊？
“浅川同学好厉害。”一花拍了拍手，笑吟吟道，“居然把我们的身份全都猜对了，不愧是优等生呢。”
“那么，作为回报。”一花右手背在身后，声音娇俏悦耳，“以后还请浅川同学多多指教了。”
其余三姐妹一起道：“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只有二乃例外，“混蛋浅川，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赶出去的！”
浅川直树完全不想理会，“裁判，二乃威胁我的人身安全。”
“混蛋！”二乃气到炸毛，“一直向别人告状，还是不是男子汉了？！”
浅川直树说道：“从生理结构上来说，我确实是男性。”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二乃居高临下，吐槽道，“你倒是证明一下啊！”
“我拒绝。”浅川直树看向二乃，眼神嫌弃，“动物园猩猩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明。”
“可恶可恶可恶！！”二乃额头十字筋跳动，“那天中午骗自己便当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果然是把我当成了动物园的傻猩猩了吧！”
“我没有。”
“你分明就有！”
女生的难缠与麻烦是无解的世界级难题，从古希腊的苏格拉底，到天才物理学家霍金，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说清楚女生，仿佛她们是违背常理，违背数学的奇异生物。
和一个女生争论是否根本没有意义，所以浅川直树很明智地做出了选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二乃：“混蛋浅川！！”
“闲话少说。”结束动物园猩猩的话题，浅川直树看向面前的五姐妹，打开书包，将习题册道拿了出来，“开始学习吧。”
“……”
五姐妹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准备悄然开溜。
“一花，你去哪里？”浅川直树开口问道。
“呐呐，我刚才化了妆。”一花抬起右手，手指在脸蛋上轻轻戳着，樱花般粉润的嘴唇微微嘟起，“所以要上楼卸妆，不卸妆很伤皮肤哦。”
信了你滴邪！街上那些女上班族，化妆上班一上就是一整天，也没见她们说化妆伤皮肤呢！
“二乃呢？”浅川直树看向二乃。
“哈？你还好意思问我？”二乃嫌弃望来，“居然敢说我是笨蛋，没踢你就已经很不错了，别想我跟你一起学习！”
“三玖？”浅川直树目光转向三玖。
三玖移开目光，语气平淡，听不清欺负，轻飘飘道：“昨天晚上熬夜了……好困，想睡觉。”
“戳戳戳——”
四叶以鸭子坐的姿势跪坐在沙发上，这会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着浅川直树的手臂，手中拿着一盒扑克牌，眼睛里面满是期待，闪闪发亮道，“魔术魔术，浅川同学刚才答应我的，教我玩魔术！”
“魔术学习完就交给你。”
浅川直树看向最后的五月胖，要说五姐妹中谁最靠谱，应该就是自己的呆毛邻桌了，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学习态度认真端正，不可多得。
“我上去把书包拿下来，然后和浅川同学一起学习。”五月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学习态度认真端正。
浅川直树点头：“速去速回。”
随着几名少女离开，房间中最后学习之人仅剩下四叶和五月，浅川直树并不在意，反倒默许了别人的行为，一下子教五个人学习，难度实在太大。
可惜这份认真没能持续太久。
“浅川同学……”五月伸手捂住肚子，俏脸微红道，“肚子饿了，我想吃肉包。”
第34章 三玖的特殊能力
“浅川同学，我们开始吧？”
五月期待望来。
“嗯。”
浅川直树看向面前字迹工整清秀的笔记本，询问道：“最近几天有哪些地方没听懂？”
“这个数列公式好难，总是记不住，还有这里的三角函数，头都大了，还有还有……”五月脸色微红，“听不懂的东西有些多。”
不是有些多，而是从高一到高二的数学知识，你其实全都不懂吧！
浅川直树面色平静，见过了古桥文乃那个连小学三年级数学都不会的理科白痴，再看五月，内心就毫无波动了，至少在理科天赋上，五月能稳压古桥一头。
“那就再学一遍。”
五月认真点头：“明白。”
接下来是学习时间。
之前浅川直树说两人有搭档的默契，五月还一脸茫然，现在稍微有些能够体会搭档的快乐了——
晚上一个人在房间复习时，许多地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现在不懂的地方就问浅川直树，疑惑很快就能解开。
“盯——”
四叶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臂，睁大眼睛看向浅川直树和五月，粉腮高高鼓起，像是一只气鼓鼓的青蛙。
“五月好过分！”
四叶委屈喊道。
“诶？”五月一怔，不解道，“我怎么了？”
四叶腮帮子更鼓，“一直霸占浅川同学，都不让浅川同学和我说话，就算是青蛙少女，也会吃醋的！”
“谁霸占他了？”五月脸色微红，忍不住吐槽起来，“明明是你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我才没有霸占呢！”
学习的事情，怎么能说霸占？
根本没有那回事！
“因为浅川同学让我在旁边等他。”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说话？”
四叶理直气壮：“再等下去我就要发芽了！”
“你不是说自己是青蛙么？”五月忍不住道，“为什么会发芽啊！”
“因为……”四叶伸手摸了摸头顶上的发饰，得意说，“我是妙蛙种子。”
“……”
虽然并不是霸占，五月终究不好意思继续问浅川直树问题，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浅川直树，轻咳一声道：“浅川同学，我先自己学习一会儿，你辅导一下四叶的功课吧？”
“好。”
身为老师，自然要一视同仁，反正五个都是笨蛋，教谁都差不多。
浅川直树看向四叶，“你上次的考试成绩呢？”
“在这里。”
四叶递了五张成绩单过来。
浅川直树伸手接过，面色平静，四叶的成绩和预料中一样，五门科目没有一门超过二十分，简直就是吊车尾中的吊车尾。
看到最后一张试卷的零分时，浅川直树终于不能忍了：“英语为什么会是零分？”
从幼稚园就开始学英语，学了这么多年，英语居然能考零分，你该不会连名字都写错了吧！
“英语不好是种族诅咒。”四叶抱头蹲防，“咱也没办法，大家都学不好嘛。”
“先不说种族诅咒这种奇怪的设定。”浅川直树忍不住道，“你随便写点东西都不止零分吧？”
四叶一本正经道：“我不是随便的人。”
“这种时候就别顾着耍帅了啊！”
“浅川同学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有些冷漠，没有朋友的优等生，没想到也会吐槽呢。”
“……”
浅川直树深吸口气，十指交叉，闭上眼睛。
太冲动了。
这样不好。
人应该做理智的主人，而非冲动的奴隶，居然如此轻易的被调动情绪，果然和笨蛋在一起，智商会受到影响，从而产生大幅度的波动么？
“浅川同学干嘛闭上眼睛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娇俏好听的声音在耳畔清楚响起，显然是四叶坐了过来，浅川直树甚至能够清楚闻到四叶身上洗发露的清香，以及一股好闻的奶香，“呐，我有眼药水，滴两滴就舒服了。”
“完全不需要。”浅川直树睁开眼睛，板着脸道，“快点学习。”
“学习什么的等会儿再说。”四叶鼓起粉腮，委委屈屈说，“浅川同学忘记对我的承诺了吧？”
“诶？承诺？”正在看书的五月耳朵一动，悄悄望了过来。
下一刻五月就失望了。
“说好了等会儿就教我魔术。”四叶抽了抽鼻子，“等了好几个一会儿你都不教我，好过分。”
浅川直树叹了口气道：“其实很简单……”
所谓魔术，本质上是通过各种道具和手段欺骗别人视觉的一种行为表演，如果真有人能穿越长城或者凌空飞行，早就被关起来研究了。
说话间，楼上的一扇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已经换回原本装束，穿着一件红色运动服，脖子上戴着铁三角耳机的少女走了出来。
“三玖。”四叶挥手喊道，“快下来，浅川同学要教我们变魔术了。”
三玖犹豫一下，迈步走了下来，到五月身边坐下，眸光轻轻闪动，显然对魔术揭秘很感兴趣。
“看好了。”浅川直树拿起两张扑克牌，随手打了个响指，牌面再次切换。
“好厉害！”
四叶睁大眼睛，发出一声相当夸张的惊呼，这个笨蛋完全可以去当搞笑节目主持人。
“秘密就是这个。”
浅川直树手腕一转，将手背的方向展示给三姐妹看，那里藏着另一只扑克牌。
“诶，就这么简单？”五月讶说道。
“小魔术而已，本来就很简单。”浅川直树讲了下切牌魔术需要注意的技巧，然后道，“主要是熟能生巧，想要掌握这个魔术，必须多加练习，速度提升上来后，就没人能看出破绽了。”
“我要试一下。”四叶举手说道。
浅川直树递了两张扑克牌给她。
五月同样有些心动，毕竟是很有趣的魔术：“我也试一下吧？”
三玖语气平淡：“我也要。”
“嗯。”
一人发了两张扑克牌，浅川直树拿出试题册，开始学习，魔术说起来简单，但真练起来难免有些枯燥乏味，多失败几次，兴趣消耗差不多之后，自然就能学习了。
事实和浅川直树预料的一模一样。
“好累。”四叶趴在桌子上，浑身疲惫，“我太难了。”
五月同样有些气馁，头顶的呆毛都蔫了下来：“感觉就像第一次学习使用筷子，手指根本就不同使唤……诶诶，三玖？你学会了？！”
“嗯？”浅川直树听到动静，抬眸看向三玖，恰好见到三玖右手在切牌，虽然动作生涩粗浅，但无疑是一次成功的魔术表演。
“怎么回事？”
“自己练习这个魔术可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浅川直树眯起眼睛，忽然感应到了一缕隐晦的波动。
“这种感觉……果然是受到了超能力失控的影响么？”
“所以说三玖变成了魔术小能手？”
第35章 少女食用指南
“三玖好厉害！”
四叶双手捧住下巴，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卡牌魔术。”
五月同样满脸好奇：“三玖，你是怎么做到的？”
魔术揭秘开后其实一点儿都不难，要说难大概就是‘眼睛学会，手没学会’了，五姐妹的动手能力差不多，自己还跟小时候第一次使用筷子一样生涩，三玖怎么就忽然学会了？
“我……我也不知道。”三玖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与惊讶，“感觉忽然就学会了。”
“真相只有一个——”四叶伸出一根食指，严肃道，“三玖是万中无一的魔术天才！”
三玖面色平静：“才没有那种事情。”
魔术天才什么的，想想就不可能吧。
“浅川同学怎么看？”四叶转头望来。
“能够在短时间内学会一个魔术，确实很厉害。”浅川直树十指交叉，看向三玖，“至于是不是魔术天才，还需要继续验证，所以……再学一个魔术。”
距离那天下午在图书馆的接触，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浅川直树一直在观察三玖有没有受到超能力失控的影响，刚才的那缕隐晦波动已经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惑——毫无疑问，三玖确实在影响下觉醒了某种特殊的能力，但是不是魔术小能手还要两说。
目前掌握的情报太少，接下来必须经过大胆的假设，仔细的分析，科学的论证，从而写出一份少女食用指南。
见浅川直树目不转睛、毫不掩饰地看向自己，三玖脸颊上很快有一抹浅浅的绯红涌起，粉腮下意识鼓了起来。
如果眼神能够说话，三玖分明是在说：“轻浮浅川，不要看我。”
“浅川同学，学什么魔术？”四叶兴奋的声音响起。
浅川直树拿出钱包，随手从里面拿出一枚五十日元面额的硬币，屈指一弹，硬币发出一声轻响，在桌子上转动起来。
“诶？”四叶眼睛一亮，举手道，“浅川同学，这个魔术我也会！”
你够了，这根本就不是魔术，只是简单的转硬币好不好！
“啪。”
浅川直树抬起右手，往硬币上一拍，“你们……”
四叶声音清脆：“我猜是反面。”
五月两只手撑着桌面，坐姿端正：“那我猜正面吧。”
“三玖呢，你猜是正面反面？”
三玖犹豫一下：“反面。”
“哼哼，二比一。”四叶脸上露出灿烂笑容，“五月，你输了。”
“这和二比一没关系吧。”五月吐槽道，“胜负要等浅川同学抬起手才知道啊！”
喂，你们三个倒是安静一点啊！猜正反面根本就不是魔术，是赌人品好不好！
“你们都猜错了。”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在三名少女的注视下抬起右手，手掌下面空无一物。
“诶诶，硬币呢？”四叶趴在桌子上，仔细寻找起来，“硬币怎么不见了？”
浅川直树说：“这是硬币消失的魔术。”
“好厉害。”五月睁大眼睛，从刚才开始就仔细看着浅川直树的一举一动，可惜完全没看出来硬币去了哪里。
“我听说硬币魔术的硬币一般都是藏在手中喔。”
一道笑吟吟的好听声音响起，大姐头一花从楼上走了下来。
已经换回原本装束，留着短发，穿着一件纽扣式的白色衬衫，看起来有些慵懒迷糊的一花走到桌边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向浅川直树，“浅川同学，我说的没错吧？”
五月微微讶然：“一花怎么下来了？”
一花虽然是大姐头，但在五姐妹中性格最为懒散，要不然房间里面也不会有那么多到处乱扔的衣服和垃圾了。
要说五姐妹中谁最排斥家教，二乃自然是第一，排在第二的人其实是一花，之所以提出让浅川直树当家教，主要原因是父亲的命令无法改变，不是浅川直树，也肯定会有其他人来当家庭教师。
“没错。”
浅川直树并不认为自己是魔术师，自然没有魔术师保守秘密的自觉，事实上这种简单魔术在网络上到处都有揭秘。
浅川直树张开右手，一枚硬币在掌心中安静夹着，然后重新演示了一遍硬币消失的魔术过程：“原理其实很简单，只要经过练习，你们都能做到。”
“原来是这样。”五月若有所思，“和刚才的纸牌魔术一样，都是一种障眼法。”
“嘛，话是这样说，能够做到浅川同学这一步的人可不多。”一花右手撑着粉腮，闭上一只眼睛，笑吟吟道，“浅川同学超厉害的说。”
浅川直树不为所动，又拿出几枚硬币，“你们练习一下试试看。”
结局不出所料。
一花、四叶还有五月，全都是扶不上墙的手残党，哪怕知道硬币魔术的原理，只有三玖在练习数次后，再次成功。
看着三玖右手在桌面上一挥，硬币直接消失，四叶惊呼起来：“三玖又学会了，果然是万中无一的魔术天才！”
“嗯？”一花讶然道，“什么叫又学会了？”
“浅川同学刚才教了我们纸牌魔术，就是让四叶暴露身份的那个魔术。”五月在旁边解释道，“然后三玖学会了。”
“三玖这么厉害？”
“不知道。”三玖摇了摇头，看着手心中的硬币，表情呆萌，“好像忽然就学会了。”
“……”
调查继续。
浅川直树这一次没有自己教学魔术，而是拿出手机，找到一则收藏的橡皮筋魔术教学：“你们四个人再试一下。”
五分钟后。
这一次包括三玖在内，四姐妹全军覆没。
“又是这样。”五月头顶的呆毛都蔫了下来，“眼睛会了，可惜手不会。”
“三玖呢？”一花说，“还没有学会吗？”
“没有。”三玖默默摇头。
四叶好奇道：“刚才很快就学会了啊。”
“不知道。”三玖抿了抿粉唇，迟疑道，“好像……少了一种感觉。”
浅川直树没有说话，默默在心中的少女食用指南上写下一则调查数据。
“通过网络学习的魔术无法掌握，初步判定能力触发点在我身上，接下来调查是否只会触发魔术一项……”
说话间，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从二楼响了起来：“都已经中午了，混蛋浅川怎么还没有回家？”
第36章 好姐妹有难同当（第二更）
“诶，已经中午了？”一花看了眼手机，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眸光一转，提议道，“浅川同学，中午一起吃饭吧？”
“我反对。”二乃双手抱在胸前，气势汹汹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嫌弃道，“谁要和混蛋浅川一起吃饭啊，看见他气都气饱了。”
“二乃。”五月轻轻皱眉道，“浅川同学现在是家庭教师，你这样爸爸会生气的。”
“嘁，家教就像衣柜里面的衣服，想换随时都可以换吧。”
“不要换。”四叶头顶上的发饰轻轻颤动，“浅川同学比以前那些家教厉害多了。”
“你们这么快就叛变了？”二乃咬紧银牙，眼眸中火焰燃烧，怒气冲冲地看向浅川直树，“这个混蛋浅川该不是把你们催眠了吧？”
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自己确实会催眠术没错，但根本没想过把你们变成学习机器这种事啊！
浅川直树平静道：“我答应了。”
“哈？”
“我回去没事。”浅川直树说，“所以留下来吃饭，下午继续学习。”
学习是假，找机会继续调查三玖是真。
“魂淡！”
二乃握紧粉拳，浅川直树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无视态度，简直让人超级火大。
“二乃别生气啦。”一花安慰道，“浅川同学毕竟是第一次上门拜访，大家应该和睦相处。”
“我和他誓不两立！”
二乃咬住下嘴唇，准备转身上楼。
“二乃，肚子饿了。”四叶可怜巴巴的喊道。
“想吃自己做午餐。”二乃气哼哼道，“反正我气饱了。”
走到一半，二乃脚下一顿，忽然反应过来。
（等一下。）
（想要把这个混蛋浅川赶走的办法有很多，干嘛要自己气自己？）
（比如说故意做超难吃的料理，让他受不了灰溜溜走人，或者在他的绿茶里面放一些安眠药，到时候世界瞬间就清净了吧？）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现在改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二乃心中纠结，下意识放慢脚步，等待一花看出自己的心思，顺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可惜一花还没开口，浅川直树的声音先一步响了起来：“你们想吃什么？”
“诶？”五月一怔，好奇道，“浅川同学会做料理？”
浅川直树点头道：“会做一些。”
“浅川同学好厉害。”四叶捧住脸，“居然连料理都会做，不愧是全能优等生。”
“上过家政课，会做料理很正常吧？”浅川直树无语道。
日本从小学开始就有家政课，内容五花八门，从自己铺床叠被到裁缝手工，内容繁多，主要是为了培养一个人的独立生存能力，料理课是其中最重要的科目，咖喱，蛋包饭，玉子烧，鱼味增煮，荞麦面，这些都在家政课上学过。
“等等。”看着眼神飘忽，忽然住嘴不言的几个女生，浅川直树不淡定了，“你们几个难道都不会做料理？”
“我得了‘看到刀具就会头晕’的病。”一花笑眯眯道，“所以不能下厨喔。”
“尖锐物体恐惧症？”
“诶，还真有这种病？”
“没有。”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我瞎说的。”
“我我我。”四叶举手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做料理的时候我想帮忙，大家都不让我帮忙呢。”
“是不是因为有种忙叫帮倒忙？”
“好像是呢。”四叶挠了挠头发，笑脸灿烂，“等下帮浅川同学打下手吧。”
“不行！”不等浅川直树开口，二乃已经忍耐不住，“谁知道混蛋浅川的厨艺怎么样，万一把厨房烧掉怎么办。”
二乃说着向厨房走去，“有我在，混蛋浅川别想进厨房！”
身为厨艺达人，五姐妹的饮食一向是二乃负责，浅川直树刚才说自己会做料理，让二乃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厨房是自己的天命之所，绝对不容外人入侵！
……
“多谢款待。”
浅川直树放下筷子，礼貌道谢。
“哼。”二乃轻哼一声，泡了几杯绿茶端过来，气哼哼道，“喝茶。”
她思前想后，最终并没有对料理动手脚，因为自己还要吃，不过这杯绿茶嘛……里面就加了一些无色无味的‘调味品’了。
饭后喝茶是习惯之一，浅川直树倒是没有拒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二乃用眼角的余光望着浅川直树，见浅川直树喝了茶，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小狐狸偷鸡成功的得意弧度。
（喝了我的茶，就是我的……呸，就给我乖乖晕过去吧。）
（居然敢说我是笨蛋，等下就把你扔出去。）
（我们的生活才不需要家教参与进来。）
三十秒过去。
一分钟过去。
三分钟过去。
眼见浅川直树已经拿出习题册，开始学习，二乃顿时焦躁起来。
“这家伙怎么还没有晕过去？”
又过片刻，二乃终于忍耐不住，借着收拾桌子的理由，将浅川直树的杯子收走。
二乃走进厨房，看着还剩下一半绿茶的杯子：“肯定没错，就是这个杯子，自己下的安眠药早就应该让混蛋浅川睡着了……到底哪里出错了？”
二乃皱眉思索片刻，一个想法忽然涌入脑海：“要不然自己喝一口试试？”
“男生喝过的杯子，自己再喝算什么？”二乃很快摇头，“那样是间接接吻吧！”
“可恶……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二乃咬住粉唇，脸上露出纠结不定的表情，最后深吸口气，默默拿起手巾，将杯子边缘简单擦拭了一遍，俏脸绯红默默道：“现在已经‘洗’过了。”
说完闭上眼睛，喝了一口绿茶，味道和平时没有区别，只是稍微有些凉了。
“难道是忘记加安眠药了？”
“我明明记得很清楚……诶，等下。”
二乃摇了摇头，只觉得一股倦意汹涌袭来。
“混蛋浅川！”
……
与此同时。
浅川直树正在客厅中继续完善三玖食用指南。
他现在已经大致掌握了三玖的情报，并非万中无一的魔术天才，而是在自己传授知识的时候，似乎会进入某种超级学习状态，浅川直树觉得用‘开窍’来形容相当合适。
可惜到目前为止，这项能力的副作用并没有体现出来。
“啪。”
一根铅笔掉在地上，恰好滚落到浅川直树脚边。
四叶趴在桌子上，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花早就溜号，二乃刚才扶着墙壁上了楼，还在学习的人只剩下三玖和五月。
浅川直树弯腰去捡铅笔，三双纤瘦合度的美腿映入眼帘，其中五月和四叶都是白色丝袜，只有三玖穿着黑丝，和五月一比，明显要纤细一分。
捡起铅笔，浅川直树正准备起身，目光忽然一凝：“什么东西？”
三玖的黑色丝袜上有一个白点，浅川直树仔细望去，才发现居然是一粒饭粒。
似乎是察觉到了浅川直树的注视，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轻轻向后缩去。
然后……
“别动。”浅川直树伸手抓住三玖的脚，“等我把米粒拿掉。”
与此同时。
卧室中已经睡下的二乃，忽然将豆蔻般精致的脚趾蜷缩了起来……
第37章 梦境中的感同身受
落日西斜。
安静的客厅中光影交错，落针可闻。
二乃坐在桌边，眼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混蛋浅川？”
浅川直树坐在桌子的另一边，面孔半隐没在黑暗中，声音低沉道：“你今天还没有学习。”
“死心吧，不可能，想都别想！”二乃双手抱在胸前，拒绝三连脱口而出，仰起雪腻下巴，嫌弃道，“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家教，找你只是为了应付爸爸而已，之前说我笨蛋的账还没跟你算，居然还敢管我闲事？”
浅川直树十指交叉，声调毫无波澜，以法官宣判的口吻道：“有罪。”
“诶？”二乃一怔，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不听话的学生要受惩罚。”
“……”
二乃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纤细柳眉顿时上挑，额头十字筋跳动起来，银牙磨动：“你有胆量再说一遍！”
居然想惩罚我？
蛐蛐一只混蛋浅川，到底是谁给你的胆气，太嚣张了啊！
二乃本以为浅川直树只是嘴强王者，永远嘴上说话、从不动手的那种男生，结果下一刻，二乃就懵了——
浅川直树居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右脚。
“你、你这家伙在做什么？！”
“在施以惩罚。”
“你这混蛋给我去死一百次啊！”
又羞又气又怒的声音响起，可惜客厅中依旧一片安静，并没有其他姐妹从天而降，抓住浅川直树。
二乃双手撑住沙发，又羞又恼，想要将被浅川直树抓住的右脚收回来，然而二乃很快发现，身体像是中了奇怪的虚弱诅咒，力气正在飞快消失，完全抽不出来。
“我开始了。”浅川直树说出宣言。
“你……啊！”
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从脚上蔓延开来，于是带着颤抖的低哼脱口而出。
二乃赶忙抬手掩住粉唇，一点晕红从耳际迅速蔓延开来，转瞬便覆盖了整张俏脸，灿若云霞。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居然趁着五月她们不在，偷偷捏我的脚，罪不可赦，死一百次都不够！）
（报警，必须报警！让他去警察局和基佬摔跤！）
二乃左右寻找，才发现平时从不离身的手机根本不在身边，脑海中也完全没有手机放在何处的记忆，眼睛掠过桌子上的习题册，上面的字迹一片模糊，仿佛蒙着一层玻璃，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一股怪异的感觉悄然涌起，可惜没等二乃看破世界的真相，浅川直树的声音便再一次响起。
“手感不错。”
“混蛋浅川，你死定了！”
二乃气到炸毛，居然还敢在那里评头论足，真当我是面团捏的么！
“道歉，并且答应我学习，我就放开。”浅川直树平静说道。
“道你个大头鬼！”
“你不行，太弱了。”
“混蛋！居然瞧不起我！”
“……”
被某人轻视的羞恼与怒意混合在一起，终于突破某个界限，二乃一脚踢出。
哗啦。
二乃只觉得身上一凉，似乎有凉风卷过，眼睛倏然睁开。
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二乃呆了数秒，意识迅速恢复清醒。
“诶，我的卧室？”
二乃坐了起来，抬手捂住额头，看向被自己一脚踢下床的被子，脸上很快露出羞恼的表情。
“所以说……刚才的一切全都是在做梦？”
“什么啊！”
“做梦也就罢了，为什么会梦到那个混蛋浅川？”
人在清醒之后，梦境会迅速消散，二乃发现梦中的记忆正在快速模糊，然而另一些东西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梦中被浅川直树玩弄右脚的羞耻经历，仿佛烙印在心底一样，格外清晰。
二乃下意识蜷缩起脚趾，只觉得脚上酥酥麻麻，似乎还残留着被人玩弄后的感觉。
“混蛋浅川！”一缕绯红在脸颊上悄然涌起，二乃咬紧银牙，双手抱住膝盖，“别以为在梦中我就会原谅你……等着瞧吧。”
与此同时。
“唔……”五月捂着肚子，稍微有些羞赧，“浅川同学，肚子有些饿了。”
喂喂，中午十二点吃的午饭，现在居然就饿了，怪不得你天天在书包里面装那么多肉包啊！
“没、没办法。”五月低声道，“认真学习的时候，很容易就会饿。”
浅川直树想了想道：“我有经验。”
“诶？”五月眼睛一亮，“浅川同学果然能够理解吧？”
认真学习是一项很消耗脑力与体力的行为，所以学生时代大家通常都很瘦，因为用脑量大，思维活跃，成为坐在办公室的上班族后，身体会迅速发福——从学生变为成人后，‘学习’两个字就已经从字典中被剔除了。
“能理解。”浅川直树点头道，“去吃肉包吧。”
五月说：“浅川同学要不要？”
“不要。”
“那算了。”
五月起身上了二楼，桌子上只剩下浅川直树和三玖。
对视一眼后，三玖很快移开目光，鼓起粉腮道：“我去洗手间。”
刚才浅川直树在桌子底下捉她右脚的事情，现在还记在心里呢，就算不小心掉了一粒米饭在丝袜上，也不需要男孩子帮忙捡起来吧。
刚刚走到洗手间门口，三玖便发现浅川直树跟了上来，歪了歪头道：“轻浮浅川？”
浅川直树走到三玖面前，压低声音道：“我有话跟你说。”
既然确定了超能力，那么很可能会有副作用的困扰，不过就目前的调查而言，浅川直树并没有发现副作用是什么，只能防患于未然了。
“诶……诶？！”三玖呆了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脚下后退一步，背靠在了墙壁上，眼神飘忽起来，俏脸上有浅浅的绯红涌起，“你、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话未说完，脚步声忽然响起。
三玖听到脚步声，脸色微微一变：“是二乃。”
不愧是朝夕相处的姐妹，只听脚步声就能分辨出谁是谁，厉害了啊！
“跟我进来。”三玖脸上露出一抹犹豫，咬了咬粉唇，伸手将浅川直树拉入旁边的浴室中。
（PS：好姐妹有难同当的能力是在梦境中将深刻的记忆进行重演，上一章二乃的动作是睡梦中无意识行为……想骚操作的人可以退散了。）
第38章 三玖与捂耳朵
三玖背靠在浴室的门上，刘海垂落下来遮住眼眸，伸出一根葱白玉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不要说话。”
浅川直树默默点头，“明白。”
就目前来说，五姐妹中最麻烦的人就是二乃，毫不掩饰的敌意，暴躁的脾气，能让性格敏感的少年掩面泪奔的毒舌，还有居高临下的腿咚……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如此麻烦的生物，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浅川直树扫了眼浴室，发现浴室的面积很大，一看就很高级的浴缸两个人一起泡澡完全没有问题。
在日本家用洗手间通常是四分离式，哪怕家庭面积再小，都会将浴室、洗手间、盥洗台进行分隔，当然了，某些只有十平米大小的蜗牛壳没这功能。
没多会儿，二乃的脚步声便到了洗手间门前，然后是房门被人推开与关上的声音，虽说洗手间和浴室中间隔着东西，但隔音效果显然不尽人意。
“混蛋浅川！”
咬牙切齿的羞恼喊声从隔壁洗手间传了过来。
三玖身体轻轻一颤，还以为自己和浅川直树的行踪暴露了，紧张抬眸，便见到浅川直树轻轻摇了摇头。
“保持安静。”
“我们没有暴露。”
以二乃的暴脾气，要是知道妹妹被人骗入浴室，早就已经气势汹汹踹门了吧！刚才的骂声更像是习惯性的口癖……简称骂顺口了。
“居然敢对我做出那种事情，等着瞧吧，绝对饶不了你！”
“……”
浅川直树再一次体会到了女生的无理取闹与胡搅蛮缠。
自己只是来应聘家庭教师，又不是来夺你们家产、当你们爸爸，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才让你念念不忘啊！
说你是笨蛋有错么？
任何一个老师看了你的成绩单，都会摇头叹气，说一句‘笨蛋’吧！
哗啦啦。
隔壁很快有抽水马桶的声音响起。
“诶诶？”
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三玖忽然睁大眼睛，赶忙向浅川直树望来，“轻浮浅川。”
“嗯？”
“不要听！”
“……”
浅川直树一怔，很快明白过来三玖在说什么，然后保证道：“放心，我不听。”
身为一名心理正常的男子高中生，浅川直树对女孩子上洗手间的声音没有任何兴趣，更不会像某些老爷那样，一边露出痴汉笑，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录音。
可惜浅川直树的人品值显然没有通过三玖的考核标准，三玖轻咬粉唇说道：“你……捂住耳朵。”
“……”
简单、方便、有效的隔音办法，可以省去许多麻烦，浅川直树没有拒绝的理由，很快抬手捂住耳朵，虽然真想听的话，捂耳朵也没用就是了。
“呼……”三玖悄悄松了口气。
女孩子上洗手间，当然不能让男孩子听吧？
“嗡嗡嗡。”
偏偏这时候，手机的震动声忽然响了起来。
三玖一颗心顿时提起，俏脸微白，浅川直树已是迅速将手伸入口袋，关闭手机的震动提醒。
隔壁并没有传来二乃疑惑的声音，反倒是有音乐声传来，显然是二乃听起了歌。
浅川直树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是古桥文乃发来的消息。
“浅川同学在做什么呢？”
在做什么？
难道要回答和三玖在浴室中躲猫猫、捉迷藏？
屏幕跳动，新的消息紧接着发送过来。
“浅川同学救命呀，我遇到了人生中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在线等，急！”
“o(≧口≦)o”——
浅川直树本打算收起手机等会儿再回复，看到这几条语气迫切的消息，还以为古桥真遇到了什么事儿，于是道：“什么事情？”
“我就知道单身的浅川同学肯定有空。”
单身和有空之间并没有必然的逻辑联系，你的推论毫无科学根据，反倒充满了恶意啊！
“我刚刚从购物中心回家，路上遇到两个好可爱的小学生在路边争执，过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在争论一道数学题┭┮﹏┭┮。”
“现在他们不吵了，开始问我正确答案是什么。”
“像我这么弱小的人，居然不知好歹想要调解纠纷，果然只适合当一只蘑菇吧？”
“就、就算这样，也不能辜负小孩子的期待，浅川同学快点救我！”
浅川直树：“……”
小学数学题都不会，你赶紧褪裙吧！
“盯——”
一道气呼呼的目光落到浅川直树身上。
三玖鼓起粉腮，“只捂住一只耳朵，根本就没有用吧？”
情况紧急，容不下犹豫不决，为了避免二乃气炸，三玖咬住粉唇，很快伸出右手，捂住了浅川直树的耳朵。
“……”
浅川直树无语看向三玖。
四目相对。
三玖默默扭头看向别处，脸上一如既往的表情平淡，并没有显露出感情波动，可惜染成了绯色的双耳却无法隐藏。
“手好凉。”
浅川直树默默给出评价，女孩子似乎一年四季都有手脚冰凉的困扰，幸亏你是捂耳朵，要是忽然从背后伸进脖子里，谁受得了啊！
相比之下，细腻丝滑的肌肤触感反倒是其次了。
浅川直树没有挣扎，低头继续看手机，古桥文乃已经将题目发了过来。
“题目是这样的：三个人三天喝了三桶水，九个人九天要喝几桶水，浅川同学一定会做的吧？”
浅川直树头顶落下一道黑线，默默道：“没救了，渴死吧。”
“不、不要啊。”古桥文乃发来一个眼泪汪汪的表情包，“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说。”
捂住耳朵的细腻与丝滑忽然远去，浅川直树听力恢复，听见隔壁洗手间传来开门关门的动静，然后是二乃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呼……”三玖松了口气，虽然只经过了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却耗尽了全身力气，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今天这般紧张过。
“轻浮浅川！”粉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脸上清楚明白地写着我不开心，“有罪，切腹吧。”
我这么紧张，你居然在那里玩手机，太过分了！
“我拒绝。”
“居然在这种时候和别人聊天，二乃发现怎么办？”
浅川直树随口道：“有你在，我不担心。”
如果自己一个人跑进浴室，那是潜行痴汉，被二乃抓住说不定会报警，和三玖在一起就好办多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解释起来三玖的说服力也远超自己。
“你……”三玖眸光轻颤了一下，俏脸上有浅浅的绯红浮起，将已经捂热的右手藏在身后，轻哼一声，“就算你这样说，也别想我轻易原谅你。”
见三玖眼角的余光向手机瞥来，似乎有些好奇的样子，浅川直树直接将手机递到三玖面前：“自己看。”
三玖下意识望向手机，一道数学题映入眼帘。
“答案是多少？”浅川直树问道。
“……”
三玖默默收回目光：“我不想和你说话……先出去了。”
第39章 老师是天！
“我先出去。”三玖伸手将门拉开，抿着粉唇低声说，“你等一下再走。”
“等一下。”浅川直树无语道，“我正事还没说呢。”
“诶？”
三玖一怔，眨了眨眼睛后才反应过来，浅川直树刚才来找自己似乎是有很重要的话想说，不过因为二乃的出现，被自己拉进了浴室当中。
（轻浮浅川想说什么？）
三玖下意识按住脖子上的耳机，眼神飘忽起来。
（难、难道是那种事情？）
（才认识刚一个星期……太轻浮了！）
浅川直树看向三玖，准备说忽然‘开窍’这件事：“其实我是……”
“不要说了。”可惜才刚开口，就被三玖咬着粉唇打断，“你……快点放弃吧。”
“……”
放弃什么？
超能力者这个身份倒是想放弃，问题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放弃啊！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浅川直树觉得有些不对。
三玖抬眸嗔了浅川直树一眼，“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目送三玖开门溜走，浅川直树犹豫一下，还是决定等会儿直接发消息说清楚。
低头看向手机，古桥文乃眼泪汪汪说：“浅川同学快救我，他们两个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姐姐你该不是不会吧’这句话就像刀剑一样，胸口好痛。表情”
痛你个鬼！小学一年级的题目都解不出来，你的数学老师如果是植物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气得从病床上蹦起来吧！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将解题方法和答案告诉古桥文乃。
“谢谢浅川同学救命之恩。”片刻之后，古桥文乃回复消息，“我总算保住姐姐大人的威严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浅川直树默默道。
“诶？”
浅川直树说：“我准备给你多加一道家庭作业。”
“不、不要啊浅川同学！”古桥文乃瑟瑟发抖，“求饶表情。”
“题目很简单，是小学五年级的数学题。”浅川直树无视少女求饶卖萌的表情，“给你一杯水，当水结成冰时，体积增加了十一分之一，问题：当冰化成水时，体积减了多少？”
古桥文乃：“……”
……
收起手机，浅川直树回到客厅，二乃不在，三玖同样不在，只有五月坐在桌边吃肉包，头顶上的呆毛轻轻摇摆，眼睛弯成月牙儿，唇角含笑，脸上的幸福表情仿佛在吃山珍海味，怪不得二乃说她是肉包怪，喂养起来超级简单，每天投食肉包就足够了。
“浅川同学，你回来了？”五月听到脚步声，转头望来，拿了一袋六花亭的草莓夹心巧克力递给浅川直树，“呐，给你吃。”
“嗅嗅~~”
睡得迷迷糊糊的四叶终于醒了过来，嗅了嗅鼻子：“巧克力的味道……我也要吃。”
浅川直树顺手拿了一颗巧克力，递给四叶。
“啊——”
四叶仰起睡眼惺忪的俏脸，张开嘴巴。
“你睡迷糊了吧？”浅川直树顿时就无语了。
别人给你东西的时候，记得用手接，不要张嘴去接啊！你等待别人投食的姿势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四叶，快点去洗脸清醒一下。”五月头顶落下一滴冷汗，竖起手刀在四叶头顶敲了一下，“洗完脸再吃东西！”
张嘴让一个男孩子喂你吃东西，怎么看都太羞耻了啊！
“五月好麻烦。”四叶双手抱头，嘟嘟囔囔说，“小时候连我吃了一半的章鱼烧都不嫌弃，现在居然……”
“啪。”
五月俏脸微红，又是一记手刀敲落，咬牙道：“看清楚眼前是谁再说话！”
“诶……诶？”四叶眨眨眼睛，“浅川同学？”
浅川直树默默吃一颗巧克力，吩咐道：“去洗脸。”
“……”
下午四点钟，浅川直树合上习题册，起身告辞，人的注意力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流逝，所以一堂课才有时长限制，时间越久，注意力越容易分散，效率就越低……五月和四叶虽然是笨蛋，依旧遵守这条定律。
“浅川同学再见。”五月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将浅川直树送到门边。
浅川直树走到公寓楼下，拿出手机，给三玖发了条消息：“之前在浴室中没有把话说完——身边如果发生勺子无缘无故飞起、听到奇怪声音、忽然食量大增这些‘不正常’的事件，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三玖正在房间中听歌看书，收到浅川直树发来的消息，呆了下后，粉腮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是笨蛋吧？”
……
月曜日。
周一。
周末波澜不惊，平淡度过。
浅川直树早上吃过面包，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走进学校，准备换鞋的时候，恰好看到粉发披肩、一丝不苟的桐须真冬正在说话，在她对面，居然还是一个‘熟人’。
听到脚步声，两人一起望了过来。
“桐须老师，早上好。”浅川直树平静打了声招呼。
在学校中，两人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就连‘邻居’这层关系都没人知道。
“哼！”
为首的金发少女看见浅川直树，双手抱在胸前，轻哼一声，扭头不耐烦道：“桐须老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桐须真冬答应，便不耐烦地转身离开。
“浅川。”桐须真冬看向三名少女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认识千叶奈奈子同学？”
“如果说过几句话可以定义为‘认识’，那我确实认识她。”浅川直树回答。
刚才和桐须真冬说话的女生，就是上周体育馆中的不良少女，除了说过几句话，两人并没有额外交集。
“她好像有些怕你？”桐须真冬望了过来，“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千叶同学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
“那是上周的事情……”浅川直树将体育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他只答应不播放录音，没答应不会说出去，“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桐须真冬轻皱柳眉，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浅川直树果断道：“我先去教室了。”
“等一下。”
“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拜托你……”
“那就不要拜托。”
桐须真冬柳眉轻挑，俏脸微凝道：“我一年级教过奈奈子同学，知道她在绘画方面很有天份，所以……”
“做不到。”浅川直树直接道。
主动放弃自己的人，在天主教中，连进天堂的资格都没有。
“那就让千叶同学停止欺负别人的行为。”桐须真冬退了一步。
一个星期过去。
桐须真冬已经渐渐适应了现在的能力，于是最近几天，除了【不苟言笑的冷美人】这个称号，又获得了一个新的称号——【神出鬼没的制裁使者】。
第40章 古桥文乃瑟瑟发抖
“浅川同学，你有什么看法？”
不得不说，桐须真冬确实是一个好老师。
认真负责。
一丝不苟。
知识储备丰富。
讲课风趣幽默……好吧，这个真没有，【不苟言笑的冷美人】这个称号，被老师和学生一致公认，哪天要是忽然笑颜如花、风趣幽默，反倒会让人怀疑她被外星人掉了包。
但责任感太强有时候并非一件好事，希望不良少女改邪归正这种事情，很像是‘劝风尘女子从良’，难度可想而知。
“看法……”浅川直树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则笑话，反问道，“小孩子晚上睡觉总是踢被子怎么办？”
“诶？”桐须真冬一怔，想了想道，“买小背心或者宝宝睡袋？”
“回到错误。”浅川直树说道。
“那是什么？”桐须真冬脸上露出一抹好奇。
浅川直树默默后退一步，吐槽道：“打断腿就好了。”
“……”
桐须真冬俏脸一凝：“别开玩笑。”
“没有……”见冷面老师柳眉挑起，脸上露出‘你还真敢说’的表情，浅川直树果断改口，“其实是见你心情不好，所以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不需要。”桐须真冬右手抱在胸前，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完全看不见感情波动，“你如果能将我身上的问题解决，我就开心了。”
“很抱歉，唯独这个做不到。”
用爱去感化一个不良少女，还不如威逼利诱来得更加有效。
这时候，有学生走进教学楼，浅川直树和桐须真冬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各自离去。
……
下午第二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一名四十余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教师，十余年的教学生涯，早已经磨平了他的脾气，教学风格不紧不慢、温吞如水，甚至于某次地震来临的时候，还在讲台上慢吞吞地擦着眼镜，再搭配上略显低沉的男中音，人称【倍数固定的催眠师】。
许多学生在背后吐槽，数学老师完全可以改行去治疗失眠症患者，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大师。
比如现在，五月就明显受到了催眠术的影响。
上课才刚过五分钟，认真端坐的五月便开始轻轻点头，注意力从黑板转移到了眼皮之上——事实证明，人类的眼皮真得能够重若千钧。
“好、好困……”
五月摇了摇头，效果不佳。
五月悄悄拧了下胳膊，获得十秒钟的清醒时间。
五月手一松，手中的铅笔滚落下来。
浅川直树目光扫向滚落的铅笔，伸手在半空中接住，如果任由铅笔滚落，会在一秒钟后掉在地上，笔头折断。
“诶？”
这番变故让五月陡然清醒过来，呆毛邻桌脸色微微一红，赶忙接过铅笔，想要道谢，又担心打扰到别人，犹豫一下，拿过便签纸写道：
“谢谢浅川同学，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会认真听课，不会再睡着了！”
写完之后，五月睁大眼睛看向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等数学老师转身的时候，飞快将便签纸递给浅川直树，心中涌起一抹偷税般的紧张之感。
浅川直树说：“你对铃木老师一无所知。”
“诶？”五月一怔，“什么意思？”
说话间，数学老师已经写完公式，转过身继续上课，五月赶忙坐直身体，然后很快就慌了。
（浅川同学想做什么？）
（不、不要把手伸过来啊！）
（我们会被老师看到的吧！）
（当着老师的面传纸条，很危险的好不好！）
五月绷紧身体，担心数学老师点名，结果出乎预料，数学老师除了向这边望了眼外，完全没有其他反应，上课的语速依旧不紧不慢，没有半点儿变化。
“应该没事了……”五月松了口气，继续等待，等到数学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东西，才看向用书压住的便签纸。
“数学老师是【倍数固定的催眠师】，你想睡觉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再拧自己了，研究证明，人在昏昏欲睡的时候，来自本体的刺激效果会大大降低。”
“原来是这样。”五月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每次上数学课的时候都会犯困，原来不是因为中午吃太饱，而是数学老师有催眠能力么？
（浅川同学看起来很清醒的样子，优等生就不会犯困吗？）
五月抿了抿粉唇，找机会又悄悄给浅川直树递了张纸条：“浅川同学有办法保持清醒吗？”
“有办法。”
五月将数学书竖了起来，悄悄向浅川直树望去，顿时就无语了——浅川直树举起了手中的手机。
（什、什么啊！）
（浅川同学居然在偷偷摸摸的玩手机，这就是办法？）
（就算是优等生，也要给我认真听课啊！）
“话说回来。”五月寻找机会，小心翼翼传纸条，“我们学的三角函数，在实际生活中有用吗？”
“有用。”浅川直树默默道，“这是高考必考的知识模块，可以让你在考试中拿到分数。”
五月头顶落下一滴冷汗：“除了这个呢？”
浅川直树说：“那就没有了。”
“心情复杂jpg。”
“……”
五月正准备传纸条，铃声忽然在耳边响起。
“诶，下课了？”五月一怔，看着忽然‘睡醒’过来的吃瓜同学，头顶上的呆毛轻轻颤动，脸上露出呆萌的表情，“这节课居然过得这么快？”
看着手中的纸条，五月忽然发现数学课免疫催眠能力的正确打开方式了。
传纸条。
拧自己没什么用，因为狠不下心来真的拧，传纸条的效果倒是意外之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税的紧张与刺激，完全可以赶走困意。
……
下午四点半钟。
校外公园。
“哼。”看到浅川直树走过来，古桥文乃很快扭头看向别处，鼓起粉腮，脸上露出委委屈屈的表情，“浅川同学是大恶魔！”
“怎么？”正在看书的合法萝莉理珠抬眸望来。
古桥文乃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画着圆圈：“居然对我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那天晚上肚子都被灌满了，一夜都没能安稳睡觉。”
绪方理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浅川直树，歪了歪小脑袋：“色狼指导员？”
“请将前面的奇怪前缀去掉，然后永远封印。”浅川直树忍不住喊道，“我还不想被古桥保护协会的人打断腿。”
“不是那种事情啦。”古桥文乃俏脸一红，忙解释道，“是浅川同学额外出了一道家庭作业，超级难，根本就算不出来的那种！”
浅川直树虚着眼睛，看向绪方理珠，说道：“给你一杯水，当水结成冰时，体积增加了十一分之一，问题：当冰化成水时，体积减了多少？”
“十二分之一。”绪方理珠秒答。
“诶诶？”古桥文乃转头看去，“怎么这么快？”
绪方理珠平静道：“听到问题的时候，答案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了。”
“好过分。”古桥文乃趴在桌子上，背后黑气缭绕，“我那天晚上喝了好多杯水，都没有算出来……”
这道小学数学题是比例问题，才不是让你拿一杯水小心测量啊！
“我错了。”浅川直树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诶？”古桥文乃眨了眨眼睛，“浅川同学也知道自己错了吗？”
“世界淡水资源正在日益短缺，许多人甚至喝不上一口干净的水。”浅川直树十指交叉道，“因为我的原因浪费了那么多水，我很抱歉。”
“那个，浪费水是我不对……”古桥文乃小声吐槽道，“浅川同学道歉对象弄错了吧？”
“所以我决定了。”浅川直树看向古桥文乃，“今天给你布置一道不会浪费的数学题。”
顿了顿，浅川直树拿笔写下题目，推给古桥：“桃子一百日元一个，店家回收桃核，三个桃核可以换一个桃子，你手中有一千日元，最多可以吃到几个桃子？”
“……”
（PS：这道题应该很多人都不会吧？）
第41章 投食训练法
“说正事。”浅川直树坐在两名少女对面，十指交叉，摆出某司令的经典姿势，“把上周末的家庭作业拿给我。”
“知道了。”
古桥和绪方打开书包，将笔记本递到浅川直树面前。
浅川直树沉吟半秒，先翻开古桥文乃的作业本。
“盯——”
古桥文乃顿时睁大眼睛，双手握在胸前，清澈明亮的棕色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过来。
浅川直树先看古桥的作业本并非偏心，原因只有一个……数学作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目了然。
三十秒后。
浅川直树合上作业本，抬头看向古桥文乃，很快读懂了少女眼眸中的期待，于是道：“做得不错。”
“嘻嘻。(*^▽^*)”
得到夸奖的古桥文乃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笑容，精致好看的明媚笑颜仿佛让阳光都明亮了几分。
《少女教育手册》第一章第二条：女生是情绪化的生物，和二次元美少女手游中的角色一样，有着【心情值】的隐藏设定，一直战斗（学习）的过程中，心情值会悄然降低，这时候，必须给予一定的奖励，包括但不不限于‘摸头鼓励、挠下巴、口头夸奖、美食刺激’等等，从而提高【心情值】。
浅川直树总觉得这本《少女教育手册》有些不对劲，摸头也就罢了，挠下巴是闹哪样？
这分明就是侍奉猫星人的办法吧。
不过话说回来，村上春树就曾经在【猫】中说过，女人和猫有着共通的天性，几乎所有适用于猫咪的词汇都可以用在女生身上，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教育手册中才会出现奇怪的东西。
言归正传。
“然后是绪方。”
浅川直树拿起绪方理珠的作业本，开始仔细审阅。
只有一米四的合法萝莉自然不会像古桥文乃一样满脸期待，仅仅是挺直坐姿，抿着粉唇向浅川直树望来，精致可爱的小脸上完全没有紧张或者期待的表情。
这样的反应很容易给人‘绪方理珠并不在意别人评价’的错觉，可惜浅川直树早已经看穿了一切，绪方并非冷淡的三无少女，仅仅是不善言辞与表达而已，比如现在说一句“我邻居家三年级的小学生都比你高”之类的话，自己的膝盖有很大可能受到攻击。
“嗯……”浅川直树微微停顿半秒，给出评价，“进步非常明显。”
“……”
一米四的合法萝莉扭头看向别处，抬起右手，轻轻玩弄起耳畔的青丝，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但心情值显然有所提高——
证据就是桌子下面勉强够得着地面的双腿，轻轻摆动了起来。
“开始今天的学习之前，我们先总结一下上周的学习经验。”浅川直树拿出一个专门用来记录的笔记本，“事实证明，你们并非学不来，至少今天的进步有目共睹。”
“都是浅川同学的功劳。”古桥文乃双手捧住脸，眼睛闪亮，声音清脆说，“虽然总出奇怪的题目欺负人，还往我们额头上贴超羞耻的纸条，但效果很好呢。”
绪方理珠轻轻点头：“嗯。”
“那个。”古桥文乃伸出两根纤细手指，在胸前轻轻点着，“能不能……”
浅川直树直接道：“不能。”
“唔——”古桥文乃鼓起粉腮，“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不用说完，肯定是一些‘贴纸条好羞耻，能不能不贴’之类的话。”浅川直树说道。
古桥文乃睁大眼睛：“诶诶，浅川同学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浅川直树轻哼一声：“因为你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
“好、好过分。”
古桥文乃忙抬手掩脸。
“贴纸条并非玩弄你们的羞耻心，仅仅是非常规的教学手段——”浅川直树抬手按了按鼻梁，看向古桥和绪方，“桐须老师她们已经证明，常规的教学方法在你们身上收效甚微。”
“既然如此，就只能用非常规的手段进行学习了。”
“一切为了提高你们的考试分数，在这个第一序列下，其他东西统统靠边站。”
“话是这样说没错。”古桥文乃一只手手指分开，露出眼睛，“总觉得浅川同学的学习方法有些奇怪，我好像在哪本书中看到过呢。”
“些许小事，无须在意。”浅川直树果断转移话题，“开始今天的学习。”
学了会儿，古桥文乃很快好奇道：“欸，对了，浅川同学上周五说分数不及格的话，要惩罚我们……是什么惩罚呢？”
闻听此言，绪方理珠同样抬眸望来。
“你想知道？”浅川直树说道。
绪方理珠说：“想知道。”
“嗯嗯。”古桥文乃点头，满脸期待，“浅川同学快说。”
“在此之前，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浅川直树十指交叉，微顿半秒道，“你们两个喜不喜欢吃香菜？”
“诶诶诶？”古桥文乃闻言立即做了一个后仰的动作，双手捂在胸前，脸上的表情仿佛小白兔询问路边的老婆婆，结果老婆婆一掀衣服，变身成了邪恶的大灰狼，“浅川同学难道想让我们吃香菜？”
“不要！”古桥文乃瑟瑟发抖，“吃那种东西会死掉的吧！”
出人意料的是，绪方理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香菜的话……我倒是不讨厌。”
“理珠好厉害。”古桥文乃转头望去，“因为天天吃乌冬面，所以连香菜也不害怕了吗？”
“并不是。”绪方理珠抿了抿粉唇，说出一个残酷真相，“世界上不喜欢吃香菜的人仅占总人口的15%，东亚地区稍高一些，在20%左右，也就是说……”
绪方理珠看向古桥，总结道：“不喜欢吃香菜的人才是异端。”
“……”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浅川同学是恶魔！”古桥文乃往桌子上一趴，双手捂住耳朵，“香菜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吃了会死人的，就算三天三夜不吃饭，我也不会吃一口香菜！”
浅川直树说：“那就不吃香菜了。”
“诶？”古桥文乃抬眸望来，眼泪汪汪，“浅川同学是大好人。”
刚刚还是恶魔，转眼又变成了好人，自己的身份还真是多啊！
浅川直树打开书包，从中拿出一袋薯片，放到古桥的面前：“香菜薯片，了解一下。”
（PS：上一章的吃桃子，答案是一共可以吃十五个桃子，最后剩下两个桃核的时候，可以向店主借一只桃子，然后用三个桃核换一个桃子还给店主……）
第42章 小学生叛徒
“咔嚓咔嚓。”
一米四的合法萝莉腮帮子轻轻鼓动，“文乃，给你吃。”
“不要！”古桥文乃赶忙摇头，秀发在背后不住颤动，小心翼翼道，“香菜味的薯片……味道怎么样？”
“好吃。”绪方理珠给出评价。
“那个，具体一点儿的形容呢？”
“唔……”绪方理珠沉吟三秒，然后摇头道，“说不出来。”
“……”
古桥文乃可怜巴巴地看向浅川直树。
“刚入口是普通的薯片味儿，咬碎后才有一股香菜的味道渐渐散开，和平时吃面加的香菜相比，味道更轻柔、更平淡。”浅川直树形容道，“咸鲜适中，香脆可口，其实挺不错。”
“好厉害。”绪方理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脸微仰，“居然能说出这么多的评价。”
“仅仅是按照‘色香味’的方式，将薯片描述了一番而已。”浅川直树将铅笔在手上转了一圈，不忘言传身教，“任何一篇看起来摸不着头脑的文章，都有其内在的核心与骨架，就好像树叶上的脉络，只要能剥开‘外面的衣服’，找到其内在，你的文科差不多就可以出师了。”
合法萝莉薯片也不吃了，端正坐姿，认真道：“该怎么剥开衣服呢？”
“这就需要平时的经验与积累了。”浅川直树微顿半秒，然后道，“你现在可以试着总结一下上周的经验。”
相对于注重逻辑思维的理科，文科对感性思维更加注重，别人总结出的经验不一定适合自己，所以更需要引导，而非直接告诉她答案。
“嗯……”绪方理珠用铅笔轻轻抵着粉唇，脸上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喃喃自语说，“脱衣服的经验……先脱裙子，然后是上衣，接着脱连裤袜，然后是文胸和……”
“理珠酱！”古桥文乃急急忙忙捂住了合法萝莉的嘴，俏脸绯红道，“不是脱衣服的顺序啦！”
在男孩子面前说自己平时洗澡脱衣服的经验，超级羞耻好不好！
“唔？”绪方理珠歪了歪脑袋，不解道，“是浅川问我平时脱衣服的经验。”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浅川直树赶忙义正言辞道，“是你剖析文章脉络的经验，才不是平时脱衣服的经验！我还不想成为人人喊打的痴汉呢！”
“……”
古桥文乃最后也没有吃香菜薯片，不过香菜薯片的威慑力相当喜人——今天打瞌睡的时间明显比平时要晚一些。
“戳戳——”
浅川直树正在写习题，一根铅笔忽然在手臂上轻轻戳了两下。
“绪方？”
合法萝莉平静道：“你背后有人。”
浅川直树转身向后望去，一只金发双马尾萝莉立即躲到了樱花树后，双手捂住耳朵，口中念念有词“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我看见了。”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
樱花树只有碗口粗细，怎么可能看不到你啊！最近推特上面忽然掀起一股巴掌腰拍摄大赛，以前的A4腰也就罢了，好歹是将A4纸放在肚子上，现在把手掌举那么远，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吧！
阿基米德曾经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够撬动地球，现在给你们足够远的镜头，别说巴掌腰，就连地球君都没有你们一只手宽吧！
“过来。”浅川直树吩咐道。
躲在树后的金发萝莉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这只萝莉身材娇小，身上穿着国中生制服，右手的手腕处缠着白色的绷带，梳理整齐的双马尾随着总动在背后轻轻摇晃。
“诶？”古桥文乃成功挣数学恶魔释放出的催眠术，抬眸眨了下眼睛，好奇道，“这个女生是谁？”
中二萝莉走到近前，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撑在额头上：“吾是从异世界降临的吸血大君，此世之恶……”
“佐仓凛。”浅川直树同步翻译道。
“愚蠢的仆人，居然敢直呼吾的姓名！”中二萝莉露出小虎牙，“决定了，等我以后统治世界，让你天天搬起石头去修金字塔！”
“妹妹。”浅川直树继续翻译，“十五岁，国中部三年级生，身高一米四九，体重……”
“笨蛋尼桑！”话未说完，就被佐仓凛鼓着粉腮打断，“居然把我最重要的情报轻易透露出去，你这样是要被绑在十字架上用鞭子抽打的！”
明明是吸血鬼女王的身份，手下犯了错，居然要把人绑在十字架上进行鞭打pl/ay？
倒是学习一下德古拉伯爵的木桩穿刺法，威慑力比你高十层楼啊！
“诶诶诶？”古桥文乃一怔，“原来是妹妹酱。”
“声音好熟悉……”佐仓凛看向古桥文乃，眨了下眼睛，“是上周五和我打电话的姐姐大人？”
“姐、姐姐大人？”
古桥文乃捂住胸口，像是被人撞击了心灵，脸上露出‘猫咪抱住毛线团’的幸福表情，“居然有人喊我姐姐大人，好开心。”
“你到底是对姐姐有多大执念，才会因为一声姐姐大人就被完全破防啊。”浅川直树虚着眼睛默默吐槽。
“姐姐大人上周五怎么没有来吃饭？”佐仓凛脆生生道，“笨蛋尼桑说你不来的时候，妈妈很失望呢。”
“那、那个……”古桥文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的朋友虽然很多，但还真没有去男孩子家中吃过饭，完全没有经验，而且还是晚上，当然会害怕啊！
“不要给古桥添麻烦。”浅川直树开口道，“妈妈那里我已经处理好了。”
看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中二妹妹出现在背后，浅川直树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就明白对方在做什么了。
“没有添麻烦。”古桥文乃赶忙说，“其实是爸爸规定了我回家时间，晚上回家太晚爸爸会担心的。”
“姐姐大人。”佐仓凛眼睛一转，“你和笨蛋尼桑在这里……”
“啪。”
话未说完，一记手刀就敲了过来。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道：“我们在学习。”
“我是古桥文乃。”古桥脸上露出甜甜笑容，声音都温柔了几分，“浅川同学的……朋友。”
合法萝莉平静道：“绪方理珠。”
“诶，居然还有小学生在？”佐仓凛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来真不是约会……”
“我不是小学生。”
绪方理珠柳眉一挑，严肃纠正。
每个人都有不能触及的地方，虽然并不会因为被人喊小学生就生气，但必须证明身份。
“别以为穿着和笨蛋尼桑一样的制服就是高中生了。”中二萝莉一手掐腰，振振有词说，“明明还没有我高……诶诶诶？这、这是什么东西？”
佐仓凛睁大眼睛，目光落到绪方的胸前，难以置信道：“小、小学生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古桥文乃默默捂住胸口，躲到了角落之中。
（明明是姐姐大人，胸这么平果然没脸见人吧？）
“我明白了……”
中二萝莉右手一指：“你肯定在里面塞了东西！”
“我没有。”绪方理珠平静说道。
“才不信呢。”佐仓凛义正言辞道，“小学生不可能有那么大，除非你让我摸一下。”
“唔……”绪方理珠偏头思考了两秒钟，点头道，“你摸吧。”
“……”
第43章 软猫老师？
“噗哟噗哟——”
中二少女站在绪方理珠身后，双手从上而下，握住了少女胸前的柔软之处。
“好、好大。”
“好软。”
“摸起来像是棉花糖，好舒服。”
“……”
哪怕是【机械制作的拇指姑娘】，被女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玩弄欧派，终于无法镇定了，在浅川直树的注视下，绪方理珠的小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起了浅浅绯红。
“那、那个，噗哟噗哟是史莱姆行动的声音吧。”古桥文乃小声说道，“就算理珠酱很大，也无法发出那种声音的……吧？”
之所以是心虚疑问语气，因为古桥文乃很清楚，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亲身体验就没有发言权，体验绪方的噗哟噗哟……显然这辈子都无法证实了。
“可以了吧？”绪方理珠轻咬粉唇道。
“不要。”佐仓凛看向浅川直树，“尼桑，绪方酱摸起来超舒服，你也来摸一下吧？”
发现好东西的第一时间就准备分享给哥哥，不愧是国民好妹妹，还真是让人感动涕零啊！不过你分享东西的时候，不要把别人的东西拿出来分享啊！既没有所有权，也没有租赁关系，你现在的分享行为属于财产侵占啊！
“诶诶？”古桥文乃一怔，赶忙红着脸说，“那种事情当然不行呀！”
（女孩子也就罢了，如果换成浅川同学，会有人以‘猥亵幼女’罪名报警的吧？）
“别胡闹。”
浅川直树面无表情，实则有些心虚。
刚才愚蠢妹妹提议‘一起玩’的时候，内心分明心动了一瞬，看来自己觉得女孩子麻烦，并非从内到外全部讨厌，仅仅是觉得对方的性格麻烦而已，至于身体……同样无法免俗。
“把手放开，不要给绪方添麻烦。”浅川直树吩咐道。
“笨蛋尼桑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机会。”佐仓凛应了声，恋恋不舍将手放开。
珍惜你个鬼，又不是你自己的欧派，你倒是问一下绪方答不答应啊！不对，如果是你，就更不会测试手感了啊！
“现在相信我不是小学生了？”
绪方理珠右手掩在胸前，小脸上浮着一抹浅浅绯红，依旧惦记着刚才的事情。
“我相信了。”佐仓凛双手抱在胸前，双马尾随着点头的动作在背后轻轻晃动，“就算是小学生叛徒，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欧派。”
“那个……”古桥文乃举起右手，小心翼翼道，“想要证明自己的年龄，把学生证拿出来就好了吧？”
“……”
“过来坐。”浅川直树打破沉默，“一起复习。”
“才不要呢，到底是天气不好，还是樱花不漂亮了？”佐仓凛扮了个鬼脸，“居然将这么好的时光浪费在学习上，才不要像哥哥一样变成书呆子呢！”
“这就是你考试不及格的原因？”
“区区仆人，居然质问主人的考试成绩，以下犯上，判刑三年。”佐仓凛鼓起粉腮，像是一只在嘴巴里面塞了很多瓜子的仓鼠，拎起书包转身就跑，“我去玩儿了！”
跑了几步，这只中二萝莉拐了一个弯又溜了回来：“姐姐大人！”
“怎么了？”
听到‘姐姐大人’这个称呼，古桥顿时像是中了微笑魔法，粉润唇角再次向上扬起。
“姐姐大人的邮箱地址我还不知道呢。”佐仓凛拿出手机，“我们交换一下吧？”
“好啊。”古桥文乃打开书包，将手机拿了出来。
“还有理珠酱。”佐仓凛又看向绪方理珠，“你的邮箱地址呢？”
合法萝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为什么不喊我姐姐？”
“因为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嘛。”
“姐姐的判断标准是年龄而非体型。”绪方理珠抿着粉唇，认真道，“我比你大，应该喊姐姐。”
“年龄这种东西毫无意义……”中二萝莉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挡住眼睛，故意压低语气，“吾可是一千岁的吸血鬼女王。”
浅川直树默默吐槽道：“所以说是老女人？”
“笨蛋尼桑！”佐仓凛故作神秘的表情顿时绷不住，气成河豚鱼，跑过来从背后抓住浅川直树的肩膀，“我要告诉妈妈你玩弄妹妹幼小的心灵！”
“……”
好不容易将这个愚蠢的妹妹打发走，浅川直树三人继续学习。
“那个，浅川同学，你妹妹为什么姓佐仓呢？”古桥文乃右手撑住粉腮，说完赶紧道，“浅川同学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没有不能说的地方。”浅川直树微顿半秒，回答道，“凛是母亲再婚后的女儿。”
“诶，同母异父？”
“并不是。”浅川直树解释道，“父母在我国中时离婚，后来又各自结婚，凛是母亲再婚后的女儿。”
在这个离婚率日渐赶超结婚率的时代，父母离婚早已经不是新鲜话题，也不是不能提起的‘伤疤’，至少比那些父母双亡的人要好太多。
“这么说的话，没有血缘关系了？”
“嗯。”
“没有血缘关系……兄妹……”古桥文乃喃喃自语，“我看过一本漫画……”
“什么漫画？”浅川直树虚着眼睛问道。
“没、没有。”古桥文乃赶忙摇头，俏脸飞速涨红，支支吾吾说道，“快点学习啦！”
“……”
……
晚上九点钟。
浅川直树正在家中学习，“砰砰”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走过去将门打开，桐须真冬站在门外，俏脸上有一抹醉人的酡红，小西装和高跟鞋都没有换掉，显然是刚刚回来。
“进来。”浅川直树将门让开。
“嗯……”
擦身而过的时候，一缕酒香飘入鼻端。
“你喝酒了？”浅川直树说道。
“喝了一点清酒。”桐须真冬一只手撑住鞋柜，轻声解释道，“今天有老师过生日，大家一起去居酒屋喝酒庆祝，刚刚回来。”
日本的同事关系非常重要，别以为只有学生中才会出现欺凌现象，公司、工厂、政府……或者说但凡有人的地方，都有欺凌的存在。
同事找你喝酒，你一次不去没关系，两次不去别人就有意见了，第三次不去说不定就会被人孤立欺负。
交际应酬是成年人不可避免的社交活动，只要不喝得烂醉如泥就没问题。
“我帮你拿拖鞋。”见桐须真冬有些晕乎，浅川直树开口道。
“哦。”
将拖鞋拿出来放好，浅川直树伸手道：“包给我。”
“麻烦浅川同学了。”
浅川直树又道：“要不要喝点儿茶？”
“那……”桐须真冬歪了歪头，语气很软，“那喝一点儿。”
“……”
这个老师很不对劲。
明明是雷厉风行的冷面教师，现在怎么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啊！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变成了一只……软猫？
第44章 足部按摩
“桐须老师，水正在烧，稍微等会儿。”浅川直树走到沙发上坐下，“要不要看电视？”
“那……看一会儿吧。”
桐须真冬软软点头。
说话的时候，浅川直树仔细观察桐须真冬。
及腰的秀发稍微有些凌乱。
白皙如玉的俏脸上是一抹浅浅的晕红。
语气很软，完全听不出往日的严肃与认真。
最关键的是眼神，那双冰雪法师般的锐利眼眸，这会儿居然出现了柔顺的波光，就像是……一只布偶猫。
“想看电视自己开。”浅川直树目光示意，“遥控器在你手边。”
“嗯。”
桐须真冬应了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档综艺节目，浅川直树看了一眼，很快吩咐道：“换一个台。”
“……哦。”
桐须真冬切换频道。
“不好看，再换一个。”
“……”
简单实验过后，浅川直树很快确定，桐须老师的性格确实变了，从【不苟言笑的冷美人】，变成了相当好说话的软猫老师。
“生日宴会，聚餐，喝酒……排除‘听话药水’、‘催眠魔术’、‘心灵控制棒’之类的奇怪东西，软猫老师现在的变化，极大可能是与喝酒有关。”
“所以说，真冬老师原来是喝酒就会改变性格的那类人？”
“诶，这是上周看的那部电视剧。”桐须真冬的声音响起。
浅川直树抬头看向电视，发现是超能力忽然觉醒的那天晚上新播出的‘新人女教师与浪人学生’的电视剧。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啊。”
浅川直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觉。
觉醒超能力，失控影响到别人，成为两名天才少女的教育指导员，还有五个笨蛋的家庭教师，以前的生活只有上学放学，学习知识，现在的生活……似乎在渐渐偏离原来的方向。
电视剧刚开始是上一集的前情提要，毕竟过了一个星期，上一集的内容已经模糊了很多，大概内容是女主角是一名新应聘的老师，因为手头拮据搬入了合租房，结果合租的男人是自己学生，明明学习成绩很好，却因为女性恐惧症的困扰，无奈成为浪人，男主角意外接触女老师后发现自己的女性恐惧症没有触发，于是为了今年的考试，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地请求女老师，帮助自己进行适应性训练，就是台词有些羞耻。
“拜托了老师，请让我成为男人吧！”
“……”
然后……身为老师的女主角轻易便答应了下来，只能说酒这种东西，能少喝尽量少喝，一喝就容易上头。
保险起见，男主角提议从脚开始慢慢接触，醉酒的女老师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新买的高跟鞋有些磨脚……”女老师转身坐到沙发上，抬手揉着额头，呼了口气，随口道，“脚好痛，你帮我贴一张创可贴吧。”
“交给我吧，老师。”
浅川直树转头看向桐须真冬，软猫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抱枕，比起平时的端正坐姿，明显多出了类似于猫咪的慵懒。
目光下移，落到桐须真冬黑色连裤袜包裹的双腿上，纤细修长，弧度优美，感觉随手拍一张都是写真集，怪不得在学校中有一些男生私下里喊小真冬【美腿老师】，倒是名副其实。
电视上，男主角帮忙贴完创可贴后，惊喜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排斥反应，很快表示自己可以提供足部按摩，可以缓解酸痛，舒络活血。
“错了。”浅川直树忽然开口道。
“嗯？”桐须真冬歪了歪脑袋，“什么错了？”
“足部按摩最先用的手法应该是触摸法，通过触摸来判断目标的足部结构与组织，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也不应该一上来就用推压法，普通新手掌握不好力量，很容易给人造成不适。”
“你怎么会这么熟练的？”桐须真冬吐槽说道。
“这些小事无须在意。”
浅川直树看向软猫老师，忍不住想要搜集情报、建立档案：“桐须老师，今天辛苦了。”
“我怎么了？”软猫老师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呆萌。
“你今天满课，穿高跟鞋在讲台上站了一天，脚肯定很难受吧？”浅川直树说，“辛苦了。”
在日本学校，不仅学生要穿制服，老师也要穿相应的制服，虽说许多学校只是给出一个大体的规定，但在讲究‘合群与氛围’的日本，衣服、裙子、连裤袜以及高跟鞋都有默认俗成的标准，特立独行真的不行。
相比起男老师，每天穿高跟鞋上课的女老师，明显要更加辛苦一些。
“不怎么难受……”桐须真冬抬起右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软声软气说，“已经习惯了，再说也不是每天都满课。”
“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浅川直树忽然道。
“诶？”桐须真冬一怔，“按摩？”
“就像电视上那样。”浅川直树义正言辞道，“老师为了我们的学习呕心沥血，我有必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向老师伸出援手。”
“呕心沥血也太夸张了吧？”
桐须真冬眨了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浅川直树口中的‘伸以援手’是什么意思，绯红的俏脸上浮起一抹羞恼薄嗔：“你你你……我是你老师！”
“……”
喂喂，这种软弱无力的警告是闹哪样，为什么听到以后更有欺负你的冲动了啊！
“正因为是老师，我才更应该帮忙。”浅川直树一本正经道，“没有让老师一直为学生付出的道理。”
“这种事情……”软猫老师咬住粉唇，使劲摇头，发丝在空气中轻轻掠过，“不行！”
（失败了么？）
浅川直树默默分析，被拒绝并没有出乎预料：“看样子真冬老师的【软猫形态】，同样有着底线存在……”
“不过……拒绝的态度并不坚决。”
“要是在真冬老师清醒的时候说这句话，自己这会儿已经被目光冻成冰雕了吧？”
“……”
“我回去了。”
软猫老师匆匆忙忙站起身，刚走两步，一声痛楚的闷哼忽然响起。
“唔——”
“怎么了？”
软猫老师漂亮的眼眸中有雾气浮起，脸上露出委委屈屈的表情：“踢、踢到脚趾了。”
“回来坐好。”浅川直树指了指沙发，吩咐道，“我帮你按摩一下。”
第45章 老师不开心
“回来。”浅川直树指了指沙发，“坐好。”
“……”
软猫老师犹犹豫豫坐了下来。
“是右脚吧？”浅川直树说，“伸过来。”
“真要做那种事情？”软猫老师犹豫不决，小声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浅川直树义正言辞道，“在老师遭受苦难的时候，学生有责任伸出援手。”
“就、就算你这样说……”
软猫老师依旧天人交战中，本能觉得有些不对，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儿。
“医生面前没有男女之分。”浅川直树打了个响指，命令道，“脚伸过来，速战速决。”
“那好吧……”
桐须真冬咬着下嘴唇，扭头看向别处，怯怯将脚伸了过来……不像是足部按摩，而像是闭上眼睛，等待老师打手心的小学生。
（真伸过来了？）
（醉酒状态果然可怕，要是在平时说这些话，早就让我到门外拎着水桶罚站了吧。）
（说好的酒壮怂人胆呢，别人喝醉后会耍酒疯，你反倒是从雷厉风行的大佬变成了予取予求的软猫了啊！）
浅川直树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一边握住软猫老师的右脚。
第一个感觉是……好凉。
这会儿开学没多久，正是樱花盛开的早春时节，早晚的气温普遍很低，女生普遍有手脚冰凉的毛病——上周三玖迷路，右手就很凉。
桐须真冬轻轻一颤，下意识想要将脚收回去。
“别动。”浅川直树吩咐一声，开始轻轻的拍打揉捏，“脚凉是血液循环没有进入神经末梢，先把你的脚捂暖，然后才好进行按摩。”
足部按摩这件事，因为某些原因，浅川直树其实相当专业。
“……”
软猫老师犹豫片刻，最后默默扭头看向电视，仿佛已经放下了心中纠结，可惜脸上那抹挥之不去的绯红却无法隐藏。
“老师的手感……不对，是丝袜的手感棒极了。”
因为材质方面的不同，女生丝袜的手感要比男生棉质袜子的手感舒服太多，所以说喜欢丝袜并不丢人，丝袜最初发明的时候本就是男性用品，那些喜欢女生穿过丝袜的人才是变态。
浅川直树这会儿就觉得满手都是细腻与丝滑，手感超级好。
“你说什么？”
来自于西伯利亚的极寒之风席卷而来，让室内的温度瞬间冻结。
浅川直树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桐须真冬。
眼神柔弱的软猫老师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目光凌厉的冷美人，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浅川直树现在肯定血流不止了。
“嗯……”浅川直树顿了半秒，试探道，“手感不错？”
“……”
眼见桐须真冬柳眉上挑，仿佛要化身死亡女神冻结万物，浅川直树很快确认【不苟言笑的冷美人】已经强势归来，果断道：
“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男子汉能屈能伸，该硬的时候要硬，该软的时候要软，能够用道歉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打肿脸硬撑——当然了，前提是自己有错。
桐须真冬冷声吩咐道：“把手松开。”
“是。”
浅川直树将手松开，起身就走：“水烧好了，我去帮你泡茶。”
“……”
随着浅川直树离开，桐须真冬很快咬住粉唇，右脚的脚趾下意识蜷缩在了一起，葱白玉指胡乱拨弄着耳畔的青丝，和冰冰凉凉，甚至有些刺痛的左脚不同，右脚不仅很热，还有一股酥酥麻麻的奇异感觉，在讲台上站了一天的些许酸痛已经消失不见。
“等、等一下，我们不能这样。”
电视上，喝醉酒的女主角同样清醒了过来，赶忙抱住了双腿。
男主角如遭雷击：“明明是老师亲口答应的事情……难道要反悔么？”
“也不是要反悔……”女主角支支吾吾说，“我毕竟是你老师……”
“老师只是暂时的身份，如果今年能够考上大学，师生关系就会到此为止，恐惧症才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请老师为我的人生负起责任来！”
“我、我知道了！”女主角抓了抓头发，表情纠结，“不过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学校中的其他人知道。”
（没办法，身为老师，总不能对学生出尔反尔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答应的事情，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桐须真冬眨了眨眼睛，总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那明天早上我们继续？”
“哈？你这家伙还想要一天几次啊！”
“如果可以的话，请老师允许我早晚各一次。”
“……”
浅川直树端着茶从厨房走出来，“真冬老师，请喝茶。”
说话的时候，浅川直树已经做好了迎接极寒视线洗礼的准备，出人意料的是，桐须真冬只是冷淡瞥了浅川直树一眼，然后默默伸手接过茶杯。
桐须真冬喝了口茶，温度适中、不烫不凉的茶水很快驱散了夜间的寒气，些许苦涩与回甘在舌尖悄然绽放，然后俏脸凝霜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准告诉别人。”
“明白。”
这件事情笨蛋才会说出去，除了给自己添麻烦，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桐须真冬继续道：“仅此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我忽然想起来一句话……”
“什么话？”
“世界上的事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浅川直树默默吐槽道。
桐须真冬俏脸一凝：“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浅川直树果断道：“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哼。”
“要不要换一只脚？”
“什么？”
浅川直树：“做事应该有始有终。”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间。
“浅川同学。”呆毛邻桌在食堂吃过午餐，心满意足地从后门走了进来，好奇道，“外面有一个女生找你，好像是一年级的新生。”
浅川直树放下手中的单词本，转头向门口望去，一名有着酒红色秀发的漂亮少女站在门外，只是面容冷淡，看起来有些‘不要和我搭话’的清冷与疏离。
见浅川直树望来，少女抿着粉唇，没有说话，招了招手。
“我出去一下。”
浅川直树放下单词本，起身向外走去。
五月看见小女生怯怯跟在浅川直树身后走远，心中越发好奇，“浅川同学在教室里没什么朋友……这个很可爱的国中生是谁？”
第46章 我的妹妹才没有这么变态
“诶诶，浅川同学也太快了吧？”
“居然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对方明明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应该久一点才对吧？”
五月目送浅川直树走出教室，还在猜测刚才那名少女的身份，结果一转眼就见浅川直树走了回来。
“那个，浅川同学……”等浅川直树坐下，五月犹豫片刻，很快压制不住好奇心，“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
“真绪。”浅川直树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南条真绪。”
顿了半秒，浅川直树又道：“身份是……妹妹。”
“诶，那个女生是浅川同学的妹妹？”
“没错。”
五月睁大眼睛，越发好奇了：“浅川同学的妹妹不是上周在体育馆遇到的凛酱吗？”
浅川直树回答道：“两个人都是妹妹。”
“这样啊……”
（两个人一个是高中一年级，凛酱是国中三年级，从时间上来说……诶，等下。）
五月终于发现有些地方很不对劲。
（既然是妹妹，为什么她们和浅川同学的姓氏全都不一样？）
（有什么地方会出现很多不同的姓氏呢？）
一个答案很快出现在脑海之中：“福利院。”
（话说回来，那天中午快上课的时候还听到浅川同学饿肚子的声音，怪不得浅川同学不肯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餐，肯定是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吃东西，不肯让我们知道吧？）
（说不定就是躲在洗手间里面呢……）
五月歪打正着，猜测无限接近真相，不过浅川直树并不是躲在洗手间吃便所饭，而是女老师一起吃便当。
“你在看什么？”浅川直树抬头望来。
这个呆毛同桌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然后就用古怪的眼神望过来，让人根本没法专心背单词。
“没、没什么啦。”五月赶忙摇头，男孩子的自尊心一般都很强，这种时候什么问题都不要问。
（不过……自己可不会坐视不理，浅川同学可是我们的家庭教师啊！）
五月打开书包，拿出一袋肉包：“浅川同学，吃肉包嘛？”
浅川直树看了眼能顶一顿午餐的大号肉包，默默拒绝：“不吃。”
“这个肉包和上星期的口味不一样，里面有香菇馅，味道很好。”
“请容许我拒绝。”
肉包再好吃也要问胃答不答应，已经吃过便当了，这么大的肉包根本吃不下吧！就只有你这样的肉包怪才会当成零食吃了啊！
“pocky巧克力棒？”五月拿出一盒巧克力棒，“有抹茶口味的和樱花口味的，浅川同学想要哪种？”
浅川直树虚着眼睛，“我哪种都不想要。”
“那花见团子呢？”
“你的书包是蓝胖子的次元口袋么？”浅川直树忍不住吐槽道，“东西也太多了吧。”
“女孩子的背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五月俏脸微红，支支吾吾说，“零食要分享才更好吃。”
你这不是分享，分明就是献殷勤吧？
将书包里面的零食献宝一样拿出来任人挑选，和小学时期那些向女孩子献殷勤的男生一模一样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浅川直树忍不住想对自己的呆毛邻桌来一发读心术，不过并没有付诸行动，手机会成瘾，烟酒会成瘾，就连吃糖都会上瘾，这个世界上会让人成瘾的东西太多，超能力成瘾症无疑同样存在，所以如非必要，并不会轻易使用。
再说了，读心术的体力消耗很多，用完就真要吃五月的肉包了，一边吃着五月的肉包，一边还用读心术看五月的心思，怎么都觉得像是‘一边让女孩子养，一边玩弄女孩子的感情’，简直就是人人唾弃的渣男行为啊！
……
转眼到了放学时间。
浅川直树拎起书包，向外走去，到中庭角落等了片刻，一名少女便拎着书包走了过来，抬眸看了浅川直树一眼，精致的俏脸上表情冷漠，平静道：“浅川，走吧。”
和凛不同，南条至今为止也不肯喊哥哥，通常是直呼其名。
“嗯。”
浅川直树应了声，跟上少女的脚步，向校外走去。
南条真绪。
父亲再婚后的妹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双方都已经读国中，并没有血缘关系，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通常是以冷淡的表情示人，是类似于真冬老师的冷美人，最近才升上一年级，在班级中给人的印象是‘难以打交道的漂亮女生’。
只有浅川直树知道，南条其实是个变态。
明明长相漂亮，身材也不差，稍微打扮一下，融入班级气氛，很容易就能成为班级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在家中其实是个宅女。
平时的一大爱好就是看漫画。
严格来说，看漫画算不上宅，许多大火的漫画整个班级都会讨论，然而南条看的漫画是绝对无法公之于众的类型——男上加男，男男相互的腐女漫画。
没错，当初书包中的那本腐女漫画的真正主人就是南条真绪，浅川直树只不过是代为保管而已，性取向才没有问题。
“你真要画漫画？”两人走出学校，浅川直树开口问道。
“嗯。”
酒红色秀发的少女一如既往的表情冷淡。
抱着一份期望，浅川直树说：“普通的漫画还是……”
“腐女漫画。”
话未说完，就被南条打断。
“我觉得你可以画少女漫画。”浅川直树提议说道。
“不要。”南条抬眸望来，望过来的眼神稍微有些不满，“热血漫画或者少女漫画，根本没有腐女漫画有趣。”
喂喂，你这个兴趣爱好明显有问题吧！不管是从受众还是剧情来说，腐女漫画都不占优势吧！
“画漫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许多人投入努力，苦苦坚持，却根本得不到回报，最后只能黯然离开，你确定要画？”
如果是普通的漫画也就罢了，兴趣爱好应该得到支持，问题是南条画的腐女漫画，有很大可能以自己为取材对象，浅川直树自然是尽可能让南条回心转意。
“你是笨蛋么？”南条真绪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嫌弃，“我又没打算拿去投稿，只是最近有趣的漫画看得差不多，总觉得差点儿什么，日渐空虚，无法满足……”
闭嘴，不要说一些超级痴女才会说的话啊！明明只是十六岁的高中生，给我将精力放在学习和社团活动上啊！
第47章 尾行的二乃
画漫画的工具很好买，主要是数位板，其它零零碎碎的东西基本上一家店就能够买齐，浅川直树和南条进店不过十分钟，就将要买的东西搞定。
走出店铺。
“回去了。”浅川直树抬脚准备离开。
“盯——”
南条真绪拎着东西，用不满的眼神望过来，脸上清楚写着‘我不高兴’。
“逛会儿街再回去。”南条开口。
浅川直树语气微妙：“和自己妹妹逛街这种事情，万一被人发现……”
“陪自己妹妹逛街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南条眼神不善，“还是说你这个家伙对我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唯独这个完全没有。”
旁边有人经过的时候不要讨论这么敏感的话题，没看见别人望过来的目光都不对劲了啊！
“哼。”南条轻哼一声，转身向小巷走去，比旁人略短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飘扬，雪白的绝对领域一闪而逝，“快点走了。”
“……”
与此同时。
长街对面。
一名留着姬发式，红色秀发上绑着漂亮黑丝带的少女驻足站在天桥上，半眯着眼睛向这边望来。
“那个人是……混蛋浅川！”
“他不是应该在给五月她们补习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孩子……是在约会吧？”
“……”
“二乃，快点走啦。”一名少女回头喊道，“购物中心在前面哦。”
身为五姐妹中的社交达人，在其他四人形单影只的时候，二乃已经迅速融入集体，被人接纳——放学后和被人一起逛街，就是社交能力的证明。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逛街的途中偶遇浅川直树。
中野二乃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纠结犹豫的表情，然后迅速坚定下来：“凉子酱，抱歉，不能和大家一起去购物中心了。”
“诶，怎么了？”几名少女纷纷望来。
“刚才收到妹妹的消息，说是家里遇到了一些事情……”二乃心虚道，“我要赶紧回家一趟。”
用这样的理由当借口，‘脱队’自然是没有问题，几名少女纷纷点头，让二乃先行回家。
“呼……”二乃松了口气，看着几名少女走进购物中心，目光一转，如同鹰隼一般向浅川直树的方向望去。
“混蛋浅川。”
“居然在补习时间丢下五月她们，偷偷摸摸和女孩子约会，这是一个家庭教师该做的事情么！”
“这下被我抓个正着，让五月和四叶看清楚你的嘴脸，看你还怎么好意思继续留下来。”
“……”
二乃打了个响指，迅速在心中制定出接下来的行动战略——
尾行浅川直树，用手机拍摄到证据，在五月她们面前揭发，然后将人赶走。
“计划通！”
……
一家和菓子店前。
南条停下脚步，轻轻嗅了嗅鼻子，一家老字号和菓子店，真正的招牌永远是空气中的诱人甜香。
“想吃什么？”浅川直树看向南条。
南条别过脸，一如既往的别扭：“不想吃。”
浅川直树耸了耸肩道：“不想吃那就继续往前走。”
“站住。”南条咬了咬粉唇，脸上不高兴的表情越发明显，显然浅川直树的回答并没有让她满意，“我又想吃了。”
所以说这种嘴上不要身体老实的妹妹，一点儿都不可爱。
两人走进和菓子店，入眼满是各种各样高颜值的和菓子，暂且不说这些和菓子的味道如何，颜值方面实在是无可挑剔，许多宛若工艺品一般的和菓子，甚至让人不忍心下嘴。
目光一转，落到一份和菓子上，南条的眸光轻轻波动了起来：“是花见团子。”
“那就买两份花见团子。”浅川直树点头表示明白。
“我来付账。”南条拿出钱包，在收银台付了账，然后将一份团子递给浅川直树，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就当是你陪我过来买东西的谢礼了。”
“嗯。”
浅川直树没有拒绝，伸手接过，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是妹妹，在这种小事上无需计较。
南条吃下一颗团子，腮帮子轻轻鼓动，倒是比平时不苟言笑的冷淡表情可爱不少，很快评价道：“比你做的花见团子好吃多了。”
“我也这样认为。”浅川直树点头赞同。
卖得团子要是不如自己做的好吃，还开什么和菓子店，赶紧洗洗回家卖石烤红薯吧！
日本在食物方面很讲究风味，简而言之，什么时节吃什么东西，春天无疑是吃樱花的时节……没错，大部分的樱花都可以吃，每到春天，和菓子店中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樱花限定，不过通常吃不出樱花的味道就是了。
浅川直树曾经吃过各种樱花的花瓣，并且写过一份樱花食用报告——除了稍微有点儿甜味，完全没有特殊的地方。
至于和南条一起收集樱花做樱花团子这件事，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果然没有猜错……”
二乃从电线杆后面探出半张俏脸，看向浅川直树，“混蛋浅川果然是和这个女生在约会。”
“男女之间存在一个‘警戒距离’，如果是陌生朋友，肯定不会走这么近，魂淡浅川不仅帮忙拎包，还一起吃和菓子……证据确凿，准备接受审判吧。”
“咔嚓！”
二乃拿出手机，迅速拍了两张照片，正准备打道回府，忽然看见浅川直树和陌生少女笔直向一栋建筑走去。
“这两个家伙要去哪里……”目光一凝，落到一块最显眼的招牌上面，二乃脸上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忍不住低喊出声：“爱、爱情旅馆？！”
“假的吧？”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可怜处男的混蛋浅川，居然要带女孩子去爱情旅馆？”
一男一女进这种旅馆，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反正不会是聊人生、聊理想。
“可、可恶。”二乃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绯红，暗中咬紧银牙，“居然连我都给骗过了，这个家伙不仅是混蛋，还是一个隐藏超深的可怕色狼。”
“必须马上赶走他！不然除了自己，三玖她们都会落入魔爪之中，被混蛋浅川各种玩弄的吧！”
第48章 五月喊你回家吃饭
“真要进去？”
“当然。”
浅川直树语气商量：“要不然我在外面等你？”
“不行。”南条抓住浅川直树的胳膊，俏脸上露出‘我不开心’的表情，“又不是没进去过，快点走。”
“……”
妹妹南条真绪是个变态。
其他女孩子逛街，通常是选择购物中心、电影院、咖啡厅这些地方，以上统统不去，只喜欢逛周边店买腐女漫画的高中生，显然是少数中的少数。
走进书店，各种漫画轻小说琳琅满目映入眼帘，时值下午，地点又比较偏僻，书店中倒是没有多少人，只有一名店员坐在柜台后面打盹。
南条真绪轻车熟路地带着浅川直树在书架之间穿行，很快来到一片腐女漫画前。
没错，腐女漫画并非小众，目前的漫画市场局势混乱，BL、王道纯爱、后宫、百合，几大种类群雄混战，腐女漫画已经从以前的小众，变成了热门漫画种类——
原因很简单，什么能赚钱就搞什么。
现如今腐女这个群体的消费力一跃而上，贡献的钱多，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作品。
“数量变多了，但是质量明显变差了……”南条随手拿出一本漫画，低声说道，“比如这本漫画，不仅剧情上面没有新意，两个男主角也完全没有辨识度，全都是大众脸……”
“这还算是大众脸？”浅川直树看了眼漫画封面，一个男人正用手挑起另一个男人的下巴，让人无法直视，“下巴尖到可以当锥子戳人了吧。”
还有遮住眼睛的凌乱头发，吸血鬼一样的苍白皮肤，一副运动不良后的肾虚模样，居然还好意思在旁边说‘教练，我想打篮球’，这两个人连裆下运球都不会吧！
“啪。”
一本漫画拍到浅川直树手中，南条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目光在书架上逡巡：“拿好了。”
“……”
没错，这就是喊浅川直树进店里的真正原因——不想暴露腐女身份，所以付账的时候，让浅川直树出面。
……
“什么嘛。”二乃放下手机，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混蛋浅川居然和那个女生进了书店？”
“和女孩子约会居然逛书店，难道是某种新的套路？”
“还是说她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书店？”
二乃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有离开：“再等一会儿，说不定会有新的把柄……”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就在二乃快要抓狂的时候，浅川直树和南条终于从书店中走了出来。
“出来了！”
二乃精神一震，收起手机，悄悄向外望去。
浅川直树拎着东西，脚步迟缓，仿佛被人吸走了精气神，反倒是之前那名看起来总是不开心的女孩子，这会儿唇角轻轻上扬，双手背在身后，裙摆轻轻飘动，显然心情大好。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两人从周边店走出来，说是在爱情旅馆刚刚来完一发都大有人信啊！
“接下来是……电车站？”
悄悄跟着浅川直树和南条走到附近的电车站，看着少女接过东西先一步坐电车离开，二乃头顶顿时落下黑线。
“约会就这样结束了？”
“混蛋浅川该不会就是为了买书吧！”
二乃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随口吐槽居然猜中了真相。
“烦死了，早知道是这样，才不会跟踪他呢。”二乃相当烦躁，转身准备回家，背后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转身一看，分明是两个男人，只不过双手插在口袋里，打着耳钉，站姿松松垮垮，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对不起。”二乃下意识道歉，准备离开。
“站住。”其中一个脸很长的少年伸出一条胳膊，拦住去路，“先别走。”
“你们想做什么？”二乃脸上露出警惕的表情。
长脸男人歪着脑袋，漫不经心道：“你刚才撞了我一下，这就想走？”
二乃咬牙：“我已经道过歉了。”
“我没听清楚。”长脸男人掏了掏耳朵，吹了口气道，“再说一遍。”
“……”
二乃握紧粉拳，恼怒看向面前的两个不良。
道歉？
绝不会道歉第二次。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不良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儿，说不定刚才不是自己碰到对方，而是别人碰到自己。
“不道歉是吧？”长脸男人伸手道，“那就赔偿一点儿医药费。”
“你休想！”二乃咬牙，“你们根本就是在敲诈！”
“你刚才是在偷拍别人吧？”另一个男人忽然冷笑起来。
二乃心中一慌，想要离开：“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闪开，别挡道。”
她这会儿在一条小巷中，暮色渐深，几乎没人会注意这里，不然这两个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勒索。
“急什么？”一名不良张开双手挡住去路，继续冷笑道，“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之濑中学的校服吧？要是被学校中的同学知道你尾行偷拍别人，你觉得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在学校这种非常注重氛围的地方，应该会成为所有人议论、厌恶的对象吧？
一念及此，二乃心中越发慌乱，虽然喜欢吐槽和毒舌，但说到底并没有和真正不良打交道的经验，在对方的言语攻势下，已经乱了阵脚。
“我们刚才已经录像了。”其中一个不良晃了下手机，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冷笑，“如果不想被你同学知道，就乖乖听我们的话。”
“……”
二乃背靠在墙壁上，一颗心直往下沉去，她又不是笨蛋，已经感觉到了这两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恶意。
（怎、怎么办？）
（这两个人居然拍了那种东西，要是传到学校中的话，不仅自己，就连三玖她们都没法幸免……）
（可、可恶，居然敢威胁我，这种时候不管是谁出现都好啊。）
脚步声响起。
二乃眼睛一亮，向数米外的小巷入口处看去，一名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的男人从小巷入口经过，向三人疑惑望来。
“喂……”
二乃正要喊人，一名不良先一步喊道：“赶紧滚，这里没你的事儿。”
上班族吓了一跳，低下头匆匆离开，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没人会帮你。”一名不良冷哼道，“乖乖听话就好了。”
二乃默默咬住下嘴唇，一颗心再次沉了下去。
晚风清冷，连带着身体一同冰冷起来。
就在一颗心快要沉到谷底的时候，一道平静的声音忽然在晚风中响起。
“二乃，五月喊你回家吃饭。”
第49章 一只二乃入怀来
“这个声音是……混蛋浅川？！”
二乃听到声音，飞快抬眸望去，便看到本该坐电车回家的浅川直树，脚下踩着最后的一缕落日余晖，双手插在口袋中，悄然站在了小巷入口。
“小子，你想多管闲事？”
一名不良眼神凶狠地望过来。
“不想管。”
浅川直树干脆回答，他早就发现二乃跟踪自己了，二乃的跟踪技巧实在是相当笨拙，不过发现归发现，浅川直树并没有将二乃放在心上。
直到刚才准备上电车的时候，忽然看见二乃似乎遇上了麻烦，这才走了过来。
闻听此言，二乃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不想管……很正常吧？）
（自己骂他混蛋，天天想赶他走，甚至还在他的饮料中下安眠药……袖手旁观很正常吧？）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失望涌上心头，比刚才那名被人一吓就匆匆远去的上班族更加强烈，仿佛天边那抹被黑暗彻底吞没的落入余晖，一颗心彻底坠入黑暗之中。
二乃默默咬住下嘴唇，正准备低下头，耳畔再次响起了浅川直树平静的声音。
“不过……”浅川直树顿了一秒，“二乃的事情可不算闲事。”
不管是呆毛邻桌姐姐的身份，还是自己的家教对象身份，二乃都绝不是‘闲杂人等’，没发现也就罢了，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当然做不到。
“混蛋浅川！”
二乃倏然抬头，一句委屈的轻叱脱口而出。
“……”
空气顿时安静了一瞬。
浅川直树和两个不良齐齐望向二乃。
过分了啊！就算你想过河拆桥，也等桥过了再说啊！桥没有过就骂人这种事情只有你一个人做得出来吧！
“你……”二乃俏脸一红，也知道自己理亏，移开目光，支支吾吾说，“谁、谁让你这么迟才过来！”
如果说前一句话是骂人，后半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满腔的小委屈了。
“怎么听起来像是‘走丢的小狗重新遇到主人后的委屈哼声’？”一名不良下意识吐槽说道。
“你才是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二乃柳眉一竖，看到浅川直树之后，胆气值瞬间恢复正常，“别挡道，给我闪开！”
“喂，撞了人还这么嚣张，过分了啊。”另一名不良伸手拦住二乃，转头看向浅川直树，口中说道，“想管闲事是吧，可以，她刚才撞了我，你替她赔偿一下医药费吧。”
“我没有撞人！”二乃俏脸涨红，咬牙喊道，“明明是你们这两个下水道渣滓故意撞我，一分钱都别想要！”
“你说谁是渣滓呢？”
长脸不良脸色一狠，显然确实是渣滓级别的东西，抬手作势欲打。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痛楚并没有袭来，二乃讶然睁开眼睛，便看到浅川直树出现在了自己身前，一巴掌就对方的手腕拍飞出去。
“退后一点。”
浅川直树将肩上的书包递给二乃。
二乃咬住下嘴唇，接住书包，迅速后退，“你小心……”
话未说完，另一名不良已是直接抬脚踹了过来，街头打架没什么章法，只要凶狠和出其不意就足够了，这一脚要是踹中，说不定半天都爬不起来。
二乃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还以为浅川直树要受伤，下一刻便讶然看到浅川直树后发先至，同样一脚踹出，直接将对方踹飞到了墙上。
“你小子找死！”
长脸不良眼神一狠，带着街头不良打架特有的凶戾之气，一拳向浅川直树面门上打来。
“太慢了。”
在已经开启超能力的浅川直树眼中，这一拳和慢动作差不了多少，自己甚至可以拍一下衣角上的灰尘再进行闪避。
然后……
“轰！”
浅川直树抓住对方的手腕，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直接瓦解对方的反抗。
“居、居然这么快就赢了？”二乃睁大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痛苦**的两个不良，难以置信的喃喃说，“你不是优等生么？怎么打架比街上的不良还要厉害？”
当然是因为使用了超能力，否则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这两个人，其实浅川直树一开始的打算是直接报警，这两个街头不良连真正的黑帮都算不上，充其量只会一些小偷小摸而已，只要报警对方保证转身就跑，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浅川直树没料到对方居然会恼羞成怒直接动手打人……看样子并不是谁都能够容忍二乃的毒舌。
“我练过一段时间的空手道。”浅川直树伸手接过书包，“走了，该回家了。”
二乃应了声，咬了咬银牙，犹豫道：“这两个人刚才偷拍我……我要看一下他们的手机。”
“偷拍？”浅川直树语气微妙。
要说偷拍，自己才是被偷拍的那个人吧。
二乃心虚移开目光，抬腿在长脸不良身上踢了一脚，这个混蛋刚才居然抬手想打自己，当然不能忍气吞声，不然晚上回去肯定气得睡不着觉。
“把偷拍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没有偷拍……”长脸不良痛苦哼哼，“刚才是骗你的……”
二乃伸手掩住裙摆，后退一步，愤愤喊道：“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睛？”
“这就过分了。”
“哈？”
浅川直树分析道：“以现在的光线亮度，他不可能看到你的胖次……”
“混蛋浅川！”二乃气得想咬人，羞恼瞪来，“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嗯……”浅川直树微顿半秒，吐槽道，“公平公正这一边。”
“你这家伙。”二乃扬起粉拳，“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揍啊！”
“……”
从地上两个不良的身上搜出手机，二乃仔细查看了一下，很快确认这两个家伙确实没有偷拍照片或者视频，刚才分明是在随口胡诌而已。
“我们走吧。”二乃眼神嫌弃地将手机扔下，双手抱住胳膊，厌恶说，“和这两个下水道的鼻涕虫呼吸同一处空气，实在是超级恶心。”
果然，有些人活在世上，就连呼吸都是错误。
走出这条偏僻的小巷，时间还不到下午六点，可惜春日的天总是很短，太阳已经西沉，一盏盏的霓虹灯光悄然亮起。
“喂，混……浅川。”
“嗯？”
清冷的晚风中，少女别过脸去，轻轻咬着粉唇，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刚才谢谢你了。”
“嗯。”
“一码归一码。”二乃轻哼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可你做家庭教师，我们五姐妹才不需要……诶诶诶？”
话未说完，这只二乃忽然扑入浅川直树怀中，紧张道：“抱、抱我！”
第50章 背锅侠
二乃很慌。
非常慌。
和朋友相处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前面才和朋友说过自己有急事回家，结果转角又遇上了。
（居、居然是凉子酱她们！）
二乃瞬间便认出了前面走来的几名少女，正是之前约好一起逛街的同班朋友。
（怎、怎么办？）
（自己现在应该在家中，要是被凉子酱她们看到……会被当成骗子的吧？）
（如果是自己被人这样欺骗……）
二乃咬住粉唇，瞬间下定决心。
（不能被发现！）
（明明误会已经解开……才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失去朋友。）
中野二乃慌张寻找掩体，可惜附近连根电线杆都没有，想躲都没处躲。
“来不及了……”眼见一名少女似乎向自己望来，二乃一把抓住浅川直树，直接躲进了浅川直树怀中，“只能拿混蛋浅川用一下了……反正这个家伙跟电线杆没什么区别！”
“大不了回去多泡十分钟的澡！”
“……”
浅川直树自然不知道二乃短短时间经历了多少纠结，满头都是雾水，下意识就想将二乃推开。
“你别动。”
二乃低声喊道，手上加重力气，抱得越紧。
浅川直树头顶落下一道黑线，无语道：“你在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刚才的事儿才担心后怕，那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有朋友过来了，我不想被她们看见……”二乃迅速说道，“借你一用。”
所以说自己成了背锅侠？
名义上是投怀送抱，其实是被你当成了工具人啊！
浅川直树抬头望去，三名穿着跟自己一样的高中制服的少女说说笑笑向这边走来，想来就是二乃口中的朋友了。
想要将二乃推开，二乃仿佛察觉到了浅川直树的心思，明显抱得更紧一分。
浅川直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晚风清冷。
暮色已经彻底降临。
空气中除了和菓子的甜香，忽然多出了另一股香气在鼻尖萦绕，那是洗发水混合沐浴露的清香，其间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却能让人怦然心动的好闻气息……女孩子的味道。
类似的香气浅川直树还在三玖身上闻到过，不愧是五等分的姐妹，就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说话间，二乃的几个朋友已经走到近前，目光落到浅川直树身上，透着好奇，叽叽喳喳嘀咕了起来。
“诶，那是我们学校的制服。”
“可恶，为什么在这里还能遇到学校中的情侣啊。”
“狗粮的味道一点儿都不好吃。”
然后……
“诶诶诶，居然是浅川同学？”一名少女的惊呼声响起。
“糟、糟糕。”像鸵鸟那样躲在浅川直树怀中的二乃轻轻一颤，“被认出来了！”
浅川直树被认出来并不奇怪。
他在学校中是年级前列的优等生，虽然没有古桥文乃和绪方理珠的名气大，但认识他的人同样很多，更别说这三名少女当中，还有一年级的同班同学了。
一名眼镜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露出兴奋的潮红，唧唧喳喳说：“浅川同学一直感觉很冷淡的样子，说话又很奇怪，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呢，没想到居然暗中交往了女朋友。”
你妹啊！咬耳朵就小声一点，不要说那么大声，全都听到了好不好！另外自己并没有与人交往，现在的身份是工具人啊！
“那个女孩子是谁？”
“超级好奇。”
“应该是和我们一个年纪的女生。”
浅川直树抬起右手，半拥住二乃，避免这个笨蛋被人发现，然后转头看向三名少女，开口道：“你们过来听我说……”
必须要解释清楚，才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人误解，可惜浅川直树低估了自己的脸黑值，话未说完，三名少女就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听浅川直树解释的意思，转身就溜。
浅川直树轻轻扯了下嘴角，看向怀中的二乃：“可以起来了。”
“她们走了？”二乃小声问道。
“走了。”
“再等一会儿。”二乃犹豫一下，小声道，“等她们走远再说。”
（混蛋浅川身上好暖和，感觉……没有那么讨厌。）
说话间，一阵冷风呼啸着卷过街道，路上的许多少女纷纷抬手掩住裙摆，二乃的裙子同样没有反重力设定，在风中直接飘起，浅川直树眼明手快，下意识伸手一压。
“啪！”
细腻丝滑，充满弹性与紧绷的触感顿时充盈整个掌心。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短暂的死寂后，又羞又恼的暴怒声响起：“混蛋浅川！！！”
二乃在浅川直树胸口一推，倏然后退，一张俏脸变成了火山口的岩浆，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那灼热温度：“别以为帮了我一次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我没有。”浅川直树解释道，“刚才你裙子被风吹起来了，在帮你压下去。”
“这种事情才不需要你帮忙啊！”二乃咬住银牙，双手背在身后掩住屁股，“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真的是下意识好不好，就好像打电话的时候，别人给什么都会接，你如果不在怀中躲着不见人，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吧！
“你想多了。”浅川直树虚着眼睛道，“我对你的屁股没有兴趣，手感一般。”
“混蛋！你再说一遍！”二乃眼眸喷火，如果目光能杀人，浅川直树这会儿已经跪了。
摸都摸了，居然还说手感一般，这是人做得出来的事情么！
“嗡嗡嗡。”
手机铃声忽然在夜风中响了起来。
二乃深吸口气，打开书包，拿出手机，是五月打来的电话。
“喂，五月。”
“二乃，你在哪儿呢，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刚和朋友逛完街……”二乃自然不会说出实情，还要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道，“你们晚上点外卖吃吧。”
“知道了，要不要帮你点一份？”
“嗯，一份海鲜盖饭。”
“……”
浅川直树没有留下来听二乃继续毒舌的兴趣，将手**口袋里，转身向电车站走去。
“哼，算你跑得快。”
“二乃？”电话那端的五月好奇道，“什么跑得快？”
“没什么……我挂电话了，马上就坐电车回去了。”
使用超能力会消耗体力值，浅川直树表示这会儿很饿，没有回家自己做料理的打算，直接在一家自助店吃过晚餐，然后踩着夜色往家走去。
走到途中，再次遇到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