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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之前在缅国境内遇到岩岛的事情,唐牧之并没有对徐翔等人讲过。岩岛所提及的“罗淑宁”、“蛊盅”等字眼,他相信十月花和他同样重视。

罗淑宁是现在清河村的大蛊师,而这个一路上默不作声的蛊女姜庄子也是清河村的人,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姜庄子主动提出断后,这让唐牧之、十月花二人都心生怀疑,但队伍中有诸葛栱这个可以做到趋吉避凶本事的术士,他不做预警,唐牧之也不好刻意说些什么。

“还是上来了。”唐牧之两手插兜站在铁索上,锁链的晃动根本无法影响到他,踏上铁索之时绷紧的肌肉、甚至是神经都在阴阳炁运行的大周天中变得自然舒缓,外紧内松,体力自腰部传导至全身,生生不息。

十月花向后瞥了一眼,才发现唐牧之这家伙的动作和最前面的宝宝简直同出一辙!上面看像是街溜子瞎逛一样,不由得有些恼,但她很快就平复下来,因为她向后这一瞥主要是为了观察姜庄子。

“上来了?”十月花轻蹙眉头,看着两手平举的姜庄子摇摇晃晃德朝终点走去。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姜庄子居然愣在原地抬头看了被老鹰抓起的十月花一眼,面若冰霜。

十月花见到赶忙转头吐了吐舌头,“这老太婆……”

姜庄子四十岁上下,小麦色皮肤,面容不施粉黛,打扮上跟冯宝宝有得一拼,整个身子被灰袍包裹得严严实实,惹人注意的是,她穿着高帮的军靴,和头上那看着厚重的荷叶边发髻极其不符。

“啧!麻烦……”

队伍前面突然传来一句话,唐牧之听得真切——这是诸葛栱说的。

匡!匡!匡!

这近百米长的铁索像是配合着诸葛栱的话一般,居然一节节断裂开来!

啪!啪!啪!

一股高热能量自破碎铁索中爆发,铁索被炸成碎块,化作凶器高速射向众人!

那几块厚重的木板已经化为齑粉,弥漫在空气当中。

几声闷哼传来,唐牧之知道有人受了伤,现在悬空站立,队员激射而来的铁块根本避无可避。

悬崖峭壁,险峻矗立,水汽翻涌。

事发突然,唐牧之还没来得及在半空中使用隐线固定,身体便已经触碰到冰冷的河水。

“开阵!坤字——土河车!”

武侯奇门在水中展开,诸葛栱不远处的岩壁像是被融化成泥土一般,迅速倾泻下来,将他自己和旁边刚刚一同跌入水中的徐翔冯宝宝捞起。

唐牧之只来及看到这一幕,便彻底被水淹没。

“十月花的情况有些糟糕……”他刚刚看到十月花身上被一块碎铁块打中,带她浮空而起的那只鹰翅膀似乎也受了伤,一人一鹰直直往下面坠,怕是有生命危险。

纯白的炁焰自唐牧之眼中生起,逆生成为阳炁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斥力,在他身边形成一个人形的真空空间。

唐牧之在激烈的水流中稳住身体,双手手腕前后相扣,掌心外旋里收。

太极劲!

奔涌的浪花被转化为动力源,传导向身体各个方向。唐牧之顺着十月花坠落的方向游去。

在肉眼神通之下,一抹殷红的血色在被河流冲击得打着转儿,十分显眼。

十月花就在下游处挣扎着,脸色紫青,脖颈侧面一道长长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

……

呼——呼——

哈——

十月花在水下听到了自她心中传出的喘息声,她的视野被头发遮住不少,甚至嘴巴里都有不少发丝侵扰着她。

“呸呸……”

十月花不断试着吐出口中的头发,她从没发觉这一头秀发会给自己带来如此难受的感觉。

“好奇怪,在水下我是怎么吐的?”十月花正疑惑,目光向下一瞥,却见到嘴边不断有红色的血丝渗出。

“原来吐的是血?”十月花意识瞬间清醒,知道这样下去必然因失血过多而死去,她运炁稳住震荡的心脉,但意识却在一点点消退,困意袭来,几乎不可阻挡。

“坏了……”十月花吐出几个血泡,眼皮开始打架,“本菇凉今天就要葬身在这里。岩岛、岩川、岩海——抱歉了,没能为你们报仇……”

唐牧之撤掉阳炁游到十月花身边时,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还活着。”唐牧之一把抱住她盈盈一握的水蛇腰,腾出右手附着阳炁一掌劈向水底,二人的身体居然自水中冲天而上!

噗——

身体冲破水面,唐牧之向诸葛栱方向甩出早已准备好的隐线,一拽一收,两人便挪到了法术土河车构建出来的石台之上。

“呐,这还有个伤得更严重的,不过好在都到齐了。”诸葛栱苦笑道:“麻烦你了,英杰兄弟,我要搬进这里,没有多余的炁。”

说着,诸葛栱再次展开奇门,原本众人脚下附在悬崖边的石台向岩壁上缩去。

像是见证了一场壮观的泥石流灾害,周围的岩石被诸葛栱肆意解构,最终,众人入驻进他所创造的,偌大的石洞,洞底距离奔涌的回龙沟江水只有半米距离,潮湿不堪。

这便是奇门法术——坤字土河车!

这是奇门当中控制地表变化的法术,攻防一体。这也是原著当中出场率最高的法术之一,诸葛青,王也,武当洪爷,卢爷都曾用过。

土河车对应坤卦的大地之象,坤卦厚德载物,所以擅长使用这门法术的人也多是君子。

而所谓「河车」也是丹道的一种隐语。

唐牧之得到的那本《金丹密要》中阐述,“河车”的内丹学意义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指两肾所蕴藏的“水府真一之气”。

因为两肾一左一右,好像日月周转,又好像两个轮子的配合运动,所以有“河车”之名。

第二,“河车”还指“真一之气”的运行,这真一之气运转周流,往来无穷,如车载物,所以叫做河车。

奇门法术土河车虽然势大,功能多,但同样也是极其耗炁的法术之一,尤其是造出这种规模的洞穴,消耗的炁体更是恐怖。

做完这一切,诸葛栱也变得气喘吁吁,他吩咐道:“这里太潮湿了,治疗完伤员之后我们迅速离开。”

马英杰看十月花伤势严重,双掌一翻,一层寒冰附上他的掌中,十月花脖颈伤口附近的血管被掌中冻气封住,不再流血。

而后他又抽出银针在十月花身上连扎几针,十月花呕出几口河水,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缝住伤口,肺里进水了,还要驱寒,你是唐门,这些想必都比较熟悉……问题不大了。”

唐牧之点点头,他已经确认十月花呼吸虽然依旧衰弱,但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气若游丝了。

现在除了一开始御剑飞到对岸去的马伟杰之外,一群落水者都聚集在这里。

刚刚铁索爆炸发生得突然,就连唐牧之都没反应过来开启逆生三重防御,但他运气好点,只有一点擦伤;其余众人或多或少都挂了点彩,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十月花和徐翔的男助理,伤口都比较麻烦。罗幼华和姜庄子的伤都已经被马英杰和风正豪治住。

徐翔的男助理名叫焦国定,是哪都通董事会针对这次任务直接下派给徐翔的,三十五岁,城府很深,话少,但是讲话比较幽默,之前马伟杰问他贵姓的时候他笑嘻嘻地说:“姓焦。”

一根铁索好巧不巧地将焦国定的琵琶骨穿透,这部位血流的是少了点,但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马兄弟,麻烦你。”

徐翔和冯宝宝二人都是浑身湿透,又在土河车上滚过一圈,沾上不少泥浆,显得十分狼狈。

尤其是冯宝宝,一身灰褐色的快递员工作服和那双“老解放”上面都沾满了泥巴,她的帽子居然还在,遮住被泥巴染脏的脸蛋,长发紧紧贴住衣服,整个人显得更加邋遢了。

徐翔上衣口袋被打湿的烟草被碾碎,沾得白色衬衫上到处都是,没了衣服装扮,整个人也显得老了不少。

“放心吧,徐先生。”马英杰点点头,他引以为傲的不仅仅是绵山大罗宫学来的法术,还有一手精湛的医术也常被外人称道。

“徐先生,放心吧,马兄在此道颇有天赋,年轻一辈里面,马兄的手术和方劝的用药都是一绝。”

诸葛栱开玩笑道:“徐先生,你这个年纪还要操劳这些,够辛苦啊。”

徐翔无奈笑笑,这种事情他本来可以稳坐大后方遥控指挥的,但他怎么忍心让冯宝宝一个人参加这次任务,若不是董事会下派这个焦国定协助(监督)他,这次他甚至会把冯宝宝调换掉。

冯宝宝感到徐翔体内不安的炁流和平静的表情不符,不解地看了看他,终究搞不明白徐翔的情感。

“宝宝姑娘,你也受伤了么?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风正豪忽地问道,他的圆框眼镜只是作为一个商人的装饰品罢了,正巧看到冯宝宝袖口下滴下几滴鲜血。

“哦,不用咯。”冯宝宝捂住右臂,“很快就会好的。”

徐翔暗道不好,立马扯开话题,他拧干袖口的水,站起身问道:“马伟杰老弟呢?我们刚刚已经行了一半的路程,他应该注意到了才对。”

洞口处水汽弥漫,加上水面反射,在洞内看得不太清楚。

唐牧之确认好十月花身体情况稳定之后,眼见这她无声地笑逐颜开,这才开启肉眼神透过水汽向上望去,朗朗晴空,不见一物,这里距崖边不过二十来米,众人都是炼炁士,抓住隐线向上爬的话,两个伤员都能上去。

“诸葛先生,从铁索爆炸之前你好像说了句话……”唐牧之发问。

诸葛栱叹了一口气:“行至铁索途中的时候,我心有所感,兴致来潮算了一卦——地水师,说明咱们前面比较坎坷,我一猜这个铁索桥就要出事。”

“言……言出法随了属于是。”十月花虚弱地吐槽道。

“你这丫头啊,真是够倒霉,好好休息一阵吧,一会我们就想办法上去。”诸葛栱有些哭笑不得。

风正豪却对诸葛栱的话来了兴致:“诸葛兄,这‘地水师’卦能否详细说说?”

诸葛栱解释道:“下坎上坤,这卦是异卦相叠。‘师’指军队。坎为水、为险;坤为地、为顺,喻寓兵于农。兵凶战危,用兵乃圣人不得已而为之,但它可以顺利无阻碍地解决矛盾,因为顺乎形势,师出有名,故能化凶为吉——正与我们此刻的境地相符,只要我们扛过前面的坎坷,后面的事情便会顺利很多了。”

诸葛栱顿了一顿,“因地制宜,这一卦我算得十分粗糙,只有参考价值。”

“怪了,马伟杰老弟怎么没个信呢?”徐翔有些惴惴不安,电话等设备都掉进水里找不见了,执行任务时铩羽而归的第一步往往是联系不到队员——这是他工作这几年积攒出来经验。

唐牧之心里也是这般想法。

嗡嗡嗡——

一阵密集的蜂声从洞口上方传来,一直呆坐在那里的姜庄子突然面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

众人霎时紧张起来。

姜庄子神色慌忙地解释道:“这个声音是诱蛊——狂蜂;触碰到炁体的话会直接爆炸,它们速度很快,要用其他手段迅速将之赶走!”

唐牧之闻言,一双肉眼穿透水汽向洞外望去,只见数十只小孩拳头大的黑色蜜蜂震动翅膀正向这边飞来!

他没有急着动手,他记得“诱蛊”是一种陷阱式的蛊术,在某一目标留下特定的蛊毒,这种蛊没有毒性,但可以不依附有机物长时间存活,一旦有生物触碰到这种蛊毒,其他被蛊师种下蛊毒的生物会群起围攻这个触发诱蛊的人。

“这说明我们触碰了‘陷阱’,但不可能啊……算了,不想这些,蛊毒我只是略懂,千奇百怪的什么都有,胡乱猜测没有什么作用。”

唐牧之余光紧紧盯住身旁的姜庄子,他没有贸然选择使用共情来印证猜测,因为那些体型大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蜜蜂已经接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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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是捂着耳朵打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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