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在深夜的街道上显得有点刺耳。
陆司岸倾身过去抱住被吓的还在发抖的夏何,“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他的怀抱极具安全感,夏何趴在他怀里,猛摇着头。
陆司岸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什么都没有,你看看,嗯?”
夏何畏畏缩缩的自他的怀中,看向绵长昏暗的长街,午夜时分,只有路灯将植物的黑影拉的长长的。
路两边的残雪零零散散的,像是被黑色瓜分的白色布匹。
这一切都徒增了阴郁恐怖的气氛。
夏何晃了晃眼,前窗前似乎再一次扑来一团黑雾。
她再一次吓的惊叫,“陆司岸,有鬼……有鬼……”
陆司岸眯了眯眼睛,幽深的眸子看向四周,哪里有什么东西。
她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親了下她的头发,温声哄着,“别怕,有我在。”
夏何没有被安抚多少,整个人怕的连动都不敢动。
车子停在半路,足足有半小时,夏何才渐渐好起来。
陆司以为她的感冒太严重了,路上经过药店,买了感冒药。
回到八月枫林,吃了药,感觉好了很多。
夏何懒懒的靠在沙发,陆司岸走过来,伸手探了下她的头,“还好没有发烧。”
夏何笑着靠上他的肩,“可能生病,又加上今天太累,所以才会胡说八道。”
陆司岸玩着她的手指,开着玩笑,“胆子小成这样,还敢半夜跟人吵架,万一她发疯把你怎么着,都没人知道。”
夏何反过来玩他的手指,“哪有那么多疯子,好困了,我得睡了。”
“好。”
……
夏何一整夜都在做噩梦,断断续续的,好像没怎么睡觉。
黎明时分,陆司岸皱眉看着脸色苍白不断呓语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脸,将她叫醒。
“还是不舒服么?我送你去医院。”
她睁开的双眼充满恐惧,眼神渐渐聚焦,看到陆司岸时,轻松了不少。
“没事,感觉好很多了,我生病就会做噩梦,从小就这样。”
陆司岸看了她一会儿,想着感冒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点点头,“那再睡一会。”
夏何脸埋在他怀里,很快便又睡着。
这一觉睡的倒是很平稳,直到天色大亮。
只是一夜噩梦缠身,身心疲惫,很是不适。
本想着请假的,但是又觉得没必要,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上班。
今天的任务是跟踪拍摄,几乎是一到办公室,就直接转站去了临湖别墅。
一整天跑来跑去,没有见到黄钰倒也自在,就是累了些。
因为拍摄场景有几个镜头是在晚上,夏何又一次深夜才收工。
陆司岸照例车子等在不远处。
拍摄的人都有专门的车,客套的问了夏何怎么回去之类的话,夏何笑着说自己打了车。
那些人也就陆续的离开了。
出了别墅,夜色很好,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为人间铺上一层光芒。
夏何一步步朝陆司岸的车子走去。
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满脸血迹的头发凌乱的女人,就那么赫然立在她的跟前。
正眼神阴冷的对着夏何在笑。
夏何吓的惊叫出声,拔腿就跑。
陆司岸闻声下车,快步朝夏何走来,接住奔跑的她,惯性原因,他向后退了两步。
夏何手脚发抖,以为撞上了那个可怕的女人,条件反射的就要向后退
。
陆司岸扣住她的肩,“是我……”
夏何犹喘着气,看清陆司岸后,猛的躲进他的怀里,唇瓣颤的一句话说不完整,“那边……有个满脸是血的女人……阴……恻恻的对着我笑,太可怕了……”
陆司岸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怀里吓的不成样子的女人,轻声说道,“别怕,告诉我在哪里?”
夏何抖着手指向身后,“后边,后边。”
陆司岸轻抚着她的头发,打算走过去查看。
夏何拉住他,“别……”
陆司岸微微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没事。”
说着便朝夏何所指的方向走过去。
夏何颤巍巍的跟在他身后,手揪着他的后面的大衣,露出两只眼睛看过去。
道路两边高大的梧桐树,在高空中相交,远远看起来黑黑的。
绵长宽阔的道路,昏黄的灯光下,空空如也。
夏何用力眨了下眼睛,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不想眼前忽然出现很多类似那个女人的恐怖样子。
伸着手朝她走来。
“陆司岸!陆司岸!来了,又来了,就在你面前!”
陆司岸面前什么都没有,眉头拧成了川字。
转身将她抱在怀里,一点点安抚她。
……
昨天出现这种情况,陆司岸还能觉得是因为感冒,但是今天再出现,就有点不对劲了。
他眼睛再一次扫视的一圈,夜色下只有树木摇曳的影子,根本就没有人。
但也不排斥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他想仔细查看一番,但是他一有动作,夏何就抱紧他,不断的摇头。
陆司岸收起探究的眼神,直接将她带到了医院。
医院入目的墙壁洁白,灯光四起,夏何躲在陆司岸怀里,可怜极了。
“医生,看看她怎么回事,昨天开始就不大对劲,总是说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医生检查了一下,并没查出些什么,建议道,“去精神病科看看吧,我这里显示身体机能各项都很正常。”
精神病?
夏何摇头,“我没有精神病,陆司岸……我不要去。”
陆司岸轻轻親她的额,“只是去检查一下,没人说你什么,我带你去,嗯?”
他的嗓音干净温和,令她安心。
她点头,“好。”
……
精神病科查了一番,也是无从所获。
夏何有点慌,本来只觉得自己是因为生病或者太累所以出现幻觉的,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了。
“陆司岸……或许不是我的幻觉,真的有人……”
陆司岸握住她的手,“不管是人是鬼,我都给你揪出来。”
虽然嘴上说真的有人,但是,谁没事把自己弄成那个鬼样子出来吓人?
而且那么近的距离之下,说不见就不见了,也有点邪乎。
夏何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左右张望一番,无声的向陆司岸身侧靠了靠。
陆司岸心软了一分,轻轻親上她的额,“一切教给我,别怕。”
夏何此刻无助的像是个孩子,眼睛看向他时,多了一分坚定,“嗯。”
……
陆司岸带着她几乎是把所有的科都看遍了,终于在心理咨询这里有了些许的进展。
心里咨询师是一位穿着中规中矩的女人,问了一
堆问题。
最后她眉头皱起,“可能是你是不小心吃了什么刺激大脑或者神经系统的东西,导致心理错乱,出现幻觉。”
夏何,“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以前还看灵异,都没有这样过。”
“量变促成质变,你这两天又感冒,生命体本来就处于虚弱状态,所以才会在今天发作出来,建议你回去好好看看自己平时吃的喝的有什么不对劲。”
夏何拧着眉,“不会呀,我平时除了在家,就是上班,或者是去培训班,从来都是正常吃饭……没理由啊……”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照你的陈述来看,你是健康的,今天出现这些状况,只有可能是人为的。”
“再说了,哪有什么神鬼,就是有,你也不能直面看到。”
人为的……
夏何看向陆司岸,一脸呆愣。
陆司岸给她一个安慰的笑,然后问道,“能不能开些药缓解她的症状?”
“可以。”
……
知道了病因,夏何也就没那么恐慌了。
回家时,陆司岸开着车,特意放了轻缓的音乐,夏何吃了药,没多会睡着了。
开始睡的挺舒心,但是快到家时就开始做噩梦。
陆司岸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拉着她的手,眉头锁起。
她能得罪的人并不多,除了刘文文之外貌似也没什么人能与她结仇,现在刘文文人在监狱,那么到底是谁试图用这种方法来折磨她?
从昨天到现在,时间不长。
但是她人已经憔悴了很多。
如果是长期的话……谁能受得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陆司岸将她抱到房间,放于床上,轻轻叫醒她。
夏何满头的汗,摇着头抓紧了陆司岸的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
她松了口气,“原来是做梦。”
陆司岸拍了拍她的脸,“去洗澡。”
夏何虽然吃了药,但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见效,心里还是有点恐惧。
因为心理上原因,貌似病有加重的迹象。
“我害怕,今天不洗了。”
“乖,我陪你。”
夏何脸红,“不要……”
陆司岸笑,直接抱起她,来了一个鸳鸯浴……
他的捣乱,让夏何分散了些注意力,躺回床上时,她伸了个懒腰,随口说着话。
“哎,黄钰真会恶心我,昨天叫我那么晚去装扮房间也就算了,还叫我一个人去,我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只会站着当大爷的人来……今天又叫我熬夜跟着拍摄,她就去现场露个脸然后人就走了,现场就我一个人跑前跑后,好累……”
陆司岸闻言,微微有些停顿,“黄钰对你有意见?”
夏何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开始的时候只是喜欢使唤我,并没有什么私人情绪,后来我有些不乐意被她呼来喝去,有点小情绪,她就不大喜欢我了,现在……因为那一次吃饭,就是你也去拍摄的那一次,她以为我和老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就开始仇视我……”
“对了,在楚然生日宴会上,我还看见她和老王抱在一起呢……哎呀说她干什么,不说了睡觉,反正过了年我就辞职去……”
陆司岸眉头越皱越紧,照她的描述,现在能做出对夏何不利事情的,黄钰的嫌疑最大。
而这蠢女人,还一点没怀疑。
陆司岸将她抱在怀里,躺了下去,“睡吧。”
等夏何睡着之后,陆司岸才拿着手机给谢正发消息,“严查临湖别墅,看看最近有没有人装神弄鬼,另外留意下黄钰,看看她有没有买什么用于神经的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