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司岸微微有些不悦,“行,那我就继续跟她不清不楚。”
他不开心?夏何不知道他在不开心什么,难道她有说错什么吗?
本来分手的人就管不着,他前不久不也说过类似的话吗?
为什么她现在说出来了,他却还生气,还是说只能他说,不能她说?
真是不可理喻。
夏何不理会她,吃着自己的东西,一句话也不说了。
然而气氛却陡然变的低沉起来。
包间里除了季容和白沉两个人偶尔的斗嘴声,没有什么声音了。
一顿饭吃的算不上多愉快。
走的时候,本想和季容一起走,但是她身边的这尊活阎王扣住了她的手腕。
夏何恼了,“你干什么,饭也吃了,难不成你还要我跟你一起去酒店?”
陆司岸被她气恼的模样逗笑,“你难道就不想给他们单独的空间,想去当电灯泡?”
这个餐厅的位置不在市区,一出门就感觉暗暗的,夏何很没安全感。
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你是不是故意的?”
季容还在车子上等着她,夏何听了陆司岸的话之后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只见陆司岸故意将他们牵着的手展现在季容的眼睛里,然后对白沉说,“你们先走吧,我跟她还有话要说。”
车子里的季容哪里会同意,“喂,陆司岸你跟夏何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要回去睡觉了,现在很晚了。”
陆司岸耐着性子,“我会把她送回去的,你们先走。”
季容还想说什么,白沉却已经启动了车子,在季容为说话之前先开了口,“你放心好了,陆总对夏何很上心的,不会欺负她的,我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别去得罪他。”
得罪了他,受苦的却是他白沉……
明明是陆总自己的事情,却非要扯的他拖家带口的不得安生……
季容虎着脸,“上心?玩她朋友这叫上心?我看你也是渣男,居然帮他说话!”
白沉,“小祖宗,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为,陆总就是因为太在乎夏何了,所以才拿她的朋友来气她的,你别没是瞎掺和别人的感情事。”
“哦,那我是不是也要去勾搭陆总,然后把你气的半死,再说我是因为在乎你啊?”
白沉瞥了她一眼,“陆总可看不上你。”
“你!”
季容气的不轻,这简直就是对她的蔑视,凭什么连李文思那种人都能看上,却说看不上她,是不是她连李文思都不如?
这么一想,季容是更气了,“你给我停车,你居然说我比不上李文思那朵白莲花!”
白沉简直要吐血了,“我,我他么的什么时候说你比不上李文思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女人,他是不会对你有想法的。”
说着他又开始胡扯起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而且你没发现吗?陆总的品味独特的很,他就不喜欢千金小姐,就喜欢那种家世背景不咋样的,你这公主千金之躯,品味那么高尚,陆总怎么会喜欢嘛,因为他眼睛有问题啊。”
这番马屁拍的相当好,季容听了非常开心,“也对……”
但是转念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白沉你是拐着弯的说夏何一无是处是吧?你少踩低人!”
白沉,“……”
简直是无语问苍天,索性继续胡扯,“谁踩低她了,她可是我表妹,我表妹怎么能是一般人,除了夏何之
外陆总喜欢拿来气人的都是些无聊的人。”
季容瞥了瞥他,“怪不得你这么无聊。”
白沉,“……”
……
另一边。
夏何在他们走后不久,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面前的道路昏昏暗暗的,让她心里发慌,她闭了闭眼睛,捶了下心口。
实在是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这个病加重了,似乎没有好的迹象,而且还越来越严重起来。
时常半夜失眠做梦,一睁开眼睛就发慌。
她低垂着头,光洁的额头在他胸口的位置,她又不胖,十分惹人怜爱。
陆司岸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有点不正常。
弯身将她抱起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
对,时常半夜惊醒,就是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与害怕,正如此刻看到那明明暗暗的路,就觉得会有可怕的东西忽然跳出来似的。
她说的不是假话,因为她有点发颤。
陆司岸将她带到车子上,吩咐严潇,“开车,直接去医院。”
车子很快启动,速度很快,但是很稳。
夏何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许是车子里人多,她不那么害怕。
推了推陆司岸想要离开他的怀里,坐到另一边的座位上,奈何这男人就是不放。
昏暗的车子里,他的眼睛很是深邃,看着她时似乎是带着关怀。
“别乱动,我身上还有伤,你要是碰到了,会疼的。”
夏何,“……”
不动,就不动,不得不承认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比较有安全感的。
没多会,车子就到了医院。
陆司岸本想抱着她直接走,但是夏何拒绝了,本来他是不满的。
但是夏何说,“你身上有伤,要是在出现什么问题,你是不打算要命了。”
陆司岸牵住她的手,边往医院走,边随口问了句,“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直接找个人就嫁了?”
夏何,“你就是不死,我也一样会找个人嫁了。”
陆司岸手下的力道紧了些,“你想的倒是挺美,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嫁人。”
“哦,我还真不觉得一个人能左右的了另一个人的人生,陆司岸,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知道生活不是你想就能如意的。”
陆司岸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在我这就是只有我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包括你。”
“那我就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原不原谅是你的事,能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是我的事。”
“你……”
三两句夏何倒是自己先恼了,她很不喜欢他这样掌控人的感觉。
男人的面色没什么变化,拉着她直接进了严潇早已联系好的医生办公室。
早在宁城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的病情加重了些,现在居然在他跟前就有了不对劲的迹象。
现在是在宁城,看样子得让她尽快会安城才是,毕竟那边的医生对她的病情比较了解,她对那个医生宋欢也熟悉一些。
心理治疗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能达到共情的目的,不然太过于陌生,频繁换医生对于病情也没什么好处。
/> 医生给夏何检查了一番,并且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扶了扶眼睛。
“你的问题还是比较严重的,现在社会很多人都会有心理问题,但是影响到生活的时候就需要治疗了,我的建议是内服外开导同时进行。”
夏何皱眉,“可是我还需要工作。”
“你是不是失眠多梦,半夜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
夏何点头,“是的……”
“那就更需要治疗了,工作在重要也比不上自己身体重要,不是吗?”
陆司岸看了看夏何,然后对医生说,“她不是本地人,她在安城有固定的心理咨询师,近期就会回去,所以你只要给她开一些能够缓解她病情的药就行了。”
这样一说医生倒是没在多说什么,给夏何开了些药,和一盒熏香,还给她一个优盘,优盘里面是一些轻音乐,而熏香有助于睡眠和缓解情绪。
出了医院,陆司岸对她说,“我会跟亦承说,让你马上回安城去。”
夏何好不容才得到的这个锻炼机会,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对于陆司岸的独断很不满,“在工作完成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闻言陆司岸侧身低头看她,“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为了工作连自己的病都不顾了?”
夏何冷笑了一下,“陆司岸,你没来之前,我一切都挺正常的,你来之后我反而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如果你希望我好,那你就离我远一点。”
这也是夏何刚刚想到的,自己来宁城这么久,都没怎么出现过,他一来她就各种问题接踵而来。
或许是他对她的影响力太大了些,所以情绪总是起伏太大。
闻言陆司岸的脸色并不好,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深沉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
像是无边的暗夜,蕴藏着无限的沉冷。
夏何低垂着眼睛,“陆司岸,我说的不是假话,是真的,你以为你是在帮我,其实你才是罪魁祸首。”
说完之后,夏何便要离开。
陆司岸抓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夏何不置可否,因为说了也白说。
让严潇自己打车回了酒店,他亲自开车送她回的季家园。
一路上除了气流的声音,两个人之间是死寂的沉默,直到车子停下来,都没人打破这静默。
夏何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
身侧的男人这时候开了腔,“夏何,我知道我是罪魁祸首,既然由我而生,那么理应由我来克服它,不是吗?”
夏何手指在车门上,有些烦闷,“随便你,但是要我放弃这边的工作跟你回去,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就不觉得奇怪?傅亦承的公司设计部水平不用我说,有的宣传连我都需要找他,但是在这样一个高手云集的地方,墨冷遇偏偏选了你来对接他这么大的工程,你是有过人的设计天赋,还是有无人能及的设计经验,亦或是万众瞩目的后台背景?你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会选中你?”
虽然傅亦承跟他说过墨冷遇选中夏何的原因,但是这并不足与消除这些日子发生的异常。
墨冷遇,他太不正常了。
夏何手指微微蜷起来,有点没底气,“这是他们高层需要考虑的问题,跟我没关系,难不成我一个小小的员工,正如你说的一无所有,还能对谁有什么作用不成?或许人家就是看上我什么都不会呢,毕竟设计这东西很难说,越是有经验有天赋的不一定就能满足甲方要求,反而是一些不起眼的人随便勾勾画画就能有不一样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