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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的小时空直播间 169-174

作者:弄雪天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5-29 13:02:04

第一百七十章 头条

莫秀成闭上眼,默默数着,计算自己还有多长的生命,想象中父母妻儿的悲痛,越来越绝望,就在他取出便携通讯器,打算留下遗言时,一个技术人员忽然高声道:“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矗立在旁边的测量仪器,都很惊讶:“能量反应消失了?怎么回事?难道被激活的爆裂晶石是假的?”

可刚才的的确确有很可怕的能量反应。【最新章节阅读..】

众人抬头看去。

此时此刻,星台之上,方若华一手抱女孩儿,另一只手抱着冷玫,已经两步跳下来,随手接过底下观众送的毛巾擦脸,把冷玫和姑娘推到她们的同伴怀里去哭。

她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肩膀,回过神也被周围的人群吓了一跳:“呼,好多人!”

莫秀成这才反应过来,一挥手,警察们瞬间惊醒,冲过去拉警戒线,把围观的人群向外轰赶,方若华也被人带到莫秀成身边。

还不等队长开口,方若华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堆拇指大,红色的碎晶石,通通堆在旁边的桥墩上,道:“这晶石有点儿奇怪,好像里面的星芒很不稳定的样子,我就先把它们拆了,给上一层保护膜,应该没把星台弄坏,再哪里拆除的我都记得,如果需要的话,完全可以恢复原状。”

莫秀成:“……”

一众警员:那是爆裂晶石吧,肯定是,那种颜色,那种纹路,呵呵,我们一定是出了一次假警!

爆裂晶石是火红色,但现在火红色的晶石外表却出现一层银色的光膜,冒着寒气,衬托得晶石越发美丽,美得惊心动魄,可惜,越美的东西越危险!

莫秀成吞了口口水,第一反应——刘老幺那老混蛋敢谎,什么二十八颗,明明是三十二颗!

“马上让技术人员检查星台。”

四个技术人员穿戴护具,被簇拥着上了星台,手里拿着各种仪器检查了半天,终于回过头,摇了摇手。

莫秀成脚下发软,放任自己慢慢坐在桥墩上。

眼看着同事把所有爆裂晶石装进冰盒中,捧着越走越远,这才捂住额头笑起来。

好多懂行的记者都拼命拍摄晶石,周围议论纷纷。

方若华是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不过,总觉得它们很危险就是了。

莫秀成看还有记者在周围采访加拍摄,也不怕曝光,干脆清清楚楚地明:“我明一下,爆裂晶石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人工爆炸物,如果还有人在星台上发现这种东西,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待在原地,不要动,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等我们的救援,想和这位同学一样,这般帅气地拆除晶石,除非你们也懂怎么将星芒转换成冰膜,不对,你们还要是一个出色的颂星舞者,得能一见星台就知道该怎么避开机关陷阱,做不到的就老实一点儿,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玉津的爆炸案。”

“大家应该都记得,整个港口都爆炸,波及到半个玉津,当时爆炸的是十九颗爆裂晶石!”

登时,星桥上鸦雀无声。

就连激动的记者也收了音,他们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距离死亡这般近!

莫秀成心下叹息,闭了闭眼,忽然一转身郑重其事地冲着方若华鞠躬行礼:“同学,我要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救了我妻子的丈夫,我女儿的父亲。”

方若华愣住。

围观群众:“……”

“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们的技术人员根本就来不及拆除爆裂晶石,如果不是得遇高人,明年的今日,便是我的忌日了。”

众人无语,这话到不错,可是一个警察队长这个合适吗?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

邢楠楠这会儿才挤开人群,带着人冲到方若华身边,上下看了看,见她不曾受伤,登时松了口气,连忙护着她向外走:“我的好姐,究竟怎么回事,真是吓死我了,咱们赶紧回家。”

方若华其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多少猜到一点儿,转头四顾,见周围记者挺多,连忙和警察交代了下姓名来历,就低头跟着邢楠楠快速离去。

他们一路坐车回黄家,今天在星桥发生的事情,迅速四散传播开来。

一开始,围观的人们还没有注意到这事有多么危险,等回过神,大部分人都吓了一跳,好多人再也不敢在外停留,飞速回家。

虽警方已经检查过,现在并无危险,但谁又敢保证?万一不只是这一座星台有问题怎么办?万一还有别的危险怎么办?像这种无差别的杀人事件,最难预防,引起的恐惧也最为强烈,因为你有可能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今天接到消息,赶到星桥的记者很多,好些报社都加班加点,一天尚未过去,头版头条新闻就刊登出来。

不好,托人托关系打过招呼,要求报社方面对方若华的各种信息保密,恐怕方若华这一次要出大名了。

可即便人们不知道那天在星台上救人的少女,究竟姓甚名谁,但当时在现场,看到她漂亮姿态的却数之不尽,也有很多报纸提到此次事件,之所以有惊无险,全靠一年轻的女颂星师临危不惧,镇定自若,才在爆裂晶石爆炸之前,成功把晶石给拆除封存。

民众们议论纷纷,提起颂星师来,更多了几分向往,也多出许多传,有些到神奇得让人哭笑不得。

方若华跟着黄老去华国颂星师协会见两个老朋友时,都听颂协的一个男生在那儿吐槽。

“昨天回家,我表弟非让我给他表演一下放火,拜托,开什么玩笑,我是颂星师,也就会跳个颂星舞而已,还放火?我还放水呢!”

“你那个还好,我妈看了新闻,还以为我在协会不是跳颂星舞,反而整天和什么爆裂晶石打交道,她愣是把我舞服上所有晶石都给拆了,还逼着我回家跟她做豆腐去,做豆腐也比找死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这个一听就知道,母亲不太了解颂星师,好在在华国,不了解这个职业的是少数,像这种笑话不算多见。

“不过真的有颂星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拆除爆裂晶石?听警方都无能为力,可够厉害的,总觉得我这个颂星师,和人家报纸上的那个像两个物种。”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拔苗

“不过报纸上报道的这个女英雄究竟是谁?看照片到像是专业人士。【..】”

“废话,谁看不出来!这么厉害的颂星师,起码也有六品……说起来,既然是个女的,肯定不是云庭,难道是毛薇薇?”

“毛薇薇没这么高好不好,别说只是脸遮住,就是全身都遮住,你和毛薇薇一起训练十八年,还能认不出她来?又不是瞎子。”

方若华坐在一边,手里捧着茶杯,肩膀上搭着师父的披风,低垂着眼眉,尴尬症都要犯了!

女英雄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羞耻。

好在自家师父明智,报纸上都没露脸,她是庆幸,黄老却有些遗憾,特意搜集了一堆报纸回去收藏,还直叹气:“不行,咱们若华不享受名了,利得有,救了那么多人,他们警局不得表示表示?”

说着又叹气,“罢了,安全为上。”

方若华失笑,她清楚师父的意思,是担心敢做炸京城这种行为的家伙,都不简单,警察能审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这事有可能是团伙作案,毕竟弄到爆裂晶石并非易事。万一泄露身份,自己再被人给盯上,纵使不怕也麻烦。

不远处,华国颂协的乔艺教练,远远看了方若华一眼,见她笑容恬静,温温柔柔,到也喜欢,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失笑道:“你也未免太急了些,弟子才二十一岁,就像你说的,跳颂星舞不足一年,何必拔苗助长,非要让她入国协,先在省颂协呆两年有什么不好!”

黄唯一叹气:“成名云庭,看看郭浩峰,要不是年年来国协训练,年年都有数之不尽的高规格比赛供他们锻炼,能这么小年纪就名满天下吗?”

“我们若华既然有这个天分,我肯定得给她最好的,若华加入这一行,本来就晚,其他人都参加过各个层次的比赛,唯独她经验缺乏,我得让她适应适应,可不入国协,很多比赛就参加不了,实在吃亏。”

乔艺一听,心里顿时有数,了然道:“你瞄准了四年后的星运会?”

黄唯一理所当然地点头:“怎么,我们家若华没有资格?”

乔艺无语,哭笑不得:“方若华才二十来岁!”

不说别的,上一届星运会的世界名将,颂星师里的翘楚,哪个不是四五十岁以上,最小的俄罗斯四品颂星师茱莉娅,在星运会上夺取铜牌时,也有三十九岁。

看黄唯一一脸坚定,乔艺叹了口气,终究笑起来,点头答应:“好,你既然有心,就让她先去省协,然后提交申请,审核通过的话,我也不会拦着。”

黄唯一这才满意。

乔艺又叹气,这帮老家伙老觉得自己有偏见,不爱让年轻的孩子们加入国协,又哪里明白她的心,年轻的孩子们心性不定,国协的确有各种好资源,整个华国的颂星师舞者没有一个人不想来,可是竞争也厉害,层次分明,待遇更是天差地别,就连国协的助理教练们,对高品的,有背景的,资质好的颂星师舞者,那也是各种巴结,对其他人却只有‘无视’二字。

这种环境下,很容易让人起攀比心,成熟老练的颂星师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稳如泰山,但年轻人却容易心潮起伏,有些人会因此力争上游,走堂皇正道,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有些人却不知不觉便沦落了。

每年从国协离开,甚至永远离开颂星舞舞台的颂星师,不是个小数目。

乔艺看了,又岂能不心疼,那些孩子刚来的时候也是好孩子,在省内同样是天之骄子,人人羡慕,如果不是来了华国天才最多的地方,一定会被捧着成长,这不一定是好事,但绝对比早早折断脊梁更妥当。

所以她才越发严苛,轻易不想让年轻的颂星师太早体会这个世界的残酷。

不过,如果是黄唯一的徒弟,似乎也无妨,能在国协里的稳稳当当呆住了的,全都不是傻子,个顶个鬼精鬼精,谁闲着没事儿去招惹那尊大神!

国协最近也需要新鲜血y了,回头就敦促王宜胜给下面省协发通知。

黄唯一听了这位的保证,心满意足,这才带了方若华去协会的练习场地适应那些稀奇古怪的星台。

国协可比四象书院的颂协高级一万倍,练习室就足有四百多间,独立的固定大星台更有四十八座,都是仿照历

次星运会上所用的星台建造。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六座挑战者号星台,仿了世界各地危险程度前百名的星台建造。

黄唯一领着方若华过去时,她第一眼就看到一座倒悬星台,距地面足有十米,而且不停地做不规则运动。

此时倒悬星台前面围着十几个年轻人,个个身穿红色的国协紧身舞服,全神贯注地抬头张望。

台上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正在跳舞,一袭红衣,举手投足颇为潇洒,别管星台如何变幻莫测,她岿然不动,连一个节拍也没有踏错,虽然不曾有难度很高的动作,不过光看娴熟和流畅,就比高亚男她们高出好几倍去。

方若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稳,又这样漂亮,毫无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颂星舞,高亚男的颂星舞也利落,速度还快,但和人家比,却实在难掩小家子气。

黄老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试试?”

别说,方若华还真有点儿跃跃欲试。

乔艺这点儿面子肯定要给,交代了几句,那边又开了一座倒悬星台,顺便叫了一位助理过来,让对方全程跟着黄老:“黄老怎么交代,你就怎么做。”

助理一脸喜色地应下。

他们这些国协的助理,本身也是颂星师,也要打比赛,对于黄老这般高品的颂星大师非常崇拜,哪怕多跟对方说几句话心里都高兴,如今有机会为他服务,自是十二分欢喜。

准备就绪,黄老掏出晶片,自己准备去放音乐,朝着爱徒一挥手,特别大气地道:“你去看看,想玩哪个就去玩!”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国家舞台

乔艺可是国协最好的教练之一,总教练年纪大了,只是挂名而已。【全文字阅读..】

她算是国协的无冕之王,二品颂星师,这次她过来,还领着一老一少,对那位老人态度恭敬。再加上旁边助理那副模样,在场的颂星师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人身份不一般,自是十分关注,此时见方若华要挑战星台,面面相觑之余,都乐了。

“哟,这位妹妹好大的胆子。”

一个头发有些焦黄,身材略显饱满的女子失笑,“她不会是看毛薇薇在上面轻轻松松,就以为很简单吧,那可要闹笑话了。”

其他人也笑,看助理千叮咛万嘱咐,交代防护措施一定要做好,好几个高手严阵以待,看样子是打算只要那女孩儿出错,立时救人。

“这么巴结,什么来头?”

一行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压低声音,“一会儿人家出错,你们可注意点儿,别笑出声,咱们不是云庭,惹不起大人物。”

“就你胆子,怕他干嘛,天王老爷也没有不让人笑的道理!”

“哎,估计又是一个走后门进来镀金的,想什么呢!”一群颂星师齐齐叹气翻白眼,“真以为这条路好走不成?挤进来又怎么样,竞争这般激烈,立足有那么容易?”

“起来,今年咱们的新人怕是不少,听林家有个弟子,叫冷兰的很可能来。”

“我也听过,冷兰非常年轻,报纸上吹嘘得十分玄奇,她进步速度直线上升,毫无瓶颈。”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羡慕,也有几分危机感。

“林家的弟子应该不差,再,人家年轻,未来光明,哎!”

他们几个嘀嘀咕咕,暗自盘算,方若华站在会倒悬的星台前面,虽有些蠢蠢欲动,但也的确有些紧张。

星台很高,也颇为复杂,她忍不住打开直播间吐槽:“颂星师们才叫用生命起舞!”

一众水友听了她的打算,个个面面相觑,一致阻拦:“三妹,咱别作死好吧,生命珍贵,万望珍惜。”

“这回咱们可不能帮你建模,提前适应星台,就算有防护措施不算危险,一个弄不好也要出丑的!”

方若华点点头,没错,要是在她的世界,自己可没有作死的爱好,那些极限运动一样也不感兴趣,问题是她在这里是一个颂星师舞者。

她将来要走上世界舞台。

原文里就提到过,华国也就罢了,国际颂星舞比赛时特别偏好惊险刺激的星台,就星运会上,一年的星台比一年更危险,还出现过两次盲赛,在比赛开始之前,舞者们不允许看见星台。

她方若华顶替原主来这里生活,而且是生活一辈子,还做了颂星师,难道能一生留在国内这一亩三分地上,就算在国内,也免不了有危险系数高的赛场,难道她都弃权不成?

方若华摸了摸下巴,了那么多,其实她就是感兴趣了而已,来到这样一个世界,既然做了颂星师,那就该尝试的都尝试尝试,别顾忌那么多!

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半天,对旁边左右压低了三度的嗤笑听而不闻,一伸手抓住垂下来的,长长的缎带,舒展开衣袖,飞身而上。

等她落在星台之上,看到闪烁的,漂亮的星图,一切杂念尽数摒弃,心神放空,耳边只有遥远又缥缈的音乐。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了。

好,双腿展开得真直,跨越飞桩的动作太美,太棒了,速度快得恰到好处,正好卡在星台倒转的瞬间飞到另一面,这个旋转做得很标准,这个动作以前没见过,应该是新编排的……

舞蹈动作很新颖,音乐很新颖,编剧很新颖,表现力也是一流。

在场的颂星师都是专业人士,跳得好还是不好,人人都能分辨得很清楚。

这个姑娘在各种细节处,或许还有很多问题,动作方面只是标准,离完美尚有一段距离,但灵气十足,绝对有加入国协的资格。

“呼,不得了,现在的孩子们真让人头痛!”

一个个的,简直不给老人活路!

黄唯一转头给了乔艺一个充满挑衅的眼神,乔艺哭笑不得,更不好跟黄老计较,摇摇头,由着黄老领着方若华把所有能用的星台都试了一遍。

自然不可能全都成功,在一块由冰柱组成的星台上,方若华就差点儿摔了一下,咳咳,最后屁股着地……出了个丑,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可即便出丑,即便他们这些颂星师连方若华的名字都是刚刚听到,即便他们心中五味杂陈,很多人并不喜欢再来一个年轻有为的颂星师挤占他们出头的机会,可所有人还是心里有数——一个能并肩的同伴,也是劲敌出现了。

第二日,国协就下了通知,要求各地方保送优秀颂星师入国协试训。

没几日大名单就出来,上面方若华的名字赫然在列。

虽还有一个审查阶段,但所有人都确信,方若华过不了多久就会登上国家舞台,虽然她还年幼,尚且是个姑娘。

冷兰果然也在大名单之上,既然关注这个名单,自然也就看到了方若华。

再看到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名字,冷兰只是叹了口气,到也不是不能接受,其实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黄老的弟子,怎么可能入选不了?

甚至黄老偏偏这时候带她进京,为的是什么,谁还能不知道?

而且……又想起那日在黄家看到的那一幕,那个女人品性再坏,她也有资格入选。

可即便是心里有数,一想到要和对方同在颂协,不知道要在一起多久,甚至有可能十年二十年,长长久久地呆在一处,冷兰就恨得……少吃了两碗饭。

肖晨一眼就看出冷兰不痛快,再一联想最近刚出来的,入选国协试训的大名单,不禁皱眉。

他的冷兰一刻不开心,他都心痛,难道真让自家捧在心尖上的公主,去长久地忍受折磨,看来真要加快行动速度,想想法子绝了那个女人的颂星之路才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气笑 (两章合一)

肖晨的心思,一时半会儿还影响不到方若华,她这几日玩得不亦乐乎,在国协混得如鱼得水,不得不,方若华现在是老妖怪了,哄协会里几个娃娃,还绝对手到擒来。【..】

一开始还有人她走后门,后来每次她挑战那些惊险刺激的星台,就一大群人围观叫好。

虽最后的名单审核还未结束,协会里的人,差不多都默认了——这姑娘马上就能成为自己的队友同伴。

方若华也就越发把国协当自己家,他们师徒两个吃住都在这儿。

黄老好歹也是一品颂星师,乔艺不去管他,国协的那帮教练更是巴不得能多跟他请教,自然对现在的状况只有欢喜。

明明在国协还是像以前一般训练,可是方若华还真觉得自己进步变快了。

主要是现在跟她一起训练的,七品颂星师一大堆,六品、五品也有好几个,比她大也有限。

可以置身于天才堆中,好歹她也能感受到一点压力,不像在云坪,整个协会连教练加在一起,都没办法真正比得过她,到指导,一开始还好,现在也渐渐差得远了。

黄老这几天闲来无事,还帮她编了舞曲,让她跳新曲子。

新曲子并不是特别难,动作难度也不大,可是这一次方若华却跳得很别扭,好些动作感觉她跳出来特别怪异。

国协其他颂星师看了,也觉得有问题,偏偏却不知道哪里不对,方若华的动作很美,舞姿也算娴熟,动作也没有走形,甚至不是拖泥带水,黏黏糊糊,可就是不对。

好在黄老没骂她,半点儿不着急,她也不急,只当自己遇到挑战,慢慢克服就是了,她最不缺的便是时间,完全可以慢慢雕琢自己。

这日,方若华正打算忙里偷闲,和毛薇薇一起试试星台双人舞,黄老就溜溜达达进了训练场,也不拉着乔艺闲话,叫了徒弟过来:“走,今天带你去见一个老画匠,让她给你看看最后那几个分解动作,你不是总觉得不够漂亮,很不对劲?那老太太别看不是颂星师,但论起审美,在全华国她也数一数二。”

领着方若华离开国协大门,想了想,干脆先去梧桐巷转一转:“我把你那幅《梅妻鹤子图》拿去装裱,也让那个画匠开开眼。嗯,顺便买点礼物,到别人家串门,一堆辈在,总不好空着手去。”

所谓梅妻鹤子图,是方若华前阵子闲来无事消遣时画的,还顺口秃噜了几句,给四象颂协里一帮孩儿讲梅妻鹤子的故事,结果这文艺范的故事,孩儿不喜欢,到把黄唯一给吸引住,感叹了半天。

方若华为了哄教练高兴,训练之余抽空挥毫泼墨,顺手给画了一幅出来。

黄唯一不懂画,不过既然是自家弟子画的,他自是觉得特别漂亮,来京

城也不忘带着,就是想拿到老伙计面前显摆显摆。

方若华不好阻拦老人家的兴趣,只能盼着自己的玩笑之作,不至于太污人眼。

起来,虽父母和直播间的友都赞她画得不错,可她自己对自己的画究竟如何,到是没有确切概念。

梧桐巷地靠国家颂星师协会,距离不过三百米,游人众多。两个人撇下那一串跟班,一路溜达过去,刚一进巷子,首先入目的就是各种杂乱的,打着国协的招牌,兜售颂星舞资料的商贩,摊子。

黄老失笑,却也没有生气,还当了一回冤大头,掏钱买了一套所谓的一品颂星师训练记录册子,打算拿来给自家徒弟长长见识。

随便砍了砍价,一共就花了五块五,厚厚一叠,方若华很好奇地翻了翻,不禁失笑:“这玩意有用?”

遣词用句故作玄虚,好像特别玄妙,但仔细品一品,根本都是些无用的废话,里面的星图也是大路货,桩功更是寻常,提到的练习方法随便找个正规的训练基地,都能拿出比这上面好一百倍的。

黄老笑道:“我买的这一份,还算其中比较靠谱的,人家好歹还搜集了一些市面上能找到的星图,费了功夫,不算全是骗人。”

“……京城人也会信?”

方若华翻了个白眼,她一直觉得,外地比较偏远的地方,可能会因为消息闭塞,或者人们有赌博的心思,所以不心上当受骗,买这些东西回去。

但京城颂星氛围浓烈,老百姓们大部分都有些相关知识,应该不至于受蒙蔽,可看周围这市场繁荣状况,真不像是没生意可做。

黄老笑起来:“外人虽然喜欢看颂星舞,但大部分人都是看个热闹,真正懂行的当然不会买,可有兴趣却没有门路接触正规途径的,却占了大多数。再,这东西多便宜,买下来怎么也不算吃亏。”

转头看了看四周卖各种学习资料的摊子,黄老叹了口气,“你以为大家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不靠谱?可是有多少人能被选去颂协?一百个有资质的人里,连一两个也去不了,那再想走这条路,就只能去培训班,普通一点的,只要是正规培训班,一节课至少要八十元以上,请颂星师来讲课成本本来就高,价格太低根本做不了,有多少普通老百姓能掏得起这个钱?”

世上出身显贵,家中便有族学,只要想,伸手就能够到各种好资源的孩子,太少太少。

方若华一怔,长叹道:“我很幸运了。”

要不是她的资质确实好,打动了齐老师,以原主的身家背景,走这条路恐怕很难。

故事里,原主能入颂协,一定吃了很多苦,也足够走运,可惜她的好运还是抵不过厄运,最后落了个凄惨下场。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黄老忽然顿了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方若华也一怔。

没想到居然碰到方文青和方文星父女两个。

方文青一脸慈爱,带着女儿在一家培训班的宣传海报前面驻足。

方若华并不想和这二位碰面,可惜,巷子虽然宽敞,却是一条直道,此时一个不注意,双方碰面,方文青显见也看到了她。

黄老到能认得出方文青,他收徒弟不是随便收的,该有的调查肯定得有,自然知道若华和父亲的关系不亲近,如今连抚养权都转给了四象的颂星师协会。

以前也没觉得这算个事,反而感到比较轻松,毕竟他着实不大喜欢方文青那样的酸腐书生,很不乐意那种人仗着关系贴上来,到让他不顺心。

但真收了弟子,却也和别的宠爱徒弟的师父一样,希望自家弟子能得到这世间最好的对待。

父母之爱,对于子女来永远都是人世间最宝贵的感情,他只要想到若华生父对她冷漠,便忍不住心疼徒弟。

方若华可没有多少复杂心思,只是觉得世界有点儿!

“父亲,文星。”

既然碰见,方若华就不好置之不理,轻巧地上前一步,脸上含笑,略微疏离,却绝对有礼地问好。

方文青点点头,把一脸厌恶的二女儿护在身后,才抬头皱眉道:“怎么来京城了?逃学了?”着,他不禁怒火上头,脸色越发严肃,“四象书院未免太不像话,对学生看管得这般松散!”

“父亲请不要误会,我已经请过假。”

“请假,请什么假?你们书院随便让一个姑娘请假跑这么远,更不像话。”

方文青瞪了方若华一眼,“赶紧回去,别在外面乱跑,惹出事来,我可懒得给你收拾烂摊子。”

方若华也不辩解,轻声应了一句好,就示意黄老教练一起,绕过去继续向前走。

后面方文青瞪了她一眼,摇摇头叹了声大女儿不听话,就低头继续和方文星交流,父女两个对着海报指指点点,神情肃穆,似乎一转头就将方若华忘在脑后。

“星儿,你还要跳颂星舞的话,能分得出时间吗?画画已经很累了。”

“我不怕,现在我有两个师姐她们都跳颂星舞呢,不光不耽误绘画,连老师也,颂星舞跳得好,能养人之精神,而且艺术都是相通的,一通百通。”

方文星把视线从方若华的身上收回来,声道,“我也要跳颂星舞,她成了颂星师,那些人才骂我,害我不能回家,我也要成为颂星师!”

“好,等咱们从童老前辈那儿出来,就去报名。”方文青吸了口气,轻声道,“星儿真有志气,咱们也当颂星师,还要在京城当,一定把大丫头比过去,让那些只知道嘴的八婆们都看看!”

越走离方家父女越远,黄唯一愣了半天才回神,一口气憋在心里,刚才想了半天才琢磨好的客套话,一句话也没用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父亲,在女儿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大街上看到女儿,居然只了这么几句话就放女儿自己走?

刚才方文青生气,他丝毫不奇怪,任何一个父亲在这般情境下都要生气!

如果换成他,自己的闺女敢不打声招呼就四下乱跑,在街上时,或许他给孩子留面子,但肯定要拎回家去问清楚,要是闺女是一个人乱走,那非得教训一顿,训到她不敢乱来为止。

方若华一扭头,见黄唯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脸都有点儿青,连忙给他拍拍后背顺气,想了想,还是张嘴替方文青解释两句。

“我这个父亲比较粗心,而且若华从自立,以前放假也时常出外打工,虽然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但忙碌起来,个把月见不到他,到也是常事,刚才他可能都没有反应过来。”

黄唯一听了这等话,登时就给气笑了:“好,好,真是个好爹!”

可不就是个好‘爹’吗?对于方文青的疏忽大意,方若华表示她很满意。这般正大光明的不当回事,恨不得自己不出现在他面前,总比明明不喜欢,还偏要故作关怀让人省心。

方若华感叹了一回世界真,就把那父女两个抛在一边,陪着师父闲逛了两圈,最后去文房四宝转了转,买了几套笔墨纸砚。

自家师父管那位童老夫人叫画匠,其实能和这位交好,还让他老人家不辞辛劳,亲自登门拜访,肯定不是一般人,想必是位画坛高人。

送他们师徒出来之前,乔阿姨还叮咛了她几句,童老夫人是国子监祭酒,也是画院的掌院,地位尊贵,如今她的寿辰将至,去拜寿的人一定不少,鱼龙混杂的,她师父别看在她面前是好师父,其实脾气古怪,千万别在人家家里闹起来,给人家没脸。

出了梧桐巷,还是没坐黄家派来的车,黄唯一领着徒弟叫了辆驴车,一路直奔童家,还离得老远,车就再也前进不了半步,方若华扶着师父下来,左顾右盼,发现大部分都是开着晶能车来的,也有人坐人力车,马车,个个穿着打扮都尽显贵气,像方若华和黄唯一这样,坐着个驴车,穿着训练服就跑来的,还真只他们师徒。

走了两步,方若华:“……”

黄老也愣了下,脸上登时阴沉:“阴魂不散,他们来做什么!”

居然又撞见方文青父女两个,明显前后脚,那俩人也刚从晶能车上下来,手中提着礼品,衣冠楚楚,款步而来。

方文青一眼看到方若华,又看了看驴车,脸色发黑,拉着女儿两步过来,压低声音怒道:“你干什么跟过来?今天我和星儿去见拜见一位前辈,不是闹着玩的,行了,不许再跟,有什么事等我办完正事再,赶紧走吧。”

着,扫了一眼黄唯一又道,“你都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物来往,别丢人现眼!”

他总觉得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古怪,也觉得丢人,连忙拉着方文星绕到另一边去。

方若华:“……”

黄唯一也气笑了,转头看四周,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大部分都是正常人。

方文青觉得黄老和方若华上不得台面,但实际上周围客人们个个眼明心亮,心里有数,对方文青也许还有那么点不屑一顾,对黄老和若华,却都十分客气,无半点骄矜。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叫不醒

今天黄唯一和方若华刚才都在国协玩,黄老也亲自下场指点弟子,换的是国协的训练服,普普通通的蓝底红边,不算好看,可大部分京城人都认得,也自然而然一眼。【..】

国协的颂星师,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

再了,只看黄老和方若华的气质风度,即便穿粗布麻衣,也没人会觉得他们身份低下,只会以为是微服而来的贵人。

方若华鼓了鼓脸懒得跟方文青计较。

黄老叹了口气,也觉得跟这种人计较丢人现眼,笑道:“算了,别费力不讨好地去叫一个装睡的人,叫不醒的。”

把胳膊交给弟子,让她扶着,师徒二人大摇大摆地向前走,穿过人群,径直走去正门。

方文青别看躲得远,但方若华毕竟是他女儿,他也怕对方丢人再牵连自己,自是很关注,这会儿见二人去往正门,脸色立时变了。

他好歹是秀才,就算寻常百姓也知道正门不能轻开,童老夫人别看是女流之辈,却是国子监祭酒,从四品的大员,童家的正门,那也不是随便就能开的。

方文青心中气愤,脚步也不禁迟疑,想着要不要先带星儿走——这死丫头,可别惹出大事来!

思虑片刻,还是决定先离开,反正女儿算是拜在陆先生门下了,想和童老夫人拉进关系,以后机会还会有。

方文青一边琢磨,一边转头拉了拉女儿的手臂,结果竟没有拉动,反而手臂一疼。

“嗯?”

回头一看,发现女儿直愣愣地瞪着前面,不禁皱眉,顺着女儿的视线看去,这一看,方文青就呆了呆。

想象中方若华被童家守门的家丁轰赶的场面根本不存在,相反,正门大开,大门口一下子出来了七八个人,童家人亲自出迎。

虽然不认识迎出来的容长脸,高鼻梁的年轻人,但看对方的衣着打扮,显见并不是下人之流,可看那毕恭毕敬的模样,真不像官宦人家的公子哥。

方文青尚在犹疑,心中起伏不定,前面黄老已经领着方若华径直进了大门。

显然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奇怪,其他客人们只是隐约露出一抹羡慕。

旁边一个穿着花花绿绿长袍,看起来肥肥胖胖的中年人叹了口气:“童家老太太可真有面子,过个寿,竟能有一品颂星师亲至。”

众人都吓了一跳,惊道:“一品?”

“可不是,你们也知道,我别的不行,眼力却好,刚才那老人家手腕上戴的那个曲型重力环,晶能控制,造价高昂,且销售有限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买,朝廷规定只有三品以上的颂星师能佩戴,三品的是黑色,二品的是绿色,一品的是红色,人家那个明显是红的!”

众人哗然。

也有人皱眉道:“你的这个我们也知道,不过最近市面上有不少仿造的假重力环饰品,谁知道那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这话一出,自己就声音渐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胖商人翻了个白眼:“开哪门子玩笑,那是个老人家,又不是嘴上无毛的轻浮子,再,他要是普通人,就算能随便佩戴个假重力环玩,还能让童家嫡出的长公子正门大开,恭恭敬敬地迎进家里?真以为童家人和你们一样是棒槌。”

一群人哑口无言,一时到也不知该羡慕童家有面子,还是羡慕人家高品颂星师到哪儿都畅行无阻!

方文星眼睛一红,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被姐姐连累,出了那么大的丑,好多人骂她,姐姐却一句话都不帮她,不肯为她解释清楚,害得她不得不背井离乡。

京城一点也不好,她在云坪是公主,人人羡慕,可在京城却是乡下来的孩子,没人愿意和她玩,她总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带着刺!

她生气了,再不要和姐姐好,以后也不理姐姐……可是,姐姐应该很伤心很难过才对,为什么自己和父亲如此冷淡,姐姐不光不伤心,还过得有滋有味,看样子不知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随便跑到京城,她不知道,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自己有爸爸护着还很难过,姐姐一个人到这种地方,岂不是很容易被人欺负,被人骗?

“爸爸,我们送姐姐回家去好不好,她肯定是逃学了,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

方文星扯着方文青的手,悄声道。

方文青先摸了摸爱女的头,慈爱得叹了口气:“好孩子,你只管好好画画,好好读书,别管你姐姐,那么大的人了,早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她不是能耐,到处跟人在家受了委屈,就让知道知道,离开家是什么滋味!”

哼!

方文星跺脚,爸爸都变得不懂她的心思,真讨厌!

方文青这会儿却顾不上女儿的脾气,抬头盯着童家的大门,皱眉沉思:刚才跟大丫头一起进门的,难道当真是一位一品颂星师?不知大丫头和人家是什么关系?

随即摇头失笑,她家大丫头乡下地方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和什么一品颂星师扯在一处?

现在他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懂颂星舞的人,知道一品特别特别难得。

“大概是路上碰见,暂时走在一起。”

方文青皱了皱眉,对他这个大丫头,他还是了解一些,那孩子其实特别会讨好老人,就连他家中那个顽固,没有文化的老母亲,对大丫头也很有几分疼爱,比疼自己还多,所以她不知怎么使手段讨好了那位老人家,跟着沾光也很有可能。

只是沉思的工夫,童家的侧门已开,去拜寿的客人们陆陆续续根据指引向前走。

周围所有人都停下交谈,整理衣襟,拎着礼物,脸上端出漂漂亮亮,恭恭敬敬的笑容,准备去贺寿。

方文青迟疑了片刻,拉着自家爱女,也跟着走了进去。

星儿拜陆先生为师,但陆先生的弟子极多,这次自己也是送了重礼,才从先生那里得到一张童老夫人的寿宴请柬,若是就这么放弃,未免可惜。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画好

“童三胖,还是你面子大,过个生日罢了,瞧瞧这大门堵的,我都差点进不来!”

黄唯一笑眯眯上前。【..】

立在厅前,看起来只是中年的美妇人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伸手将方若华捞到身旁,笑道:“真是个漂亮孩子,来,你挨着我坐。”

黄唯一一把把徒弟捞回去,翻了个白眼,扭头大摇大摆地走到上手方向坐好。

一众辈只能笑,实在不敢插手长辈们的纷争。

童老夫人今年一百七十五岁大寿,她的第一任丈夫是黄老的一位族兄,只不过后来那位族兄因病去世,童老夫人改嫁到柳家,偏偏柳家和黄家自来有些不对付,虽然也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扯彼此后腿的时候着实不少,所以这位夫人也就和黄家的关系淡下来。

可是再淡薄,京城圈子就那么大,现在黄唯一登门,他们也得好茶好水好酒好菜好招待。

童老夫人也知道黄唯一这会儿来是为什么,一来给自己做脸,二来就是为了他的宝贝徒弟,不禁失笑,压低声音跟身边的几个姐妹道:“黄三爷性子向来孤拐,平日里提一提他的大名,就吓得那帮辈直打哆嗦,到现在林家的那个林玉生见到他就跟耗子见到猫似的,没想到对自家的徒弟却是温柔体贴的很。”

黄唯一瞟了她一眼,没搭理这等废话,自家徒弟和别人的徒弟,怎么可能一样对待!

童老夫人不和黄唯一置气,只对若华道:“你的训练视频,还有省青赛的视频,你师父都给我看过,对颂星舞我不大懂,可也能看得出你跳得极好。”

方若华既不太谦虚,也不大骄傲,只笑道:“最近师父帮着排了一套舞,以画仙为主题,其它还好,只是最后的动作总连贯不起来,感觉很别扭。”

她一提童老夫人便明白。

画仙是华国的传统故事,讲一个农家少年,聪明伶俐,尤其擅长绘画,画出来的果实能引来猴偷吃,画出来的牧草,能招得牛羊垂涎,画中的花蜜,真能引来蜜蜂蝴蝶。

他整日在山野中游玩,有很多的好朋友,像白兔,山鸡,蜻蜓什么的。

少年村中有一个恶霸,最喜欢欺压良善,有一日恶霸进山游猎,抓住了少年的朋友白兔,少年便拿着一支画笔,在恶霸前行的路上画了许多可怕的场面,吓倒恶霸,救回了白兔。

整个故事非常轻松活泼,充满童真,和若华擅长的或沉重或飘逸的故事完全不同。

“画仙这个主题极好,尤其受孩子们喜欢。”

童老夫人若有所思,转头看了黄老一眼,登时明白,笑道,“你师父是有心人,这个题选得好,尤其适合你,你好好排练。”

黄老一眼瞪过来,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童老夫人一笑,不再多言。

明显有内幕消息,不过方若华也不大在意,她只要每一次登上星台,都竭尽全力,对待每一支舞,都很快乐地跳就算完成任务。

何况跳颂星舞对她来,丝毫不觉得苦,她每一次练习都是在辅助修行,修行又让她身轻如燕,相辅相成,就是练一辈子,怕也只有快活。

几个人声着闲话,不多时寿宴开始,都是童老夫人那一帮辈忙着收礼物,客气话,主桌上这几个人只顾自己吃吃喝喝。

当然,以童老夫人的年纪地位,其他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劳动她老人家。

主桌上坐着的几个,有童家的后辈子孙,也有童老夫人的密友,大部分都是画坛之人,别管有名气没名气,痴迷绘画的占了大多数。

童老夫人自己爱画画,自然是喜欢和同道中人交往,一谈起来就都是山水写意工笔之类,往常黄老特别不爱跟他们在一起聊天,没意思极了,今天却不同以往,不光听得挺认真,还自己拿出一卷画轴。

“童,你可别老我做颂星师也照旧是粗人,看看,我教出来的徒弟也会画你们这个劳什子的画,而且画得比你们更好,看看,谁敢不好?”

黄老笑盈盈将画轴打开。

童老夫人也被逗乐了。

主桌上除了童老夫人,还有她的嫡长孙柳晏,如今在国子监画院读书,还时常入宫为陛下和皇后画画,算是新一代的画坛新秀,这会儿被黄老拉住袖子,非让他一人家弟子的画好不好,这还真没法,因为就是儿涂鸦,他也不敢不好,可他要不是画师也就罢了,偏偏他自己是画师,若是轻易就去夸赞一幅儿涂鸦,那他的脸还要不要!

方若华嘴角抽了下,忍不住抬手捂住脸,不去看自家师父使坏的模样。

童老夫人不能看着自家孙子被欺负,无语摇头,自己转头过去道:“孩子能看出什么好坏,让我瞧瞧。”

她漫不经心地一低头,话音戛然而止,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柳晏眨眨眼,心下惊奇,也连忙低头看去,这一看,同样惊愕。

黄老拿出来的画不光不是什么儿涂鸦,甚至连相当不错这四个字都有些拿不出手,至少柳晏觉得自己就画不出这样蕴含山水灵性的佳作。

许久,童老夫人笑道:“疏淡清逸,好,画好,字也好,”

她认真去读梅妻鹤子的典故,看得双目涟漪,唇畔含笑,抬头认认真真地看黄老,又看看若华,轻声道:“若华,颂星舞你不能跳一辈子,星神娘娘只钟爱丰神俊秀的年轻人,可是画画你却可以画一辈子,不要丢了它。”

方若华一笑,尚未话,黄老登时恼了:“你可别胡八道,我们若华是颂星师,怎么不能跳一辈子颂星舞了,我都半条腿进棺材板的人,照样能跳起来,别勾引我弟子学坏。”

着,盯着自家爱徒嘱咐,“休息的时候你要是想画两笔陶冶情操,那到无妨,不许太当回事!”

他声音高昂,周围人都听得到。

偏偏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画坛之人,有些还把绘画作为一生的事业,现在听他这般,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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