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渔沈御 第16章 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

“师妹小心！”紫溪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主动撞上了他的剑锋。在紫溪的掩护下，谢渔飞身逃走了。


沈御持剑立在原地，看着谢渔的身影逐渐消失，并未追上去。


他无知无觉的看着紫溪倒下，丝毫没有想扶起她的念头。


众人纷纷同情起紫溪来，有一个歹毒师妹，还为了她受了伤，这可不是傻傻的惹人怜爱？有爱慕紫溪的青年劝慰起她来，让她就此大义灭亲，莫要太过心善。


沈御却从那时起，一步错，步步错，直到天人永隔。


他和谢渔，可能此生都不一定有再见的机会了。


......


在水字间地牢，紫溪笑的不可自抑：“你以为在他人围攻谢渔的时候挡在她身前，多问了她两句，就仁至义尽了是不是？”


她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沈御啊沈御，可笑你的剑道已入反璞归真之境，于情事上，竟还不如懵懂稚童。倘若你真的信我师妹，对她情深意笃，你们万万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沈御，你配不上我师妹。”


沈御冷漠道：“你如今一口一个师妹，是受不住地牢酷刑，想起渔儿的好了？”


“是啊，我说我害怕，她便为我抗下杀人之祸。”紫溪眼中饱含着无限的怀念，“你说世上哪有这样的傻子？但藏剑阁里，全都是这样护短的傻子。傻子，哈哈哈哈哈......”


提到谢渔，沈御眸中便是藏不住痛色：“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从地牢出来，沈御便有些身形不稳。他踉跄了几步，回房打坐调息。


体内血气大乱，四散翻涌流窜，他猛地睁开双眼，竟呕出几口鲜血来。


方才紫溪的话让他心神俱裂，心绪激动牵动了伤势，险些压不住体内的邪火。


如果他当时想让谢渔死，一万个紫溪也拦不住他，哪需要她假模假样的为谢渔挡剑？


现在回想起来，只怕，他那时潜意识里就想放谢渔逃走罢了。


要是谢渔就此销声匿迹，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找她报杀父之仇。


可是天意让谢渔回来了，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还一次次被他次折磨，被他亲手逼至身死。


他竟从未看清自己的心。


沈御苦笑，凌霄派修行最讲究心境，他从前没有旁人那些七情六欲，修炼一日千里。自从遇见了谢渔，在她的央求下带她出游嬉闹，一次次为她破戒，凌霄剑法许久不曾有突破。


后来他察觉原因，刻意疏远了谢渔，对她冷眼相待，自以为又做回了那个冷情冷性的凌霄派表率。却不想他的孤傲、他的自私终究是害人害己。


思及从前不甚珍视的过往，沈御再也抑制不住对谢渔的思念。


玉佩在手心里被攥的温热，他将那鱼纹玉佩贴在心口，一闭上眼眸，眼前全是谢渔过去的音容笑貌。她没心没肺的对他肆意调笑，她躺在血泊里想他伸出手，她一次次恳求他时绝望的神情......


这些天里，白日还能借着杂事些微分散点心神。


每到夜深人静，对谢渔的感情一股脑涌来，他几乎疯魔，或者已经疯魔，时常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漫漫长夜是怎么熬过去的。往往提笔写字，写了无数张恍然回神，才发现上面都是谢渔的名字。


求而不得，原来是这样痛苦难耐的体验。


幼时的谢渔总是言笑晏晏，在他冷言冷语泼她冷水的时候，她背地里是不是也这样黯然神伤？


他欠谢渔的太多，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