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袅袅燕雪迟 第三十三章：你是什么人

是夜，客栈里蓦地响起一声惨叫。


原本除了蜡烛准备休息的陈拾衣脸色一变，拿起剑就冲向了长庚道长的房间，才到门口，她就遇上同样赶来的白衣客。


“我来！”


见她要推门，白衣客担心房间里有埋伏，赶紧拦住了她，一掌破开房门。


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望着那倒在血泊里的人，陈拾衣眼眶一涩，正时，便听到白衣客惊呼了声“小心”，同时，一道剑影朝她刺来。


赵纯均！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名字，身子也立即侧开，躲下他那一剑。


许是不愿过多停留，在刺出那一剑后，赵纯均就趁机夺路而逃，消失在夜色之中，白衣客紧随其后。


陈拾衣却顾不得去追，而是来到长庚身旁，将他扶起。


“师父，我这就给您施针！”


“不，不用了……”


仍残留了一口气的长庚，颤着手拦住她，大口大口的血往嘴外冒，说出的话却强势阴狠，“拾衣，你一定要……替师父报仇……杀……杀了他……”


“师父……”


陈拾衣陷入了犹豫，她是医者，才知道了师父和赵纯均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如今师父遇刺，许就是两人撕破了脸皮，他们都是错者，师父却要自己去报仇。


可另一边，他是教养了自己多年的师父。


陈拾衣咬咬牙，终于点了点头：“拾衣知道了，我一定会给师父报仇。”


话落，长庚忽而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角滑落，陈拾衣正想去擦，就见长庚笑声一停，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


他死了……


陈拾衣慢慢收回手，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循着刚刚白衣客刚刚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


“啊——”


此时，冥音谷里的叶袅袅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梦中长庚惨死的画面似乎犹在，她不禁坐起身抱住了双腿，心跳久久难以平复，忽而，房门被一阵疾风破开，一道颀长的人影就来到了她的床前，是燕雪迟。


“袅袅，你没事吧？”


她被揽进他的怀中，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叶袅袅这才安心了几分。


“我好害怕……”


她抓着他的衣角，就像是躲在一个安全的港湾，只有这样，她似乎就不会记起方才的那个噩梦。


长庚，他现在还活着吗？


叶袅袅在心里猜测，燕雪迟瞧出了她的心思，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刚收到的消息：“他死了。”


终究，她还是会知道的。


叶袅袅手一顿，退开了他的怀抱，抬头看他。


眼里，仿佛藏着无数的心事。


燕雪迟忍不住就紧张起来，他害怕她会后悔，会怪罪是因为自己害得她走上了这条路，更害怕她会不会忍受不了，想要离开自己。


然而，叶袅袅只是伸手抚着他的眉眼，小心且满足。


“你还活着，真好。”


燕雪迟的心随着这句话猛地一跳，正想说什么时，叶袅袅已经窝进了他的怀里，继续道，“十年了，我们已经分开了这么久。你知道吗，那次看到你被他们关在水牢，看到他们逼你交出秘籍，我真的以为你会活不成了。幸好，你还活着，也幸好，我还能再见到你，虽然隔了十年之久，那也不遗憾了……”


叶袅袅不自觉地说着，每一句，都让燕雪迟的呼吸差点停住。


她说，她看到了。


可自己被关在水牢的那段时间，虽然虚弱至极，也记得清清楚楚，他不曾看到过叶袅袅，但他能感觉到，叶袅袅没有骗他。


到底，你是什么人？


望着她乌黑的发顶，燕雪迟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自己可能留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