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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夫人:夫君,要听话 613-618

作者:锦凰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8-28 21:08:19
第599章 连环之计


夜摇光的光让所有人精神一震,都纷纷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最新章节阅读..】


即便是不回头,夜摇光也能够感觉到身后两边投来的火热目光,这些目光大多是因为对夜摇光接下来施法而兴奋,夜摇光唇角冷冷一勾。


这些身在富贵乡,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世家公子,既然这般好奇,那么她就好生让他们见识一番,什么是邪魔!


运足五行之气的双手缓缓的展开,两股气流从她的掌心流出,随着她的掌心隔空对上圣光球,对着圣光球呈包围之势,五行之气犹如水流在凡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拍打在圣光球之上。


原本安安静静的圣光球开始微微的颤动,似乎有什么被困在里面想要挣脱而出,却又挣脱一般在挣扎。等到夜摇光融入的五行之气越发的浓厚,圣光球就越发的不安,仿佛受到了威胁,它突然凌空跳起来,但没有跳多高,就被夜摇光控制在眼前。


五行之气犹如激光一般从两边想要将之对穿过去,很快圣光球之上覆盖起一层在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电光,这一层电光是浅绿色,交织着布满了整个圣光球。


电光一寸寸的扩大,仿佛一张电以圣光球为中心向四周伸出了闪电把狰狞的爪子,让大多数人面色一变,这时候夜摇光的目光一沉,圣光球突然冲天而起,下方的夜摇光一个旋身,但见她双手两个食指从两边绕过头顶缓缓合十,似乎有一束光芒从她的指尖射出,打在了正上方的圣光球之上。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蓦然视线一暗,这种暗不似方才温亭湛用内劲将琉璃盏内的烛火熄灭,更像是他们突然都失明一般令人恐惧,他们想要张口嘶吼,却完全发不出声音,仿佛有人掐住了他们的喉咙,就在他们张皇失措之时,他们的眼前蓦然一亮,顿时心脏都吓得不能跳动。


因为他们都看不到旁人,只进入了一个修罗地狱一般可怕的地方,脚下是缓缓涤荡浓稠的血泊,血泊里好多的孩子,都是五六岁的模样,分不清是男是女,他们都披上着头发,苍白的脸色,形态各异。有的七窍流血,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被开膛破肚,内脏在血泊之上漂浮。


他们在场的人不乏性子暴躁,亲眼看着下人被打杀的也能够眼皮都不动一下,但是看着这样的场面,真的吓得浑身难受,尤其是有些孩子的血一般的眼睛仿佛幽幽的看着他们,分外的诡异瘆人。


没有被影响的唯有单久辞和温亭湛还有仲尧凡三个人,控制着圣光球的夜摇光,自然能够感觉到所有人的情绪波动,温亭湛身上有着虚谷给的法宝玉扣,夜摇光的修为还不足以让他陷入幻境,仲尧凡身上有着百里绮梦赠送的灵物,而单久辞此时身边并没有什么修炼者,他竟然也能够不陷入幻境之中,只能证明他的身上拥有的僻邪之物非同一般,难怪胆子这般大。


在夜摇光观察单久辞时,幻境之中的人已经看到一个个小孩子带着诡异笑容朝着他们逼近,听到有人已经吓晕倒地的声音,夜摇光才蓦然双臂一阵绞缠扭转,一股交错的五行之气拧在一起将圣光球给拉了下来,而后伸手握住从上方掉落下来的圣光球。


“物归原主。”反手将圣光球扣在了原位,沉闷的响声令所有人惊醒,他们浑身都是冷汗,衣衫都已经浸湿,心脏依然在砰砰砰直跳,夜摇光将所有人的目光尽收眼底,“诸位方才见到多少孩子,这颗圣光球就吸了多少孩子的精血,诸位现在可知何为邪魔之物?”


夜摇光的话让犹自还惊魂未定的众人眼珠子一瞪,看向夜摇光身后的圣光球眼中充满的惧意,不断的咽着口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转过身,夜摇光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单久辞一眼:“可惜单公子身上有法器护体,不能亲身体会一场,不过单公子若是还不行,亦或是因为是在下所施的障眼法,那在下也不愿再反驳,单公子好自为之。”


“三公子,这东西不能留。”与单久辞交情比较深之人,当即心有余悸的劝说,“适才,适才……”


他完全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他方才所见的画面,现在脑子里都十分的清晰,挥之不去,令他神魂都有些不稳。


“摇摇可是生气了。”等到夜摇光坐回来之后,温亭湛才笑着问。


夜摇光的性格他最了解,对于无辜之人她都是非常的宽容,是一个真正的善良之人,可方才夜摇光却用了那么粗暴的方法,这不知道要成为多少人的噩梦,只怕在场不少人回去要在病榻上躺上一段时间。


“我已经手下留情。”夜摇光淡声道。


她可真是手下留情了,既然单久辞要用无辜之人来逼迫她露底,她就露给单久辞来看,这里的人心里有了阴影,要怪也去怪单久辞,她方才都点出了单久辞身上有法器,但凡聪明的人过了这一阵恐惧期,自然会仔细的想到底是谁让他们沉入了这样的噩梦之中,不过是回敬单久辞罢了。若非念在他们都是无辜之人,她得让他们亲生体验到那些孩子爬在他们身上的真实感觉,胆小得足可以将之活活的吓死。


“夜公子果然法力高深,既然夜公子能够识得此物,又能够降服此物,还请夜公子带走此物,以解单某人之危。”单久辞站起身,态度非常诚恳,甚至深深的朝着夜摇光一揖。


温亭湛目光一冷。


夜摇光这才明白这个聪明绝顶的九州第一公子行事果然是一计连着一计,用圣光球逼的她出手,正大光明的将圣光球扔给她。圣光球这样的魔修之宝,落在她的手中,若是传到魔门耳里,只怕她要成为肉靶子。十只摇铃也未必比得上一个圣光球更让魔门之人疯狂。


先试探她的能耐,没有能耐就不足为惧;有能耐就扔个烫手山芋。


有温亭湛收了香虫在前,她又口口声声说她是修炼之人,除魔卫道是天责,想要推拒还不好推拒。


好一个九州第一公子!


第600章 一卦百万两


夜摇光一把快速的按住欲站起身的温亭湛,转眼对上单久辞,她扬起一抹公式化的浅笑:“单公子所请,我自是不好推拒。【最新章节阅读..】但公子行走大江南北,身上也是有法器护体之人,想必也应当知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而我这人偏好钱财,素来要价极高,昔日我替永福侯爷算上一卦,侯爷以百万两大礼相赠。今日单公子欲请我为你驱除邪魔,这可就不是一卦那般简单,所救的乃是包括单公子在内单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就不知道单公子是否给得起这个价码?”


夜摇光的话让惊魂未定的所有人都一下子忘记了恐惧,因为他们深深的震撼在了一卦百万两的惊天高价之中。一百万两,那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近万人军队,三五年的军饷!而夜摇光只给仲尧凡算了一卦。那么按照她的说法,单家这么多人的人命


“夜公子,斩妖除魔难道不是你亲口所说是你们修行之人的天职?”单久辞身后一个身材结实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突然突然开口。


“是。”夜摇光很干脆的点头认下,“可这世间人各有命,每一个人的相遇,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是天定,若是我们的插足改变了天定的命运轨迹,这就是逆天而行,故而我们必须要代天收取酬劳,来躲避被天罚的命运,当然这个酬劳由我们自己来定,我这个人啊有仇富心理,所以我对永福侯爷下了狠手,单公子财可与永福侯爷比肩,身份更是尊贵,单公子要我接下圣光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酬劳自然要让我高兴。”一通真真假假的胡诌之后,夜摇光也非常诚恳的表示,“自然,这是买卖,我出价,愿不愿买全由单公子拿主意。单公子想必所识得方外高人不知凡几,不如货比三家再做决定也可,圣光球伤不了公子。”


听了夜摇光后面的话,原本觉得夜摇光狮子大开口的人也没有了什么想法,这种事情的确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单久辞明显交友甚广,他还认识其他人也不足为奇,觉得夜摇光太贵,可以寻其他人,而且圣光球跟了单久辞这么久,也没有出事儿,找个人的时间怎么都有,也不存在夜摇光趁人之危。


夜摇光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漂亮,她就说她贪财,且不是只宰单久辞一人,前面毕竟有仲尧凡的先例在,不能说她针对单久辞见死不救。而是她的规矩在这里,对事不对人,明码标价,你情我愿。


“哈哈哈哈,侯爷天下首富,单某岂敢相提并论,夜公子能人之不能,一卦百万两也不足为奇,看来单某人无能请夜公子相助。”单久辞略带着失落的说了一句,“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请不起夜公子做法驱魔,但日后若还有需要掌眼之物,还得麻烦夜公子。”


“好说,我这人啊,就是有钱好说话。”夜摇光艳丽的桃花眼一转,“既然单公子赠了我们一只香虫,我便不向单公子额外收取适才施法的银钱,两厢抵消,就当结交单公子一个朋友。”


夜摇光说的相当大方慷慨,由于夜摇光之前一


卦百万两的重磅炸弹在前,众人也觉得没有什么,毕竟单久辞是不信圣光球乃是邪魔之物,夜摇光让邪魔之物现了形,做了法,提醒了单久辞,为单久辞避免了不少灾祸,就算单久辞身上有法器邪气不侵,可不代表单家人都有,非要说夜摇光对他的提点有救命之恩也说得过去


“那单某就敬夜公子一杯,多谢夜公子慷慨。”单久辞倒是面色不变,从善如流的端起酒杯对着夜摇光遥遥一敬。


夜摇光很利落的端起酒杯回敬。


接下来,单久辞便没有再找茬,也没有再寻出什么来让大家欣赏。因为与之前的香虫不同,经历了圣光球的幻境,很多人心情变得低迷,甚至已经有待不下去的趋势。


所以宴会进行到了亥时也就散去,众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打道回府,那么多人单久辞竟然亲自起身送了温亭湛等三人,并且一路送出了大门口。


“淇奧公子与夜公子都是年少俊杰,今日单某甘拜下风。”单久辞批了一袭墨绿色的披风,站在威严国公府的大门口,夜色之中他衣摆款款,狐狸一般的眼眸漆黑明亮,“答应淇奧公子之人,随后送到。”


“单公子让在下大开眼界,若有机会,少不得要回敬一番,公子告辞。”温亭湛语气温和的说了一句,拱了拱手就在夜摇光之后上了马车。


“三位,告辞。”单久辞对着三人拱了拱,然后让开路。


马车缓缓的在夜色之中走远,淹没在黑暗之中。


而单久辞披着墨绿色领边滚着深黑色貂毛的披风站在国公府的阶梯前却一直未动,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匹马儿疾驰而来,马上的黑衣男子翻身下马,跪在单久辞的面前:“公子,一切办妥。”


“嗯。”单久辞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目光意味深长的从温亭湛等人消失的方向收回来,转身进了府里,一路直奔他自己的院子,却没有进入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旁边的厢房。


这个房间布置格外的奇特,一开门就是一副巨大的阴阳鱼图,灰白大理石地板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形,中间盘膝而坐一位两鬓灰白的老者,大门被推开,光线打在老者的脸上,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双手迅速的变化,原本的手诀缓缓的收敛,双手平坦的搭在双膝之上。


“月大师,她姓夜。”单久辞缓步走到旁边的一个靠背红木椅上坐下。


“这世间并没有夜姓大族。”月大师的声音沉后有力。


“她是自学成才,今年不过二八年华。”对于夜摇光的一切,除了去昆仑山那一段,单久辞基本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她能够轻易控制圣光球,且令所有人陷入可怕幻境之中。”


第601章:夜摇光的身份


“不可能。【无弹窗..】”月大师摇着头,“这世间确然有天赋卓绝之人可以研透周易,如冬升这般不足为奇,然则修炼一途,若非有人从旁指点,绝无可能入道,即便是这世间的散修也如是,要催动圣光球,少说也要元婴修为以上,按照你说言,她只怕已经化神期。十六岁的化神期,整个世外都要惊动,我却从未听到传言,便是号称天下第一仙宗的赋第一人云非离云公子也是二十又三才进入化神期。”


单久辞也凝眉,夜摇光很多东西其实被他查出来非常的矛盾,尤其是展露出能耐之前,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言行举止都是判若两人。若非温亭湛一力相护,以温亭湛的聪明,绝无可能有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冒充他的未婚妻,他都要怀疑夜摇光是一个从哪儿跑出来的假货。


蓦然,单久辞脑中灵光一闪:“月大师,我记得你曾说过,如你们这样之人,若是修为大限将至,不甘就此陨落可夺舍重生?”


“你怀疑那夜公子是夺舍重生?”月大师立刻领会单久辞的意思,他当即否定,“夺舍重生乃是邪魔之道,若是她当真夺舍重生,碰上了圣光球,就绝对不是这样的态度,圣光球是她梦寐以求之宝,前面之事冬升已经告知于我,她不要圣光球,是因为她是正统的修炼之人,不沾魔物,更不想被魔门之人窥觊。”


夺舍重生若非要堕入魔道,多少修炼者岂会无可奈何的陨落?


“可转变极大,我派人到了豫章郡杜家村调查,四年前她还是一个文弱贞静的女子……”


“等等。”不等单久辞说完,月大师打断他,“你是说那位夜公子是女子?”


“是女子,她是温允禾未婚妻。”单久辞颔首。


“她是不是唤名夜摇光!”月大师脸色一变,蓦然站起身。


“是,月大师她的身份不同寻常?”单久辞立刻慎重起来。


“何止不同寻常。”月大师面色焦急的对单久辞道,“三公子,你可千万不能开罪于她。”


“为何?”


“你可记得一年前我们被困在圣教魔宫之中,险些丧命最后突然获救之事?”月大师问道。


“记得。”那么深刻的绝望,他这辈子只此一次,岂能忘记,“月大师说,我们之所以获救,是因为有高人得道飞升成仙,故而所有邪祟都要避让。”


“是,我回来之后立刻托同门打听过,那飞升成仙的不是别人,正是活了五百多岁的虚谷真君。”月大师连忙急切的说道,“这位夜摇光是虚谷真君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单久辞有些接受无能,五百多岁的老头子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儿。


“三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修炼之人,几百岁成婚生子都是常事。”月大师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就接着夜摇光的话题道,“对外虚谷真君只言夜姑娘是他收的义女,可虚谷真君为了救这个义女不惜跌落岩浆火海,这会是对义女能够有的呵护之情?这位夜姑娘为何能够突然入道,且修炼如此神速,恐怕必然是因为虚谷真君寻到了她,有了虚谷真君的辅助,她才能够超越常人,且虚谷真君飞升之后,素来不问俗世一心修炼,号称修道第一人的千机真君,竟然对她以侄女相待,现如今夜摇光是虚谷真君之女的说法已经传遍整个修行界,因为她红尘未断,必然要在俗世之中牵绊,故而各大门派都下了死命令,见到这位姑娘要礼让,要谦卑,万不可得罪。”


“没有想到,一个被捡来的孤女竟然有这样大的来头。”单久辞不由眯了眯眼,“老天可真是厚待温允禾……”


“三公子,我们并未与他们结怨,暂且退避三舍吧。”月大师建议道。


“各为其主,我与温允禾势必要殊死相搏,既然这位夜姑娘动不得,那我便正大光明的与温允禾较量。”说着见月大师欲言又止,“大师放心,我不会让你帮我对付温允禾,不会让你为难。”


“三公子见谅,实在是此事无能为力。”月大师面露愧色。


他欠单久辞一个天大的恩情,原本允诺为他做三件事,如今才完成一件便遇上了夜摇光……


“大师无需介怀,大师只管修行,我会用俗世的办法。”单久辞宽慰了一句便告辞,“不打扰大师修行,告辞。”


而此时,夜摇光和温亭湛已经回到了仲家,他们前脚刚刚踏入房门,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单久辞后脚就命人将平大爷给送了过来。


温亭湛和夜摇光被仲尧凡请了过去,平家大爷的脑袋上套着黑布,将黑布扯开,他不适应的虚了虚眼睛,看到夜摇光和温亭湛先是一阵茫然,转头看到仲尧凡吓得面无人色,若非他被捆绑的结实,险些跳了起来,他的嘴里卡着一个核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夜摇光指尖运气,轻轻一叹,他嘴里的核桃就化作粉碎。


“把他送去衙门吧。”温亭湛淡声的说道。


“送去衙门,你不问他些什么?”夜摇光纳闷。


“问什么?”温亭湛反问道,“他确然是真凶无疑,所有的一切是单久辞在引导没有错,可并没有证据,而一个杀人犯的话是不能成为呈堂证供,单久辞敢送他来,自然是无可畏惧,既然他四肢健全,能言能语,那便交给柳大人审问。”


夜摇光哑口无言,好像是这样,即便他们明明知道背后的策划人是单久辞,也许平大爷的诈死也是单久辞所为,可却没有一丁点证据,单久辞跟这件事在外人来看压根扯不上边儿。


有些不甘心,有些郁闷,但是夜摇光却无能为力,怪只怪单久辞行事太不着痕迹,抓不到一点把柄。


和夜摇光走出了仲尧凡的院子,夜色下看着闷闷不乐的夜摇光,温亭湛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道:“别恼,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602章 牢狱之灾


“这话怎么说?”夜摇光顿时一扫低落的情绪,振奋的看向


温亭湛。【..】


二月的晚风冰凉拂过脸颊如抹上了白霜,月光朦胧,繁星却璀璨无比,温亭湛一步迈过月亮门侧首恰好看到那一双艳丽灼人的桃花眼仿佛吸入了整个星空一般璀璨明亮美丽,不由心下一动。停下脚步,细长的手指穿过月色,伸到夜摇光的脸颊,将她垂落的一缕柔顺青丝撩到她的耳后,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她圆润如珠玉,在转角灯笼火光之下可以看到细细血管的耳垂。


夜摇光的身子莫名一僵,然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温亭湛的手已经快速的滑下,握住了她垂在袖口内的手。


“单久辞不会轻易罢手。”轻轻握着她的手,他的面色自然,拉着她缓步往前,“他这般大方的将人送给我,若是我没有猜错,明日平大爷会反咬一口。”


“反咬一口?”夜摇光蹙眉,“如何反咬?他不会要说是仲尧凡指使他杀了平二爷吧?”


也是这时,夜摇光才发现,就算平大爷被他们抓住,就算平大爷诈死,但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平大爷就是杀了平二爷的真凶。


“若是如此,那还好办。”温亭湛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他会把他的诈死都推得一干二净。”


夜摇光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温亭湛:“你是说他要说,他的诈死是被平二爷所逼,而平二爷逼迫他诈死,是因为当年平家的困境,他们兄弟都不足以摆平,若以平二爷以昔日对仲尧凡有恩为由在仲尧凡的面前示弱,挟恩图报。而只有他成为平家的当家人,仲尧凡才能没有别的办法,救整个平家于水火……然后仲尧凡发现平二爷的阴谋,才对平二爷起了杀心?”


说完,夜摇光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仲尧凡堂堂一个侯爷,就算平二爷真的这样做了,他要整治平二爷乃至整个平家是相当的容易,何须用冒险去杀人?太过于牵强,根本没有办法将仲尧凡给拉进去。


这时恰好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院子夜摇光的房门口,温亭湛推开门:“早些休息,此事三言两语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明儿你自然便知。”


“好,明天我就瞪大眼睛,看看单久辞如何颠倒黑白。”夜摇光也没有纠缠,很爽快的点头,进了自己的房间,转过身对着温亭湛道,“早些歇息,明儿见。”


进了房间,已经有一大个浴桶冒着热烟,夜摇光试了试水温,就宽衣好生的洗了个澡,喊来府中的下人将水抬走之后,擦干头发就躺在了床上,已经是深夜,夜摇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被生物钟叫醒开始盘膝而坐修炼,修炼完毕与众人一道用膳,吃饭前仲尧凡还不由调侃了一句:“今儿一早起来,我这眼皮直跳,是不是要遭无妄之灾?”


“噗嗤。”夜摇光忍不住乐了,“来来来,转过脸让我看看。”


仲尧凡立刻转过脸对上夜摇光,夜摇光还认真的看了看他的面相:“唔,天庭发灰,阴暗不明,这是有牢狱之灾的征兆。”


天庭就是脑壳,发迹之下,印堂之上,主管司空,中正,日月角。权贵之人,天庭稍微隆起,骨法圆融,侧面看,天庭饱满,犹如一叶猪肝一样,悬挂在脑门上。如果此处灰暗,官贵之人主刑狱之灾。寻常百姓家业破损,财业亏空,家运萧条破败。


夜摇光说的一本正经,吓得几人一愣,但却没有见夜摇光面色有多么严重,仲尧凡便问道:“我不会真有牢狱之灾吧?”


“放心吧,你天庭虽然发灰,可印堂隐隐有红光散出,这是遇上了贵人,必然逢凶化吉。”夜摇光说完就向仲尧凡伸出手。


仲尧凡有些不明白此举的意味。


“给钱啊。”夜摇光动了动手指,“我给你看了面相,道了天机,你难道不给酬劳?”


陆永恬赶紧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闻游低下头开始用早膳,那边乾阳早就已经大吃特吃上了。


“咳咳。”仲尧凡轻咳两声:“好好,我记下了,我定然备一份大礼给你。”


“这还差不多。”夜摇光收回手拿起筷子开始吃早膳。


她可没有信口胡说,仲尧凡的面相确然如此,然而事情的发展也印证了夜摇光的话,因为他们吃完早膳没有多久,衙门就派了人来请仲尧凡,来的人是柳居晏的心腹,态度还算恭敬。


“不知我们可否随侯爷一道?”温亭湛突然问道。


“大人只是有些疑问请侯爷去问上一问,是否带上二位公子,全凭侯爷做主。”来人回答。


“那便一道去。”仲尧凡自然是要带上温亭湛和夜摇光。


今日并没有开堂审案,柳居晏应该是私下审问了平大爷,只不过平大爷的供述如同温亭湛所预料的那般牵扯到了仲尧凡。


待到几人去了之后,柳居晏在后衙招待了他们,没有避讳的将平大爷的供词递给了仲尧凡:“侯爷请先看看。”


仲尧凡伸手接过来:“这是……”


“昨夜下官连夜审问平佑,平佑的供词。”柳居晏回答。


仲尧凡疑惑的展开,看了没有几句顿时脸色丕变,握着纸张的手也不由变紧,越快越怒不可遏,手背上爆起了青筋。


“胡说八道!”看完之后,仲尧凡极力忍住怒火。


“平佑乃是侯爷送来之人,下官自然是相信侯爷清白,可不但平佑改了口,就连平王氏也改了口。”柳居晏拿回供词,递给身后的心腹,“不仅如此,下官顺着二人的口供寻到之物,也足以证明他们所言非虚。”


仲尧凡深吸一口气:“允禾,我们此刻该如何是好?”


这一会儿就连仲尧凡都没有了注意,他没有想到将平佑缉拿归案,不但没有还清自己好友一个清白,救了他无辜的遗孀,反而加速将自己绕进去。


柳居晏见仲尧凡问了温亭湛,就对身边的点头,那人将供词给双手递给温亭湛。


第603章 仲尧凡被抓


“我非朝廷官员,于礼不合。【全文字阅读..】”温亭湛没有接,而是淡声道,“单公子的手段阴狠而又切中要害,平佑胆小如鼠,惜命如金,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乖乖听单公子的话,只能说明单公子让他供述之言,将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那就得从诈死开始狡辩。他是否说他的诈死乃是平二爷所迫?”


仲尧凡沉着脸点头。


“平二爷贪得无厌,故而一再的挟恩图报,最后么……甚至两自己的娇妻都舍得牺牲,侯爷看在平王氏的情分而上一再容忍,平二爷最后以侯爷与平王氏私通的证据相要挟,侯爷才怒从心中起,与平王氏里应外合将平二爷给杀害。”温亭湛平淡的将平佑的供词全部说出来,不理会眸光变深的柳居晏,他接着道,“让我猜猜,平二太太所购置的桐油走了仲家的商船,因为侯爷与平二爷私交甚笃,这些桐油不是什么大事儿,平二太太有所需打个招呼,侯爷远在金矿,府中的管家自然是不会为此而拒绝平二太太,平二爷与平二太太应当鹣鲽情深,故而平二爷对平二太太从来不隐瞒与侯爷之间的私下往来,平二太太能够知晓平二爷的私章以及字迹也无可厚非,只怕柳大人去了平二太太的屋子里搜到了不少‘侯爷’在深山采矿之时寄给平二太太表达相思之情的信件,此信件便是侯爷自个儿看了,恐怕也认不出真伪。”


握着信件的师爷看向温亭湛的目光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木然的将其中一封递给仲尧凡,仲尧凡光是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几个字就已经心沉入底,拆开信封看了之后更是面色忽青忽白。


“侯爷无需动肝火。”温亭湛伸手端起旁边的茶水,浅浅的抿了一口,“布局的乃是单久辞,这世间被单久辞所坑害之人当中,侯爷已经是他费了最多心思之人。”


“你这是在夸赞你自个儿。”仲尧凡不由苦笑,“若非你插手,早前我就被他套住,这会儿绕了一个圈子,我依然中了他的计。”


“单久辞这人与我不同,他喜欢万变不离其宗,早已经在你的四周布下无数的杀局,就算跳出一个圈子,自然还有第二个围上来。”温亭湛不急不缓的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柳居晏的身上,“在这一场杀局之内,柳大人一直是他定下的死棋,他这个人孤高自傲,他定下的死棋若是活了,那就便是人生一大奇耻,当年帝师幼子如是,今日的柳大人亦如是。”


“温公子此话何解?”柳居晏的师爷顿感大事不妙。


温亭湛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望向门外:“侯爷适才问我,现下我们应当如何,若是侯爷与柳大人都想走一条活路,柳大人现在就应当将门外的衙役叫进来,将侯爷以嫌犯之名缉拿收押。”


仲尧凡和柳居晏包括夜摇光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温亭湛。





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口,接近正午的阳光洒落下来,将他的身影投在地板之上,拉得极长,映衬得他整个身躯都伟岸如巍峨不倒的高山。


“江苏巡抚已经昨夜已经悄然入城,此时正在不远处等着侯爷从府尹衙门走出去。”温亭湛没有转过身,他扶着手,目光仿佛穿透了府衙落向某一个方向。


仲尧凡和柳居晏都是聪明之人,这一句话足够他们明白其中的意味,应天府隶属江苏,江苏巡抚可以说是柳居晏的顶头上司,虽然巡抚不属于地方官员,却节制三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就连江苏布政使都得听他的话,更遑论是柳居晏。


若是他掌握了与柳居晏同样的证据,在没有其他证据来证明这些证据是掺假的情况下,柳居晏没有拿下仲尧凡,足可以叛一个官官相护,结党营私之罪。


柳居晏为官这么多年,他经历的风浪大小无数,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让他感觉到恐慌,距离上一次有现在这种被推到悬崖边上的感觉已经十多年,那时候眼前这个少年才刚刚出生,而对他布局的少年,也不过十岁稚龄,不过十年,他已经老了,而朝廷属于这些年轻的后辈。


这件事情由始至终都绕不过他,他自问和单家那位三公子不曾有交集,可对方却将他所有的一举一动算的清清楚楚。早一步猜到他会因为知晓仲尧凡并非幕后主使而私下寻仲尧凡,更加猜到为了让案子被侦破,他会将平佑的供词给仲尧凡看,然后会放仲尧凡走,以便多一个人查案,这一步步,算的精准无比。他自问没有私心,不过是想查明真相,可他的一片刚正之心,却成了一个天下的陷阱,而他险些一脚踩进去。


“来人。”柳居晏立刻面色严肃的对着外面高喝一声,很快六个带刀侍卫从门口沿着温亭湛的两边冲了进来,柳居晏对仲尧凡投去一个眼神,“将嫌犯拿下。”


“我们,也该走了。”温亭湛侧首,目光柔和的看向夜摇光。


“啊?我们就这样走了?”夜摇光看了看已经被押住的仲尧凡。


“是,我们该走了。”温亭湛非常有耐心的温柔重复一遍。


“哦,柳大人告辞。”夜摇光对柳居晏行了一个礼,就跟着温亭湛走了。


“将侯爷押入大牢,好生看管。”柳居晏对下面的人吩咐了一句,才走到门口,看着联袂而去的两个少年。


他的目光落在温亭湛的背影身上,明明是山野长大的孩子,可无论是气度,容颜还是通身的气派,便是顶尖高门的大家族嫡长子也难以望其项背。


“这个孩子,可惜了……”柳居晏不由轻声一叹。


“老爷,属下倒觉着这位表少爷乃是天纵奇才,是与生俱来的美玉,不需任何雕琢。”被温亭湛聪明的大脑震得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的师爷,站到柳居晏的旁边,同样看着恰好转过影壁消失不见的温亭湛,惊叹道。


第604章 谁中了谁的局


夜摇光和温亭湛自然没有听到柳居晏二人的话,出了府衙温亭湛的面色依然云淡风轻,他并没有上停在门口的仲家的马车,而是站在府衙目光看似随意的一扫,就捕捉到一抹刚刚转身不久,脚步轻快的灰色身影,提步就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了一个非常奢华的茶楼,夜摇光从来没有见过的奢华茶楼,牌面都是金光闪闪纯金打造,见此夜摇光不由嘟囔:“也不怕半夜无人被盗。”


“夜公子若是喜欢,单某命人拆下来赠与夜公子如何?”二楼一道声音传来。


夜摇光抬眼就看到双手撑着美人靠栏杆的单久辞,他还真是很爱绿色,又穿了一袭浅碧色绣了竹子的长袍,金丝滚边,翻领的边缘还有腰带都非常考究的用金丝绣了大气复杂的花纹,少了昨夜的随意,浑身倒是充满了世家大公子的矜贵。水湖色的锦缎吹过,与青丝缠绕着微微飘动,瞧着他这副模样,夜摇光不无恶趣味的想,不知道这厮喜不喜欢绿帽子这种东西。


此时温亭湛已经带着夜摇光到了二楼上:“这天下第一茶,在下只闻其名,今日有幸路过此地,方知此乃单公子所有,不知可否讨一杯水喝?”


“淇奧公子大驾光临,岂敢怠慢,二位请坐。”单久辞也已经从美人靠前走了过来,对着夜摇光和温亭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见两人坐下之后,才落座,“听闻淇奧公子不喜欢饮茶,可单某这茶楼,乃是独门秘方,淇奧公子难道不想尝一尝?”


“多谢单公子美意,茶再独特终究也是由水冲来,万事不离其本,何故穷折腾?”温亭湛淡淡一笑。


“人活一世,转眼百年,时光匆忙,自然是能行乐之时且行乐。”这时候已经又下人端上了精美的茶点,而温亭湛的面前也有一杯温热的白水,单久辞拎起茶壶给夜摇光倒了一杯茶,“若是不钻研,好东西自然会被埋没,单某心无大志,便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尤为好奇,总想看一看缺了何物,多了何物,这事这人是否依旧。”


“看来单公子所获颇丰。”温亭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哪里哪里,不过是发现一些有趣的人与事罢了。”单久辞非常谦逊的说了一句,也喝了一口茶才道,“不过,淇奧公子却是单某发现的最为有趣之人。”


“深感荣幸。”温亭湛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淇奧公子特意来见单某,不单单只为喝一杯水这般简单吧?”单久辞问道。


“公子聪明非凡,不如猜一猜。”温亭湛搁下手中的水杯,漆黑幽深的眼眸投向单久辞。


单久辞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才摇头失笑道:“若是换了旁人,单某自认还有几分识人之能,可若是换了淇奧公子,单某便索性不去费心思,请公子直言。”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温亭湛云淡风轻的说,目光若有似无的往室内的屏风外扫了一眼,那里有人温亭湛和夜摇光都知晓,“在下只是有一句话需要单公子传达。”


“不知是什么话,传达于何人?”单久辞笑问,“单某与公子不过第二次见面,公子所识之人,单某也识得的只怕唯有永福侯。”


“此人在下不识得,可与单公子却是交情匪浅。”温亭湛淡淡一笑,“单公子不久前才与之烹茶闲聊,可见深交已久。单公子只需为在下传达三个字:夜盲人。”


“砰。”温亭湛的三个字一落,室内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温亭湛缓缓勾唇:“在下等人出来已久,侯爷此刻陷入杀人命案之中,想必侯府正是慌乱之际,作为至交好友,在下少不得顾一二,告辞,单公子。”


“恕不远送。”单久辞脸色的笑容终于挂不住。


带着温亭湛离开茶楼,登上了马车,夜摇光才不由问道:“湛哥儿,夜盲人是什么意思,怎么把堂堂一个巡抚吓成这样,那单久辞的脸色也一下子变了,哎呦喂,终于不一副拽兮兮的模样了。”


“你就知道躲在茶室之内的是江苏巡抚?”温亭湛好笑的问道。


“这不明显么?”夜摇光怒,“你都说了这位巡抚就在外面等着抓柳居晏呢,且你还说你不识得,单久辞适才却与之烹茶,这不是江苏巡抚是谁?”


“是,江苏巡抚,夜盲人。”温亭湛笑道。


“你是说讲诉巡抚是个夜盲人?”夜摇光不能淡定了,夜盲也是一种疾病,朝廷为官,尤其是大员有这样的疾病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个位置,因为夜盲人晚间是看不到东西,而一省巡抚,掌军政要务,突发事件数不胜数,因着其夜盲,可能一个不慎会酿造弥天大祸!“这是欺君之罪啊!”


“没错,欺君之罪。”温亭湛淡淡的点头。


“单久辞也真是胆大,他竟然重用了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人!”夜摇光不可思议的想到。


“不是他想用,而是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温亭湛淡声的笑了笑,“从我救下平二太太打乱他的计划开始,我就已经在一步步套着他,他需要费时日去调查你我,可我已经将他看明白,昨夜无论如何我会想方设法让他将平大爷交给我,他自然也想顺水推舟,让我尝一尝费尽心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他将平大爷交给我之后,他又该如何。唔,没有什么比让一个聪明人自作聪明却害死自己的好友至亲更令一个聪明人痛苦,所以他一定会让我在平大爷身上作茧自缚,那么他就要平大爷陷害仲尧凡,最好是能够将柳居晏我这个外祖父拖下水,所以这个局面是最完美的局面,我必须要寻一个突破口,那就是善加利用每一个人,布政使没有充足理由不能擅离职守,只有巡抚有权利在最快的时候拿下柳居晏,他花了一天把你我调查的清清楚楚,而我发花了一天将他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致命的弱点给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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