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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夫人:夫君,要听话 691-696

作者:锦凰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8-29 04:08:26
第677章:唯你一人


“你这样小六会哭的。【..】”陆永恬可是指望着中了武状元,然后鼓起勇气去国公府提亲呢。


“技不如人,如何能够怨怪他人?”温亭湛不以为意


“你可收敛些吧,到时候哪个公主把你看上了,陛下若是赐婚,你难道还要让我做小?”夜摇光伸出手指戳了戳温亭湛的额头。


“这个摇摇便不必担心,陛下的公主,就连士睿的小姑姑邑诚公主都在一年前出嫁,邑诚公主尚且比我长六岁,更遑论是其他公主?”温亭湛道。


“公主没有,几位王爷的郡主可是大了,我可是听士睿说了,宗室待嫁的姑娘十根手指头都数不


完,到时候都看上了你,你又如何?”夜摇光皱了皱鼻子,用额头撞了温亭湛一下,“”


“她们想嫁也我愿不愿娶。”温亭湛语气平淡。


“若是陛下下旨,你还敢抗旨不成?”夜摇光好整以暇的睨着他。


“陛下是明君,不会为了一个宗亲女舍去一个栋梁之才。”温亭湛又道。


“臭美,哪有人这样自恋,栋梁之才都可以自封。”夜摇光白了他一眼。


“我难得不是么?”温亭湛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夜摇光,“若我都不是,这世间还有人是么?”


“噗。”夜摇光被逗乐了,一把推开他,“真是越来越大言不惭,你就只能在我面前信口开河。”


“那是因为只有摇摇值得我去哄,对其他人我都是用手腕让他们臣服。”温亭湛起身去追。


夜摇光似乎早就发现了他的举动,身子一让就朝着一边闪过去,一边朝着门外跑去,一边回头对温亭湛做个鬼脸:“又想占我便宜,你休想。”


温亭湛迅速的追上去:“原是没有想过占便宜,既然摇摇都给我按了罪名,我若是不坐实,岂不是让摇摇冤枉了我?我岂能陷摇摇于不义。”


“呸,我说不过你,我还跑不赢你了?”


“那摇摇你就跑,看我追不追得到。”


“来啊来啊,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啊。”


“我若是追到了如何?”


“悉听君便!”


“摇摇可莫要反悔……”


于是小花园内就上演了一场追逐,欢声笑语冲破了院子里的桂花树,缭绕着花香盘旋在房屋之上。


就在两人围绕着假山绕圈的时候,在夜摇光看不到的情况下,温亭湛对着远方打了一个手势,夜摇光见温亭湛追来,一个闪身往前,却顿时感觉到一股暗劲儿从远方射来,她倏地回头,就见温亭湛猛然一个踉跄闷哼一声,就跌到在地。


“湛哥儿,你怎么了?”夜摇光迅速的跑过来,她浑身冷气萦绕。


一双铁臂伸出来,紧紧的将她锁住,夜摇光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当即一怒,这家伙竟然用自己来哄她上当,于是双手一挣就要挣脱他,却被温亭湛用力往旁边一扑,两人就朝着一旁的草地倒过去,犹豫夜摇光的愤怒挣扎,温亭湛的死皮赖脸,但是双方都舍不得用力,两人就像完全没有功夫的凡人一般在草地上滚做一团。


直到前方一颗巨大的桂花树,眼看着夜摇光就要撞过去,收势已经来不及,温亭湛迅速将她往怀里一拉,自己一个翻身背部撞在了树桩上不止,还被惯性的夜摇光撞在了怀里。


“唔。”这会是真的闷哼出声了。


“你有没有被撞到?撞到何处?疼不疼?快给我看看。”夜摇光顿时心疼的不行,连忙手脚并用的想要去解温亭湛的衣衫。


八月桂花成熟的季节,树干被撞,桂花扑簌扑簌抖落,犹如雪花一般洒下来,此情此景,他看着面前神色慌乱,目露疼惜的女子,他此生挚爱的女子,后背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他忍不住就就乘着她不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任由无尽的桂花抖落。


他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犹如桂花飘落一般轻轻的一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与压抑:“摇摇,别动。”


心爱的未婚妻动手解自己的衣衫,他又不是柳下惠,如何没有绮念?若是不制止,他觉得他很可能会做出冒犯她的事情。


夜摇光听着他的声音,并且挣扎间,她已经看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不由脸一红,火辣辣的烫,偏偏又是这样暧昧的姿势,她恨不得钻入地缝,阳光从抖落的桂花之中纷纷落下,夜摇光借此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状似阻挡刺目的阳光。


温亭湛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的躁动,他翻身平躺在她的旁边,手缓缓伸过去,抓住她手,慢慢与她十指相扣。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温允禾这一生,唯有灼华一人足矣。”他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在飘洒的桂花之下,他缓缓侧首,漆黑幽深内敛的眼眸仿佛将日光吸纳,明亮灼目而炙热,“你我之间,再不会有第三人。”


那声音仿佛最美的乐音,化作动人的旋律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耳边飘荡重复,她的目光看着天空,迎着阳光,秋风之中的暖阳分外的温情,暖了她一整颗心。


次日夜摇光亲自将温亭湛送入贡院,为了杜绝作弊,本朝可谓不惜血本,进考场前要在考场外间沐浴穿上朝廷发放的衣衫,进入贡院,什么都不准携带,蜡烛,笔墨,粮食、被褥甚至便桶等等东西,都是朝廷发放。考生只需要带着自己这个人进去就好。


为了打击替考,考生必须提供详细的体貌特征的履历,进场前考官会根据履历验明考生的身份,验证是本人无误之后,才能真正的进入自己对应的考场。


从八月九日到十二日再到十五日,这短短的六日时间,对于很多人都是煎熬,因为温亭湛参加考试,夜摇光也陷入了这种煎熬,其他朝代考生还能携带一些东西,夜摇光都从陌钦那里要了提神之物,才知晓本朝考试去其他不同。


好在十六日温亭湛出来之时,除了略有点倦怠之色别无他样,夜摇光才放下心,余下只待十月放榜。


第678章 陪你一起老


和温亭湛相比,秦敦就惨多了,夜摇光粗略估摸着是瘦了一圈,没有去过考场也不知道考场是个什么模样,看着有许多是被抬着出来,或者一走出来就晕倒在贡院门口的考生,夜摇光深觉得里面很恐怖。【无弹窗..】


也因此,夜摇光迅速的买了不少食材给温亭湛还有秦敦滋补,过了三天小六也回来,他轻轻松松的拿下来武举人的名号,可文举不一样,武举比完的时候武举文考的成绩也出来了,考官会当场宣布中举之人。陆永恬以武举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武状元考比,可把他美得不行。


“武举不过一省之考,来年武状元乃是举朝,你的对手是各地武举出类拔萃者,你再这般洋洋得意,指不定要等明年中状元。”夜摇光看不下去这家伙这么张狂的模样,“妍儿今年已经十六,翻年就十七可等不起你三年。”


“我一定会考取武状元!”陆永恬斗志昂扬。


见到这番模样,夜摇光赶到欣慰,陆永恬有她的兵器,加上她的那套枪法,在武艺上面绝对没有问题,就是文考上面有些吃亏。当然武比看的还是武艺,但文化成绩也不能差太远,否者也是很有影响。


“我已经决定今年在你们家里过年。”陆永恬忙道,“我要让明光做我的比前先生。”


宣麟转入白鹿书院,就住进了陆永恬他们的院子凑足了四个人,也因此和他们几人的感情日益剧增,宣麟不参加科举,且在他们家里温亭湛也在,两个人辅佐他一个,还不能将他推上武状元,那只能是陆永恬朽木不可雕也。


接下来休息了几日,闻游便赶回了家中,准备大婚,秦敦也回了家中,考得如何,温亭湛如何破题大家都没有问,关于科考出了考场他们都没有多置一词,陆永恬也先回家中,等到九月再来他们家。


很多学子都会留在府城交友走人情扩展人脉,这些无论是温亭湛还是闻游他们都不需要,朋友这种东西有那么几个就不错,若是太多了日后麻烦也多不说,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结党营私,至于拜谢考官布政使这些礼节等到放榜之后更加名正言顺。所以温亭湛和夜摇光自然也没有多耽误,与闻游还有陆永恬他们一同动身。


考完试之后,心情放松,又是金秋,中秋已经过去,所以他们的行程都不敢,温亭湛弄了马车,王一林成了车夫,就夜摇光和温亭湛两人,他们一路上慢悠悠的赶回去。


走到一条江流之时,温亭湛让王一林独自驾着马车在岸上走,他弄了一个竹筏,和夜摇光坐在竹筏之上水流而去。


竹筏被夜摇光用五行之气控制着,她坐在竹筏的小竹椅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一袭竹青色长袍的少年,站在竹筏的前端,他身姿挺拔,浅绿色的发带捆


着飘逸的黑色徐徐吹来,他的衣袂墨发随风起舞,悠扬的笛音从他的指尖如同清澈的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河道两旁金灿灿的树叶在阳光下投落斑驳的影子,从他的身上一闪而过,他将精致的眉眼映照的忽明忽暗。


呼吸着清新夹着草木味的空气,听着婉转醉人的乐音,看着独绝遗世的美男子。这是夜摇光很早以前的梦乡,如今梦想成真却恍然如梦。


一曲终,夜摇光立刻拍手鼓掌:“好听,好听,好听!”


握着玉笛的手垂下来,温亭湛走到夜摇光的身旁:“摇摇可想好去何处游玩?”


“游玩?”夜摇光一愣。


“待到放榜之后,从十月到来年三月,近半年的时日,摇摇想去何处我们便去何处。”温亭湛笑道。


“你,当真不用温书么?”别的考生中举,除非是不打算接着参加春闱,而是再攻读三年,否则都是忙的要死,他倒好竟然想着如何与她一道去游玩。


“我还需要温书么?”温亭湛反问道。


“骄傲自满。”夜摇光冲着他皱了皱鼻子,“你可记得答应我要三元及第,到时候做不到,可不能怨怪我缠着你让你无法温书。”


“我恨不能摇摇时刻缠着我。”温亭湛唇角一勾,而后执了她的双手,轻轻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一吻,“摇摇,明年我就要春闱,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随心所欲。”


“你难道就没有告老还乡的一日?”夜摇光睨着他,“你陪着我去过的地方已经很多,我并非没有一颗能够安定的心,我不知道你要做到什么位置,爬到怎样的高度,但我相信无论你要做到如何的地步,你总会比别人快,我是修炼之人,你的体内有龙涎液之灵,我们衰老要比旁人慢,我们至少还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朝夕相处,我陪你五十年,五十年之后无论你到了怎样的地步,你都抽身陪我去遨游五湖四海可好?”


“五十年?”温亭湛皱了皱,“无需五十年,三十……”


不得温亭湛说完,夜摇光伸出两指按住他的唇瓣,“五十年,我不想你太累,也是为着我们日后的孩子着想。虽则孩子不能溺爱,可我们都是孤苦无依的长大,我不想我们内心的遗憾,让我们的孩子也感同身受,五十年之后我们的孩子也应该做祖父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五十年后我或许已经头发花白,容颜不在,摇摇会嫌弃我么?”温亭湛垂下眼帘,低声问道。


“我会陪着你老。”夜摇光几乎是脱口而出。


进入金丹期,她的青春已经开始延长,进入元婴期她就基本冻龄,进入化神期她就会不老,虽然她很爱美,可容颜岂能与他的真心相比?她会有办法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


温亭湛抬起头,伸手摸上夜摇光娇嫩绝美的容颜,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渊沉而内敛:“可我不希望你变老。”


“哼,原来我们的湛哥儿,也是好颜色之人。”夜摇光仿佛没有听出他语气之中沉重,打趣道。


第679章 路遇不平


“人世间百媚千娇,我独恋你一抹。【..】”温亭湛的目光深情而缱绻,“我曾听人言,长乐无忧者才能年华永存,我欲为你遮风雨,挡忧虑,解苦难,化困厄,惟愿你一世长安,芳容永驻。”


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在桂花枝摇曳花瓣抖落之下变得分外的轻柔,犹如他的声音清润染着芬芳,一丝一缕随着清风涌入她的心间。


这一刻,夜摇光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她投入他的怀抱,让竹筏都剧烈一荡,险些翻了船,好在温亭湛眼疾手快的抓了竹篙撑住。水花飞溅而起,荡了他们一身的水泽,不过大半都被温亭湛给挡了下去。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温亭湛,夜摇光就索性从旁边鞠了一捧泼在他的身上。温亭湛正打算陪着夜摇光闹上一闹,却听到了绝驰的嘶鸣声,此间他们被树枝掩隐,两人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迅速对视了一眼,将竹筏驱使往前,很快实现越过一排排树枝,就看到了岸边的厮杀。


这是一个凸谷,山壁高耸,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蔽处,这条小路鲜少有人来往,果然是杀人越货最佳地点,只见三五个穿着粗野,虎背熊腰,面目狰狞,有些尚且脸上还有刀疤的粗汉子挥着明晃晃的大刀,此刻正与王一林纠缠起来,王一林来了温家这五年倒是勤奋习武,但天赋终究有限,应付起来非常的吃力。


就在王一林被一脚踢倒在地,有人提刀砍下去被王一林翻滚躲开,而后其中一个面相凶狠之人挥刀纵身砍下来之际,夜摇光宽大的袖袍在水中一拂,一串串水珠化作利剑飞射而去,将几个凶徒击倒在地。那纵身欲砍王一林之人身手确实不俗,反手用大刀挡下夜摇光的水。旋身落地,又要朝着王一林砍下去。


早在夜摇光出手之际,温亭湛足尖便在竹筏之上一点,几个蜻蜓点水飞跃而起落在了对岸,他的脚边恰好躺着一个凶徒,但见他伸出脚在对方的手腕上一踩,那凶徒吃痛松开了握住的大刀,温亭湛一脚踢在刀柄之上,那一把刀直直的朝着砍向王一林的凶徒。


饶是那凶徒狠辣,身手不俗,却也抵不住温亭湛力道刚猛,刀刃依然从他的肋下刺入,将他逼退。


“少爷,他们杀人了!”王一林早已经爬起来,这时候跑到温亭湛的面前。


“杀人?”此时,夜摇光也已经落在了岸边,她的目光扫过几个被她击倒在地的凶徒,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个男子虽然衣襟被血染透,但依然可以看出并不是什么富贵的衣料,她目光锐利的看着受了重伤的凶徒头子,“你们是何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你们若是想活着走出这座山,就少管闲事!”那受了伤的凶徒头子依然非常的蛮横。


“原来是传说之中占山为王的土匪。”夜摇光顿时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她身形一闪,在那土匪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掌将之劈晕,侧首对王林一道,“取条绳子将他们捆起来。”


马车上随时都有应急之物,绳索自然免不了,王一林立刻动作麻利的将几个人捆起来。夜摇光和温亭湛已经走到了那躺在血泊之中的男子面前,温亭湛将其的发丝拨开,看到了被血染的脸:“他是和我们一道应考的秀才。”


虽然不认得,但是在考场温亭湛有过一面之缘,他的记忆极佳:“且家境贫寒。”


秋闱何等重要,任何参赛者都处于尊重会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衫,对于考生来说,秋闱比逢年过节更重要,家里人也会倾尽所有,当时在考场这位秀才衣着就已经非常简朴,由此可以推出他的家境。


“一个穷秀才,值得这些土匪大劫?而且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需要这么多人?”夜摇光扣住他的手腕,将一股五行之气输入护住他的心脉,然后看到他是从上方的山坡一路滚下来,想必是在上面遇难,万幸的是掉了下来,被这群人追上的时候正好又碰上了王一林,“你看看他伤的重不重。”


温亭湛这两年最用心思的就是医学,就连他们村里的杜荇都说温亭湛比他还要厉害,夜摇光将位置让给他。


温亭湛先检查了他的伤口,然后掏出一些止血的要给他撒上,由简单的从马车里取了夜摇光准备的医药箱给他包扎好,而后喂了一颗药丸子给他,过一会儿才执起他的手探上脉搏。


“还有救,不过我们得快些寻个地方。”温亭湛面色凝重道。


夜摇光也知道这个人伤的太重,血流的太多,于是不耽搁的和温亭湛联手将之抬上马车,前面倒是有个小村,可这些人是匪徒,他们如果去投宿,只要没有将这个土匪窝端了,等他们一走收留他们的老百姓只怕要吃亏,夜摇光就在原地寻了一个地方,布了一个阵法,好在如今是秋天,很多药材是在山林里面都寻得到,他们又携带了一些野外用得上的锅碗瓢盆。温亭湛亲自去寻了药煎药,王一林去打探附近有没有什么破庙之类的栖息之地,夜摇光就留下来照顾这个半死人。


王一林赶回来没有寻到破庙,倒是温亭湛寻到了一个猎户用的小木屋,于是夜摇光几人几把几个匪徒还有这个伤号待到了小木屋。


“为何不报官?”把这些匪徒扔给官府衙门便好,折腾得她累死了。


“这秀才叫蔡澎,就是此地之人,在考场之时我见到本地县令之子对他言辞羞辱。”温亭湛将熬好的药倒入碗里。


“你的意思是怀疑官匪勾结?”夜摇光瞬间明白了温亭湛的意思。


“也许不止。”温亭湛的目光变得深沉,“本地县令之子虚浮纨绔,可他考完之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还未出考场就已经扬言他似乎能够中举,要大宴宾客,蔡澎乃是本地有名的才子。”


第680章 深入分析


“你的意思是此地县令之子科考舞弊?”夜摇光心下一惊。【无弹窗..】


“只是推测而已,也可能是私人


恩怨。”温亭湛从来不喜欢把话说满,即便他心中已经十拿九稳,因为他深信凡事总有意外,是人都不能将一切算尽看透。


虽然温亭湛这样说,可了解她的夜摇光已经基本笃定了这个可能,心里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


为了打击舞弊,本朝沿袭了前朝的弥封誊卷的科考手法,弥封,即指考生在试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自己用朝廷发放的纸把名字封住,待考官阅卷完毕后再揭开。这样是防止主考官根据名字而看人情。誊卷即考生上交试卷“糊名”后,送交誊录院,朝廷请专人将考生试卷重新誊录一遍,再交考官评判,考官据此以定考生的等级、名次。这种制度的实施主要是防止考生在试卷上书写标记、暗语,以及主考官熟悉自己学生亲属的字迹而偏颇。


誊录的是用朱砂笔誊录,叫做“朱巻”;考生考试用的是黑墨,故而叫做“墨卷”。墨卷存档,待到朱巻排出等级和名次之后,再抽出来对比。


这样的做法,已经很大程度的防止了考场作弊。如果真的如同温亭湛所想,那么此地县令之子就是和蔡澎兑换了考卷,这个手脚只有誊写官才能够做到,只要两人各自在答卷上写下暗语,他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在誊卷之后,将朱巻上两人的名字对调。


“除非他能够再买通陛下派来的主考官。”夜摇光摇着头道,“这完全是不可能之事,除了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考前无人能够得知陛下所派的主考官是何人,如何能够收买?若是不收买主考官,那么排名之后,主考官取出墨卷一对比,不就露馅了?我不信他们敢对墨卷动手脚来毁尸灭迹。”


这源自于圣祖年间曾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人为了瞒天过海,一把火烧了存档墨卷之屋,圣祖陛下大怒,为了查出凶手,将朱巻全部封锁在自己的御书房,然后勒令全部考生重考,两次考试的文章一对比,谁为了作弊而火烧贡院一目了然,最后不但作弊的被抄家杀头,就连誊卷官也被判了“监后斩”,随即圣祖皇帝下令,举凡天灾**,考卷若有损,即便是一张,涉险学子皆数重考,损卷者斩立决。所以,那些捧卷子的人都是提心吊胆,考生考试前,他们被繁复的叮嘱练习。


“故而,他们一没有买通考官,二不敢贿赂誊卷官,三不敢动墨卷。”温亭湛索性总结一下夜摇光的话。


“那如何作弊?”夜摇光懵了一脸。


“他们只需要买通一个人。”温亭湛含笑道。


“谁?”夜摇光想来想去,这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办成的事儿。


“收卷官。”


“收卷官?”夜摇光好看的黛眉打了一个结,买通最没有作用的收卷官干嘛?让他们当心点不要弄坏试卷?这还需要买通,不想死都不敢。


“若是从一开始蔡澎的试卷上写的就不是自己的名字呢?”温亭湛提点夜摇光。


如醍醐灌顶,夜摇光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如果从一开始蔡澎写的就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他要替考之人的名字,而他要替考之人写的是他的名字,那么能发现的就真的只有收卷官。因为两个人都在考场,考生与考生之间是围墙隔开,根本看不到别人的试卷,只有收卷官在收试卷之时要核对考生的考牌之上的名字。


如果此地县令当真买通了一个收卷官,再杀了蔡澎那就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能够这一场考试到底有什么猫腻。


“这个县令是脑子有病。”夜摇光不由臭骂,对上温亭湛投来的目光,她道,“不论他是威*也好,利诱也好,既然蔡澎妥协了也做了弊,就算是受苦者,一样是罪责难逃,他犯得着要杀人灭口么?虽然利用土匪朝廷肯定不会深究彻查,但也是画蛇添足啊。”


如果不是他要杀蔡澎,怎么会遇上他们?这就叫做作茧自缚。


温亭湛目光闪了闪,默默的收回,转头不语。


“难道我说的不对?”夜摇光见温亭湛这幅模样,气势汹汹的质问。


“摇摇说的都对。”温亭湛乖乖的点头逢迎。


夜摇光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少来,你快说,我哪里不对。”


手握成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温亭湛才道:“这县令能够提前知晓收卷官有哪些,且收买之人恰好又在蔡澎和其子那一组,想出如此妙计,*迫蔡澎不得不就范,暗中做的如此不显山不露水,他要杀蔡澎需要如此大动干戈?且在自己管辖之内用土匪去杀蔡澎,便是蔡澎注定是一个落地秀才,可依然是政绩上的黑点,明年又是三年考绩。”


夜摇光顿时一囧,温亭湛这样一分析,好像真的不是两个人所为。这里面还有一个细节,温亭湛也暗示出来,考场学子上千人,收卷官也有数十人,县令不可能每个都买通,那就太容易露馅,那就说明他还是有点手腕,至少让蔡澎和自己的儿子成了一个小组,归属于他收买的那个收卷官。这样的人,在即将三年考绩之前在自己的地盘让刚刚秋闱的考生被匪徒杀了,这似乎说不过去。


“既然不是他,那又是何人?”夜摇光忙问。


“凶手可能有二。”温亭湛伸出两个手指,“其一,是被收买的收卷官,这人贪得无厌,而县令无法满足,于是他故意借此给县令示警。其二,就是县令这件事已经泄密,有人借这件事大做文章,想要把事情闹大,牵扯出更多的人,下一盘大棋。”


“你更倾向于后者?”虽然温亭湛说的很平淡,语气没有起伏,可夜摇光依然凭着直觉听出他侧重于后者。


“誊卷官被称之为官是抬举,他们连衙役都比不上,无论是财力还是能力都买通不了山贼。”温亭湛解释原因。


第681章 乙庚十二阵


而且还是看起来不一般的山贼。【最新章节阅读..】


这句话温亭湛就算不说,夜摇光这下子也体会了。她终于明白温亭湛为何要费心费力的救蔡澎,在温亭湛的观念,蔡澎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妥协舞弊,这都是出卖了原则,亵渎了读书人三个字,在这一方面温亭湛分外的固执。如果蔡澎只是单纯的被灭口,也许温亭湛不会这么尽心尽力,最多给蔡澎包扎好确定他死不了就把他扔到有人来往的地方。


于是温亭湛和夜摇光只能在山洞里面等到蔡澎伤势好了之后在启程,温亭湛当即命令王一林将几个匪徒押送会府,他们在抚县,距离家中快马加鞭不过一天的行程,当时夜摇光还不明白温亭湛的用意,只当这些人跟着不能让他们死,还得管他们吃食。


“摇摇,可有法子布个阵法,让人寻不到这个小木屋。”等到打发走了王一林,温亭湛转而问夜摇光。


“这个容易。”对于夜摇光而言,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一边问道,“有人会来寻我们?”


“若真如我所料,有些人只怕等不及。”温亭湛道。


夜摇光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不是他们的地盘,恐怕也不敢闹出大动静,也就这一两天搜查一番,两日的时间也够他的伤情稳定下来。”


“嗯。”温亭湛点头,“我去打些野物。”


这一两日的粮食总要储备,还有给蔡澎的药材,温亭湛跟夜摇光打了一个招呼,就转身往山上而去。


等到温亭湛走后,夜摇光掐指一算,今日恰好是乙酉日,明日是庚戌日,那就布置一个乙庚十二局。


夜摇光迅速的开始布局,此刻是甲申时,那么乙庚十二局的生门艮八宫,正北为吉,形成伏宫格,时符值与六庚成格,那就是大凶。


既然温亭湛说背后的人不一般,那么得多做一手防备,以免他们也带着同道中人,到时候就麻烦了,于是夜摇光毫不犹豫的布置了一个大凶格局,将阵法的破解生门也给堵死。


等到夜摇光将阵法布置好,温亭湛提着一捆药草,拖着一头一百斤的狍子按照原路走回来,他就愣了,他明明记得这里有条路,怎么这会儿竟然寻不到,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标志性建筑没有错啊。略一想,温亭湛就明白了,这是夜摇光按照他的要求已经布置好阵法。


于是他心思一动,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会扰乱他思维的景物,脑海之中浮现他记忆之中的路与物,确定好自己所在的方位,拟定出他的路线才睁开开眼睛。


屋子里的夜摇光坐在门前,端着一杯水就看着与她不到二十步距离的温亭湛,也不出声提醒,见到他闭上眼睛就知道他在回想,等到温亭湛睁开眼睛之后,夜摇光不由扬了扬眉,速度倒是挺快。


就见温亭湛明明看着前方是一棵树,却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其实那颗树只是不远处的一棵树的投影,看起来很真实,甚至去触碰也会产生触觉上的真实感,但它其实不存在,可阵法却是不能随意触动,一个不慎就会被困死在其中。


温亭湛的步伐没有停滞,无论前面看到什么,他都非常坚定的迈出步伐,绕过了所有的障碍,最后就要走到夜摇光的面前之时,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一步没有任何问题,然而他一步迈出去,却并没有见


到房屋,依然好似回到了远点一般,看到了方才所看的场景,一下子把温亭湛的记忆都打乱。


看着站在面前不到三步距离的温亭湛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夜摇光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因为距离很近,夜摇光这一笑,温亭湛就立刻听到了他的方向,他接着往前走了两步路,果然看到眼前突然一亮,还是原来的小木屋。


“奇门之法高深莫测,今日领教了。”温亭湛道。


“你不谙其道,能够走出来实属难得,险些困住你,是因为我堵上了生门。”说着夜摇光就上前,将狍子领走,温亭湛开始收拾他的药材。


晚上果然有人开始搜山,整整一晚上来来回回四次经过他们所在之地,温亭湛看着这些人目光变得有些深,等到次日一过,王一林又驾着马车赶回来,将温亭湛和夜摇光连带蔡澎给接走。


回到家里的时候也是晚间,宣麟亲自在外面来接他们,两年的时间,宣麟已经彻底的摆脱了轮椅,他可以如同正常人一般行走,但他的身体还是虚弱,就如同一个体弱的人一般。


“明光,秋夜寒凉。”温亭湛进门就叮嘱道。


“你们宅子里哪有秋冬?”宣麟笑道,“我并未出门,近日感觉身子又康复了许多,无碍的。”


宣麟并非一个不懂分寸的孩子,温亭湛也就点了点头,随着他们一道进入了房间,一番洗漱,用膳消食过后,他们去了书房。


“抚县知府倒是大有来头。”宣麟将一封已经拆开过的信递给温亭湛,“兵部尚书庶子,兴华十一年的进士,在翰林院呆了三年,三年前才放任抚县县令。”


“兵部尚书?”温亭湛知晓牵扯大,但却没有想到牵扯这么大,“兵部尚书并非一个拎不清之人。”


“张老为官还不错,寒门出生,初时连县令都没有捞到,从一县主簿,为官四十年,历经县令、转运使、礼部侍郎、兵部侍郎,翰林大学士,到三年前成为兵部尚书。”宣麟简略的介绍了一遍,而后道,“中书令明年打算致士。”


“每过一二年总有这样的风声。”温亭湛勾唇道。


“但总有人信,百官之首何人不想?”宣麟也笑道。


夜摇光总算是明白这件事的由头在哪里,中书令已经七十四岁,不信都不行,中书令致士,那么空缺出来的这个百官之首的位置,最有可能上位的自然是六部尚书,但比起六部之首的吏部,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以及掌管军事行政的兵部,其他三部的竞争力明显若。


682第682章耽搁他的时间


吏部有还没有卸任的中书令掌握着,户部背后是褚帝师,所以柿子挑软的捏,用了三大尚书之中兵部尚书来试水,如果是这样推断,那么这背后动手脚之人就太多,甚至中书令和褚帝师都有嫌疑。【最新章节阅读..】


“你如何看待此事?”宣麟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温亭湛。


温亭湛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搁下摇了摇:“风云如何变幻,与你我何干?在其位才谋其政,我尚且不在其位。聂中书令致仕也好,不致仕也罢,都与我无关。至于中书令致仕之后由谁上位,那就与我更无干系,我何必为此白费心神。”


宣麟微微一怔,他看向温亭湛,目光闪过一丝疑虑,旋即又释然,摇头失笑道:“论心胸开阔,我不如你多矣。”


若是他站在温亭湛的立场,拥有如同温亭湛的资源和身份,他会接着帝师的手正大光明的插手这件事,帝师定然也会很欣慰有爱徒出谋划策。至少有一个中书令是自己这一边的人,至少不是敌方的人,日后为官便利与好吃不可想象。这些他相信温亭湛不是不懂,可温亭湛却没有这个心思,是因为在温亭湛看来,任何人不管敌方我方上位,无人可以影响得到他欲得到所想得到之物。


这份然的自信,来自于他越众人的聪慧绝伦。


“位高者,不望为友,则不衰堕不惧为敌,则勇而敢。守法度,严以克己,不负黎民,不昧本心,何所畏?”温亭湛淡声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生死之敌,将善变的人掌握在手心,不如将可逆转的大局抓住。任他风云变化,我只守我欲守,若有人欲与我相争,那便各凭本事。”


“那你为何还要救蔡澎?”夜摇光瞪着她,她还以为温亭湛是要插手这件事,费了那么多周折,结果他压根没有这个心思。


“以防万一。”温亭湛莞尔,“蔡澎和我是同期考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有人接着这件舞弊案将我们也牵扯进去,我总得提前心里有个数。”


好吧,竟然是这个理由,夜摇光表示她无从辩驳,于是选择沉默。


“时辰也不早,早些休息吧。”温亭湛就站起身结束了这一次谈话。


他们一路赶回来也有些疲倦,宣麟身体不好需要早些休息,于是大家也都没有再说什么,就各自回房洗漱歇下。


第二日,蔡澎便苏醒过来,这个时候温亭湛和宣麟正在讨论此次科举的考题,并且与宣麟一道分享自己的答案,宣麟赞叹不已。听到王森来报蔡澎醒了,于是两人一道去看望。


“温……温公子……”真喝了药的蔡澎靠在床上,虽然与温亭湛只有考场上的几面之缘,并且连一句话都不曾说上,可温亭湛这个人他却认识,因为是他们所有读书人心中的最崇拜的人,所以温亭湛一入考场几乎每个考生都记住了他尤为出众的模样。


温亭湛上前再给他探了一次脉才道:“你的伤势复原的不错,就是身子还虚。”


“多谢温公子救命之恩……”


蔡澎说着要起身给温亭湛行礼,却被温亭湛给按住:“别动,这些虚礼就免了。”


“你可知你遭何人迫害?”宣麟出声问道。


“他们看着像是山贼。”蔡澎垂下眼帘有些无力的说道。


“看着像?”温亭湛玩味的重复了这三个字。


蔡澎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亦不知他们受何人指使。”


“你与何人有怨?”宣麟又问。


蔡澎搭在被子上的手指无力的颤了颤,他这一次沉默的比上一次还要久:“在下听闻麒麟公子因病暂居淇奧公子老宅,公子风华绝代,想必是麒麟公子无疑,二位都是聪慧无双之人,既然将在下救到家中,想必在下的一切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在下岂敢有隐瞒之理,在下与张遵考场舞弊,可害在下之人绝非张县令父子。”


宣麟看了温亭湛一眼未语。


温亭湛也没有说话,蔡澎歇了一口气道:“在下一介寒儒,一年前与张县令千金于花会邂逅,在下痴心妄想难破情关才遭人利用。张县令允诺在下,若是此次秋闱助张遵中举,便将其女许配于在下。在下一时鬼迷心窍,想着今年还未及弱冠,再等三年也无妨……”


夜摇光站在门口听了之后,也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她原本想着可以让一个有才华的人考场舞弊,会不会是性命攸关,或者全家老小被胁迫之内的惊天大事,却原来只是为了一个情字……


不过夜摇光也不鄙视,只是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青春慕少艾,最难看透的不就是一个情字?


“依你看来是何人要取你性命?”宣麟声音清冷的问道。


蔡澎摇了摇头:“自醒来,在下心中千百种想法,可却理不出一个头绪,可能害我之人,皆不会在那地那时迫害在下,更不会用那样的方法。”


“但你心中却明白,起因是因着你考场舞弊一事。”温亭湛直言道。


蔡澎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此事你打算如何了解?”温亭湛问。


蔡澎的脸上出现过无尽的挣扎,最后他自嘲一笑:“鬼门关走一遭,还有什么看不透,是在下自己种下的恶果,自然由在下承担,待到在下能够下榻之后,便去府城投案自。”


温亭湛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你好生歇着。”


说完,就和宣麟一道离开了房间,离开了这个院子,夜摇光才问道:“他去投案自,岂不是提早将此事揭?”


“早些了断也好,我并不想再重考一次。”温亭湛颔。


“允禾难道还惧复考?”宣麟不由笑道。


“平白浪费时日,耽搁我与摇摇外出游玩。”温亭湛云淡风轻的甩出一句话。


宣麟和夜摇光同时一愣,这一刻他们两才细细的体味到,恐怕温亭湛不干涉这次中书令之争的事情,甚至还要捣乱将这根导火索早些掐断,是为了早点把这件事打住,为的就是不麻烦他复考一次,耽误他和她游玩的时间……


褚帝师知晓内因,不知会不会被气死,宣麟不无恶趣味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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