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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左……”

面前,男人却又徒然开了腔。

陆左赶紧停下脚步,只是未曾开口,他直觉,他们家爷并不是要他回应什么乃至倾听,他仅仅是有话要讲。

仿若就是那么一说。

而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男人低着嗓,继续讲了下去。

“陆左……她一定恨死我了吧——”

只是……

陆左:“……”

陆左:“!”

他未曾想男人会是如此的一句。

男人的嗓音散在夜风里,穿过夜色,直击魂魄!

不知为何会让人有一种动容,绝望乃至灰败的感觉,仿若形如枯木,心如死灰的人所发出之声。

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才会让这个冷漠如斯,骄傲如斯的男人薄唇里吐出这样的字眼。

又是怎么样的一种自我折磨,才会让情绪到达如此地步。

“爷……”

陆左心头万般滋味滚动,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如此深爱,何以——

“你下去吧……”

话却仍未能说出口,男人背对着他,冲着他摆了摆手,那模样,显然是不要再谈下去。

男人他,也仿若瞬间就恢复了原样,他站在窗口,高大的身躯矗立,方才那一副颓然景象,就好像是陆左的一个梦境,一个揉眼的瞬间,便清醒过来,眼前之人,仍是那一位高高在上,不可攀登,冷漠决然的他们家九爷——

可却……只有陆左知晓,他们家爷,这个于外人面前冷漠狠心,传得神乎其神的男人,于这凛冽的冬夜,薄唇里曾吐露过怎么样的疼。

是要多爱多疼,才会说出那样的一句话。

——陆左,她一定恨死我了吧——

便仅仅是想一想,这样一个人,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就该是如何的——刻骨又铭心。

……

陆左收起神色,安静退下——

……

空了!

打陆左离开之后,这房间便瞬间空寂下来,不,不该如此说,说是陆左离开之后,应当说,自她走后,这里,就空了,连同整个帝铂湾与他。

薄西洲从前并不觉得帝铂湾有多大多空,直到这里……没了她。

这地方徒然变得空荡,死寂起来。

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心跳,他自己都仿若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呼吸的过程里,亦似乎,缠绕了痛意。

那样——

一下又一下,痛得叫他都几乎难忍。

他听到了回声,他的心里,都能回荡起回声,空的,叫人窒息。

傅酒酒——

无边的黑暗里,薄西洲唇齿默念少女的姓名。

即便声音未曾出口,却觉温柔至死。

这几乎是与白日里,在女人面前的男人,完全判若两人。

可不非是如此。

薄西洲低垂下眸,目光垂落至自己左手手腕——

那里,伤口狰狞见间没了金色。

然而,这是傅酒酒所看到的,而至于她未曾看到的,那又是什么,是——于男人手腕,那未卷上去的袖子下所遮掩住的。

就在那金色消失的皮肤骨肉上方一些。

那里,新伤弥漫,血肉模糊,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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