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说你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是后来的路怎么走，你是有选择的权利的！你可以选择把乔柏霖当仇敌，也可以选择把他当哥哥，你选择了第一条路！”
姚婧的话让乔恺有一瞬的恍惚，从小到大，似乎没有人提醒他，乔柏霖是他的哥哥。
母亲从他小时候记事起就告诉他，云沐晚抢走了她的丈夫，乔柏霖抢走了他乔家继承人的位置、抢走了独属于他的父亲，让他必须抢回来！
他一直以为，和乔柏霖为敌，抢走乔柏霖的一切，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自嘲的笑，“连和他为敌我都没有成功，反而被他压制的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其实不管选什么，我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本来我已经接受命运的不公，可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更多的意难平！”
他语气里压抑着痛苦，“如果我不是乔家的私生子，我一定拼命的去追你，哪怕和全世界作对，所有人都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
“我无数次幻想过，我们两个人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一起创作，每天有聊不完的话题，为了这些，我甚至可以放弃一切！”
这个梦想差一点就实现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接的表达爱意，姚婧皱眉，沉声道，“为什么你永远在追求不属于你的人或者事？永远让自己陷入想而不得的痛苦中！”
乔恺面露思索，似乎也在纠结这个问题，最后他露出释然的表情，“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天生的宿命，一辈子都要和乔柏霖争！”
姚婧只觉压抑，深吸了口气，“你今天叫我就是想说这些吗？”
乔恺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想看看你，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过去二十多年，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以舟夜的身份，和你在那个茶楼一起创作的那段日子，认识你，我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时间停在那个时候该多好，他是舟夜，不是乔恺，她是烬笙，也不是姚婧，没有世俗的束缚，没有乔柏霖夹在中间。他们沉浸在漫画的世界里，一个眼神就了解了对方的想法，一个落笔就明白对方的故事走向，心灵碰撞的感觉，远胜过这世上金钱地位的诱惑！
姚婧想到曾经也心生惋惜，觉得乔恺不应该就是这样的结局，她也没问乔恺当初接近她是不是有预谋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道，“你不是直接的凶手，不会判的太重，很快就会出来的，以后是做以前的乔恺，还是做舟夜，你可以重新选择！”
乔恺神情黯然的看向她，“我还有机会吗？”
“有！”姚婧点头，眸色沉静，“但是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你要杀乔柏霖，我无法再原谅你，从今天以后，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乔恺目光一震，“如果舟夜和烬笙不认识，那我做回舟夜又有什么意义？”
姚婧却道，“在认识烬笙之前，舟夜已经存在。”
她话尽于此，起身离开。
离开不到两个小时而已，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看到乔柏霖。
回到病房，乔柏霖刚打完点滴，正半靠在床头假寐，听到她进来，才半睁开长眸，不快的道，“真的回公司处理工作了？”
姚婧露出讨好的笑容，“解决了一点其它的事！”
她去见乔恺，当然不是为了安慰他，乔恺不可能消失，她只希望他能走向正途，不要再和乔柏霖作对。
乔柏霖睨着她，“什么事比我更重要？”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姚婧走过去，俯身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凤眸盈盈，“怎么办，才离开一会儿，我就想你了！”
乔柏霖唇角上扬，明显被她的话取悦了，也不再计较她撒谎的事，柔声道，“再亲一下！”
姚婧起身去关门，回来后，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
张亦楠在江城呆了一下午，确定姚婧和乔柏霖都没事，傍晚时就要回去了。
毕竟快要过年了，家里人也一直催她。
姚婧走不开，依然是司邵去机场送行。
两人聊了一路，张亦楠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司邵，他风趣、幽默、有涵养，照顾人又体贴周到，最最重要的是，他的长相真的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到了机场，要分别的时候，张亦楠异常不舍，问司邵，“你年后什么时候回京城？”
司邵爽朗笑道，“初六吧，初七要上班！”
张亦楠咧嘴一笑，“那我初三再过来、看看姚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司邵蹙额，“初三啊，那两天我可能要带我妈妈去我外婆家里，没关系，你们玩你们的！”
张亦楠忙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等你回来我再来！”
司邵看着她，突的一笑。
他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一笑也让张亦楠窘迫紧张起来。
司邵默了片刻，淡声开口，“亦楠，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也不喜欢玩暧昧，有些话挑开了说也许会更好，免得耽误对方的时间。我没打算异地恋，我的意思、你懂吧？”
对方毕竟是小姑娘，司邵斟酌着用词，不想她太尴尬。
重要的是，既然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思，他觉得说清楚更好，吊着对方反而不道德。
张亦楠“唰”的红了脸，被拒绝的感觉像是挨了一拳，又痛又丢人，她努力装作无所谓，“我隐藏的这么好，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你就不能笨一点吗？”
司邵歉意的笑，“不好意思，亦楠！”
“没关系啊，谁说我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喜欢我的？再说我们虽然一起玩游戏很久了，但是才见过两面而已，你不喜欢我也正常啊，不代表我不好！”
张亦楠洒脱的拍了一下他肩膀，“放心吧，我绝不是纠缠的人，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我这么花痴的人，说不定马上就对别人一见钟情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要安检了，我走了！”
司邵点头，“再见！”
张亦楠对他一笑，扭头离开。
走了两步，她回头问道，“你不会因为这个不和我搭档了吧？”
司邵忙道，“不会！”
“那就好！”张亦楠放心了，一个靠谱的队友，比暗恋对象可重要多了！
她转身继续走，没再回头，看上去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过了安检以后才红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