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默默凝视着眼前之人，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充满着巨大的威压。
默默对视了会。
牧尘认真道：“自己....”
砰！
一拳如拍苍蝇般，轰然砸下。
牧尘整个人瞬间消失，出现在远处。
巨人猛然起身，朝着他走来。
“卧槽，自己人！自己人啊！”
牧尘大吼。
然而巨人却没有理会。
似乎遇见了什么必杀之人，残存的力之大道被他催动，要震开整个苍穹。
空气中那股足以令圣人都动容的强大压迫感隐而不发，死死的所盯着他。
无可奈何。
牧尘停步，右手微微握拳，相同的力之本源气息散发而出。
哪怕仅仅只有一丝。
但巨人看着这一幕，却愣住了，随后缓缓住手，重新盘膝坐于混沌大地，微微低头。
牧尘小心翼翼，靠近，沉重的如雷鸣般的心跳声响彻四面八方。
“何人？”
巨人用着沙哑的古语，听不懂，但牧尘却能清晰明白他的意思。
牧尘轻声道。
“从未来而来，寻找洪荒众生新的希望。”
巨人静静凝视着他，却没有疑惑。
时间长河。
只不过是他脚下的河流。
时间空间，光明黑暗，都不过是一个个牢笼。
他生来混沌，天生便可踏破一切，过去未来也都是如此。
“洪荒众生？”
“从你衍化而来，算是此地的原住民，洪荒由他们而兴盛。”
“就因为这些家伙么？”
巨人扫视四周。
那些黯淡的，仿佛即将都要消亡的萤火虫，摇摇欲坠。
于是冷漠道：
“外道而已，我竭力而战，磨灭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你身体内有他们的本源，可以助我！”
嗓音如雷鸣，震耳欲聋，却又杀伐果决。
牧尘犹豫了会，看着那些萤火虫，陆陆续续融入大地之中，宛如种子，生根发芽。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是盘膝而坐虚空，挥出一副画面。
那是无数万年之后的洪荒画面。
二人都静静的看着。
当看见那最后的大战时，二人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眼就能推断的事情，他们看的是过程，看的是万物运转，万物规律。
牧尘轻声说道。
“在无数元会之后，这些家伙会陆陆续续融入洪荒，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我去了未来，在那里，这些所谓的魔神事实上跟求道者，并无不同。”
“所以我....花了一些时间为他们去寻找新的方向，后来有些尝试成功了，他们在那个世界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
牧尘沉默了会，犹豫道。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它们与我们并不是对立面？”
“天地大同，和光同尘，总有那么一两条道路，能够让万物生灵和平相处，共奔大道。”
在他看见那些发光的萤火虫，花了无数元会飘洋过海，辛苦找寻可以栖息的地面时，牧尘便沉默了。
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可以阻止他们，那么日后的洪荒便能阻止那场浩劫。
但是若是没有了他们，洪荒还会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洪荒么？
命运一旦发生，似乎真的无法更改，哪怕能改，也会有哪些不对。
盘古继续开口，古语晦涩难懂。
“他们....不是自己人。”
“你太过仁慈。”
“仁慈会招来灾难。”
神念传来的意思让牧尘沉默了会，轻声道：
“渔夫不会担心河流鱼虾多寡，但监管河流的河神会看管。”
“人间万物生灵，都可以不想，他们可以容外，可以排外，没有对错可言，但身处高位的生灵总会再多想一些，只因他们站的位置更高，这是他们的责任。”
“若是人人都不去想，都去心安理得讲究一个自己安心即可，那么世间便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大自由。”
盘古漠然道。
“你是...圣人？”
牧尘坦然笑道。
“我不是圣人。”
“但圣人都会想这个问题。”
“毕竟后世会以圣人二字为境界象征那些强大的生灵。”
“若是他们不去想这些问题，那便成不了所谓的圣人。”
盘古歪了歪头。
评价道。
“你是圣人。”
话落。
他缓缓站起身子。
平静道。
“我相信你。”
“那么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牧尘来了些精神，虚空而坐，干咳两声，微笑道：
“修道无数万载，作为纯粹修士，想与您论道一场。”
巨人微微摇头，面露不解。
“论道？”
“就是聊聊天，聊聊时间，空间，过去与未来。”
巨人淡淡道。
“一条小河，一个盒子，有什么可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