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役少爷不想要破灭结局 第四百一十四章 带她回来（5k）

圣都洛林今夜宁静如旧，初冬的夜风吹拂着戒备森严的王宫，寒潮被温暖的热流所过滤，可是王座之间旁的会议室内，黑发的少年却还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冷意。

诺艾尔......在天使化？

缓缓咀嚼着圣座约翰的话语，黑发的少年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了起来。

虽然罗亚还不清楚所谓天使化的含义，但是以圣座约翰的反应来看这明显不是一件好事，而另一方面，在希雅，一切远离人类本身性质的情况，大多数都是晋升失败的案例，那么天使化是不是也与这种意思相近？

“约翰爷爷，所谓的天使化到底是......”

“你可以理解为那是我们希兹克里特一族血脉晋升必定会面对的困难，那可以说是一种必须突破的阻碍，也可以说是必须控制的变量。”

白发的老人如此说着，为罗亚粗略的讲解了一下希兹克里特一族血脉晋升的原理以及困难，也说出了力量这种东西在希雅的矛盾。

希兹克里特一族作为拥有天使血脉的一族，其血脉晋升某种程度来说就是在提纯自身的力量，以接近最古老的形态，也就是天使。

天使作为远古时期希雅的左右手，其力量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神灵，在数不尽岁月之后的如今，希兹克里特虽然凭借其遗留的血脉成为了教廷的管理者，但是对于自身力量的探索却从没有停下过脚步。

“在教廷成立之后的数百年，希兹克里特研究的主题一直是如何在晋升时尽可能的增强力量，尽可能的天使化，毕竟更强大的血脉能够为我们带来更强大的实力以抵御外敌，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所有人对力量都有着远超以往的渴求，因为那是生存所必须的。”

“当时的希兹克里特认为天使的力量就是巨大的宝藏，可以无限的挖掘取用，然而随着相关咒术秘法不断积累，家族中对血脉的开发逐渐成熟，巨大的隐患开始逐渐暴露，也就是天使化的不可逆反应。”

根据圣座约翰所说，当天使血脉的浓度高到一定程度之后，晋升血脉便会出现一种力量的反客为主，也可以说是一种血脉的反噬，即天使化。

天使化，听起来似乎是天使血脉的终点形态，事实上只论血脉纯度上来说也确实如此，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个所谓的天使化却并不是成为全知全能的神，也不是成为远古的希雅使者，而是力量的暴走。

“希兹克里特血脉的晋升，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种与自身的博弈，精神与力量，或者说，自身的人性与来自天使力量的神性。”

“神性？”

“不错，那是天使的力量带来的影响，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不同，但是对于那孩子来说却尤其强烈。”

白发的老人叹息着说出了罗亚不在的那段时间发生的情况，事实上在诺艾尔到达圣都洛林开始治疗之后不久，便发生了一场外人无从知晓的意外，少女体内的血脉力量突破了界限，造成了短时间的天使化状态并陷入了暴走。

由于圣座约翰在场，所以这场骚乱很快就被平息了，也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但是在交手的过程中，诺艾尔展现出的力量与强烈的杀气却让这位纵横百年的圣座都暗自心惊，并且很快调整了应对措施。

“诺艾尔已经前往塔克要塞了。”

“哎？塔克要塞？”

“不错，返祖血脉的天使化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只是抑制效果有限，必须一定程度上宣泄，只有异种人才能承受这样的任务。”

“原来如此，难怪一直没有信件。”

听到圣座约翰说明的少年恍然，总算明白了这么久以来没有诺艾尔书信的原因。

诺艾尔与他不同，旅行几乎就没停下过，东境那边信息交流不便，通往塔克要塞的路上收不到信件简直再正常不过，而对于圣座约翰的处理方式，罗亚也很理解，并有了不少的联想。

很明显，这种冲动性的杀戮暴走最适合处理的地方就是战场，特别是异种人战场，因为如果是人类间的战争，残忍的杀戮往往会带来污名，对于诺艾尔这一未来教廷的继承者来说，名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一不小心杀了降兵更是大问题。

可是在两个不同种族的战斗中，放手杀戮就无所谓了，因为没有人会同情异种人，而异族的战场上也是没有投降这一概念的。

事实上对于诺艾尔的嗜杀，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罗亚更加了解的人，在《记录者之眼》中，罗亚印象最深的几个画面之一就是诺艾尔站在尸山血海的顶端时充满杀气的笑容，过去罗亚意味着是诺艾尔的性格所致，但是现在想想的话其实不对。

抖S和嗜杀，看起来似乎相似，但是实际上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比如少女对于罗亚的态度，虽然从小天使小姐就一直xp泛滥，但是却从未伤害过罗亚，甚至于是保护，那么如此看来，《记录者之眼》中诺艾尔的嗜杀恐怕是一种对抗自身天使化的手段。

可是与游戏中不同的是，现实中诺艾尔的情况要恶劣得多，不只是超凡力量进步速度变快了，就连血脉晋升也提前了，在这两方面的作用下，她的暴走又会达到什么程度？

心中担忧的罗亚紧皱起了眉头，白发的老人见此则目光闪动了起来，片刻之后才下定决心道：

“其实这件事，诺艾尔在临走之前是嘱咐过我不要告诉你的，但是我身为长辈，首先要考虑的自然是她的安全，所以才将你叫了过来。”

“约翰爷爷，你的意思是......”

“嗯，这是来自希兹克里特的请求，我希望你能够去一趟塔克要塞。”

“！”

房间之内，白发的老人声音平和却郑重的说出请求，罗亚则忍不住微微睁大眼。

虽然在希雅这种政治制度下，和平时期国王是无法强令阿卡特家这种大贵族做什么的，但是即使如此，请求这个字眼在王族的口中出现次数也不多，更何况是圣座约翰本人。

罗亚被白发老人的话语震惊了片刻，条件反射的就想要答应，但是话到嘴边心中却起了疑问。

“约翰爷爷，我个人是很想去探望诺艾尔的，可是以超凡能力来说的话，我似乎没办法为她提供什么帮助，她之前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突然见面会不会刺激到她？”

“嗯，确实有这方面的可能，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见她，因为你是她心中的锚。”

“锚？”

“不错，抵抗天使化的方法一方面是宣泄自身的力量，消耗神性，而另一方面则是加强本身的人性，你对那孩子来说是特别的，是坚持自身，稳定精神的锚，当然，凯因也是诺艾尔的几个锚之一，因此我才让她去了塔克要塞。”

“不过与有血缘关系的凯因不同的是，你与诺艾尔的血脉契合度更高，这一点圣者的短刃便可以证明，诺艾尔这次血脉晋升的太早了，风险是未知的，你的存在说不定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黑发的少年听了圣座的话后点了点头，约翰作为教国的象征，是无法离开首都陪伴诺艾尔去东境的，那么作为凯因的父亲照顾诺艾尔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而他，则是约翰以防不测而找来的最后砝码。

罗亚思考了片刻理清情况，随即开口答应了关于前往塔克要塞一事，白发的老者见此内心欣慰，并告知了少年之后的安排。

虽然罗亚自己有着前往塔克要塞的意愿，但是作为圣梅斯特教国大贵族的继承人，他是必须通知家里的，而另一方面前往塔克要塞也需要一定的准备以及护送人员。

由于诺艾尔血脉晋升这件事目前还属于机密，所以罗亚的离开自然也不能声张，对于这一点圣座约翰采取的是老办法，也就是让最信任的裁判所担任护卫任务，具体执行人是所长汉克斯，当然，罗亚自己的护卫也可以跟随。

对于圣座约翰派出汉克斯保护他的安全这件事，罗亚自然是感谢的，毕竟这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隐秘行动的最高阵容了，可是对于汉克斯伯爵对他的态度，罗亚却有些疑问。

“约翰爷爷，汉克斯伯爵是与阿卡特家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吗？总觉得他对我有些警惕。”

“不，他与你的家族没有太多接触，汉克斯警惕，应该是你带领的异教徒让他难以放心吧。”

“这样啊，我明白了。”

终于知道了被警戒原因的罗亚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异教军团对他忠心耿耿，罗亚说什么也是不会将其解散的。

这趟旅程气氛恐怕不会太好啊。

内心如此感叹的罗亚在与圣座约翰商定了一些细节后便告辞离去，而望着离开的少年，白发的老者眼中也闪过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诺艾尔作为希兹克里特极少有的返祖血脉，从出生之时开始超凡力量的成长便一直在被详细的推演以防不测发生，血脉晋升这种可能危及生命的关口更是重中之重，事实上在小时候，教廷对于诺艾尔成长的预测一直都是准确的，直到九岁那年，诺艾尔遇到了罗亚。

那一次年幼的天使与少年一同进入了历史片段，并突然晋升了白银血脉，这一情况超出了教廷的预料，而在之后的几年，诺艾尔的成长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偏离轨道，这次晋升黄金血脉，整整比预测的提前了一年左右。

毫无疑问，这种变化必然与罗亚有关系，只是这到底是阿卡特家的血脉在促进诺艾尔的成长，还是因为罗亚与诺艾尔的相遇而让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这个问题圣座约翰就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老人很明白。

那就是自第一次见面起，他们的命运便早已相连。

“愿希雅保佑你们。”

白发的老人望着罗亚离去的方向如此说着，闭目祈祷着两个孩子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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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圣座约翰的谈话结束之后，罗亚在圣都又停留了数天的时间，用以做各种准备以及给卡帝亚写信。

前往前线这种大事，即使不是上战场也需要向家中有个报备，而且最重要的是按照东境的路程，一来一回在加上陪伴诺艾尔的时间，估计回来已经是明年了。

与亲人分离在外过年，对于罗亚来说还是第一次，不过好在卡帝亚还算开明，在知道了事情的详细之后立即写信同意了罗亚的决定，并嘱咐一定要维护好两家之间的同盟关系，且要小心埃里克家可能出现的影响。

根据卡帝亚的来信所说，这几年埃里克家虽然在阿卡特与希兹克里特的同盟下抬不起头，但是背后的活动还是很频繁的，说到底不过是在蛰伏等待机会罢了，现在诺艾尔的情况如此不稳定，谁也不知道埃里克家会不会借机搞什么小动作。

对于这一点，罗亚自己心中同样清楚，说到底在原本的历史中埃里克就是反贼，现任的家主布莱恩更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这要是和邪教没勾结，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心怀警惕是必须的，只是现在启程对于罗亚来说却有些尴尬，因为不只是诺艾尔要晋升血脉，少年同样正处于等待突破的状态。

思前想后了一番之后，罗亚决定采取激进一些的措施，将大量书籍装车，在行进的途中仍然保持咒力的活跃，如果有什么迹象直接就地突破。

对于罗亚的这种行为，包括辛西娅在内的三位异教徒领袖都觉得很不妥，纷纷表示太过冒险，毕竟源级4晋升源级3，这个跨越难度可绝不比诺艾尔晋升黄金血脉小，怎么能毫无准备？

一般的超凡者到了这个关卡，但凡有点动静基本都是把所有资源一股脑的怼进去，无论是药物还是秘术，甚至连环境都力求完美，恨不得沐浴焚香再搭个板，坐上面吃着香火等待一飞冲天。

可换了罗亚这里，居然要在马车上面突破？这不是渡劫举天线，怕死的不够快吗？

“圣子大人，突破这种事，我觉得等我们回到领地，在侯爵大人的照看下突破可能更好一些。”

几经考虑之后，忧主心切的罗德尼、伍德与辛西娅联名前来进言，岁数最大的伍德大胡子一甩斟酌的说出这番话，想要让罗亚再考虑一下，但是少年这次的态度却很坚决。

阿卡特家看起来确实是风水宝地，突破晋级的好地方，但是罗亚是阿卡特家觉醒血脉，相关的传承早已断绝，家里能够帮得上忙的秘术半个都没有，反而是随身的系统才是支援的大头。

在这种情况下，罗亚在哪里突破其实条件都是差不多的，而且少年有一种模糊的预感，这次的旅程说不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护卫什么的都是外在因素，尽快增强实力才是正道。

当然，还有另一个问题是他需要解决的，那就是汉克斯伯爵带领的审判官们。

双子战争两百年过去之后的现在，裁判所的打击目标里面早已没有了异教徒，但是在教廷的法典里异教徒也没有被授予合法性，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灰色状态，而在大多数审判官的眼中，异教徒可能不是坏人，但也绝不是好人。

对于这种观念，罗亚知道根本不是凭借自己几句话就能够改变的，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比较实际的道路。

“伯爵大人，我知道你对我心怀警戒，对我的战士也并不信任，但是我要提醒你，接下来我们要前往的地方并不区分希雅教徒与异教徒，只分为人类与非人类，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们应该求同存异。”

“求同存异？”

“不错，虽然信仰不同，但是我们双方的战士并非完全没有相同点，渴望旅途的安全、避免孤军奋战、轮流值休保存战斗力，最后顺利到达塔克要塞，这些都是我们双方共同的利益，为了这一利益，生活习惯、信仰习俗之类的差异点我认为可以暂时搁置。”

“至少在这旅途中，我不想看到两支各自指挥，彼此戒备空耗精力的队伍，你觉得呢，汉克斯伯爵？”

“......我明白了，求同存异，确实如此。”

在罗亚的提议下，汉克斯终于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备，带领几位高级审判官与罗亚等人组成了统一的指挥体系，并将求同存异的理念宣传了下去。

在与圣座见面一周之后，一支混编的队伍在夜晚中无声的离开了圣都洛林，回望着这高大的天使之城，罗亚的脑海中闪过金发少女那动人的身影，思念的同时默默的许下承诺。

下次归来之时，将她带回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