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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无声的默契（6k）
幸福究竟是什么？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幸福这个概念的解读各有不同，即将饿死的人只要有稍微的食物果腹就算幸福，不停工作疲惫到极限的人只要能得到休息就算幸福，战场上的士兵只要一句回家便是至高的幸福。
而对于现在的罗亚来说，只是安静的望着熟睡的少女，幸福的感觉就会源源不断的自心底升起。
寂静的卧室之内，黑发的少女正如同小猫一样蜷缩着侧躺在罗亚的身旁，随着轻微的呼吸声，少女小巧的朱唇微微张合，覆盖美丽紫瞳的眼皮上长长的睫毛也随着呼吸轻轻摇动，看起来异常的可爱。
莉莉安的美是一种冷漠而高贵的美，十分独特且与众不同，她的冷漠并非爱丽莎那种对他人漠不关心的冷漠，而是来自于气质、骨子里的清冷，她的高贵也不是夏洛特那种特有的贵气，而是一种让人不敢高攀的压制感。
如果用植物来形容的话，莉莉安就如同无人可以攀登的高岭之上，在冰雪中独自绽放的冰莲，让人着迷，却又因万丈深渊与冰雪而不敢靠近。
但是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少女这份独特的气质会略微收敛，这是这个世界只有莉莉安最亲近的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而这种难得一见的柔和再搭配上少女现在蜷缩的小猫一样的姿势，便是现在独属于罗亚的特殊享受。
只不过有些令人心疼的是，这种姿势并不是莉莉安平时睡觉的状态，而是为了稍微缓解腹部的不适而采用的姿势。
在抱着少女查看了两人的第一现场之后，罗亚心中的感动难以抑制，但是黑发紫瞳的少女却是已经到了极限，莉莉安本身就是毫无经验，在一晚的操劳之后又带着罗亚洗澡，之前心慌意乱的时候还好，情绪稳定下来后身体的伤痛与疲惫便彻底忍耐不住了。
不得不说，哪怕是超凡者，来自体内的创伤也远远要比外伤更加难缠，莉莉安的情况则更为严重一些，以至于罗亚一问起就会被少女咬着嘴唇，以带着些幽怨的眼神盯着。
“还，还不是因为你的太......”
“学姐？”
“......算了。”
面色通红的少女偏过眼神带过了话题，罗亚自然也不敢深究，两个人一个灵魂不稳，一个身体疲惫，都需要时间恢复状态，而倒在床上后，也许是因为终于安下了心，莉莉安很快就在罗亚的怀中睡了过去。
少年的睡脸偷看计划就是从这段时期开始的，并一直持续到现在，这其中自然有少女的面容让人百看不厌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罗亚心中的惊讶与感叹。
在罗亚身边围绕的诸多少女中，莉莉安可以说是与他结识最晚的一个，少年曾经想过各种可能发展到这一步的对象，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居然是莉莉安，毕竟在罗亚看来，自己的学姐过于完美了。
头脑聪慧、实力强大、独自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完全不需要罗亚的帮助，在莉莉安面前罗亚甚至会下意识的注意礼貌，几乎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这样的少女，要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总觉得不敢表达的太明显，事实上在莉莉安的面前罗亚也确实很收敛，有种类似面对姐姐的敬爱，与之相比莉莉安那边就轻松的多，对少年表现的更偏向溺爱，无论罗亚做什么都会予以支持，十分游刃有余。
偶尔的偶尔，黑发的少年会有种模糊的担忧，觉得如果以后实力超越了莉莉安，来自少女那边的关爱也许会随之消失，两人的联系也会逐渐淡薄，毕竟对于弟控来说，当弟弟不再需要照顾时，属性也就自动消失了。
不过这次互相确认过心意之后，罗亚便明白了这些纯属胡思乱想，两个人的感情早已脱离了属性之类的范畴，而是真正的爱恋之情，特别是当莉莉安说出她很幸福的时候，那一瞬间罗亚甚至有种恍惚感。
心中浓厚的爱意难以平息，正在安睡的少女罗亚又不敢触碰打扰，无奈之下黑发少年只能一边陪睡一边观察起整个房间。
不得不说，作为帝国的皇女殿下，莉莉安即使是在如此紧急与匆忙的情况下，对于两个人第一次的爱巢也秉持着相当的认真态度，可以说是半点敷衍也没有，整个房间是古典设计，清幽淡雅，很符合莉莉安的风格，想来应该是她在【十城】之中最中意的房间。
【十城】，这一阿其曼一族【王国】源质的奥义在莉莉安晋升源级2之后似乎再次发生了质变，现如今的少女已经不只是能够以城池保护自己了，就连【十城】之中的房间也能够随意取用，无论是这个卧室还是之前的浴室都是如此。
这种取用可以说让【十城】的适用范围彻底的脱离了战斗，一口气融入到了日常生活，并且还保持了其特有的防御性，就比如现在两人的这个房间，作为【十城】的领域，其拥有着与过去罗亚曾经见过的城池相同级别的防御力，几乎不用担心会被攻进来。
“还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啊。”
感受着黑发紫瞳少女的进步，罗亚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如今的【十城】内部功能已经被激活，能够做的事恐怕就远远不止防御了，而以这个趋势来看，在未来少女搞不好连这些城池中的城塞咒物都能掌控。
远古时期汇集人类智慧与希望的【十城】，其城塞咒物的力量要远远超出现在人们的想象，如果罗亚没猜错的话，历史上阿其曼一族应该没人真正的掌控过这些究极杀器，毕竟要是有的话，以奥斯丁帝国的尿性早就开战了。
只不过这个历史恐怕在不久之后就要被莉莉安打破了，如果真的到了那种程度，莉莉安可以说就是攻守兼备，进退间万军相随，这种程度的强大就不是超模了，而是破格，到时即使是罗亚估计也未必能够打败她。
感受到少女的巨大潜力，罗亚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再次体会到了莉莉安的天赋异禀，不过少年对此却没有任何嫉妒，对于即将前往前线的少女来说，每一分实力的增长都代表着安全性的增加，以这个角度来说罗亚简直巴不得莉莉安直接晋升源级1。
只不过在淡淡的欣慰与自豪之后，罗亚也暗自下定决心尽快的提升实力迎头赶上，毕竟现在少年面对的危险已经远远超出之前的预料了。
想起此时在迷雾飘荡的城镇内游荡的堕落者，罗亚的表情便不由得严肃起来，金色的瞳孔分外凝重，持续了许久后才缓缓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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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莉莉安并没有睡多久。
在罗亚思考起其他事情不久之后，黑发紫瞳的少女便在迷离之中逐渐醒了过来，算算时间的话前后差不多只有三个多小时。
对于莉莉安这么快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这件事，罗亚一开始以为是因为两人所处的环境不好，毕竟现在【十城】之外可能就是敌人，但是还没等少年说出安抚的话语，便看到了醒来的少女脸上那甜蜜的笑意。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莉莉安眼神中还带着些慌乱，然而在发现身边的罗亚后，少女似乎立即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紫水晶般的双瞳一下子柔软了下来，眯起眼睛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罗亚......”
“我在，怎么了吗？学姐。”
“没什么，只是想之前的一切不是梦呢......真是太好了。”
“！”
黑发紫瞳的少女发出满含幸福的感叹，如此的言语搭配甜美的表情立即化为了对罗亚的会心一击，让黑发的少年呆愣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罗亚有种想要将莉莉安紧紧抱在怀中的冲动，但是想到少女的身体，少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轻轻的牵起手。
“当然不是梦，不过如果说如在梦中的感觉的话，我倒是也有，能和学姐在一起对我来说就如做梦般美好呢。”
“虽然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不过我可不记得我们的关系有梦境与现实那么疏远，明明是触手可及才对。”
听到罗亚话语的莉莉安脸色微红，轻轻挪动身体靠在了少年的胸前，罗亚见此伸出手轻轻将其抱紧。
“不再睡一会了吗？”
“嗯，这样就足够了......今天，实在不太舍得睡觉呢，想要更多的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
这谁受得了？
三言两语之间，再次被莉莉安暴击的黑发少年扶着自己的额头陷入了沉默，只感觉大脑都在燃烧，然而只是这样还没完，在坐起身子之后，似乎是觉得长发有些凌乱，莉莉安居然少见的挽起了头发梳了个马尾。
“！”
当看到少女将除了两鬓的长发束起，轻轻低头露出洁白美丽脖颈，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清秀与典雅的那一刻，罗亚猛然瞪大了眼睛，心跳的频率急剧升高起来。
过去的莉莉安在罗亚的眼中一直是成熟的形象，但是在改变了发型之后，莉莉安的身上却多出了一种青涩感，不是威严端庄的皇女殿下，而是正值青春的学生，这种风格的突然转换令罗亚分外心动。
“怎么了吗？”
也许是听到了罗亚有些急促的呼吸，也许是感受到了罗亚的视线，正在束着头发的莉莉安忍不住停下动作，挑起了紫水晶般的瞳孔，而面对少女的问题，少年也没有任何隐瞒。
“学姐，这样好美。”
“！”
过于直白的赞美让莉莉安的动作不由一顿，少女略带惊讶的抬起头与少年四目相对，随后脸颊迅速的染红，嘴唇颤动了片刻后，少女轻声道：
“......你喜欢的话，以后两个人的时候我可以这样。”
“嗯，不过这次看到学姐改变发型，就变得想要看到更多不一样的学姐了，头发盘起来的样子，束在一边的样子，无论哪个都想看。”
“你还真是贪心呢。”
听到罗亚如此话语的莉莉安露出困扰的表情，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少年的额头上，忍不住开口道：
“想看那么多其他的样子，是因为对平时的我看腻了吗？”
“不......是因为我更喜欢学姐了，想要了解学姐的一切。”
“！”
望着自己的心爱之人，黑发的少年轻声说出心中的想法，直白的攻势不由得让少女再次羞涩起来，低头沉默了片刻，轻抚着自己身体的莉莉安不由得喃喃自语。
“明明......都已经了解到那种程度了。”
“什么？”
“没，没什么。”
想起昨晚的一些事，面红耳赤的少女匆忙的摇了摇头，随后轻轻靠在了罗亚的胸前，少年则环抱住少女，轻嗅着莉莉安身体上的清香，一番温存之后，罗亚引领着醒来的少女来到了会客室，为其泡了一杯热茶暖身子。
清晨的会客室内，罗亚手拿着茶壶向杯中倒水，身旁的少女则双手捧杯一小口一小口轻抿着热茶，两人间气氛温馨不已。
虽然现在外面已经是夏季，但是山里的温差却要大一些，自从被雾气笼罩之后更是如此，整个城镇都充斥着一种特殊的阴冷感，喝杯热茶再好不过，而另一方面，以健康的角度来看，在刚刚成为女人之后也是绝不能着凉的，喝些热的会舒服一些。
对于罗亚的这些关怀，莉莉安心中甜蜜，由于两人关系的改变，所以这一次并没有相对而坐，而是并排，因此互相之间的动作总会触碰到对方，相邻的两只手更是一直十指相扣。
喝茶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无论是罗亚还是莉莉安，仿佛都将一切的温柔与爱意融入到了无言之中，不需要互诉衷肠，偶尔心有灵犀的视线碰撞，自然而然的相视一笑就是他们的沟通方式。
血脉之亲的作用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感受着血脉的共鸣便知晓彼此的情绪，只是指尖相碰便胜过千言万语。
如此和谐的气氛一直持续着，直到两人的茶杯见底，黑发紫瞳的少女在尽情的释放过爱意后重新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想起了一件之前一直想问的事。
“对了，罗亚，之前那个魔女说在你被【波塔司之瞳】照到时，不知被谁打断了效果，你对这件事有头绪吗？”
“......”
面对莉莉安的问题，黑发的少年表情一僵，思考着当时的情况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而以此为开始，仍未脱离危机的少年与少女时隔一夜，再次将目光转到了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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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个奇怪的深渊中看到了其他人？”
“嗯，但是并没有看清，只是一瞬间，能够看到的也只有一双金色的瞳孔，不过考虑到我当时的状态，也有幻觉的可能。”
“......”
在一系列交流后，听到罗亚这带着些无奈的话语，黑发紫瞳的少女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瞳孔，这个信息的意义并不大，但是搭配上可能是救世主所在之地的无底之渊，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信息就开始产生起奇妙的化学作用，结合在一起让人不由得有一些猜测。
“......是先祖们留下的什么措施吗？”
“也许吧，【波塔司之瞳】作为堕落者们的圣器，很难想象与他们常年战斗的阿尔德一族会没有防备，这次可能就是先祖们的应对手段。”
思考了许久之后，黑发的少年回忆着那充斥着邪恶气息的深渊，皱着眉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同一时间心中也颇感不适。。
不得不说，那个喷吐着黑暗与堕落气息的无底之洞给罗亚带来了不小的精神创伤，无论是那深渊的气息还是那种摄魂夺魄的感觉，都是罗亚过去这么多次的战斗中从未感受到过的。
之前由于【王冠】源质对堕落的低语等精神干扰展现出的抗性，罗亚曾一度对堕落者的精神攻击产生过轻视，但是现在看来，即使是有着源质带来的抗性，对于这些来自于远古，活过千载岁月的堕落者们，罗亚仍然需要保持警惕。
相握的双手之中传过紧张，让感受到少年情绪的莉莉安握着罗亚的手缓缓收紧，有所察觉的少年转过头，还未等说话嘴唇上便感受到一阵温热。
“学姐？”
被莉莉安的轻吻突然袭击的少年意外的瞪大眼睛，然而看到的却是少女心痛又混杂着愧疚的表情。
“抱歉，之前去晚了，让你遇到了这样的危险，要是我能早点到......”
“不，不是学姐的问题，是我太大意了。”
面对莉莉安的道歉，罗亚拼命摇头纠正，然而少女却始终无法释怀，无奈之下罗亚只能转移起话题，将两人的注意力带到之后的行动中去。
一夜的时间，罗亚与莉莉安之间发生的一切就如同黑洞一般将两人的精神与注意力完全吸引，但是作为这次任务团队核心人物，无论是少年还是少女其实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这一夜无论是罗亚还是莉莉安的状态都很差，根本不可能与手持曾经神器的救世主大祭祀战斗，所以两人没有抑制自己的爱意依偎着度过了这段时间。
但是在清晨到来之后，罗亚的灵魂已经契合完毕，莉莉安的身体也在超凡者的加成下得到了恢复，重新具有了战斗力的两人已经到了必须要考虑接下来行动的时刻了。
原本两支队伍的目标——调查失踪事件，现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在确定这次事件为陷阱的前提下，罗亚等人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变更为了顺利撤离，而这自然免不了救人，以及尽可能的击败敌人。
手持【波塔司之瞳】的大祭司，这哪怕是在堕落者之中也是有着相当实力的强者，对于正被盯着的具有阿卡特血脉的两人来说，他是迟早要解决的敌人，这次两人在一起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不过在那之前，首先要搞明白对方的攻击手段。
“学姐，你觉得保罗他们......”
“嗯，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黑发的少年提出问题，少女则说出自己的猜测，其结论与罗亚基本相同。
不错，罗亚与莉莉安此时能够如此淡定的坐在这里，而不是被愤怒与复仇冲昏头脑，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两人知道保罗等人应该并没有死亡，而依据也很简单，正是代价。
力量与代价，这是希雅永恒不变的主题，任何强大的咒术基本都有着相应的代价，或者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副作用，或者是咒术的条件极其苛刻，或者是只能使用极少的次数，然而在这一次，这些定律却似乎完全失效了。
面对圣芙蕾雅学院的精锐们，那如行尸走肉般的老者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不用现身就轻易地抹去了众人的身影，即使是高阶超凡者也不例外，这种咒术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然而与之相应的代价，在那个祭祀的身上却并不存在。
既没在其身上发现严重的副作用，也没有找到提前设置好的仪式法阵，攻击使用的次数与频率也远远超出了罗亚的想象，如此的情况，能想到的合理可能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这个看起来可怕的咒术，事实上恐怕并没有将消失的人杀死，也正因如此其代价才会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只要还有希望就决不能放弃，无论是学院还是蔷薇黎明，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人员损失呢。”
“确实如此，而且将我拉到那种地方，还攻击了学姐，这一箭之仇我可不能不报。”
“......理由里面居然有我吗？”
“当然，不如说......”
轻轻地挠了挠脸颊，黑发的少年露出微笑道：
“学姐才是主要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