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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老废人养成了（6k）
战后一片狼藉的城镇内，罗亚抱着黑发紫瞳的少女，思考着两个人的未来。
虽然之前罗亚秉持着男人的尊严想要一个人解决掉堕落者，为自千年前便开始的血海深仇画上句号，但是莉莉安却以充分的理由予以了驳斥，而这个理由也是罗亚无法否定的。
未来的孩子他妈，这身份确实无敌，罗亚对这说法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让莉莉安加入到主动攻击的行列中来，不过既然是主动攻击，那么就一定要制定战略，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那些救世主的信徒们距离成功应该很近了，但是要说形势对我们不利倒也未必。”
思考着之前在维罗妮卡处看到的种种景象，罗亚在心中默默的总结着得到的情报。
黑发的少年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那就是阿尔德家族对于救世主的封印并没有宣扬出去，且这个封印应该只承认血脉觉醒者，并且似乎有着很苛刻的条件，这就导致了第二纪元时救世主的信徒们反应不及。
在击败选王一族后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唤醒救世主，让阿其曼一族发现了堕落者的危害，并在第二纪元末期整个古奥斯丁帝国范围内发起了围剿，这个可以说是堕落者们最大的败笔。
第二纪元的阿尔德一族，即使是在最后也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这一点从艾丝翠德以及大预言家温蒂·阿尔德等人尚在就可以知晓，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家族却果断地选择了隐匿撤离，其原因之一恐怕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不让信徒们打破封印。
而作为其结果，就是阿尔德一族的后代成功存活了下来，挺过了第二纪元末期最艰难的时光，等到救世主再次陷入沉睡的第三纪元后，堕落者的势力在西迁的过程中损耗殆尽，得到教国庇护的阿卡特家迅速强大起来，黄昏贤者会得以重建，形势便再次逆转了。
如此算下来，堕落者的这项计划跨度已经达到千年，在即将成功之时，急功近利几乎是必然的，而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犯错。
“这次异种人入侵便是救世主再次苏醒的前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时机吧，一直以来他们之所以能够占据优势，正是因为他们身处暗处，在阴暗的角落谋划一切，然而现在，他们已经急不可耐的站到了台前，而结果就是这样。”
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前方堕落树人的残骸，黑发的少年面容冷肃。
如果说千年之前，阿尔德一族是因为过于自负所以被趁虚而入，那么现在充满了傲慢的便是救世主的信徒们了，在他们的眼中即使是阿卡特家再如何强盛也无法与过去的阿尔德家相比，但是问题是——我虽然弱了，但不代表你变强了。
事实证明，正面硬碰硬，选王一族的战斗力仍然在线，除了第一次仗着神器优势让罗亚遭遇了危险以外，之后一对一的战斗少年那远超维罗妮卡的古神组合以及冠之石几乎是将对方压着打。
当然，事情这么顺利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莉莉安在，严格来说这个名叫奥克特的树人祭祀是在一打二，不过即使是单人对战，罗亚相信死斗的最后获得胜利的也是自己。
黑发的少年在这边思考着双方的战力对比，而在他的身边，莉莉安则回忆着罗亚讲述的那些先祖记忆心中不安，目光不断闪烁着。
维罗妮卡留下的记忆虽然不多，但是从几段记忆中建筑物以及宴会等的情况来看，阿尔德一族的生活并非远离尘世，或者隐匿于山林，而是相当富足优越的，恐怕是有着什么明面上的其它身份，不过无论如何，这都代表着其处在古奥斯丁帝国阿其曼一族的权力范围内。
在维罗妮卡记忆的最后，那场袭击阿尔德家族大本营的战斗，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仔细想想的话问题却很大。
精英几乎全数外派的情况下，阿尔德一族不可能不清楚本家的空虚，那么为什么先祖们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莉莉安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种时候古奥斯丁帝国会保障其安全。
阿尔德一族本身就是为了人类世界的安定而战斗，后方家属由帝国保证安全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然而在那场战斗之中，罗亚却没看到任何援军，这完全不合常理。
再加上之前的历史片段中，艾丝翠德曾经说过的对于阿其曼一族的怨言，一些不好的猜测开始在少女的心中产生。
阿尔德家族那次事件的背后，恐怕有阿其曼一族的影子，至于原因，以莉莉安所学的帝王学等来推测，恐怕是为了制衡。
选王一族虽然一直以来都隐藏于暗处，但是其势力却随着黄昏贤者会的强盛变得不再局限于族人，再加上本身的强大，被帝王所忌惮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当时的古奥斯丁帝国皇帝很可能是想要让堕落者与其互相厮杀，坐山观虎斗，但是却没想到阿尔德家族以及黄昏贤者会的精锐已经在那次挽救人类世界的任务中实力大损，最终的结果便是天平被打破，救世主的信徒们祸乱世间，古奥斯丁帝国也随之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的莉莉安握紧了手，为阿其曼一族祖先的愚蠢而皱眉，而看到这样的莉莉安，罗亚则忍不住开口发问。
“学姐？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想到阿其曼一族的事，有点不舒服。”
黑发紫瞳的少女如此说着思考了片刻，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紫色的双瞳闪烁起来，心中明显有着些许的不安。
阿其曼一族的事莉莉安能够猜测出来，亲眼看到维罗妮卡记忆中那场战斗的罗亚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个可能？那么少年会不会在意呢？
无论如何，哪怕拥有着阿卡特家族的选王之血，莉莉安的姓氏依旧是阿其曼，现在也是帝国的皇女殿下，那么罗亚对此又怎么看？
望着面露疑惑的黑发少年，莉莉安一言不发的维持着沉默，见此情况罗亚不由得一愣，思考了片刻后在一旁静静地等待起来，直到许久之后，黑发紫瞳的少女终于有些艰难的开了口。
“罗亚，之前你看到了维罗妮卡先祖的记忆，那么应该也发现了吧，阿其曼一族在这件事的应对上似乎有问题。”
“......嗯，多少能看出来。”
听到莉莉安意料之中的提问，黑发的少年在沉默了片刻后予以了答复。
在那场战斗中，外界的救援一直没有赶到，这毫无疑问是不正常的，以当时周围的建筑物来看，阿尔德一族应该是居住在王都，在那古奥斯丁帝国的核心处，救世主的信徒势力哪怕再大，想不惊动皇室就发动袭击也是不可能的。
再退一步，哪怕情报部门出了差错，在王都之内发生如此激烈的战斗，古奥斯丁帝国的皇室又怎么会一无所知？真想要全力营救怎么可能会来不及？
如此思考的少年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理所当然的想起艾丝翠德所说的话，阿其曼一族首鼠两端，这句评语可以说是十分恰当，只不过......这些却和现在的莉莉安没有关系。
“学姐，你该不会是觉得因为这件事，我会对你有什么看法吧？”
明白莉莉安担心的罗亚看向身边的少女如此发问，莉莉安闻言微微低下了头，面容中带上了些沉重。
“......有一些吧，毕竟无论如何，我的姓氏都是阿其曼。”
“那又怎么样？学姐就是学姐，而且这个问题你之前也问过我吧？”
“是问过，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不是吗？”
黑发的少女轻轻挑起眼睛，回忆着罗亚看过心脏中记忆后的表情，轻声道：
“听人讲述与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吧？而且关于先祖们的事，也是你一直以来想要调查清楚的目标，现如今无论是仇人还是帮凶都已经找到了，你真的不想做什么吗？”
“......”
面对莉莉安的提问，罗亚一时间语塞，阿尔德一族的覆灭，这确实是他一直追查的真相之一，知道了一些事之后他也确实愤怒，事实上少年已经彻底将堕落者视为仇人，但是对于阿其曼一族，事情却又不一样。
“艾丝翠德先祖说过，阿卡特家的卡洛琳先祖在第二纪元末期曾经与阿其曼一族合作，无论他们与阿卡特家的合作是出于对以前所作所为的愧疚还是单纯是为了自保，第二纪元的恩怨在卡洛琳先祖那时都已经算是结清了。”
“千年之前的悲剧，抛开堕落者这些外部原因，内部原因说到底就是阿其曼一族无端的猜疑导致的，那么现在，我又怎么能因为一个姓氏辜负心爱的人？那样的话与他们又有什么差别？”
“罗亚......”
“学姐，不要为这些多余的担心费神了，而且说到底，有着阿卡特血脉的你又怎么能算外人？再说......你不是孩子的妈妈吗？”
“！”
黑发的少年勾起嘴角打趣的说出这句话，让沉默不语的莉莉安猛然抬起了头，少女望着罗亚的脸颊，许久之后脸上浮现出带着些许幸福的微笑。
“......确实呢，患得患失的，真不像我。”
“患得患失吗？现在的学姐与平时的确不同，但是......这样的学姐我也喜欢。”
“......总觉得你比之前会花言巧语了。”
“讨厌吗？”
“不。”
摇了摇头的少女轻声说着，上前一步对着少年轻轻一吻，紫色的眼瞳中倒映着罗亚的身影道：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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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开了莉莉安关于阿其曼一族的心结之后，黑发的少年少女牵着手在没有化为战场的普通街道上休息闲逛了起来，这倒不是两个人不务正业，而是罗亚仔细计算后发现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做了。
维罗妮卡的技能虽然被树人祭祀窃取，但是与原版不同的是，树人祭祀的劣化版只能维持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当夜幕降临之时调查团队中的众人就会恢复原状。
在一番战斗以及与莉莉安交流后，现如今的时间已经逼近中午，罗亚拿着维罗妮卡之心挨个找痕迹去解咒，估计到晚上都不一定能完成一半，与其如此白费力气还不如干脆等着。
而且，对于罗亚与莉莉安来说，这也是他们最后的独处时间了，等到其他人恢复原状，黑发的少年少女将再次变为普通的学姐学弟，而在那之后就是离别了。
经过这段路途之后，莉莉安将与部队会合，按照奥斯丁帝国的行军路线直接前往前线，而罗亚则会返回到圣芙蕾雅学院继续调查搜寻【六灾厄】的痕迹，提升实力的同时，通过蔷薇黎明成员，发挥各国的势力共同寻找以【收藏家】为首的堕落者。
堕落者们的目标是救世主的封印，这可不是阿卡特一家的事，而是关系到希雅所有人的大事，那么自然要大家一起出力，只不过最后报仇的事罗亚坚决要求由自己来，对此莉莉安颇为无奈，但也只能同意。
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山中的废弃小镇将是两人离别前的最后一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这最后的独处时间，两人则倍加珍惜，不想别人打扰。
维罗妮卡的心脏罗亚打算带回阿卡特家安葬，也算是为这位千年前战死的先祖做最后一点事，至于保管的问题则交给了佩特拉，与堕落树人这种货色相比，地母神的生命能量可不知要精纯多少倍，完全可以保持住心脏。
至于【波塔司之瞳】，罗亚则用【冻土之触】的力量将其完全冰封了起来，并交给了对咒术最了解的魔女之王看管。
事实上对于那个象征着救世主的眼睛，诱人疯狂与堕落的提灯，罗亚是想要直接摧毁的，但是事实证明这却并不容易，而将其交给学院也是十分不妥。
首先这是罗亚自己的战利品，按照圣芙蕾雅学院的规定是不必上交的，其次即使是上交，学院恐怕也对其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也是最令罗亚担心的一点，就是圣芙蕾雅学院人多眼杂，学者更是想法清奇的代表，说不定就有人会搞花活而酿成大事故。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罗亚打消了上交的想法，将其交给阿尔塔西娅之后，罗亚便开始带领莉莉安欣赏附近的景色了。
在白色的浓雾散尽之后，奥斯丁帝国的这边陲之地露出了属于自己的独特景色，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一条灿烂的彩虹在水汽充沛的天空中划过，让看到这美丽景色的两人心情好了不少，同时也感慨颇多。
无论是莉莉安还是罗亚，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中遭遇那样的危险，更没有想到在这里两人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
“抱歉了学姐，作为有着独特纪念意义的地方，这里未免有些寒酸。”
“不，其实我不在意这些的，而且严格来说的话，我们是在【十城】中的房间里在一起的。”
黑发紫瞳的少女说到这里脸色微红，已经有了将那个卧室永久留念的打算，而另一边，罗亚则想起了少女提到过的孩子的问题。
“话说......我记得艾丝翠德先祖曾经说过吧，我们的下一代可能是纯血。”
“嗯，确实说过。”
听到罗亚的话语，莉莉安回想着先祖大人的小知识微微点头，对于血脉相同的两人来说，结合生出的孩子可能在血脉这方面更加优秀，得到进一步的强化，这是远古时期人们总结出的规律。
“选王之血的强化版吗？总觉得有些可怕呢，想象不出会多强。”
“......其实，我不太喜欢选王之血的血脉，虽然强大，但是就像你之前说的一样，再怎么说也有些过于危险了。”
望着身边的少年，莉莉安斟酌片刻如此说，她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轻声道：
“如果真有一个孩子的话，我唯一的愿望只有他能够幸福安康，那么危险的血脉什么的，没有觉醒也无所谓。”
“......”
望着一脸温柔表情，仿佛已经变为母亲了的莉莉安，黑发的少年失去了话语，他金色的瞳孔放在少女的身上，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
好美。
如此的想法在黑发少年的脑中浮现，让罗亚不由得脸色微红，然而少女的发言却让他不敢苟同。
之前罗亚曾经就想过，如果与莉莉安一同出生在阿卡特家，搞不好会被这个溺爱少年的姐姐宠成废人，不过好在这种情况并不可能出现，可是现在，罗亚却觉得自己的孩子有望体会到这种大礼包。
“学姐，你这是溺爱哦，阿卡特家的血脉确实危险，但是也未必一定出事，实在不行，还可以通过更换学姐的【王国】源质抑制其效果......”
黑发的少年如此说着，与莉莉安一同讨论起血脉与源质的问题，随后又聊起了很多其他的话题。
虽然已至夏季，山中却依旧凉爽，阵阵山风吹拂下神清气爽的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站在高处观望着群山的景色，又拥抱着观赏了下落的夕阳，直到夜幕降临之时，之前一片寂静的城镇之中终于断断续续的传出声音。
见此情况，罗亚与莉莉安对视一眼，带着些遗憾的缓缓分开，随后一同寻找起一队恢复了的队员们。
总的来说，这次搜寻行动还算顺利，因为一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高阶超凡者，所以地形的改变并没有危及他们的生命，罗亚救都不需要救，他们自己就能从废墟中冲出来。
而另一方面，由于消失前一刻是惊慌失措的样子，所以每个人发出的声音都很大，整个城镇四处鬼叫，听着声音跑下来基本人也就找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让罗亚有些无语的是，这些等级颇高的学者们很多已经被吓破了胆，连他都攻击。
又是一个手刀解决了一名胡乱攻击的一队成员之后，罗亚扛着人来到了城镇中心区域莉莉安立起的【十城】之中，然而在与少女交流后却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疯了？”
“嗯，已经有好几名成员了，应该是救世主力量的影响吧。”
“......这样啊。”
听了莉莉安带来的消息，罗亚面色不由得有些沉重，很明显，【波塔司之瞳】的效果对于罗亚两人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灭顶之灾，即使保住了性命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目睹一队的情况，黑发的少年理所当然想到了自己的二队，忍不住内心有些忐忑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朱莉安娜与塞丽娜应该也是被提灯照到过。
她们会没事吗？还是说......
内心担忧不已的少年默默地等待着，一直到夜色已深之时，城镇边缘的方向出现了两股熟悉的咒力，并立即被等候的罗亚找到。
“会长？我这是......”
“罗亚大哥？”
首先被找到的是最先消失的斯图尔特与保罗，不同于一开始苍老的样子，现在的保罗重新恢复了年轻，斯图尔特也将人放了下来，而在两人恢复十多分钟之后，另外两股咒力也突然出现，正是朱莉安娜与塞丽娜，只不过与斯图尔特等人不同的是，两人都进入了沉睡。
发现这一点的罗亚吓了一跳，急忙检查了两人的状况，结果发现似乎只是精神受到了冲击后自然的反应。
同样是被【波塔司之瞳】照到，一队的高阶超凡者有人陷入疯狂，蔷薇黎明的两位成员却没有大碍，看到这一幕罗亚不由得感叹起意志力的重要性，并彻底放下了心，而随着所有人员均被找到，离别的时刻也即将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