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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征兆（6k）
房间之内，黑发的少年听着面前母神的话语，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母神的外表与爱丽莎过于相似，这一点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曾经引起了罗亚的注意，但是在之后，随着黑发的少年与母神接触不断加深，罗亚却越来越找不到母神与爱丽莎的联系。
母神曾经明确说过没有生育过，以她的地位，罗亚也确实想不到有谁能够与之结合，而排除掉这个可能之后，黑发的少年基本就没有头绪了，毕竟熟悉历史的他知道，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战争。
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罗亚很难想象母神还会顺带留下子嗣，因为这完全没有必要，也会给对方可乘之机，然而今天，新的可能性却出现了。
根据救世主后来陷入了疯狂的事实，如果按照母神所说，黑之月真的拥有单独的灵魂与力量，那么在黑月坠落后，其会不会不只影响到了救世主，也影响到了一部分人类，甚至于形成一个比【六灾厄】更高级的生命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罗亚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他，爱丽莎恐怕与黑之月有着密切的联系，否则其与母神不可能相似点那么多。
想到这些的黑发少年面容一时间复杂起来，按照这个思路，爱丽莎无论是晋升速度还是咒术都那么异于常人的原因就可以理解了，而在了解到这些之后，罗亚也陷入了复杂的关系网陷阱中。
所以，我和爱丽莎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爱丽莎是继承了黑之月以及母神部分灵魂的存在，那么岂不是相当于部分母神？
想到这个问题的罗亚内心迷惑，不过在一番仔细的思考后，罗亚又否决了这个可能。
就算爱丽莎真的拥有母神的部分灵魂，在主体意识独立的情况下，她也只能算是母神的子代，毕竟母神的灵魂罗亚这边也有，条件和爱丽莎基本是对等的，不过这样的话就又有一个避不开的问题了，那就是两人的关系。
本来的话两人只是义兄妹，但是如果这么算的话，就变成了类似亲兄妹的情况了，这对于对这些事很在意的罗亚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不过在一番认真的思考后，罗亚却否定了这种情况。
这世间人与人的关系，特别是涉及到婚姻的，一般都以血缘关系为唯一判定标准，至于什么捞什子灵魂......
小伙子，这可不兴测啊，你把控不住。
如此的话与基本就是现实了，毕竟对于世界上的绝大多数智慧生物来说，灵魂基本都是来自于希雅，真要是以灵魂的关系为标准，那大家就都是兄弟姐妹了，所以即使罗亚与爱丽莎的灵魂相似，也完全不算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的罗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另一边，母神则注意到了什么般的轻轻放开手，盯着罗亚的身体面色沉重了些。
“果然，还没有稳定吗？”
“哎？母亲你是在说什......！”
询问的话语刚到一半，黑发的少年便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下一刻极度的疲倦就如海浪般覆盖住了罗亚的意识，母神的面容在他的眼中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别担心！这是灵魂的排斥反应，也是正常现象，你安心睡吧，妈妈不会走的，交给我就好。”
“......嗯。”
听到母神如此的保证，黑发的少年微微点了点头，随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几秒之后，罗亚的意识再次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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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亚昏迷之后的床铺上，银白发色的女人望着再次陷入沉睡的少年，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随着时间逐渐演变为担忧。
在罗亚面前的时候，母神还能够尽量表现出乐观的样子，但是在黑发的少年失去意识的如今，银白发色的女人却无论如何都乐观不起来，而原因也很简单。
罗亚的情况，实际上远远没有母神所说的那么乐观，这一点从治疗时间上就可以看出端倪。
以母神的力量来说，正常的肉体伤势，哪怕是致命伤也可以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治愈，虽然罗亚身体的伤势已经不能用致命伤来形容，难度堪比起死回生，但是对于母神来说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事实上肉体的治疗在第一天就结束了。
然而之后，母神对于少年灵魂上的治愈却并不顺利，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罗亚的灵魂有一些不对劲。
在母神想来，罗亚作为选王者，灵魂与她的契合度应该是最高的，虽然称不上是无缝衔接，但是互相补足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当时她从艾达维亚的手中接过救护任务的原因。
经过【王冠】源质的调试，选王者的灵魂并不会排斥希雅，这是当初希雅的目的，传承计划的关键部分，也是不可更改的定律，可是事实证明，这些在罗亚身上的效果却并不很理想。
不是无法融合衔接，而是比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罗亚的灵魂在融合的过程中反应很慢，就如同渡过了无数岁月后，已经遗忘了这些功能的机器一般。
对于这一点母神十分奇怪，但是也只能将其归结为罗亚灵魂缺失过于严重所致，而除此之外，罗亚的源质似乎也与单纯的【王冠】不同，只不过关于这方面母神还没有确定。
抚摸着少年的胸口，银白发色的女人思考起这些，突然感到轻微的头痛，伸手轻按住额头。
片刻的等待后，母神的头痛略微缓解，随即其赤色的眼瞳中闪过疑惑，因为诸如此类的头痛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对于从未有过身体不适的母神来说还是第一次。
“......是因为黑之月的影响吗？”
思考了许久后，母神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事暂时甩到一边，打算继续维持罗亚的状态，然而刚刚向着少年伸出手，一边的房间一角却传来了试探般的咒力波动。
“进来。”
淡淡的一声命令之后，房间一角的黑暗中浮现出了侍者的身影，银白发色的女人微微侧过头，血族的侍者立即轻声汇报起情况。
“母神大人，关于今晚的会议......”
“我不去了，让米歇尔主持吧，我之前不是说过吗？类似的事不需要报告。”
“是的，但是......因为我方按兵不动太久了，所以米歇尔大人想要取得您的进攻许可......”
“......”
听到侍者带着些犹豫的说明，母神的动作微微一顿，思考了片刻后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正常来说获得了之前那种大胜，携大势乘胜追击是必然的，在母神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更是应该利用救世主无法出现的时间痛打落水狗，将优势进一步扩大，然而这些天以来，银白发色的女人却几乎没有离开黑发的少年半步。
如此的情况自然令各族的族长焦急不堪，在部队完成了整合后的现在更是如此，事实上各族的战士也在期待着能够有所行动，然而望着远处侍者那期待的眼神，母神在良久的沉默后却摇了摇头。
“......会议我就不出席了，告诉米歇尔可以进攻，也可以动用神使。”
“是。”
如此说着的母神重新转过了头，而听出了其言下之意的侍者则只能离开，不久之后，房间恢复了寂静，银白发色的女人则重新将罗亚抱在了怀中。
对于统治者来说，错过如此的机会确实很可惜，不过在那之前，母神还是一位母亲，而对于任何一位爱着孩子的母亲来说，这种选择题的答案都是毋庸置疑的。
罗亚身体的诸多问题因为这突然的打扰而被母神暂时抛到了脑后，淡淡的咒力波动中，母神小心的安抚着少年的灵魂，随后陪同着罗亚一同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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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神塔顶层的空中花园之内，黑发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肆意开放的花卉默默不语，身边则是许久不见的阿朵亚。
在长达半个多月的治疗之后，罗亚的情况终于稍微好转，并在昨天长达半天的软磨硬泡下，从母神那里获得了自由行动的许可，让罗亚颇有一种前世学生面对家长苦战胜利的感觉。
不过说是自由行动，实际上范围也仅限于神塔顶层母神所在的区域，以便于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情况下母神能够及时赶到，而且除此之外，每天中午罗亚还要去和母神一起午睡。
就如罗亚之前所想，母神之所以穿的那么少与他睡在一起，实际上是为了以自己的灵魂与罗亚产生共鸣，从而稳定住罗亚排斥反应严重的魂魄，而且根据罗亚从阿朵亚那里得到的情报，这种行为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最近半个多月的时间，母神大人都是深居简出，大概都是和大人您在一起吧。”
“半个多月一直都这样？”
“嗯，据我所知母神大人在最近半个月，无论是军事会议还是惯例的会议都没有参加。”
“......”
听到阿朵亚如此的报告，罗亚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罗亚，这样的行为罗亚说不感动纯属是骗人的，而听到了这些后，对于母神的诸多要求，少年也只能尽力配合了。
不过好在随着这两天罗亚情况的好转，母神对他的限制也放宽了，甚至于在今天晚上还要举办晚宴。
母神的晚宴，这个活动罗亚可是太熟了，上一次晚宴时黑发的少年与高地精灵族族长米歇尔激.情对喷，整整pk了半个晚宴。
虽然如今想来，当时的挣扎对于事后看透了一切的母神来说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通过这件事，罗亚却感受到了母神对他的偏袒与爱护，从而让其打消了由于一直以来的经历所造成的对母神的成见。
可以说那天的晚宴，就是罗亚与母神关系的开始，也因此黑发的少年对于这第二次的晚宴很感兴趣，也颇为怀念。
只不过与上次高地精灵的鸿门宴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晚宴罗亚是作为战争的英雄，力挽狂澜拯救了整个阵营、甚至击败了救世主的勇士出席的，理所当然是宴会的主角，估计也没有人再会找他麻烦了。
仰望天空中的太阳，黑发的少年面容严肃，但是却并没有过度紧张，因为此时的太阳与之前与他对决时不同，已经没有了那些龟裂，也不受救世主所控制，只是单纯的自然景象，而阿朵亚的报告也印证了这一点。
在那场战斗之后，救世主阵营便全面转向了防御，母神阵营则在几天前大举进攻，并且在神使们的帮助下取得了不错的战绩。
虽然【六灾厄】其中的五个在之前的战斗中近乎被消灭，但是在母神的帮助下，这些家伙得到了快速的恢复，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控制他们的是高地精灵族。
高地精灵们虽然能够控制神使，但是却无法与其有效沟通，操控神使所发挥的威力远远不及拥有【王冠】源质与冠之石的罗亚，不过对付救世主战败后士气低落的各族军队倒也够用了。
在听了阿朵亚说过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后，罗亚的心情好上了不少，明白最近自己大概能安心养伤了，而随着天空中的太阳开始下落，罗亚也在女仆们的帮助下进入了宴会的准备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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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熟悉的休息室内，各族族长与母神阵营的主要官员齐聚一堂，随着太阳的下落准时进入到了会场之内，而在夜幕降临的那一刻，母神与黑发少年的身影也伴随着月光缓缓出现。
时隔大半个月，罗亚再一次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只不过与之前在母神的怀中奄奄一息的样子不同，此时的罗亚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虽然灵魂仍然虚弱，但是身体的状态却要更加好过从前。
无论是【贤者之石】的强化，还是【神之脊髓】的体质提升，对于罗亚的改变都是巨大的，至少撑过整个晚宴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与很多人所想象的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晚宴仍然是坐席制。
正常来说这种类似庆功会的场合，母神都会采取可以自由走动的宴会，但是似乎是因为害怕罗亚出什么意外，宠爱孩子的母神再次采取了这种比较正式的晚宴模式，让黑发的少年坐在了右手边最容易触碰的位置。
对于母神的这种想法，在场的人心知肚明，也没有人提意见，而按照这种模式落座之后，罗亚也理所当然的重新碰上了自己的“老对头”米歇尔。
与上一次晚宴时相比，今天的米歇尔明显有些沉默，望向罗亚的眼神也不再是充满敌意的了，在临近座位交谈的时间，被母神询问起身体状态的罗亚没能和米歇尔说话，反倒是高地精灵的族长在不久后找准机会主动开口了。
“选王者阁下，你的身体看来恢复得还算顺利。”
“嗯，多亏了母亲大人的医治，加上米歇尔大人以及各位族长所贡献的类似【贤者之石】的秘宝，我才能够顺利地转危为安，对此我向你表达感谢。”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如说......应该是我向你表达歉意。”
听到罗亚这些话，米歇尔在微微一愣后叹了口气道：
“之前在这里，我曾经对你加入母神大人阵营的想法大肆抨击，现在看来是我太看重过去了，事实证明了你并没有欺骗母神大人，为此我要向你道歉。”
“......原来如此，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望着如此说的中年精灵，黑发的少年在微微一愣后欣然接受了他的道歉，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米歇尔并没有做错，甚至于如果没有这个忠诚的高地精灵，罗亚与母神的关系很可能渐行渐远。
想到了这一点后，黑发少年对米歇尔就讨厌不起来了，而另一边，中年精灵对于罗亚不计前嫌的表现则分外感动，母神对于两人的和解更是十分满意，整个晚宴的气氛也因此更加热闹了起来。
在和谐的气氛与一番喧闹之后，晚宴顺利走向了结束，各族的族长与母神的大臣们逐渐散去，不过罗亚的任务却并没有结束。
“身体还好吗？”
“嗯，还算好。”
“那样的话，能稍微陪我一会吗？”
“嗯？母亲大人......我明白了。”
望着不知为何心情似乎很好的母神，罗亚只是片刻的思考后便选择了答应，而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宴会厅，再次出现时周围已是熟悉的一片花海。
空中庭院，这是整个神塔内风景最好的地方，也是罗亚每天基本都会逛一逛消磨时间的地方，不过在这午夜时分，四周静寂时与母神一起游览对于罗亚来说却还是第一次。
“母亲大人，您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呢，是想要赏花吗？”
“嗯，也算是吧，不过老实说我对花什么的没太大兴趣，毕竟这座神塔的每一处我都太熟悉了。”
听到罗亚的问题，银白发色的女人如此回答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的苦笑。
通天之塔被称为神塔是因为其过去是希雅的神庙，而对于拥有希雅记忆的母神来说，这个地方可以说是自远古时期就颇为熟悉的地方之一，在这里游览，就如同在家中旅游一般。
银白发色的女人如此坦白，而听到这些的罗亚则不由得一愣，随即心中更加疑惑。
“这样啊，那母亲您来这里究竟是......”
“因为有一些事，想要在今天，在这里完成。”
“嗯？”
听到母神这样的话语，罗亚一时间更加迷惑了起来，不过眨了眨眼后，黑发的少年对此也没有多问，而是一路跟着母神来到了空中花园的边缘处，欣赏起了月夜下的广阔平原。
在救世主被罗亚暂时性打残废了之后，希雅的天空可以说是一家独大，因此晚上的月色分外迷人，月光也更加明亮，两个人望着月下的美景许久后，母神突然开口说道：
“其实，今天是我多年以来一直期待的一天，今年因为你伤势的原因本来以为要错过了，幸好最终还是赶上了。”
“原来如此，所以母亲大人，今天到底是......”
“今天，其实是你的生日。”
“哎？！”
听到母神说出答案的那一刻，黑发的少年在微微一愣后猛然瞪大了眼睛，随后面容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而看到罗亚这样的表情，母神也早有预料般的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所认为的生日并不是今天，但是对于我来说，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因为就是在这一天，过去的我创造了你们。”
“！”
望着如此说着面露微笑的母神，黑发的少年不由得面露惊讶，总算明白了母神口中的生日是什么。
今天，是选王者的生日，也是选王一族的生日。
在不知多少年前的远古，希雅创造出了作为她最得力的助手的选王者，而罗亚作为这一代的选王者，完全可以把这一天当作为生日。
“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会想起那遥远过去的记忆，可是千百年的时光之后，无论是我还是你们都有所改变，关系也不复从前，直到今天。”
“母亲大人......”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如此说的银白发色女人伸出手，轻轻的抚住了罗亚的脸颊，而另一边，感受到母神深深的爱意，黑发的少年也不由得动容。
月光下，银白发色的人影与黑发的少年相拥在了一起，然而此时的罗亚却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系统中的内容已经发生了变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