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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魔女的秘密（6k）
对于即将战斗的敌人，调查情报是基本功课，以战士的角度来说，这是对敌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而从罗亚本身的想法出发，则是为了保险。
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希雅世界，因为敌人奇怪的能力而死于非命的超凡者简直如过江之鲫，坟头的草都能连成一片大草原了，作为从小谨慎小心专业户，罗亚明显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而这次的对手异种人之王，也确实分外诡异，一直到现在罗亚也没能摸清对方的战斗方式，无奈之下只能找应该与其同时代的古兰达尔碰碰运气，只是没想到巨大的骸骨居然会如此说。
血色的平原上，黑发的少年望着面前的古兰达尔缓缓皱起眉头，而巨大的骸骨周身的氛围也严肃了起来，他思考了片刻缓缓的开口道：
“兽人之王班加尔，这个名字在我们那个时代算是众人皆知的，我也比较熟悉，毕竟兽人族是救世主麾下的种族之一，数量也是总兵力中最多的。”
“原来如此，是主力种族吗？”
“嗯，算是在巨龙、天使之下，少数的几个发言权很大的种族了。”
如此说着的古兰达尔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罗亚则微微点头，心中对异种人与救世主的关系有了了解。
兽人族，作为救世主麾下的主要战斗力之一，相较于其他种族，必定与救世主的关系更加亲近，而救世主堕落之后，与其关联性越强的种族受到的影响越大，异种人的诞生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兽人族，后来怎么样了之类的，这种问题我想问，你也回答不出来吧。”
“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来到这里了，对外界的事也就不知情了。”
“这样啊，不过无论如何，既然过去是救世主的旧部，随着他的复苏，异种人的实力会逐渐增强是肯定的了，也就是说长远来看，战争的形势会对人类不利。”
“想必会是如此，不过与他们的军队相比，你真正应该担心的是班加尔，因为他是与我们同等的存在。”
“......”
望着如此说着的巨人，黑发的少年眨了眨眼陷入了沉默，表情分外凝重起来。
古兰达尔所说的“我们”，不是别人，指的正是包括古兰达尔在内的与罗亚签订契约的古神们，也就是说班加尔正如其过去之名，是在远古时期能够比肩古兰达尔等人的冠以种族之名的王者，在世的神灵级存在之一。
位于一个种族顶点的存在，这样的怪物，在这个人类的时代早已不存在了，之前历史片段中刺杀罗亚的死神完全无法与之相比，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强敌，而更为重要的是，班加尔与其他的兽人之王又有所不同。
“班加尔，是兽人历史上最出色的咒术天才，救世主的大祭司之一，也是唯一一个依靠咒术加冕的兽人之王。”
“依靠咒术？”
“不错，远古时期的神话生物，特别是我们巨人族与兽人族，超凡力量过于偏向肉体，真正的咒术师少之又少，而想要以术士的身份成为整个种族的王者更是几乎不可能，然而班加尔却做到了。”
肉体偏强的肌肉白痴们看不起咒术师，这种情况现在在人类中也有，比如说尚武的骑士之国，而在兽人族这样的种族中就更是如此了。
想要在不利的传统影响下，凭借这样的战斗方式登顶兽人族，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也是唯有班加尔才做到了的伟业。
“班加尔的血脉能力，那并非只是单纯的攻击，更是一种咒术手段，在你已经中招被攻击过的现在，再次与他战斗的胜算将进一步降低。”
“古兰达尔，你似乎对他了解很深？”
“嗯，同属一个阵营的我们曾经合作过，他算是我在那个时代少数认可的人之一，原本我以为在他的带领下，兽人族能够走向新的巅峰，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会是毁灭......”
“......这样啊。”
望着少见的感慨颇多的古兰达尔，罗亚金色的瞳孔缓缓收缩，进一步认识到了这次敌人的强大，不过很明显，即使是远古时期的旧友，其也不会对罗亚手下留情，反而可能利用对巨人的熟悉反制罗亚。
想到这些的黑发少年心中愈发警惕，开始向高大的巨人全面了解起敌人的情况，而古兰达尔也意识到了什么，难得的开始逐一讲述敌人可能的招数。
平原之上，两个人就这样交流起敌人的情报，然而黑发的少年不知道的是，在另一边的王城之内，一场不为人知的会面也正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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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塔的庭院内，黑发的少年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在被淡淡的光芒笼罩的他面前，白发的魔女并没有投入到新的工作中，而是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望着沉睡的罗亚默默不语起来。
平时虽然见面的次数也不少，但是过去罗亚与阿尔塔西娅见面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像这种在她面前直接睡着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而看到这样的少年，白发的魔女也难免有些好奇。
与醒着的时候不同，此时的罗亚有着一种独特的沉静之感，久经沙场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没事，但是却有着不少细小的伤口，一直强撑着的脸颊在彻底放松之后涌现出一股疲惫。
俊秀的样貌虽然没有变化，但是与醒着的时候不同，不会让人想要依靠，反而让人有些心疼，毕竟以一名战士来说，少年的身体其实并不强壮，甚至有些瘦弱。
茜色的眼睛微微收缩，仔细地盯着面前的罗亚许久后，阿尔塔西娅的身躯不由得缓缓靠近，她上前一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起沉睡少年的脸颊，就如同触碰易碎的玻璃般小心。
“......终于，到了这个转折点了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阿尔塔西娅的口中发出如此的呢喃，脸上的表情也复杂起来，她担心着什么般的眯起眼睛，望向了少年的胸口，随后手中治愈的光芒更加耀眼起来。
受损的心脏不断修复，罗亚身体上的光芒就这样持续闪烁，直到良久之后，阿尔塔西娅脸上的担忧才略微消退，她起身想要离开，然而动作到了一半又忽然停住，盯着面前少年的睡脸身躯陷入了静止。
覆盖神塔的白雾不断在两人身旁流逝，注视着那熟悉的脸颊，白发的魔女脸上的表情变换许久后终于逐渐坚定起来，她的脸上泛起些许的红潮，手抚着少年的脸颊微微颤抖的俯下身，然而就在即将靠近罗亚的那一刻，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却突然自魔女身后传来。
“哦？真是出乎吾的意料，原来你有着这种心思吗？”
“！”
话语声入耳的那一刻，阿尔塔西娅猛地站起身回过头，茜色的眼瞳充斥着惊讶与怒火。
“你！”
“呵呵，看来打扰到你的好事了，真是抱歉呢。”
望着不远处恼羞成怒的魔女，棕发的小女孩微笑着道歉，不过话语中却并没有多少的歉意。
“虽然看着你就这样亲下去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吾多少也算是与他签订契约之人，可不能让来历不明的家伙靠近他呢。”
“......”
雾气之中，艾达维亚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些许的邪异，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听到她如此的话语，本来恼羞成怒的阿尔塔西娅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沉默了起来，怒火也逐渐平息了下去。
“嗯？真是令吾惊讶，你难道不反驳吗？”
“反驳？我需要那种东西吗？灵族之王艾达维亚，你似乎搞错了时间顺序吧？早在你与他签订契约之前，我就在他的身边了。”
“确实如此，但是这并不妨碍你是个可疑的家伙呢，毕竟......吾可不记得有你这个魔女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记得我？那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听到艾达维亚如此的质问，阿尔塔西娅在片刻的沉默后眯起眼睛淡淡的道：
“作为希雅创世之初便因重罪而被封印的邪神，不了解之后诞生的魔女才对吧？说到底我为什么一定要被你知晓？”
“嗯，确实呢，吾离开世间的时间是早了些，不过很可惜，这可不代表吾不知世事呢。”
望着前方脸色平静的魔女，艾达维亚的长发逐渐散开，周身的气息也沉重了许多，她望着前方记忆中完全陌生的身影，开口淡淡的道：
“虽然是个监狱，但是拜那个女人所赐，圣堂内的条件还算不错呢，至少打发时间的读物还是够的。”
“什么？”
“圣堂内的图书馆，那里是有着所有人人生的无尽书库呢，千万年的时间，吾全靠着世人的故事打发时间，有的人的一生不过短短几句话，有的人却是一本书那么厚，而魔女作为惩戒者，人生可是相当精彩，不过真是奇怪......为什么里面没有你呢？”
“......”
面对艾达维亚的质疑，白发的魔女之王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而看到阿尔塔西娅如此的样子，女孩的头发也彻底散开，邪异的气息愈发浓厚起来。
“说些什么如何？可以的话，在选王者允许之前，吾是不想动手的。”
“这一点的话，我也是如此，我无意于你为敌，毕竟......对于他来说，你是必须的。”
“哦？你还真是很关心他呢，那样的话把事情说清楚怎么样？”
“......”
听了阿尔塔西娅的话，棕发的女孩挑了挑眉如此说，而魔女则再次陷入了沉默，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艾达维亚的忍耐快到极限的时候，魔女的声音突然传来。
“......那么想知道的话，你自己看看如何？”
“什么？”
“是你的话，查看他人的灵魂没什么难的吧？”
面对阿尔塔西娅如此的话语，艾达维亚不由得缓缓皱起眉头，作为灵族之王，她确实可以随意的观测他人的灵魂，可是这与她的问题却有些答非所问，毕竟艾达维亚在意的只是眼前魔女的身份，而不是什么灵魂的模样。
想到这些的女孩挑了挑眉，然而否定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停住了，因为望着阿尔塔西娅的邪神发现，白发魔女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说出的并非推脱之词。
是认真的？
微微皱起眉头的艾达维亚如此思考了片刻，随后眯起眼睛望向了白发的魔女，然而片刻之后却猛地瞪大了眼。
“怎么会......”
短暂的震惊之后，艾达维亚迷茫的呢喃着，然而不久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般的一愣，她盯着白发的魔女，许久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平静了下来，令人背后生寒的邪异气息也缓缓收敛。
“......原来如此，看来是吾多管闲事了呢。”
“是呢，不过我能理解。”
面对艾达维亚的话语，白发的魔女平静的如此回复，闻言的棕发女孩面容复杂起来，她叹息了一声，随后默默的转过了身，气息逐渐开始消散。
“吾不会多嘴的，只有这点你可以放心。”
“嗯。”
“那么，吾要去看书了，下次再会。”
如此打着招呼，女孩的身影缓缓消散，庭院之内一时间只剩阿尔塔西娅与罗亚两人，白发的魔女望着邪神离开的方向不知思考着什么，许久后重新转头望向了少年，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
“真是的，没心情了呢......”
被扫兴的魔女喃喃自语着，转过身向着隐藏着众多生命的白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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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土战役，这是在斯坦洛会战之后，人类联合军时隔半年，又一次发动的全境全线大规模作战行动，因其主战场在哈维沙漠地带，因此被代称为焦土。
哈维沙漠，这个交战的双方多年来无人关注的不毛之地，因为这场战役而变得举世皆知，然而对于很多奥斯丁帝国的将领们来说，这次战役可以说是来的既突然又奇怪。
根据情报部门的报告，这项行动一开始只是圣梅斯特教国方面制定的一个小规模作战，但是似乎是在侦查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异种人之王的踪迹，由此演变成了一场突击行动。
罗塞商业联合国、骑士之国潘德、学者之国布洛尼亚先后决定加入这场战役，意图在异种人之王身边没有足够兵力时对其进行突然袭击，而奥斯丁帝国这边得到的消息就晚上了很多，只能敲边鼓打佯攻。
兵贵神速，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联合军规模庞大，联络上因为异种人的干扰经常不是很畅通，发现了战机来不及告知友军是常事，也因此奥斯丁帝国方面的将领对这一决定并没有什么质疑或者异议。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奥斯丁帝国军队接到的命令是联合军最高军事指挥部的命令，这个由人类源级1种族之王们组成的机构采取投票制，对异种人战争有着最高指挥权，至少在东境前线，这一纸命令高于一切，甚至凌驾于奥斯丁帝国皇权。
在如此的命令以及对异种人的刻骨仇恨之中，奥斯丁帝国军队开始了迅速部署，主战派为这个主动出击的计划拍手称快，保守派在皱眉叹息后也开始了不遗余力的整军备战。
所有人都明白，在人类与异种人现如今的局势下，一场新的大规模战役代表着什么，战士们担忧而又期待着，希望能够在这一战中，抹去去年开始便笼罩在人类头顶的覆灭阴影。
整个奥斯丁帝国的东境前线，将领、士兵们忙碌不堪，准备着发动突袭，而在不知何处的一个黑暗房间之内，面容冰冷的男人则在长桌的尽头，望着各国的紧急通知以及联合军总部的命令默默不语，而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
“哦？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你要怎么办？”
如此重要的会战，身为奥斯丁帝国的皇帝，卢卡斯得知消息的时间居然与全体将士几乎是同时，这种事可以说是从未有过，而如此的情况，面容模糊的男人自然不会放过。
望着对面的卢卡斯，【收藏家】的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他端起手中的茶杯，悠闲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似乎想要看看这个一直没有情绪波动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然而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
在他的质疑下，卢卡斯的面容还是如过去一样没有波动，而事实上，联合军内部对他的怀疑以及秘密调查，卢卡斯其实也早已知晓，不过他却并不在意，沉默了片刻后，不为所动的皇帝陛下淡淡的开口道：
“我被怀疑，正是由你们的乱来而导致的。”
“也许确实如此......但是我们也得到了相应的收获，就比如现在的局面不是吗？”
“......他还没有死，并且已经得到了救援。”
通过这些天救世主的信徒们送来的情报，稍微分析后的卢卡斯如此说着，心中已经猜到了“焦土战役”的真正目的，而听到这些话，【收藏家】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罗亚受困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这次焦土战役，这可以说是救世主的信徒们没有预料到的，毕竟在过去，阿卡特家的觉醒者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重视。
无论是七百余年前的文森特·阿卡特，还是三百多年前的罗伊·阿卡特，他们的消失虽然在里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在表世界上的影响却极其有限，甚至波及范围没有超出圣梅斯特教国，然而这次罗亚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在得知罗亚身陷敌营后，整个人类世界大半的势力在短时间内迅速地达成了一致，同心协力对其进行了全力援救，这完全超出了救世主信徒们在人类世界可以应对的范围，毕竟现在已经不是第二纪元，世界也不再是只有古奥斯丁帝国。
这几年在罗亚与安东尼奥的不断打击下，堕落者们的势力已经无法左右人类世界，也正因如此，与奥斯丁皇帝卢卡斯的合作才尤为重要。
奥斯丁帝国皇帝卢卡斯，其本身并非邪教徒，也不是【收藏家】的部下，不过为了各自的利益，双方达成了名为合作，实际上互相利用的关系。
在利用价值消失之前，维持住这段关系是必须的，也因此在听出了卢卡斯的不满后，【收藏家】嘲讽的语气略为收敛，话语也缓和了起来。
“他也许确实还没死，但是也快了，没有人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种族，哪怕是他们一族也不行。”
“可他不是一个人。”
“你是说人类的进攻？呵呵，不，你不了解班加尔，也就是你们口中异种人之王的能力，否则绝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听了卢卡斯的质疑，面容模糊的男人笑着如此说，周身的气氛也毫无变化。
“虽然对你的情报封锁确实让我们陷入了不利，但是这对那个远古的王者却没有影响，异种人也仍旧强大。”
“异种人的强大对我并没有好处，而且，你应该亲自出面，解决遗留的问题。”
“我也想彻底解决问题，但是班加尔已经苏醒，他不是我的傀儡，那里是他的领地，我无法自由进出，不过即使如此，一切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希望你的话语并非妄言。”
沉默了片刻后，面无表情的男人冷冷的如此说，他站起身望了一眼长桌尽头的人影，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