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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已经憋一整晚了,啪的拍一下桌子。

这一声呵斥,却只让莫之阳稍微停顿一下,转而又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走,气得李政抄起酒杯一扔。

“散席。”另一个方向离开宴席。

跳到最后,反而是倩昭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傻傻的看陛下离开,一身舞服,成了最大的羞辱。

“哎呀,这陛下满心满眼的都是晨妃,有的人只是钻了空子而已。”容妃端起酒,只觉得今日这酒喝得好快活。

果然,只有晨妃能让倩昭仪不痛快。

“是啊,到底也只是唱歌跳舞的,上不得什么台面,陛下心尖上的,终究还是只有晨妃一人。”陆美人搭腔,抚着孕肚。

对于晨妃,陆美人是感激的,宫里都知道,陛下想将孩儿送给他养,只是晨妃不肯,两个人大吵一架,这才失宠的。

端木倩此时站在舞台中间,就好像一个死刑人,站在这里被羞辱,丢菜叶鸡蛋,如此难堪,都是因为那个晨妃。

不能哭,不能叫这群女人看笑话,端木倩微微扬起下巴,强撑骄傲的福身,“那妾就先告退了。”

回到自己殿内,才敢发作,“晨妃晨妃晨妃!”发疯似的把桌子的摆设全都扫下去,“为什么,从本宫进宫开始,就是晨妃晨妃,永远都被这个人,这两个字妨碍,为什么?本宫哪里不如他?”

宫里的奴才跪了一地,却没人敢开口应答。

“为什么!本宫论容貌,论才情,甚至是床上功夫,都比他强,为何陛下总是对他如此念念不忘?”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端木倩手紧紧握成拳,“本宫要让他死,现在马上立刻就死!”

现在端木倩算是看明白,只要有他在,自己就只能永远被压一头,永远排在晨妃后边,被人耻笑,都会被那群贱人看笑话。

是啊,只要他死去,就没有人能争宠了。

“清霞,去内务府吩咐,谁要是敢再给昭仁宫一点吃食用度,就小心自己的脑袋。”端木倩深吸一口气。

最后,属于本宫的,都会讨回来的!

“春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莫之阳高兴的推开门,就看到春子依靠在微弱的烛火旁边缝补东西。

春子听到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娘娘。”

“你看!”把一大包糕点亮出来,莫之阳炫耀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是不是很久没有吃到了?我特地给你拿的。”

满心欢喜的结果糕点,春子忍不住拿出一个尝尝,真好吃,“多谢娘娘。”

虽然如今娘娘不得宠,可绝对不会如此下去,最关键的是,娘娘从未把春子当奴才,虽然日子苦点,但是胜在开心啊。

“是我不好,不得宠也害得你跟着吃苦,如果你想回去,可以随时跟常平说,让他带你你回正阳宫,我不会拦着。”春子是好人,莫之阳也不想让他一起受苦。

捧着糕点,春子心里都是感动,“娘娘哪的话,春子怎么会嫌弃呢?娘娘待春子的好,都记着呢。”

“别补了,去休息吧。”莫之阳拍拍他的头,也是一个少年。

“就没有一个人敢与朕这样说话!”李政回去,也是气得砸东西,“难不成,要让朕道歉吗?”

这两个倔脾气,常平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端着茶劝慰,“陛下息怒。”

“息怒,他能把朕气死!”李政揉着额角,都这般对你好,怎么还不知好歹,道歉服软很难吗?

昭仁宫小厨房早就断了,现在每天都得去内务府领膳食,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连口馒头都领不到。

“滚滚滚,都什么样,还来这里领吃的,快滚!”

春子被赶出去两次,最后无奈,只能回去。

“娘娘,是春子无能,今日什么都没有。”娘娘又要饿肚子,春子心疼。

莫之阳也不在乎,“没事,一顿不吃饿不死的,只是让你陪我一起挨饿。”

这件事,肯定是端木倩从中作梗,妈的,我不找你,你倒是来找我麻烦,看来得好好教训一下你才是。

两个人没吃饭,下午晚饭,都没能吃上。

莫之阳饿的只能去睡觉,到入夜时,突然听到外边有响动,从床上下来,“谁?是春子吗?”

随手捞起一件外袍披上,莫之阳走出门口,外边黑漆漆的,也没什么人,只有秋风过院,沙沙作响。

“是春子吗?”这好像不对劲,莫之阳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出去。

结果在漆黑的院墙那边,又传来一阵声音,莫之阳觉得不对劲,难不成是春子出事了?正打算跑出去看,又觉得不对劲。

随即想明白什么似的,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直接跑出去查看。

结果刚跑出去,后脑勺就被重重一击,整个人都飞扑到地上。

两个黑衣人见此,赶紧把人扛起来,丢到荷花池里。

还是春子睡到一半,听到什么砰的声音,这才端起一击烧得快完了的蜡烛跑去出,八月十六的月光很凉。

能借着月色看到地上有摊血,而且荷花池那边好像也有东西,赶紧跑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春子直接叫出声,“救命!”

今日,李政处理完奏折,心里不安,总觉得要看看他,结果在门口站会儿打算离开,就听到里面大喊救命。

“是春子的声音!”常平吓一跳。

这大半夜突然一声救命,太渗人了。

“进去看看。”李政哪里还敢等,一个箭步进去之后,就看到春子在荷花池边捞什么东西。

“陛下,陛下!”春子看到人来,瞬间就不怕,主心骨支棱起来,“陛下,有血,娘娘掉进水池里去了!”

“什么?”快步跑过去,李政都不顾这枯荷池脏不脏,袖子都不挽直接下手去捞。

“还愣着干什么?!”常平也赶紧叫人凑上去。

奴才们七手八脚的将人捞起来,此时晨妃气息微弱。

“阿阳,阿阳?!”抱住他,李政想把人叫醒,这一摸后脑勺,满手的血,“快去请太医,快啊!”

“阿阳,阿阳!”

帮人收拾换衣服,待到太医来诊断。

还好是方才打算歇下时,突然觉得心里不安,特来看看,若是不来,阿阳只怕要淹死在这枯荷池里。

“陛下!”常平帮皇帝换上干净的衣服,“陛下,太医来了。”

“去瞧瞧。”皇帝换好衣服,刚走近寝殿就觉得这地方怎么那么暗,偌大的寝殿,怎么就一根蜡烛,“这是怎么回事?蜡烛呢?”

春子跪在床边抹眼泪,“回陛下的话,内务府取不到。”

“什么?”怎会如此?李政冷下来。

“不仅是蜡烛取不到,连午膳和晚膳,内务府都不给,娘娘都一日没吃东西,秋衣也没给做,奴才去要什么,他们都不肯给。”春子摸着眼泪说。

李政越听,脸越黑,“朕的后宫,倒是连妃子的吃穿用度,都供应不起了是吗?将内务府的管事,给朕叫来!”

“是。”常平知道,陛下是动怒了,也怪那群蠢货不识趣。

太医还在诊治,只是为首的那一位媒眉头皱的紧紧的,“回禀陛下,晨妃娘娘是被人先击晕之后,再丢到荷花池里的,入水不久,所以也没有呛到多少,只是这后脑勺的伤,有些棘手,臣等已经为其止血,可在水里失血过多,只怕...”

“废物,若是晨妃不醒,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这只怕两个字,真的叫李政开始心慌。

“臣等尽力!”太医还能怎么办,只得尽心救治。

李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脸色如此惨白,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心里也跟着泛酸,可太医还要诊治。

就先出去,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开始思索。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害阿阳,后宫争风吃醋之事不少,李政向来都只当是乐趣看着,毕竟都是小打小闹。

只不过这一次,这些人实在心肠歹毒,居然用这样的法子,若不是春子发现及时,若不是朕来的及时,只怕阳阳真的要死。

如此单纯善良的人,一腔赤子之情,都托付给朕,朕却未能保他平安。

与他冷战的日子,李政也总想起他的模样,总是偷偷来给自己喂食,哪怕只有两个馒头,都愿意给朕一个半。

也总是会笑着揉头发,这一件件到如今,却格外清晰,断不能叫阿阳,平白受这样的委屈,“常平,去把人都叫来。”

“啊?”起先常平不知这人指的是谁,后来才想明白是那些娘娘,赶紧去。

大半夜的把人叫醒,众位妃子都不知发生什么,只能匆匆梳妆洗漱后感到昭仁宫。

一进门,就感到压抑。

“公公,到底怎么回事?”容妃喊住常平询问。

“唉,晨妃被奸人所害,陛下动怒了。”摇摇头,常平一想到晨妃生死未卜,心也跟着疼。

容妃听闻,脚一软差点没摔倒,“天要塌了啊。”

若是晨妃香消玉殒,那只怕真的是一场浩劫。

强撑着进门,就看到后宫的人来的差不多,内务府管事,就跪在地上,容妃进去,不敢出声,行礼之后,就站到该站的位置。

“说!”李政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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