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李婉清 第285章：阴霾弥漫

长安城。

太极殿。

虽是北境战火连绵，然而早朝依然没有间断过。

然而连续两日，北境并没有消息传来，这无疑等于让众人心中都压着一块巨石。

高坐龙椅上的唐王，怔怔看着殿外的天空，耳畔传来房玄龄禀报领州水利的声音。

回禀完毕，唐王却仍不动声色，实则神游物外，心飞北境。

德阳。

大唐北境的国门，兵力悬殊的大唐正与那突厥大军对峙。

倘若突厥大军强势攻城，李靖拱让德阳，退守出去，倒也还罢。

若是李靖彻底战败，突厥大军可是要长驱直入，到时候整个河东道，甚至是关中一些地区都会沦陷进去。

到那个时候，这皇城长安，可就岌岌可危了！

这样的结果，可是谁都承受不了的。

“陛下？”

房玄龄轻声呼唤一声，坐上的唐王却依然若有所思，并未回应。

殿中一干老臣又何尝不是这般心态。

大战已开，人心惶惶。

对于此次，更可谓凶险无比。

众人心中都明白，李靖除了据守城池，基本上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然而事与愿违，传来的战报中，那狡猾的颉利可汗深知攻城战，易守难攻，放弃了攻城，以攻打大同为要挟，逼着李靖与他正面交锋。

这则战报无疑使原本就没有优势的战事，急剧恶化。

整个朝堂上，更是阴云遍布，愁容满面。

兵部的这几位大臣，于这几日频频入了那御书房，和陛下一起商讨起了兵败后如何调兵应对这股突厥猛兽。

每每讨论起来，便是到了深夜方才散去。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大唐若真是丢了半壁江山，不止是那些被入侵地域的百姓会流离失所。

就连他们这些老臣，也定然会遭受到蛮夷族人的肆意屠杀。

想起这些，朝中的文武百官只觉后脊发凉，心中发寒。

一股无形的阴云早已在大殿中散开。

李绩也这几日也并未怎么合眼，看着殿上消瘦些许的唐王，轻挪脚步，问道。

“申国公，德阳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高士廉扭头看了眼李绩那张憔悴的脸庞，轻叹一声，略微的摇了摇头。

这边的窃窃私语，声音极小，但那德阳二字，似是触动唐王的某根神经，缓缓的收神，看了过来。

那双带着些许血丝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来，略显沙哑的问道。

“申国公，北境，可有消息？”

闻言，高士廉微微抬头，如实答道。

“并未德阳消息传来。”

大殿那头的，明显呼出一口粗气，眼神中似乎有光亮黯淡了下去，缓缓的靠在龙椅上。

高士廉轻皱眉头，抿抿嘴，开口道。

“陛下，没消息恰恰说明，战事还在继续。”

此时此刻，没有消息，在高士廉看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大唐士卒撑得越久，消耗突厥大军的数量就会越多。

到时候就算是抵挡不住这股洪流，三四万的突厥兵力也不会在大唐境地掀起什么风浪来。

长孙无忌皱皱眉头，迟疑片刻，走上殿中，道。

“陛下，臣有事禀报。”

唐王眉头一拧，盯着殿中踟蹰不定的长孙无忌，不耐烦的挥挥手。

“讲。”

长孙无忌再次微微抬头看了眼唐王那阴沉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

“那吐蕃使者两日前便已到了长安，想……想面圣。”

闻言，整个太极殿一片寂静。

此时此刻，北境正处于大战之中，吐蕃使者此时前来，倒是有种趁火打劫的意味。

唐王面色阴沉几分，道。

“可曾提过所谓何事？”

长孙无忌一阵苦笑，微微摇了摇头。

唐王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冷哼一声。

“此番前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见！”

唐王果断的回绝掉了。

房玄龄缓缓出列，站在了长孙无忌身侧，拱手一礼，踟蹰片刻，道。

“陛下，此番吐蕃前来求见，尚且不知所为何事，若是咱们这番将他们拒之门外，倒是有些不妥啊。”

“房相所言甚是！”

说话间，杜如晦走了出来，迎上唐王震怒的目光，谏言道。

“现如今虽是战事吃紧，尚且未明，若是此时对周边诸国不理不顾，关系闹得太僵，对整个大唐而言，也颇为不利。”

“更何况这使者只是来面圣，并未表明来意，不妨等摸清他们意图，再做决定也不迟。”

高士廉沉吟良久，道。

“陛下，北境之战，无论胜负，大唐也必然元气大伤。”

“稳住吐蕃，倒也是一个好计策，如此一来，却正好腾出手来专心解决北边的战事。”

“现在与其多树一个敌人，倒不如多交一个盟友，就算不成，吐蕃中立也对大唐有莫大的好处。”

唐王掂量着这些话语的分量。

此时此刻，就算北境大胜，这两三年中也必然无再战之力。

吐蕃虽有大军镇守，若是生变，大唐两面受敌，倒还真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

唐王挥挥手道。

“罢了，罢了，明日早朝，便宣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