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君，早上好喔。”
一花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像是刚睡醒的猫咪，格外慵懒。
浅川直树望向一花，吐槽道：
“已经是中午了。”
既然想当演员，你倒是严格要求自己，每天早起磨练技艺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事就喜欢赖床，能成为大明星才是怪事啊！
“唔……”一花伸出一根手指，“那就中午好？”
“快去洗脸刷牙。”二乃在后面催促，“不要耽误时间。”
“肚子饿了，先吃早饭，不然没有力气学习。”一花捂住肚子，“二乃，早餐做了什么？”
二乃双手抱在胸前：“没有，自己解决。”
一花语气委屈：“二乃好过分。”
二乃嘁了一声，嫌弃吐槽道：“中午才起床的人，根本不需要吃早餐吧！”
“一花，电饭煲里还有米饭和味增汤。”四叶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冰箱里有鸡蛋和梅子……早餐的话，就吃生鸡蛋拌饭吧？”
四叶是五姐妹中最勤快的人，等一花洗漱出来，已经将生鸡蛋拌饭给端到了桌子上。
生鸡蛋拌饭算是日本的特色料理了，吃法很简单，打一颗生鸡蛋，浇在米饭上，用筷子搅拌搅拌，通常是当做早餐，做起来简单又方便。
腥味自然有，全世界的鸡蛋都有腥味，说不腥那是扯蛋，只不过米饭是热的，生鸡蛋打在米饭上搅拌，相当于加热一次，吃的时候还会加入咸甜咸甜的酱油，中和下来，腥味几乎就所剩无几了。
另外超市的鸡蛋通常会有标签，分为当日蛋，三日蛋，五日蛋，七日蛋等等，鸡蛋放的越久，味道越腥，拌饭选用的鸡蛋讲究新鲜，最低三日蛋，再久就不适合拌饭了。
主食是生鸡蛋拌饭，四叶又端了一盘腌渍梅干过来。
这玩意儿是很常见的开胃小菜，还有一种很常见的便当吃法，在米饭上搭配一颗梅干，叫做日之丸便当。
一颗梅干凭什么吃一碗米饭？
就一个字。
酸。
一花在吃饭，浅川直树和另外几个笨蛋已经开始学习，五姐妹的学习进度和侧重方向早就已经分开，比如经常和浅川一起去图书馆的三玖，考试分数现在可以打两只二乃。
正在和二乃学习数学，浅川直树忽然瞥见有人偷偷摸摸将手伸了过来。
“五月？”
浅川直树抬头看向呆毛少女。
“做什么？”
五月飞快收回右手，若无其事看向课本。
浅川直树沉吟数秒钟，很快分析出真相，“想吃梅子？”
五月俏脸一红：“我才没有想吃梅子！”
“那就是想偷摸我了？”
“当然不是了！”五月忍不住吐槽道，“谁会偷摸你，只有你会偷……咳咳。”
差点儿说出不能说的秘密，五月赶忙咳嗽两声，抓起两颗梅子，一口吃掉，腮帮子一鼓一鼓：“快点看书，不要东张西望。”
“……”
快乐的学习时光总是短暂，转眼到了中午。
“可以休息了。”
浅川直树将书合上。
“浅川老师辛苦啦。”四叶端了一杯麦茶过来，“请喝茶。”
二乃伸出腿，黑色丝袜包裹的右脚轻轻踢了下浅川小腿，“走吧，我们去超市买食材。”
三玖转头望来：“我也去。”
二乃：“你去做什么？”
三玖：“买东西。”
二乃右手掐腰：“你又不会做料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我和浅川去买就可以了。”
三玖丝毫不让步：“我去超市是买零食。”
“零食吃多了会长痘痘。”
“我没有，二乃才有长。”
“……”
空气中火花飞溅，二乃和三玖一不小心又进入了争锋相对的状态。
“嗯哼，我有话说。”
一花举起手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浅川直树一边喝茶，一边向一花望去。
腹黑少女笑吟吟举起手，笑容愉悦：“今天天气很不错呢~算我一个，我也要去。”
四叶抬手捂额：“一花，这种时候就不要添乱了啊。”
“人多力量大嘛。”一花笑眯眯望来，“四叶要不要去？”
四叶别过脸，支支吾吾：“我就不用去了吧……”
“五月怎么说？”一花又问道。
五月正在吃肉包，闻言抬起脸，嘴角还沾着肉包碎屑，“我要去。”
“诶诶？”
四叶惊讶望来。
居然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去，五月难道觉醒了少女心，想要加入争夺战了？
浅川直树看向五月：“你去做什么？”
五月声音清脆：“零食吃完了，我去买一点零食和肉包。”
四叶：“……”
还以为觉醒了少女心，原来只是为了零食和肉包，赶紧把期待还回来啊！
“呐呐。”一花右手撑住下巴，手指轻轻敲击粉嫩脸颊，“浅川君选择和谁一起去呢？”
“盯——”
五姐妹纷纷向浅川直树望来。
浅川直树将茶杯放下，视线从五个笨蛋脸上掠过，很快作出决定道：
“我选四叶。”
“……”
另外四个笨蛋纷纷转头看向四叶，表情各不相同。
“我、我不去，身体不舒服……”四叶呆了半秒钟，脸上温度飞快升高，赶忙摇头，“浅川同学和别人一起去吧。”
浅川直树面不改色道：
“四叶体力最好，去帮忙拎东西。”
“哦……”
四叶不由松了口气，拎东西什么的，勉强可以接受。
浅川直树又道：“三玖一起去。”
“诶？”三玖微微一怔，双手抱在膝盖，“……我去做什么？”
浅川直树看向三玖，“你昨天有没有出门？”
“……没有。”
“那就是了。”浅川直树理直气壮道，“出门走走，锻炼一下身体，最近天气越来越凉，小心再次感冒。”
一个女子高中生，成天蹲在家里不出门，以后很可能会变成家里蹲啊！
浅川直树继续道：“二乃也要去。”
二乃双手抱在胸前，不开心，“我去做什么？”
浅川直树回答道：
“你是主厨，买什么东西自然是你说了算。”
“哼。”
二乃抬起下巴，轻轻哼了声，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五月不是要买零食么？”浅川直树又看向呆毛少女，“零食自己买，去换鞋子，准备出门。”
“我知道了。”五月下意识点头。
“诶，等等。”五月忽然反应过来，忍不住伸出右手，“怎么到最后，大家全都去了？”
“谁说全都去了？”
浅川直树看向身边的腹黑少女，“一花留下来看家。”
一花：“……”
超市就在公寓楼不远处，一行人坐电梯到了楼下，稍微走几步便是超市。
“笨蛋浅川，推一辆车子过来。”
二乃走在最前面，昂首阔步，气场全开，仿佛巡视领地的女王。
“我来我来。”
四叶自告奋勇，承担起搬运工职责。
三玖和五月一道去零食区买零食和饮料。
“浅川君太过分了。”一花落在最后，委委屈屈小声道，“居然让我一个人留下看家，就算是我，也会哭出来的说。”
浅川直树说：“你刚才笑得明明很开心。”
一花鼓起脸颊，伸出手指轻轻戳着浅川手臂：“现在一点儿都不开心了，除非浅川君哄我，不然不走了。”
“你是三岁小孩么？”
一花踮起脚尖，小声咬耳朵：“女生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本来就是小孩子。”
“……”
“你们两个走快一点。”二乃转头望来，右手掐腰道，“不要在后面偷懒。”
“……”
二乃和四叶是超市常客，买食材完全用不上浅川，只需要负责拎东西就可以了。
买完食材后，三玖和五月才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了回来。
女孩子这种生物，对零食毫无抵抗力，五姐妹住在一起，消耗零食的速度超级夸张，买的零食看起来比食材还要多。
回到公寓。
闹哄哄吃过午饭后，下午依旧是学习时间。
转眼到了傍晚，浅川直树看了眼时间，起身准备告辞。
“浅川君回去做什么？”
“晚上留宿，我们去梦境世界见妈妈。”
“明天早上一起去上学。”
“……”
几个笨蛋一时间纷纷挽留。
“我倒是没问题。”浅川直树看向呆毛邻桌，“还要看五月怎么说？”
“我……”
五月俏脸一红，下意识捂住胸口。
“五月那么想见妈妈，肯定不会拒绝的吧？”二乃撇嘴道。
超想拒绝好不好！
听说男孩子这种生物，一旦有了第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晚上肯定又要被欺负。
你们在梦中开开心心，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大的牺牲。
五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你想留宿就留宿，不要问我。”
吃过晚饭。
浅川直树喝了口茶，“把辅导书拿出来，我们继续学习。”
“不、不要啊。”
“身体已经被塞满，再也进不去了。”
“脑袋已经晕晕乎乎了。”
“最喜欢的电视剧要播出了。”
“睡着以后，去梦里面学习好不好。”
“……”
几个笨蛋纷纷提出反对意见。
浅川直树叹了口气：“我还打算学到凌晨十二点。”
“那么晚会死掉的吧！”
就连一向学习最积极的五月，都选择了罢工。
吵吵闹闹到了晚上十点半，二乃打了个哈欠，提议道：“好困，睡觉吧。”
已经有些迷糊犯困的五月，听到睡觉这个词后，立即清醒过来，忍不住看向浅川。
浅川直树同样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一抹红晕从耳际悄然爬升，五月迅速扭过头。
“我去抱被子。”
四叶起身上楼，忙碌起来。
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浅川直树闲来无事，走到阳台看灯火，站在高处向下望去，整座城市灯火璀璨，完全没有休息的迹象。
轻悄悄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一名少女偷偷来到阳台，头顶上的呆毛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五月抱住手臂，俏脸泛红，小声道：“……你晚上老实睡觉，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浅川直树看向五月，“哪些算是奇怪的事情？”
五月气得握紧粉拳，忍不住敲打过来，“你心知肚明！”
“对不起，我错了。”浅川直树干脆道歉，“肋骨要断了。”
“我才没用那么大力气呢！”
“……”
握住五月的手腕，浅川直树解释了一下上周末勇攀高峰的原因。
“晚上睡觉有什么会不老实……”五月支支吾吾解释一句，然后鼓起包子脸，“你怎么不喊我？”
“我喊了。”浅川直树摊开双手，很是无辜，“你根本就不理我。”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要不是手臂被你压到又酸又麻，才不会觉醒奇怪的爱好啊！
“总之今天晚上老实睡觉。”五月挥了挥拳头，“你要是再乱来，我就打你了。”
“……”
回到客厅，铺好榻榻米，关掉电视和灯光，随着如水月色从窗外洒落，夜色很快安静下来。
夜色渐深。
二乃等人一开始还在聊天说话，聊着聊着便没了声音，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轻轻起伏。
五月默默等待，确定大家都睡着后，悄悄侧过身体，红着脸看向浅川直树，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浅川的手心。
“大家都睡着了……可以了。”
浅川直树睁开眼睛，看着五月绯红的脸色，轻轻凑近过去，亲吻住了少女柔软微凉的唇瓣。
五月紧紧闭着眼睛，假装已经睡着。
只要不睁开眼睛，就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下一刻。
五月睫毛猛然颤动起来，头顶上的呆毛跟着竖起。
“自己在做什么？”
浅川直树仰头望天，右手明明放在旁边，什么时候搭在了五月腰上？
放在腰上也就罢了，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又动了起来，再继续下去，会被恼羞成怒的五月打断肋骨的吧！
右手不知不觉探入睡衣，触碰到了少女紧绷的腰肢，肌肤细腻丝滑，温润绵软，仿佛最顶级的羊脂美玉，让人爱不释手。
浅川直树默默看向五月，肉包少女俏脸绯红，不过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被人欺负的时候，应该勇敢拒绝，哪怕是以暴制暴，也好过装鸵鸟啊！
现在就让你知道忍一时并不会风平浪静，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啊！
安静的夜色中，浅川直树再次化身爬塔勇者，开始攀缘上升。
等指尖重新触及到少女良心的时候，五月终于忍无可忍，一口咬住浅川直树的嘴唇，羞愤睁开眼睛：
“还要不要睡觉了！”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成功进入梦境世界。
浅川直树抬手碰了碰嘴唇，上面依稀还残留着刚才被咬的痛楚。
看见浅川的动作，五月捂着胸口，扭头走到病房门外，“诶，妈妈怎么不见了？”
另外几名少女纷纷走了过去。
“妈妈人呢？”
“该不会消失了吧？”
“上次还说身体快要康复了。”
“浅川同学，你快过来。”
浅川直树走到病房门口望了眼，病房中空空荡荡，五姐妹的母亲已经不见踪影。
“会不会是梦境出错了？”
四叶紧张问道。
“没有出错。”浅川直树摇头，“就是这家医院。”
说着拉住附近路过的一名护士小姐，简单询问一下情况，才知道住在病房中的超级美女已经出院了。
“妈妈……出院了吗？”
五月双手握在胸口，眼眸中有雾气涌起。
小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妈妈能够康复出院，只可惜再没有实现的那一天了。
“不要哭。”一花轻轻拍了拍五月头顶，“我们在梦境世界差不多可以呆一天，先去找妈妈她们吧。”
说话间，一名护士小姐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一花接过信拆开，浅川直树站在旁边看了眼，发现是五姐妹妈妈留下的信，大意是说身体已经康复，可以出院，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过来，所以先回家了，过来的话，直接回家找她。
“因为全都是显意识，所以梦境才会如此真实么？”
浅川直树默默思索。
“走吧。”一花将信叠起来收好，“我们回家。”
浅川直树跟在五姐妹身后离开医院，发现下车的地方并不是高档住宅区，而是一片相当老旧的平民公寓区。
“这里是……”
路过一处小公园的时候，浅川直树总感觉里面的秋千架格外眼熟。
三玖轻声道：“我们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想起来了。
浅川直树看向四叶，分明就是刚放暑假时，和四叶一起过来荡秋千的公园啊！
“四叶小时候很喜欢荡秋千吧？”浅川直树意味深长道。
四叶脸色微红，“不、不要说了，快走快走。”
“我们到了。”
二乃轻轻呼了口气，看着面前的老旧公寓楼，脸色稍微有些复杂。
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这里了，没想到还有回来的这一天，虽然是在梦境当中。
公寓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可以走，顺着狭窄楼道来到二楼，五姐妹在一间公寓前停下脚步，都有些近乡亲切的复杂情绪。
“浅川，你过来敲门。”二乃忽然喊道。
“嗯。”
浅川直树轻轻点头，走上前来，抬手轻轻敲门。
门后很快有脚步声响起，一个漂亮女人将门打开，脸上露出温柔微笑。
“妈妈，我们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