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都陆陆续续进去之后,天色也已经暗了,那太阳已经跑到青云界的后面去了,除了远方那些璀璨星空之外,这月球背面几乎都是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唯有朝下的地方,在散发着黄橙橙的光晕。
而在这之前,也有人趁着夜色,悄悄从司言身边经过,那人依然是在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司言打开看了一眼,就往手里一挫,当即将其化作灰烬。
墨均衡刚才已经和白蓝以及古湖真人三个一起组队,共同入了禁地。
只是在他们几个进入那禁地之时,司言忽然又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也跟随在了后面。
一个是道士装扮,另一个是披着袈裟,宝相庄严,号称心胸豁达的大和尚。
至于司言一开始是和苏桃儿躲开了众人,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偷偷潜入了这条天河之中。
从连绵的天河里,才一路摸到了陨石的边缘,师徒两人以很快的速度上岸,然后从那入口进入了。
其实远看还不觉得它大,到了近处之后,才切身体会到它的体量,这块陨石,甚至比天域神城都还要大上数倍。
苏桃儿用真元把身上的水汽都蒸发,然后才道:“师父,师兄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感觉那个古湖挺不靠谱的,而且刚才是不是明玄那秃驴也跟在了后面,会不会连累师兄他们?”
司言道:“他们几个还轮不到你担心,天圣国这些个能修炼成神的角色,没一个是简单的,你要知道在道法缺失的时代,他们在得到成神法之后,还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把人神境界彻底修炼圆满,进入神境,他们各个都有十分非凡的天赋和智慧,那古湖真人也十分厉害的,何况他们如今都有神帝境界的功法,他或许比你白师兄还高明几分。”
苏桃儿道:“看不出来...我有时候总是会把那古湖给忘记,连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我都没感觉哩。”
司言走在前面道:“你不觉得这种天赋很恐怖吗?因为就连我有时候也感觉不到他......所以才很厉害,他去当刺客,简直无解。”
苏桃儿鼓了鼓腮帮子,道:“那师父说他厉害,那他肯定厉害吧,反正人家是看不出那个扒灰佬有什么过人之处。”
司言当即纠正道:“扒灰不是这个意思......古湖只是玩了自己另外半个屁股。”
这陨石的入口并非是只有一处。
不过却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司言和苏桃儿是从左侧进入。
只是到了里面,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迹象,好像是精神神通的烙印,只是现在还太稀薄,他无法清晰去感受。
苏桃儿蹦蹦跳跳在司言身边走着,道:“能跟着师父就是好,嘻嘻,之前一个人在京城都无聊坏了。”
司言嗯了声,然后问道:“你在王府见到你子虞师兄的时候,他状况如何?”
之前墨均衡已经把这件事告知过司言,因此他自然知道。
苏桃儿道:“桃儿未曾见到子虞师兄,倒是永宁姐姐见过了,永宁姐姐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有伤在身,大师兄也是这么说的。”
司言听闻之后,过了好久,才又应了声。
“嗯,我知道了.....”司言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凛庆在什么混乱空间里,难道他是在这里吗?还是被他们流放去了宇宙的哪个莽荒角落?”
司言忽然感觉心烦意乱,他的几个弟子,几乎没一个让他省心的,现在可能唯有御灵还算好点,但御灵,其实也是司言之前和林红英打过招呼,让她管着,不要让其轻易出来。
御灵的修为最弱,根基最不稳,因此司言才不愿意他来冒险,弄个女人先锁住他也好,毕竟御灵的性格,是最成不了大事的那种。
司言只希望他平平安安而已。
至于苏桃儿,她走在身高比自己还矮了大半个头的司言身边,忽然觉得很有趣,不禁抬头挺胸,甚至还摸了摸师父的头。
司言冷笑道:“臀儿痒了?”
这丫头双手合十,赶紧收敛,不敢造次。
司言嘱咐道:“还有桃儿,以后你要对你永宁姐姐客气点,其实你应该喊她师娘。”
苏桃儿道:“师父你真喜欢永宁姐姐了?”
“人家都嫁给我了,身子都归我了,给我一个不喜欢她的理由。”
身材小小的司言踮起脚,在苏桃儿头上敲了一下训斥道:“何况你师尊我,可是很痴情的。”
他们还在陨石之内行走,这里面就像是个蜂巢一样,到处都被横贯,很多人其实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在觉得这陨石内的精神烙印影响到自己之后,就会乖乖后退,否则在里面迷失,或许就永远闯不出来了。
司言笑道:“好像也没有这么困难嘛,不过我的神念很强,这点精神烙印也难不倒我。”
只是司言在途中也没遇到人,这里面实在太复杂了,就犹如和蜂巢一样,即使有人往回走,他们也很难遇到。
而且司言有些奇怪的是,当精神烙印变得强烈之后,那精神烙印不仅是没有拒绝他,反而还一路牵引般,令司言觉得下面的路,居然变得意外轻松。
等到最后,他们居然还把这些错综复杂的洞窟走完了,来到了一片平地之中。
......
陈文心此时站在贺兰晓身边。
她问道:“殿下,你为何在笑?”
贺兰晓遥遥一指道:“或许令月可以取到那枚道果,我只是觉得欣慰而已。”
“殿下不担心他们会遇到凶险吗?”陈文喜劝道,“若是他们中有谁遇险,这里毕竟是殿下在打理,殿下也会有些责任,会被另外两个氏族为难。”
“这个不打紧。”贺兰晓解释道,“阿楠进去的时候,我已经与那侍卫提过,等到入下面第三层,就找个借口把他强行带出来,而令月只要知道阿楠陪她进过禁地,这也就够了。”
陈文心讶异道:“殿下,倘若那上官楠不肯呢?”
“他不会不肯的。”贺兰晓道,“因为正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他惜命的很,但又拉不下来脸自己走,因此我弄了两个高手陪他进去。而且还能让令月看到,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文心道:“原来如此,但这却并非是君子所为。”
贺兰晓笑而不语。
但他又道:“至于令月是自己要来,她家里知道其中凶险,因此令月若是出事,这也怪不到我头上,何况令月或许能到那禁地深处,得到那道果。”
“此话从何谈起?”
贺兰晓在原地渡步了两下,道:“总之,里面有很多精神烙印,这应该是四昊之上的神魔才能办到....嗯,我以前在九界听过一个故事,总之,我觉得这片禁地,或许就是那个故事的衍生,所以我在意识到之后,再也不敢起探索那里的念头,赶紧退出来,何况我的实力也无法深入其中。”
陈文心依旧不解。
贺兰晓道:“那里面的凶险是你找不到规律,总之...痴情的人,或许能得到那地主人的认可。”
......
司言与苏桃儿一起来到了这一副巨型壁画之前。
这幅壁画,虽然有点斑驳。
但还保存十分完好,因此上面的景象,依旧可以看得十分清晰。
这,似乎是一副喜宴图。
而上面成亲的新人,似乎身份非常尊贵。
喜宴当日,从天外飞来了无数神魔,前来道贺。
这是一片宫阙,客人们都已经落座,不过来道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那些来参加婚宴的客人,身份都似乎极其尊贵,有佛陀,有九天诸神,有魔界魔神,有妖族大能,甚至连人族也有参加,虽然人族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里,他们的坐骑也是各异,有宝象,有狮子,有蛟龙。
只是一切都这么喜庆之时,司言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在那壁画上,只有新娘,而没有新浪。
那新娘一身大红嫁衣,一直站在她拜堂的地方,似乎一直在等待。
而在他们看之时,这壁画也好像在变化,因为吉时已过,新郎还未出现,那新娘,渐渐低下了头,她仿佛在抽泣,在不断抹着眼泪。
那些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们,都纷纷上前来劝慰她。
然后,直到天黑,还未曾见到她等到的人,直到那些宾客也渐渐散去之后,最后就只剩下了那新娘一人,她在空旷的大厅里,自己一个人低着头,抹着泪水,但她没动,因为她还在等,依然在等待她的所嫁之人出现,但,她却永远也等不到了。
当苏桃儿与司言看完之后,两人都感慨万千。
苏桃儿更是偷偷抹起了泪水,她道:“好可怜哦,这个女孩子好可怜呀。”
司言当即笑道:“那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逃婚,要是故意逃婚,这事情给闹大咯,我的乖乖,怎么佛门的两位佛陀都去拜贺,九天神王去了三个....耶,那是南方大帝么?我的乖乖,好大的排场!话说这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嗯?盖着红盖头,我当然不认识,诶,逃这个婚,肯定不是死了,死了可以去问府君,哦,上面有道文!果然是逃婚,哈哈哈!”
苏桃儿指着前面,牙齿有点打颤道:“师...师父!那里有个女人披着红盖头!就是壁画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