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之前是潜伏在海泥里,装作是一条在里头的泥鳅一样,吐着泡泡。
只是当他发现了前面那座遗迹之后。
就试图偷偷进入到那座遗迹废墟里面去看看,当年上古天庭分裂,被打碎之后,他们这些天道修行者,主导了那次战役的至强者,都分别镇压了一些天庭碎片,压住那些仍旧不甘,仍旧是想恢复远古天庭往日荣耀的那些亡魂,令他们再也无法作乱,再也无法令远古天庭重生。
然而这年代实在太久远了,乃至是超过了天庭建立的纪元。
连司言自己也不清楚,这部分碎片到底是谁镇压、封印的。
然而,他才从那脏兮兮的海泥里出来之时,就被依旧在附近巡视的吴昕给找到了,公孙麟与灵染正好也感到,他们三人一起围攻司言,就把司言从这附近赶跑,并且是一路追杀。
司言自己也是叫苦不迭,只是好在他手段极多,哪怕对方是三面围攻,都无法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司言心里当即也冷哼了下,心想,等摆脱了他们,他再回来。
......
至于在另一面。
天誉是通过了这神魂才看到了一切。
他是以诗韵的视角目睹了这所有,诗韵所有的心情,她所有的经历,所有感受,诗韵在失去了他之时的痛苦煎熬,那种绝望和悲怆,以及在那山洞里居住,独自一个人怀着孩子,那孤独与空虚,甚至于是后来在海底遗迹之中的漫长等候,也都没有例外,全都传递给了天誉,他亦是能够切实感受到。
天誉能感觉到,诗韵对自己的感情和思念,他也能体会到,诗韵对女儿深沉的爱。诗韵在海底遗迹,研究那些天道符文之时,她对时间的流动感知已经变得极其糟糕,她根本就不知道岁月到底是走过了多久,到底是几个月,还是几百年,乃至于是更久,但她却一直在等待着念儿,一直在期盼她能回来,可以学成,然后回来找自己,与她亲昵。
也只因为,念儿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她是如此深爱着念儿,她是多么希望女儿可以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陪伴她一天也好,只有一天,那诗韵也满足了。
而就算这玉镯记忆的最后,诗韵仍旧是在给念儿缝制衣服。她的心中,又究竟是有多么想念,这些,天誉也全都知道,全都感觉到了。
但这些影像却此刻已经消失了,在此戛然而止,不复存在了。
所有的经过,也都到此结束。
天誉从这过程之中清醒过来之时,他的眼角早已湿润。
他的心情,乃至于是他的道心,都从未这么动摇过。
这些记忆,这些过往,诗韵与念儿所有的不幸,皆是他的罪孽。
天誉往这折叠好的被褥里面轻轻伸了下,随之就感觉摸到什么,他拿出来一瞧,赫然就是一件小姑娘的衣衫,这是诗韵替念儿做的,诗韵有时候会经常觉得,念儿就依然是在自己左右,所以她才在给念儿做衣裳。
天誉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诗韵后来经历的这些,都实在是太苦难了。
而天誉也是到了如今才知道,他与诗韵之间居然还有着一个孩子。
这才是他第一个孩子,一个真正的血亲嫡女。
那人偶少年是那么讶异地在看着天誉,然后才轻声道:“小道友,你没事吧,怎么忽然哭起来了,是老婆跟人家跑了,还在这里筑了爱巢吗?别在意呀,女人么,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当年我那娘子让我这头上.....咳咳,道友,男人要心胸开阔些,你别在意这些细节呀。”
天誉手里捏着这衣裳,抬手示意自己无妨,也不是被绿了。
他这才起身来,在这屋子里翻看了更多地方。
天誉打开了衣柜,而这衣柜里,不仅是有着诗韵自己的衣裳,还有着许多,十来岁小姑娘所穿的尺寸,有些是旧的,也有些是新的。
这些旧的,都很好保存在里面,是放在最下面。
天誉现在感觉是如鲠在喉,万般情绪,也早已涌上了心头。
诗韵还在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等到诗韵,等到念儿了。
天誉站在原地,似乎是沉思了良久之后,这才起身过来,他从衣柜之中挑选了几件衣裳,有诗韵的,也有念儿的,他是新旧各拿了一套,折叠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在这么做之后,他又脱下了自己的衣裳,挂在了床头上。
这是他的外衣,是他的书生衫,他当年在那小山村教书之时,穿得就是这件衣衫。
而之后,天誉又留下了书信一封,放进了书生衫的内侧衣袋里,这才在留恋之中,走出了门外。
那人偶少年赶忙追上来道:“小道友,相逢就是缘分,你这是去哪里?我看你气脉也应该是我人族,还请留下个姓名,也好日后相见,而且我现在本体也快到了,咱们可以好好喝一杯才是。”
天誉此时正要开口回绝,但他才侧身,却已然有人出声道:“想走?”
他一抬头,赫然发现是那子文夫子。
子文夫子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阴阳天照镜的束缚,从那神魂束缚之中回神过来了。
子文夫子负手而立,依然保持着那股儒生之风,只是此时轻轻一皱眉,就随之冷笑道:“比起钟言让我失去那个至高境界,你现在却令老夫更加厌恶。”
天誉先怔然,然后再次试图取出那铜镜,但子文的速度却是更快,他那神通武道境界领域以极快的速度扩张,那散发着七彩宏光的三十六道领域一下囊括也天誉与这人偶少年,天誉当即大惊,正意图挣脱,那子文的神帝九命光轮就顿时大作,也闪耀得极其耀眼,屹立在脑后,将他衬托成了一尊伟岸的真神!
子文怒喝一下,当即以罡气凌空在空中一握,将天誉牢牢捏住,把他的肉身和关节也捏得节节爆响,令肋骨和腹部都产生了凹陷。
并且他怒喝道:“这是你自己找死,竟又让我回想起了那段记忆!!”
子文而今最记恨的人,便是儒家圣人,他对圣人犹如父亲般尊敬和爱戴,并且当年也是深信圣人之言,他也有过很多想法和作为,乃至于自己的书院里,都收留了不少人族弟子。
只是在最后,子文却发现圣人依旧是对他有保留,有戒备,连那最后一个境界,也不愿意传授,无论他子文怎么恳求!
子文最终明白了,圣人最喜爱的,还是那些人族学生,对他这神族,至始至终,都有着戒心。
天誉此刻也以六御境界试图抵御,可子文是神帝,六御和神帝,是跨度最为巨大的两个境界鸿沟!
即使天誉以境界领域来抵挡,可那子文却已经一拳,近乎是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令他的境界领域,恍若是一张纤薄的纸张,就被这一拳所撕开!那人偶少年见状,试图以自己的身体来挡住,但神帝武道,威力至强至刚!哪里能挡得住,这人偶少年当场大半个身子,都被彻底打碎。
这一拳的威力,亦是在此刻彻底爆发!
整个海底远古天庭遗迹都随之动荡,又有大量遗迹坍塌,不断轰鸣,并且这一拳之威,令空气都无比灼热,直接将最外围的海水煮沸!
天誉更个人都被击飞了出去,他一侧胸腔严重凹陷,内脏也被震碎了一部分,整个人在遗迹里不断翻滚,撞倒了不少大殿,最后也径直卡在了一块大石头。
天誉是连连咳嗽,气息在短时间内虚弱了极多!
这一拳神通实在太强了!
令他主导的思维意识,都已经有点浑浑噩噩了。
他现在唯有勉强支撑着自己的意识,试想如何抗住下一招,他现在只有肉身力量,并未有元神,除非他愿意动用魂珠,释放自己隐藏的魂魄.....可即使这样,也不是这尊神帝的对手,子文那一拳,事实上也才用了几分力而已,除非天誉与本体融合,这才能与之一战。
但亦是在此时,正当子文是踏空,向他走来之时,居然又有许多人偶少年,从遗迹的四面八方飞来了,足足有十几具之多。
天誉负伤先站起来,这些人偶少年也已经把他给围住在了中间。
子文先轻蔑道:“蝼蚁刍狗!”
天誉见这些人偶少年身边,居然有花瓣飘落,先好奇道:“这花瓣哪里来的。”
“因为我本体快到了。”
“唉......”
“小道友,有缘再会,我先送你走,他是神帝,并非阿猫阿狗,我怕我们打起来,会波及到你,这样就不好了,何况你也受伤了。”
这声音才落下,天誉当即就感觉自己身处之地,在无限缩小,那些景物,也在以极快的速度,从身边掠过,他看到自己在飞快得与子文远离。
子文大怒,以无限的法力向他伸手而来怒喝道:“哪里走!!!”
可那空间的另一侧,亦是有一股大法力传来了,顿时切断了子文的道法!
子文一转头,见是一美男子瘫坐在那竹榻上,连下肢也没有了,正被四个美人儿从空间通道,幽幽抬来,所以他见状,再度大怒道:“一个残废,也胆敢与我来聒噪!简直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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