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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亚雷·维拉德
“请来这边坐吧。”
沈弈笑着向不远处一指，指出了一个视野不太好的座位。
距离他休息的位置非常远，不知道为什么，沈弈不太想两人见到自己的咖啡和小食。
“打扰了，沈老板。”
乔治微笑点头，走向那一边的座位，苏翎沉默的紧随其后。
“在谈论事情前，先点两杯咖啡，帮我提供一点修门的钱吧。”
沈弈微笑着，说道：“最近的天气很糟糕，客人都没有多少了，要是你们再不来，我恐怕要临近破产了。”
沈弈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容，实话实说了自己的近况。
他的确是快要没钱了。
“我懂。”
乔治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的，沈老板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这样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真的需要金钱呢？
乔治非常理解像是沈弈这样的世外之物的心理，它们隐藏于平民和凡人之中，观察人们的喜怒哀乐，获取某种特殊的愉悦。
或许对于它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每次付一下咖啡钱，算是一种仪式性的做法，乔治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把百八十万现金送过来，恐怕沈老板一定会觉得遭到了侮辱。
“我们会多来的，放心吧。”
乔治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遭到了厌烦，反倒是以为，沈老板需要观察更多的“趣事”来获得愉悦。
沈弈询问道：“要点什么？”
“拿铁咖啡。”乔治还是点了一样的咖啡。
苏翎却想要尝试新口味，指了一下菜单里的某个新款咖啡。
“我想要这一个，布雷卫。”
沈弈轻轻点头，继续追问道：“小食呢？”
苏翎抬手撑起下巴，说道：“吃的就不点了吧，今天不怎么饿。”
沈弈和乔治都愣了一会，二人用无法相信的眼神望着苏翎。
“怎么了？”
苏翎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很快把脸转了过去。
“那我去准备了，二位在这里稍等吧。”
沈弈笑着转身离开，来到吧台后，开始专注的冲泡咖啡。
苏翎想了一下，突然问道：“收尾的时候，你让我第一个上楼，是为了让我拿功劳？”
乔治倒是没有否认，直白地说道：“你入职就是B级调查员，只要能活下去，成为A级调查员是指日可待的，你欠缺的不过是更多的经验罢了。”
“我做的事情，也不过是让你获取所需要的经验。”
苏翎这一次倒是没顶嘴，沉默了一会，说道：“谢谢。”
“亲手逮捕了那些邪教徒，感觉怎么样？”乔治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据说，每个人第一次逮捕他人时，心里的想法都不同”
苏翎看向天花板的灯光，缓缓说道：“我想起了父亲。”
乔治看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你父亲曾经犯下的罪行，根本不是你的错误，你不用有任何负罪感。”
“你已经弥补了受害者们很多，不如，到此为止吧。”
苏翎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乔治叹了一口气，知道心理的问题很难解决，而调查员里有心理问题的太多太多了。
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但是没有点燃。
过了一会，沈弈端着两杯滚烫的咖啡走来，熟练地把咖啡放下。
他的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
“那么和我讲讲吧，你想说的这个亚雷·维拉德，我记得应该是静谧之语的祭司吧。”
乔治点了点头，沈老板给予的情报里提到过亚雷·维拉德，说明他也知道一些这个男人。
但是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懂亚雷·维拉德。
乔治回忆起来，接着说道：“亚雷·维拉德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男人，早在很多年前，他和我还有另一个巫师，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团队，目标是夺取世界各地遗失的神秘遗物。”
“当时我和那个巫师都还年轻，但是亚雷维拉德已经活了一百年还多，所以他自然是三人小团队里的领导者。”
“我们做成了很多事情，拿到了很多神秘遗物，短短几年时间就都声名鹊起。”
“但我们都不想止步于此，所以，分别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他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
“亚雷·维拉德，他是一个内心疯狂的男人，即使表面上一直假装平静、沉稳，但我知道他有着最疯狂的内核。”
沈弈只是默默地倾听着，而苏翎忍不住问道：“他很强？”
乔治轻轻点头，说道：“事实上，他算得上是我的半个老师，我的战斗技巧很大部分都是他教授的。”
苏翎愣住了，她非常清楚乔治有多么强大。
他的格斗能力在全诺兰范围内能排进人类前五，就算是同等身体素质下，表世界的杀手、格斗大师、竞技冠军在他面前也都走不过两个回合。
一直以来，乔治都在全力以赴地和楼房、小山一样大小的怪物战斗，应对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场合，从多次绝境中活了下来。
而教授他战斗技巧的老师，亚雷·维拉德，即使那个男人未必有乔治那么的强大，但也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水准。
乔治认真地说道：“苏翎，如果你单独遇到这个男人，记得不要战斗，而是立即逃跑。”
苏翎沉默了，没有回答。
乔治摇了摇头，说道：“像是你这样的调查员，肯定活不长啊......不过你未必知道自己遇到的敌人就是他，因为这家伙有改变容貌的能力，现在他即使站在我的面前，或许我也完全认不出他。”
说到这里，乔治顿了一下，突然非常认真地和沈弈对视。
“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沈弈微笑着点头，说道：“说吧。”
乔治继续说道：“我们抓住的静谧之语祭司，并不是亚雷·维拉德，到底是情报有偏差，还是静谧之语在贝兰德的主谋依然存在？”
沈弈闭上眼睛，开始思考拜伦一直以来的种种，他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拜伦没有欺骗自己的可能性。
这个男人不惜为了女儿召唤禁忌的世外之神，所以，为了女儿绝对不会欺骗神的使者。
“后者。”他凝视乔治的眼睛，认真回答。“但也是前者。”
“情报的确出了偏差，即使是我也没有调查到，静谧之语在贝兰德会有两个祭司。”
乔治神色严峻起来，沉重点头。“我明白了。”
他郑重看向沈弈，语气认真：“一直以来您帮助了我很多，非常感谢。”
沈弈微微一愣，笑着，真心地说道：“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乔治笑着点头致意，开始品味依然滚烫的咖啡。
二人离开后，沈弈平静地喝完自己的咖啡，吃掉食物，心里却不平静。
“亚雷·维拉德。”
这个名字毫无疑问就是《静默的语言》的作者。
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年，在早年写下过《静默的语言》，还曾与乔治一起冒险，夺取世界各地的神秘遗物，教授过年轻的乔治战斗技巧，最后，因为潜心研究神秘学而加入静谧之语，成为了一名地位崇高的邪教祭司。
即使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一面，但沈弈已经拼出了他的生活轨迹，也知道这是一个优秀又危险的男人。
天色很晚了。
沈弈平静地看向窗外，发现这场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坚持的比想象的时间要更长。
只不过雨丝已经变得很细小。
他隐约见到咖啡厅外面的小巷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缓慢地靠近着，显得有一些不正常。
沈弈皱起眉毛，站了起来，他能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客人”了。
这个时间能来咖啡厅的基本不会是正常客人。
黑影就仿佛一个坏掉的人偶，以一种蹒跚缓慢的步伐靠近咖啡厅，走路的动作非常不连贯。
从一开始，沈弈就觉得自己会有直面战斗的一天，越到后来就越觉得情况会发生。
但这还是想象中的情况，第一次发生在现实里。
超自然的战斗。
黑影终于来到咖啡厅的门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模样。
灰色的植物腐满了这具尸体的全身器官，在它的颅骨中胀大如一颗匏瓜。
这是一个散发着腐臭味道的“人偶”，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容貌，眼睛里却完全没有生气，而是一种特殊的呆滞。
就像是一个活着的尸体。
可乐在角落里也见到了它，但是丝毫没有攻击欲望，反倒是把两只前爪举到嘴前，做出了一个想呕吐的小动作。
长满植物的活尸哀嚎着，它举起腐烂的双臂，向不远处的沈弈走了过来。
“速度很慢。”
沈弈有点能以理解，对方的速度非常缓慢，甚至慢的不如正常人行走。
这样的一具腐烂尸体，除了可怖以外又有什么战斗力？
活尸张开了嘴巴，口中冒出大量的绿色植物，这些藤条般的植物长势非常迅速，腐臭的气味伴随着绿色植物直刺到沈弈身前。
十几条藤绿色的植物刺穿了沈弈的身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迹流出。
沈弈平静地望着怪物，身躯一点点变成了白色的云雾，轻松地飘散在半空中。
恐怖的气息降临。
咖啡厅里的可乐一下子就抖起来了，即使是没有生命的活尸也在这一刻感受到震撼。
沈弈在咖啡厅的另一处重新化为人类形态，平静地伸出左手，轻松对准怪物。
静止。
仅仅止住了五秒钟。
怪物又能行动了。
就在沈弈想继续雾化，闪躲攻击的时候，突然发现活尸极为恐惧地躲在了角落，抱着恶心的头颅蹲了下来。
“嗷！嗷！”活尸颤抖地尖叫着，充满惊惧。
可乐也和活尸一样，躲在另一角落里，都不敢出来，神色惊恐万分。
唯一还站在咖啡厅中间，像是施害者的就只有沈弈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