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召唤我啦！ 第二百一十三章 喜剧的内核

沈弈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内。

过了一会，“喜剧”小丑也跟着进来了，走的是让人想打的螃蟹步伐。

他嘻嘻笑着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啊？”

缇娜的家里空无一人，沈弈非常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对方，回答道：“其实，我也能把自己分成很多份。”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撒谎。

“喜剧”小丑微微一愣，困惑道：“啊，你是说你也可以把自己分裂？你为什么没疯？”

沈弈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我也可以分裂，而且，我能把自己分成无数份......其实你可以向外看一眼，你能见到的人，鸟，虫子，甚至是空气中弥漫的微生物，他们都是我变化的，实际上整座城市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一个‘马甲’。”

他笑了笑，说道：“所以，在贝兰德这幅棋盘上，你是不可能赢我的。”

“喜剧”小丑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下巴直接伸的长了，长到掉在地面上。

“真的？”

沈弈轻轻点头，认真看向对方：“当然是真的。”

假的。

“喜剧”小丑这才知道，原来“弈棋者”的能力如此的神通广大，目瞪口呆，一时半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直接就哭了出来，大颗的眼泪，滴答滴答地往地面掉。

“你作弊啊，你作弊，呜呜呜。”

“喜剧”小丑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啪啪啪给自己三个耳光，接着拿出手枪，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似乎是想要当场去世。

沈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观察着对方的种种表演。

等了一会，沈弈才开口说道：“还是别演了，你的这些表演，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呜，呜呜呜，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喜剧”小丑哭着哭着，突然大笑了起来，随手扔掉手枪和刀，啪啪啪开始拍自己的大腿。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喜剧”小丑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沈弈，满脸绽放的笑容：“原来‘弈棋者’也会开玩笑，也会骗人......你很幽默嘛，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话？”

沈弈依然面无表情，仿佛胡说八道的不是自己。

他只有在反派面前才这么的恶趣味......因为反派没有机会说出去。

“万一，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呢？”

“喜剧”小丑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啊，其实天生就能分辨对方是不是在说谎，这不是超凡的力量，而是一种高情商的体现。”

沈弈微微一愣，这么一个疯子，居然说自己高情商？

不过自己的确是在胡说八道，想骗一骗这家伙。

沈弈知道自己失败了，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家伙，其实很不好骗。

“喜剧”小丑继续笑着，说道：“从小的时候，我他妈的就能看穿任何人的谎言，我亲爱的叔叔让我去伺候老头子，还他妈的说是为我好，于是我就把他的脑袋塞到屁股里了！”

“等我长大了，每天努力，奋斗，摆脱过去的阴影，我老婆和他的情人开始白天去鬼混，晚上还笑呵呵的过来说爱我，我就把他们俩缝在一起扔海里了！哈哈哈哈哈！”

“没过两年，我女儿就被一辆大卡车给碾了过去，阿噗，嘟嘟嘟嘟嘟嘟！”

他似乎是越说越觉得好笑，不断地拍起大腿，笑的前仰后合。

“喜剧”小丑笑了好久，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容。

他凝视着沈弈的眼睛。

“你知道最他妈的好笑的事情是什么嘛？”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倒霉，是因为我父母用的神秘遗物，代价是会让后代倒霉！而且啊，他们足足用了上百次！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沈弈沉默不语许久，有点能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疯掉。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俩就能活的就只有一个。

“喜剧”小丑继续说道：“我怎么能怪父母呢，他们是英雄，是调查员呢，而且并不知道那件神秘遗物的具体代价，嘻嘻......不过我活了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个人不会对我说谎，且把所有事情都坦诚相告。”

沈弈说道：“你说的是不是‘作家’？”

“喜剧”小丑连连点头，满脸震惊：“对，太对了，你怎么知道是‘作家’？”

沈弈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在修普诺斯的梦境里看到，‘作家’对‘惊悚剧’亨利许诺了超凡者统治凡人的世界，对‘悲剧’修普诺斯许诺了不会有现实悲剧的世界，还有‘灾难剧’和‘伪神者’也都为他所用。”

“......正是因为，每一个人的利益都和他重合，所以你们才愿意追随‘作家’。”

他继续说道：“对于你这种疯子，他应该也是对症下药了，按照你说的话仔细想想，就是所谓的‘坦诚’。”

沈弈一番话给了“作家”很高的评价，而“喜剧”小丑面具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呵，所以你应该明白的，你根本无法打败‘作家’，因为你敌不过人性的弱点，而‘作家’尽情会利用它们。”

“喜剧”小丑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苍白没血色的忧郁脸孔。

只不过，他的嘴角两侧，都有用血画出的上扬曲线。

沈弈第一反应就是，故乡最著名的那位“小丑”穿越了。

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喜剧”小丑的脑回路和那个家伙有点相似。

坐在地上的“喜剧”小丑扔掉面具，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那么我们可以开始第二阶段了。”

他竖起了两根手指头，直接伸到沈弈的脸前。

“游戏的第二阶段，‘老鼠’的袭击目标会更变，不再去对付被藏起来的‘奶酪’，因为‘老鼠夹’很痛啊！”

他在说接下来的这段话时，语气非常轻松，就像是桌游主持人在介绍情况。

“第二阶段，‘老鼠’会无差别袭击贝兰德的普通人，每过一个小时，就杀死，嗯，杀死一万人好了。”

实际上，每半小时杀死一万人的事情，大量的“喜剧”小丑也干得出来。

但是那样一来，时间太过紧迫，游戏也就没意思了。

“贝兰德的人口很多，剩下的九十多只‘老鼠’，一时半会也破坏不完，‘弈棋者’啊，你有许多的反应时间。”

沈弈陷入沉默，没有开口。

“喜剧”小丑转过身，说道：“你应该早就想到我会这么做的，对吧？就像是我说的一样，你克服不了人性的弱点，而‘作家’会尽情地利用他们，不择手段，不怕牺牲，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终极目标。”

“而除了终极目标以外的东西，无论是情感还是人性，过去还是未来，所有的东西都能被‘作家’抛弃。”

“他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终极目标，即使是死了都无所谓，千百年后，依然在草地上悠闲度日的人又不需要是他。”

“实际上，我对于‘作家’的目标毫无兴趣，只不过......我的确想要帮助‘作家’成功......呵呵。”

一直说到这里，“喜剧”小丑突然拍了一下手掌。

“游戏......继续！”

与此同时，沈弈的螺纹手杖贯穿他的胸膛。

——

贝兰德中央广场。

虽然是大雪纷飞的天气，但在贝兰德的中央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

大城市的人们还是一如既往，过着忙碌的日子。

疲惫，麻木，这是城市里情绪的主基调，在生活中有趣的事情总是少数。

“哈。”

突然有人笑了出来。

其他路人寻声看去，发现是一个小姑娘被逗笑了。

而逗她笑的人，正是一个滑稽的红衣小丑。

他的嘴上有着红色的妆容，手里拿着一根短杖，跳着夸张的舞蹈，一举一动浑然天成，让看过来的路人越来越多。

突然，“喜剧”小丑从身后拿出一顶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红帽子，接着一抖，一只只雪白的鸽子从里面飞了出来。

围观的路人们开始鼓掌和录像，每个人都露出笑容，丝毫不清楚即将到来的危险。

“喜剧”小丑也笑了起来，他开始向周围的人们依次鞠躬，动作幅度很大，很夸张。

他大声说道：“下一个表演，我需要一个有勇气配合的观众！”

围观的人群中，一名在母亲怀中的男孩看了一眼母亲，显然有些想去。

他的母亲点了点头，笑着鼓励道：“去吧，勇敢的孩子。”

男孩立即笑着冲过去，来到“喜剧”小丑的身边。

“喜剧”小丑摸了摸男孩的头，又对那名母亲笑了一下，让后者本能地微微一愣。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喜剧”小丑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亮出内里的小马甲，还有......在衣服内侧两边放着的一把把雪亮的飞刀。

他歪着头吐了一下舌头，把一柄又一柄的飞刀夹在两只手的指缝里，说道：“下一个表演，万刀穿心。”

说完，“喜剧”小丑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他条件反射地四处张望，这一回，周围却没有“弈棋者”的身影。

“你没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