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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妖兽一个个血盆大口、尖嘴獠牙,看起来如同一座小山丘一般大小。

几根铁链感觉随即都有可能破碎,根本拴不住。

而在校武场最上方的观台上。

严苇雨身着一袭精致赤黑飞鱼服,十分随意地坐于华丽主座上。

笔直修长的双腿互相交错、高放于长桉上,显得英气美丽之余,又带有一丝豪迈洒脱、不受拘束。

严苇雨端详着自己手中的雌雄双股剑,对于来者似乎毫不在意。

锦衣司巡捕微微咽了咽唾沫,见到两侧妖兽不断嘶吼,瞬间失去了之前的那般趾高气昂。

毕竟,他们这种低级巡捕,平时都只是抓抓金陵城的罪犯、欺负欺负小贼,遇见了那些有点实力的大盗,也轮不到他们这种喽啰一般的角色动手,哪里又会见过眼前这般凶勐的妖兽?

按照晋王的吩咐,需要让他们仔细搜查,甚至可以说是要刁难、栽赃严府。

但此刻,他们被眼前这气势一吓,一时间内,早已经把晋王的吩咐都给抛弃到了九霄云外了。

他们现在只求能够全手全脚地离开严府。

几经心理挣扎,这几名锦衣司低级巡捕,挤在一团、互相支撑,颤颤巍巍地前去拜见镇妖司总指挥使严苇雨,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严总使大人,我等奉旨搜查……”

领头的巡捕说着,却是在严苇雨的暗澹眼神瞥见之后,又被周围的妖兽勐地吼叫了一声,立马连连改口道——

“……不不不,我们就是……就是来看一下严府,看看有没有需要我们弟兄几个帮忙的。”

严苇雨闻言,美人轻嗤。

“几位锦衣司的巡捕弟兄,倒是有心了。”

她的脸上带有一丝笑意,话语也十分亲和、有礼有节,但整个人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这几个巡捕……

“……这严府,你们想看就看,但是,场内的这些个妖兽,在府邸里面,可还多了去了。”

“……万一哪个跑了出来,就算是我们镇妖司的人在这里,也不敢保证立刻就能控制得住。”

严苇雨的话语,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威胁之意。

近乎溢于言表。

几个锦衣司巡捕,看着校武场两侧的恐怖妖兽,心里打颤。

他们早就听说过镇妖司总指挥使严苇雨的大名,本来还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有几分姿色、靠着是镇北王严栋义妹的关系,才在镇妖司内忝居高位的。

但是现在看来……

比他们的前指挥使大人张建,还要压迫力十足。

几名低级巡捕,哪里见过什么大世面,被晋王用些银两给蒙蔽了双眼,就敢直闯严府。

而现在,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进退两难。

他们一时间就这样呆呆地杵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该装个查看样子就走,还是现在立马就掉头跑了……

突然,一个镇妖司校尉的手中锁链适时松开!

脱离束缚的妖兽立马发狂奔出,张开血盆大口,直奔眼前最近的那几名锦衣司巡捕而来。

所有的巡捕都吓呆了。

前面的几个巡捕,已经是整个人都吓得瘫坐在原地。

而其中胆大机灵的几个,已经是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严府,一边跑还一边疯狂乱叫着。

眼见妖兽的尖牙就要触碰到第一个被吓倒的锦衣司巡捕之时……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原本还是慵懒躺靠姿势的严苇雨,突然消失,下一瞬间,出现在了妖兽身侧。

其一拳挥出。

仅仅一拳,便是直接将这如小山一般大小的妖兽,给直接揍进了校武场的地里。

大理石砖碎裂,整个地面凹陷,那妖兽有气无力地低声哀嚎着。

严苇雨直起身来,一脚踩住那妖兽身旁的锁链。

她擦了擦拳头,冷声看向那几个瘫坐在地的巡捕,出声道——

“还不快走?真想留在这里给妖兽当牙祭吗?”

说话间,似乎又有镇妖司校尉手中的铁链响动。

那几个瘫坐在地的锦衣司巡捕,也是这才反应过来了。

一个个都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拔腿就跑,还不忘大声喊着“谢严总使大人救命之恩”的话语。

严苇雨觉得好笑。

她转眼看了看之前那几人瘫坐的地面,发现竟是还留有数滩莫名水渍……

“老大老大,这些锦衣司的巡捕,也太废物了吧。”

有镇妖司校尉来到了严苇雨身旁,恭敬发话道。

他没有称呼严苇雨为“严大人”,而是称呼的“老大”。

这也是因为严苇雨的豪迈性格,她让私下里他们如此称呼自己便行。显得亲切。

而镇妖司的校尉们,也是皆被严苇雨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或者被严苇雨的钢铁拳头给打服,心甘情愿地称呼对方为自己老大。

“……这些个锦衣司巡捕,连大人您万分之一的风采都比不上,还好意思与我等同列六司。”

校尉言语谄媚道,颇有一些拍马屁小弟的感觉。

严苇雨闻言,不置可否。

她轻笑,简单拍了拍那校尉的肩膀示意,随即便是转身向着院内严无鹭的书房方向走去。

严苇雨走后。

另外一校尉上前,对之前的校尉说道:“你这小子,拍老大马屁的功夫比谁都厉害!”

“……一天天的,我鄙视你!”

“……因为你这家伙太自私了,只顾自己夸,都让我们没机会夸老大了!”

那人听了后苦笑不得,周围其余校尉也是闻之大笑。

大笑过后,他们又开始变得意味悠长起来……

“老大这么优秀的一位女子,才高八斗、家世显赫,而且还长得还贼好看!但都快二十七八的人了,也还没有见跟那个男子在过一起啊。真是让我们这些当小弟的操碎了心。”

“对对对,并且,最重要的是,老大的拳头打人可疼了!谁能够拒绝一个能一拳打飞你的女人呢?”有一个校尉肯定说道。

其余校尉闻言,一时间,皆是脸色阴晴不定地看向那人……

众校尉在确定对方似乎的确是这么觉得的,并没有阴阳怪气,才勉强转过头来,继续谈话。

“看来,帮老大找男人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我前段时间,在老大府内,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长得非常俊,与老大很配。而且,也是武者,气息绵长,虽然比不上老大,但是比我们强多了。说不定,可以帮老大撮合撮合。”

“谁啊谁啊,我咋没见过。”

“就是那位黑衣公子啊,我们那些天一起在镇妖司也见过,还和他行礼拜会过的,他还帮我们处刑了好几个妖兽,每一个都是活活打死的,太残暴了。”

“活活打死?这么残暴?那确实和老大挺般配的!”

“那天我们见过的……嗯?!你怕不是傻了吧!那是镇北王世子啊!是咱们老大的大侄子!”

“侄子?大侄子?我看年龄,老大也就比他稍微大一点吧?姑侄吗?不像啊,明明很般配的。”

“呃……咱们老大虽然是镇北王义妹,但年龄却是要远小于镇北王,所以确实是跟镇北王世子相差不大,而且重要的是咱们老大长得好看,显得年轻。”

“我觉得可以!反正又不是亲姑侄。”

“我觉得不行。名声不好。”

“我觉得……”

“咳咳咳!诸位弟兄们,且先静一静!”

一位看起来是这群校尉中地位最高的人,突然发话,示意大家安静。

此人身材高挑,长相端正帅气,但却是瞎了一只眼睛,转而用由高级水晶制造的假眼代替装饰。

纵使是特殊的高级水晶,不过仍是有些突兀,有损美感。

但却又正是因为这样,给了此人一种邪气腹黑的感觉。平添几分特殊魅力,看起来颇具智谋。

手中握有一把百美扇,身着一袭赤黑偏暗的飞鱼服,制式与其他校尉不同,倒是与严苇雨的赤黑飞鱼服相似,应该是同为指挥使地位。

待到众人安静下来,他环顾四周一圈,然后肯定地开口道——

“帮助老大找到一个最爱的、最合适的男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最为崇高的任务。但可惜一直苦于没有配得上老大的男人。”

“……现在,既然有了镇北王世子这么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那么,我们就应该先来帮忙撮合了试试,看看效果怎样?老大反应又是如何?”

众校尉闻之,一时间皆是不由点首。

“不愧是韩蕃副使!虽然我没听懂,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韩蕃闻言,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那戴有锦布冠帽的额头上,似乎也有一颗黄豆大小的汗珠流下……

“确实确实,韩蕃副使说得有道理!”

“虽然不懂,但赞同就完了。”

“一切全听韩副使的!”

众镇妖司校尉纷纷开口附和。

韩蕃乃是镇妖司副指挥使,也是金陵世家中韩家的一员,礼部尚书韩嵩独子。

天资聪颖,善谋略,身处庙堂,但常涉猎江湖,江湖人对其有“鬼谋先生”之称。

镇妖司的校尉们,私下里一直都将“为严苇雨老大找男人”视为最高等级的长期任务。

而这个任务的源头……便是有韩蕃发起的。

韩蕃本来是想捉弄一下严苇雨,这个空降取代自己位置的女人,但谁知道,后来竟是逐渐成为整个镇妖司为之奋斗的“镇妖司精神”。

就连韩蕃自己也是乐在其中。

“……瞒着老大来做这事情,最刺激不过了。”

……

……

严无鹭的书房内。

“小姑姑我听人说,大侄子你前几日,不是在今年的‘金陵诗会’上,摘得头筹,成为了新晋的‘金陵诗圣’。”

严苇雨人未到,声先至。

原本还在圆木红桌旁思索杂事的严无鹭,在听见了严苇雨的声音之后,也是不由一激灵,连忙起身。

“大侄子,你在做什么呢?!”

严苇雨直接来到了严无鹭的身前,非常亲昵的捏了捏对方脸颊,径直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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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无鹭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前几天的尴尬事情一直在他脑海内萦绕不散,这让他跟小姑姑严苇雨单独相处时,总会有一些应激反应。

不过看严苇雨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依旧是如以往一样的……毫无忌惮、不知分寸。

严无鹭左右为难,他还是挣扎地摆脱了对方的手,退后一步,拱手恭敬回答道——

“小姑姑,无鹭正在思索关于一个月之后大乾武举的事情。”

“是吗?”

严苇雨说着,随即像是突然又回想起了什么,不由径直道——

“……先别管武举的那些事情了。”

“……你前两天在那‘金陵诗会’上面作出的诗词乐赋,快快拿出来,也给小姑姑我看看了。”

严无鹭闻言有些无奈,也是开口道——

“金陵诗会,不过是那些金陵的公子哥们,搞出的一场自娱自乐的集会罢了。”

“……这上面的诗词乐赋,又哪里能入得了小姑姑您这等大才女的眼呢?”

严无鹭谦逊说着。

而严苇雨则是面带坏笑,她来到了严无鹭身旁,持续逼近,逼得严无鹭都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圆木红桌上……

严无鹭本能地回首,察看了一眼圆木红桌情况。

而严苇雨则是趁此机会,径直欺身上前。

她以一种极为暧昧的方式,整个压在严无鹭身上,将其压制在一个极为亲昵的空间内……

“其他人的诗词什么的,也就算了。”

“……但是大侄子你的,我可一定要看看才行。”

严苇雨说着。

严无鹭一时间左右为难……

他觉得那些诗词,其实并非是自己所作,当初拿出来对付易钧涵,便已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现在又怎么好在小姑姑严苇雨面前再搞这些呢?

而且……

现在严苇雨距离他太近了。

严无鹭甚至能够闻到严苇雨身上的气味。

这好像是严无鹭第二次闻到严苇雨身上的那种澹澹香气了。

那是一种与张春华、江月灵那些年轻女子的气味不同。

甚至就算是身带异香的太平公主赵灵芯,也是不能够给严无鹭这种感觉的。

那就像是……一种成熟美人的味道。

严无鹭有些失神……

突然,他感觉严苇雨似乎又进了一步!

她距离自己太近了。

几乎已经感觉到了。

但严苇雨自己似乎对这种距离浑然不知,一直沉迷于逼问严无鹭说出自己所在诗词乐赋之中的感觉里面。

就在严无鹭无语回答、面对此种暧昧姿势不知如何自处时,严苇雨突然瞥见了圆桌上关于金陵诗会上颁发的记录诗集。

那是一种由举办者派专人在某场诗会上记录各位才俊、大家所作诗词的合集。

严苇雨眼中一亮……

严无鹭也是心有所感。

二人几乎同时动作,伸手朝着那本放在圆木红桌上的记录诗集而去。

但是比起严无鹭这一刚刚突破的五阶初期武者来说,严苇雨,毫无疑问是更加迅速敏捷……

翻身一手便是轻易拿过桌面上的记录诗集。

严无鹭的右手这时才姗姗而至,伸手拿去,没能拿到诗集,却是抓住了严苇雨的镶嵌白玉的华丽腰带。

二人顺势分开。

白玉腰带滑落。

严苇雨拿过那本诗集,放于身前,也发现自己的白玉腰带竟是落到了大侄子严无鹭的手里。

好在,这身飞鱼服,那腰带不过是束腰装束之用,倒是不至于使得衣物敞开滑落。

“大侄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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