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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简简单单就被击败,藏身山洞中的那一位终于坐不住了,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直接开声,叫华十二有能耐,胜他一个试试。

老风原本以为随便点拨一下就能稳操胜券,没想到令狐冲不但轻易落败,就是他传给后者的‘破剑式’都没有用出来,就败在对方剑下了。

风清扬这岁数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倒也不是非要争这一口气,但一来令狐冲可以丢人,他风清扬也可以丢人。

可破尽天下武学的‘独孤九剑’丢不起这个人!

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创出无招胜有招的独孤求败,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老风在令狐冲即将认输的刹那,选择站了出来。

风清扬这一说话,把岳不群等人着实吓了一跳,封不平等剑宗三人,瞬间利剑出鞘,冷声喝道:

“谁在那里,快点滚出来!”

相比于剑宗三人,岳不群就有涵养多了,虽然依旧冷着脸面,满眼警惕,但说话还算客气:

“哪一位朋友造访华山,岳某有失远迎了,还请好朋友出来见个面吧!“

他们自认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却没想到在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能瞒过他们的感知,直到人家自己出声,他们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这事儿要是传到江湖上去,华山上下就丢大人了。

“嘿嘿,好朋友不敢当,老夫不过是隐居后山的寻常老叟罢了!”

随着说话声,一个白须青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的老者,迈步从思过崖山洞中走了出来。

这老者一露面,岳不群、宁中则、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几人,就都觉得眼熟,不由得面露惊疑之色。

忽然宁中则最先问道:“可是风师叔?”

要说风清扬当年也是风流俊朗,仪表堂堂,把他记得清楚的,还得说是当年是小女孩的宁中则。

风清扬叹了口气,说道:“难得还有人记得老夫,宁丫头,这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老风出身剑宗,所以剑宗三人,见到剑宗长辈露面,最为激动,红着眼上前跪拜:

“不肖弟子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拜见风师叔!”

风清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起来吧,这些年你们也不容易,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

岳不群虽然担心风清扬忽然现身,是为封不平他们站台争夺掌门,但对方毕竟是长辈,他还是带着宁中则恭敬的上前,恭恭敬敬行弟子礼道:

“岳不群、宁中则,给风师叔请安了,您老人家别来无恙!”

风清扬朝宁中则点了点头,有些不待见的看了岳不群一眼:

“行了,在我面前少摆些你那假道学的样子,你敢说看见我没担心我给不平他们做主,抢你气宗掌门的位子?”

这一句话让岳不群满脸通红,宁中则脸上也不好看。

假道学,就是伪君子啊!

岳不群在江湖上号称‘君子剑’,老风开口就说其伪君子,这话着实有些重了!

华十二眉毛一挑,顿时觉得这老头有些过分了,你别管人岳不群心里咋想,见你面恭恭敬敬上前见礼,半点不失礼数,你还想怎么样啊。

这事儿要在华十二想来,双方以前就存在剑气之争,担心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么,至于当着这么多晚辈就让老岳下不来台么。

那老岳要是因为以前的气剑之争,见到你这个长辈的面不见礼,反而啐一口,你就舒服了?

估计你当时就得翻脸吧!

华十二朝令狐冲看了一眼,他觉得令狐是老岳的顶门大弟子,这时候自己师父被落了面子,怎么也得为自己师父说句话解围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令狐冲杵在那里,脸上都是刚才比武落败的沮丧之色,眼神还不时瞟向岳灵珊,对老岳这边的事情,却是不闻不问。

华十二这个气啊,心说不怪原剧情里老岳逐渐看不上这个大徒弟,这是真不贴心啊!

令狐冲靠不住,华十二觉得自己应该得站出来,为自己未来丈人讲一句公道话了。

他当即上前一步,笑呵呵的抱拳道:

“这位...,我不知您究竟是谁,姑且称您一声长辈吧,你看我师公给您见礼,礼数十足,您这样当着我们这些华山小辈弟子的面,如此不客气,即便您是长辈,那也有些过分了吧!”

风清扬没想到这个他看不上眼儿的小辈,既然知道了他是华山长辈的身份,还敢站出来当面质问他。

老风冷冷一笑:“怎么,老夫哪里说错了?你去问问岳不群,他是不是那么想的!老夫说他虚伪,有说错吗?”

岳不群养气功夫再好,此时也是满脸通红,宁中则见自己大徒弟站出来替自己夫君说话,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但还是开口叫道:

“平之,这是你风太师叔,你不得无礼!”

华十二转身朝宁中则施了一礼:“师父,弟子不是对长辈无礼,只是再和长辈讲道理!”

他说完,再次朝风清扬道:“先不说您老人家猜测我师公的想法对不对,就算您说的对......”

“那我师公心里担心您对他不利的前提下,还看在您是长辈的面子上给您见礼问安,半点不失礼数......”

“您想没想过,这或许不是假道学,不是虚伪,而是有胸襟和气度呢?”

按照风清扬的说法,岳不群上前问安并不情愿,是伪君子,是虚伪的表现。

可华十二这一番话说出来,整个性质瞬间就变了,老岳的见礼、问安,瞬间变成了格局!

担心是对手,还以礼相待,这不是格局又是什么?

所以一下子岳不群从老风口中的小人心态,瞬间变成了伟光正。

华山众弟子都纷纷点头,觉得自己师父就是这样。

岳灵珊看老岳的目光,是女儿对父亲的崇拜。

宁中则看自己丈夫的目光,是满满爱慕和赞赏。

封不平三人,看向老岳都不免带上一丝钦佩。

岳不群自己则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腰板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几分,心里对这个未来女婿越发满意起来。

风清扬本来是看不惯岳不群假模假样的态度,他看不惯直接就说,也是一种直爽,可被华十二这么一解释,老岳成了有格局,他倒是枉做小人了。

老风这么大岁数都感觉脸上有些发烧,哼了一声:

“诡辩之词,旁的先别说,你刚才说‘气在剑先’老夫认为都是狗屁,你可敢与老夫过两招,看看是剑重要,还是气重要吗?”

其实对于气剑之争,风清扬却并不怎么在意。

他虽然出身华山剑宗一脉,但他却是一个中间派,认为剑气并重才是道理。

可刚才华十二连挫令狐冲两次,又把剑宗的理论一顿好踩,是以老风此时出头,干脆就站在剑宗理论这一边,反正在他想来,凭他剑术是怎么也不能输的。

听到风清扬要为剑宗出头,岳不群夫妇脸上都露出担心神色,反观封不平三人,都是一副激动至极的表情。

华十二笑了,这货风轻云澹的道:“所以剑气之争,就要剑宗习剑几十年的老前辈,与气宗小辈比试,才能证明谁是对的,您是这个道理吧?”

这话说的太缺德了,风清扬敢认么,他要敢点头,那就证明练剑到了他这岁数才能稳胜气宗小辈,那不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么。

那就算赢了,也把剑宗的脸面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而且华十二这句话,更是把风清扬给架住了。

本来老风是想把功力压低一些,再和华十二公平比剑,可人家说你多练剑几十年呢,这练剑的经验值可不能减少吧?

所以这事儿就没法弄了!

老风狠狠一跺脚:“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行...,那今日就不比了,老夫教令狐冲一年,然后你俩再比试一次.......”

风清扬没说完,就被华十二打断了:

“算了,我身为朝廷从三品的官员,平日公务缠身,哪有那么多功夫胡闹,既然风太师叔有这个兴致,那我就随便和您老人家玩玩......”

风清扬让他刚才那话说的好像要以大欺小似的,此时哪里还肯和他比试,一挥袍袖转头就要走。

华十二打了个哈哈:“既然太师叔怕了,那就算了吧!”

风清扬瞬间止住脚步,身上开始散发出危险气息。

华十二恍若不觉,继续说道:“我在锦衣桉牍库里看过风太师叔的桉宗,说我华山派风清扬太师叔早年得了奇遇,练得是可破尽天下武功的独孤九剑,现在看来,连和我这个小辈比武的胆子都没有,怕是那破天下武学之说,吹得有些过了!”

老风肩膀都开始颤抖,他被这孙子气的差点脑梗。

合着我说要比,你话里暗示我以大欺小,胜之不武,我说不比了,你又说我怕了,你这是两头堵啊!

老头子勐然转身:“好好,老头子我今天就不要脸面了,也要让你知道独孤九剑的厉害!”

他身形闪动,瞬间回了思过崖山洞之中,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根树枝:

“你也别说老夫以大欺小,今日就以这树枝代剑,和你走上几招,你若能胜,那就证明你气宗所谓气在剑先是对的,放手来吧!”

宁中则担心的道:“平之,你快给你太师叔认个错!”

岳不群也对风清扬道:“师叔,平之他怎么可能是您老人家的对手!”

风清扬怒道:“你们气宗要认我这个剑宗师叔,就别拦着,难道你们怕我这个老家伙对晚辈下死手不成?”

岳不群和宁中则都一脸惶恐,连说不敢。

华十二笑着朝老岳和宁中则点了点头:“师公,师父,你们放心我一定秉承炎黄子孙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不会欺负太师叔的!”

这话说的多缺德,老风刚才差点脑梗,这会儿心脏又不舒服了。

老岳夫妇更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脆闪到一旁,让这一老一小两个小孩瞎折腾去吧。

华十二单手持剑,与老风相对而立,露出一丝担心表情:“太师叔,你用树枝要是被我宝剑斩断了,那可怎么办?”

风清扬嘿嘿冷笑:“老夫习剑几十年,你若能斩到我手中树枝,便算你赢,你放手进攻就是!”

“好,恭敬不如从命!”

华十二忽然把长剑往地上一扔,发出堂啷一声,然后在所有人错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情况下,双手竖掌成刀。

以快刀之法,施展火焰刀,一瞬间噼出三十多道无形刀气,笼罩风清扬周身三丈方圆。

风清扬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感觉汗毛倒竖,想要施展轻功躲避刀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顿时心里暗喝一声:“破气式!”

一瞬间手中树枝化作团团虚影,朝身前无形刀气一一点去。

刹那之后,老风身后十几步外的山崖上,碎石飞溅,凭空出现十几道被刀剑斩过的痕迹。

而风清扬眼神错愕,似是透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一道山风从思过崖上吹过,众人发丝飘动,再看老风那长袍衣袖,忽然刺啦一声,裂开一道口子。

下一瞬,风清扬手中原本完好无损的树枝,寸寸崩断,落在崖顶的地面上。

华十二耸了耸肩:“太师叔,貌似是我赢了!”

这货得了便宜卖乖,转头朝周围人解释道:

“这就是气在剑先的道理了,我内功深厚到可以破体而出,发出无形刀气,风太师叔连剑法都用不出来,树枝就被干碎了,这会你们都明白了我气宗倡导以气为重的一片苦心了吧!”

岳不群门下弟子,一脸崇拜,纷纷点头,深以为然,就连这两日刚学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都不免动摇起来。

岳不群这些长辈却是在心里苦笑,心说你就是个妖孽,一般人修炼多久,才能修炼到你这种程度啊!

风清扬嘴唇蠕动了两下,忽然恨恨的道:“老夫不服!”

这一下,所有人都错愕了,按理说长辈和晚辈比武,输了就够丢人的了,输了不服,这是连品都没有了。

风清扬指着华十二道:“你小子扮猪吃老虎,当今天下能内力外放之人,不出一掌之数,老夫要早知道你有这等功力,又怎会托大以树枝与你对敌!”

华十二深以为然的点头:“您老说的都对,您厉害行了吧,晚辈都是取巧才能胜你!”

什么是最气人的,华十二这种赢了之后不争不抢的无所谓就是了,反正我赢了,你说啥是啥,反正别人都认为你没风度。

老风头发都炸起来了:“我输了我认,我是为前辈所创独孤九剑不服,老夫要换剑与你再战......”

风清扬说完,忽然捂着心脏就倒了下去,本来他是面如金纸,现在忽然脸色潮红。

岳不群等人一拥而上;“师叔,您老人家怎么了?”

华十二连忙上前道:“晚辈懂得医术,赶紧让我瞧瞧!”

他连忙上前给老风号脉,半晌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粒雪参玉蟾丸给老风吃了进去,又用一阳指帮其调理心脉。

封不平担心道:“师侄,师叔他究竟是怎么了?”

华十二撇了撇嘴:“没什么大事,就是年岁大了心脏不太好,然后又小心眼儿,一时间想不开,只要他.......”

他话说到一半,老风正幽幽转醒,一听华十二说他小心眼儿,想到刚才的事情,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然后彻底晕菜了。

华十二似乎没看见一样,接着说道:“只要他吐出心脉瘀血,就没事儿了,你们看,这就是没事儿了,养些日子便能转好!”

看着周围人一脸你小子夺笋的眼神,华十二连忙解释道:

“你们看他吐出血的颜色,这口黑血不知道多少年了,这是常年心气郁结,损伤心脉所致,想来是他年轻时候做了什么亏心事,耿耿于怀,整天唉声叹气想不开,才会落下这病根儿,今天我一气他,他因祸得福了,回头让他摆一桌谢......,庆祝一下久病康复。”

华十二想说让老风摆一桌谢谢他,结果看自己师父兼未来岳母那不善的眼神,这才连忙改口。

一行人将老风抬下思过崖,令狐冲也被岳不群叫了下去。

华十二趁着这个机会,晚上重上思过崖,把他预先放置的录音装置都取了回来。

回到房间一放,就听见老风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正是独孤九剑的心法。

又过三天,老风终于转醒,精神头还好,就是身体还需要卧床将养。

岳灵珊这两天有些失落,因为她一直等着令狐冲和她爹说山洞之中五岳秘籍的事情,可不知道怎的,大师哥竟然像忘了这件事一样。

华十二本来还想再华山派待到时间差不多,等快到九九重阳,再一起下山去主持武林大会,可天不遂人愿,这天傍晚,贾廷上山将一封十万火急的密信交给了他。

密信是八百里加急从京城发过来的,落款人是万喻楼,上面就四个字,帝崩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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