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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和妃便离宫回了她的娘家的府邸,帝千傲陪她一同前去的,连礼品都拉了十五辆马车那么多,作为女婿,帝君做的很有诚意了。

洛长安回到了龙寝之内,这屋子冷冷清清,丝毫没有了和妃的痕迹,许是帝君教人打扫过了,他好像对每个女人都一样,一边如胶似漆,一边暗暗教人将和妃用过的都清理赶紧,包含和妃睡过的大床也换了崭新的。

回想这半月,他均是与和妃喝酒到酩酊大醉后来她的屋内,由她照顾着,他偶尔也会醉话连篇说什么洛长安,再带朕私奔一次吧,去一个只有你我的地方,朕不做什么皇帝了。

洛长安听听就是,没有当真,人喝醉了,说的话是不足取信的。

帝千傲和她每每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心里却隔着一套大东冥的礼教,这层关系,他不耻于公之于众。

洛长安养的玻璃翠仍旧在窗台之上,她置办的笔墨砚台也仍是原来那套,她留在这屋子里的物件都还在,他是个念旧的人,屋里的摆设不大改动。

洛长安靠在窗边,仍旧为昨日帝千傲的话而放不下,若是他出意外回不来,她可是会落一滴泪。

冬风冷冽,她将自己单薄的身子拥住,苍茫世间,我的去路在哪里呢。

突然,她在椅上看见一件贴身软甲,她心中咯噔一跳,连忙抓起那软甲,连忙叫道:“梅姑姑。”

梅姑姑正巧进来,便听见洛长安叫她,声音中隐有深忧,便紧了步子走了过去。

“怎么了,长安?”

洛长安将软甲往前送了一送,“这软甲帝君忘记穿了呢,昨日我知道他今天要出宫,专门找出来教他穿在身上。这软甲起码可以护着前后心啊。”

梅姑姑点了点头,心想帝君今日有计划,若是穿个软甲护体,倒教和妃起疑心,“应该也是无妨,寻常人等也近不得帝君的身。只是回去一趟和妃的娘家,在城郊,也不远,出不了大事的。帝君傍晚就会回来了吧。”

洛长安攥着软甲,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经开始担心起帝千傲的安危来。

她有很多事情要去办,她要为光复白家的布行而铺路,她需要和萧大哥共同商议如何更进一步发展萧家的事业。她也需要为报仇而想办法,趁热打铁,教宋盼烟和慕容珏付出血的代价。

可是,眼下,她满脑子在想帝千傲的事。

她早发现和妃有异常,可是帝千傲却似乎被和妃蒙蔽了双眼,给和妃玩玉玺,穿龙袍,撕奏折玩,眼下更是陪着和妃回了娘家,洛长安在想,这一切会不会和妃的陷阱呢。

但是她是奴才,她不能声张,告诉谁和妃有问题都不合适,搞不好弄巧成拙,定她个污蔑宫妃的大罪。

她六神无主。

她孤立无援,自身难保。

而自己最好不要掺和进去,自己手无缚鸡,去和妃娘家也于事无补,真的赶上和妃要关起门来把帝君宰了,自己去了,也只是搭上自己的性命罢了。

自己得报仇呢,其他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帝君的安危自有他的暗卫周护。

她可不能丢了自己的性命。

“长安,长安?”梅姑姑拿手在洛长安眼睛前面晃了晃,“想什么呢,都出神了。”

洛长安摇摇头,“没,没有什么。梅姑姑,我去办宫里春服的事。”

“去办吧,这次荣亲王纳妾典礼上你的表现很好。”梅姑姑欣慰道:“太后娘娘不住的夸奖你心细能干,对你称赞有加呢。”

“长安会继续努力的。”洛长安对梅姑姑俯了俯身,便出了去,随手将软甲塞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冷剑从帝千傲后心贯穿他身体的画面,登时之间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刚来到布阁,脚还没进门,便折转了方向去牵了布阁的小马。

她驾着布阁的小马,本打算去萧家布行和萧大哥讨论春服竞标的问题。

但是,等她勒停缰绳,她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和妃的娘家,外交大使赵隐位于城郊的官邸之外。

洛长安心头一惊,她甚至无法回想起来自己是怎么驱马赶来的。

这就是心之所向的真实表现吧。

洛长安立在路边直纠结了一盏茶的功夫。

终于,她下定了心思,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她将小马拴在路边的树上,随即脱了袄子,将软甲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又将袄子穿上,随即提了提气,便走到了赵府的门口。

门口的把守见来人是一个身量娇小,面容可人的女子,便阻住了洛长安的去路,“姑娘,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外交大使的官邸,未经通传,不得入内的。”

洛长安将宫令亮出来,“我是帝君的随侍。洛长安。”

两个把守将宫令上的上的执掌名称看清楚了以后,互相打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道:“随我进来吧,我带你进去,帝君和和妃娘娘在一处。”

说着,便引着洛长安进到院中。

边走,洛长安边觉得院中情形不对,满是官兵在屋子外面守着,而这些官兵并不是帝君的侍卫,更像是谁私下养的兵力。

那把守往洛长安背后一推,洛长安便往前趔趄了老远,随后听那把守不屑道:“来了个陪葬的,将她带进去交给小姐吧。”

洛长安当即心凉了一半,心想果然是出事了,和妃决计是有问题的,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院子,心想看此情形,帝君怕是已经教控制起来了。陪葬怕是给帝君陪葬的意思。

突然,洛长安隐隐记起半月前帝千傲提起过一次,和妃需要在龙寝住,最多半月。他似乎已经知道些什么?

旁边有名侍卫过来抓住洛长安的后衣领,将她拽进屋子,倏地扔在地上。

洛长安磕在地上摔的生疼,这时候恨不能自己的武功高手,一掌击出去可以将在场的兵将干倒一片,两掌就可以将赵府夷为平地那种。

然而,被那侍卫推了一下,自己倒在地上疼的脸也皱成一团了,两只柔软的手掌被地面磨的生疼。

理想非常丰满,现实往往极为骨干。

洛长安用手臂撑起来柔弱的身子,望着那侍卫看了一眼。

那侍卫恶狠狠的瞪视着洛长安,随即对正坐在床边的女人说道:“小姐,这人说是那狗皇帝的随侍,咱们就把她拉进来了。您看怎么处置。”

那被称小姐的人,正是和妃,她闺名一个和字,叫作赵和。

“不要出声。将她留下,你出去吧。”和妃将手指竖在唇瓣,教那侍卫不要发出声音,摆摆手教那侍卫下去了。

洛长安从地上立起身来,观察着屋内的情景,和妃正在出神的望着床上安静的男子,而那连睡颜也绝美无双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帝千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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