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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洛长安随即便领人去探勘了一番,当然不能直奔冷宫,虽然自己很想直接将太后带进去冷宫,但太直接了也太刻意了,迂回了几次,在旁边的几个宫殿瞎转悠了一圈,宫人跟着她被转的发晕,终于在冷宫寻到了大片的兰花田。

“回禀太后娘娘,”洛长安回到太后身边,假意震惊地禀报道:“您决计猜不到兰花香自冷宫来。”

“冷宫。”太后瞬间就被激起了兴趣,“带路,哀家过去瞧瞧。自前朝起,冷宫之内通常怨声载道,里面的人郁郁而终,哪里有人有心思养些花草?恐怕那副心性教没有希望的日子给磨没了。”

来到冷宫院落,太后放目四看,就见满院兰花怒放,腊梅绚烂,溪边更是种着各色蔬菜,养着鸡鸭,这冷宫倒是有几分清幽的室外田园之感,太后不由引以为奇,“这院子里关着的是谁家的小姐?就这清雅的性子,也不至于被关冷宫啊?”

梅姑姑低声提醒道:“娘娘,这是去年头的事情了,您可能都记不得了,那时候溪嫔陷害长安妃子,污蔑长安妃子偷窃其金簪,险些害长安妃子被帝君腰斩。您秉公处理,帝君便依您之意将溪嫔打入了冷宫了。”

“哀家想起来了,原来是她,柳玉溪。她父亲在朝为五品官员,最近被调往南边镇守边境了。”太后陷入了回忆,片刻后缓缓地点头,“哀家倒没想到她有如此清雅之喜好。最近帝君提起过她父亲在前朝表现突出,她娘也常来和哀家说话。她人呢?”

那看门的婆子暗暗的看了看洛长安,心想好在我一直都对洛长安恭顺,这一年多看着洛长安她升贵人,升妃子,真教我目瞪口呆,这一年多我对溪嫔可是一点不敢怠慢,惹不起长安妃子啊,之前收了长安妃子的钱财,也教我夜不能寐,生怕长安妃子办我,好在妃子她大度不与我计较。

“奴婢马上带溪嫔那罪妃出来见太后娘娘!溪嫔现下在后面挑水洗衣呢!冷宫的衣物都是她在负责洗的。”说着,那婆子便绕到后面去叫人了,不几时,溪嫔便快步走了来。

来到太后跟前,溪嫔便跪了下去,她知道今日是自己的机会,洛长安诚不欺我,果然莫欺少年穷,她如何没想到当年那个小丫鬟如今成了位列四妃之首的长安妃子。同时今天也是她向宋盼烟报仇的绝佳时机。

她的手上还有未来得及擦去的皂角泡泡,她自然而然地磕头道:“罪人柳玉溪,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各位宫妃主子。”

太后上下打量着溪嫔,但觉得认不出溪嫔来,“溪嫔,抬起头来,哀家看看。”

柳玉溪缓缓抬头,坦荡地微微一笑,“是,娘娘。”

太后心中一惊,此人真如脱胎换骨一般,教我好生意外,“这满院兰花皆是你亲手种的?院子里晾晒着的衣服,不尽是你一人的,你甘愿给旁人洗衣?”

柳玉溪笑着说道:“娘娘,柳玉溪每日都在自责和悔恨曾经对长安妃子所做之事,如今我甘愿做洗衣女,只求减轻我的罪过。一年多来,柳玉溪每天修身养性,以前觉得重要的,如今都觉得不重要了,每日与兰花为伴,每日盥洗衣物,教我的良心稍安。”

太后听了以后心中大慰,“如此肯正视自己的过失,并且痛下狠心去悔改,难能可贵。”

洛长安缓步向前,对太后轻声道:“娘娘,过去之事,长安也早已不放在心上了。适逢大赦之日,娘娘不若开了这个彩头?由我这个当事人,先放下执念,教错误留在昨天,给溪嫔娘娘一个机会吧。”

洛长安心想,我也并非不记得溪嫔怎么协助宋盼烟构陷我的,只是我和溪嫔定下了约定,交换了秘密,和溪嫔更像是互知根底的盟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太后心中动容,“长安能够如此豁达地原谅一个曾经试图伤害自己的人,此种胸襟,令人感佩。今日乃大赦罪人之期,就拿溪嫔为彩头,放她出宫去和她家人团聚吧。”

柳玉溪当即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太后娘娘大恩大德,谢谢长安妃子宽宏大量。柳玉溪没齿不忘。”

说着,便热泪盈眶,如今重获自由之身,全靠长安之运作,长安之于我胜过再造之恩,我必报答她,帮她在除去宋盼烟一事上,填上至关重要的一笔重墨。

太后没有多说,便打算离开。

宋盼烟提着一颗心,生怕昔日姐妹柳玉溪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柳玉溪却突然出声道:“太后娘娘,当年之事,玉溪并未吐露真情,因当时幕后之人背景庞大,玉溪并不敢吐露,如今求太后娘娘做主,让玉溪将实情都说出来,并且求太后娘娘恩泽宏大,佑我柳氏一门不被歹人背后报复。”

太后拧眉,“莫非当年你构陷长安之事,另有幕后之人?”

说着,太后便往宋盼烟看了一眼,当年太后便隐隐知晓此事或许宋盼烟为主谋,只不过当时朝堂教宋奎掣肘,不能轻易动她,如今倒不再相同,傲儿已经两度将左相停职,左相之势已经大大的削弱,加上这宋盼烟三番两次的嚣张跋扈,并且直呼哀家之名,实在教哀家痛恨至极。

宋盼烟瑟缩着,心想莫非今日之事,竟是洛长安花了近两年,蛰伏了近两年,和溪嫔一起布局,意图绊倒我?

柳玉溪倏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宋盼烟,“是宋盼烟幕后指使我加害其时是龙寝女官的长安妃子,原因是宋盼烟心悦帝君,妄图教长安妃子传递书信给帝君,被长安妃子给当面拒绝了,她于是怀恨在心,百般在我面前诋毁长安妃子,使我对长安妃子之为人有了误解,才会行差踏错,为她出头。”

太后闻言,简直震怒,“宋盼烟,你在婚姻期间竟敢妄图染指帝君!帝君是你可以肖想之人?”

宋盼烟怒斥道:“柳玉溪,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肖想帝君了?太后娘娘,柳玉溪在血口喷人,盼烟没有,盼烟有一万个胆子都不敢肖想帝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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