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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只听一声闷哼,抵在张惜悦脖颈间那块刀片渐渐远离自己。

张惜悦回头,只见男人已倒在地上,而赵阿福双手举着一根木棍。

张惜悦让赵阿福找来一根麻绳,把男人藏在柱子上。之后舀来冰凉的井水将男人泼醒。

男人醒来,见自己被绑,拼命挣扎,见挣扎不来,抬头才看到张惜悦双手环胸,目光藐视着他?

而一旁的那个伙计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面色严厉的盯着他。

男人左右看了看,再没看到其他人,这才反应自己被骗了。

“你诓我?”男人愤怒问道。

这世间怎除了自己和奶奶,个个都这般有心机?

“兵不厌诈。”张惜悦哼哼一笑,接着道:“你都要杀我了,我还不能想办法自保?”

“狡辩,你们这些城里人,生意人,个个心怀鬼胎,心术不正。把别人往死路逼还满口清高。呸!”

“我张惜悦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明明好脚好手的不好好找事做,偏要去做那强盗土匪,失败就怨天尤人。”

“你们只知道给钱就有那一根根一块块各种形状的木料,怎知辛辛苦苦雕刻打磨那些我却什么也没得到,还要被人诬陷,捆绑示人,名声尽毁。”

张惜悦听得小眉头一蹙,眯起眼打量起眼前的人来。“你说何物是你做的?”

“你以为你要的那些木头都是老板做的吗?不是!那些都是我做的。可我却什么都得不到。”男人说着喉咙起来。

经这个男人的讲述,张惜悦总算明白了。

这个男的叫钱柱子,花三年学成木工,还和前师傅一同做工半年赚了不少银钱。

但他挂念家中奶奶,决定离开师傅回镇上做工。

谁知那木匠老板嗜赌成性,输光了家底不说,临跑路前还把钱柱子带回镇上的钱也给偷了。

钱柱子只能重新找工,却被学徒伙计眼红设计,老板只不能留他,但也不甘心他那一身手艺,竟让人把他的手打断了,还绑在外示人。

好在钱柱子躲到破庙时遇到一个好心的乞丐帮他固定了双手,还每天讨吃的分他。

可前两个月那乞丐死了,他只能出来乞讨,但之前见过他的人认出了他,就经常被打。

今天绑张惜悦只是认出她,知她出手阔绰,旁边的哥哥也都听她的,想来家人一定很疼爱她,这才想用她要挟点钱。

“阿福,把他双脚双手打断,再打个半死,晚上扔山里喂狼。”张惜悦盯着钱柱子说道。

赵阿福一想就明白了张惜悦的用意。举起棍子就朝钱柱子走去。

钱柱子慌道:“姑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会画许多图纸,我能做,只要你留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张惜悦:“留下你,我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钱柱子:“不不,姑娘,我是情非得已,只要你留下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钱柱子原本就钦佩张惜悦画的那些东西,奈何他先前一心只想要钱,他以为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张惜悦会放过他,还会留下他,毕竟他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

可他不知这小姑娘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钱柱子急了,只能发下毒誓,愿给张惜悦为奴为仆更是当场写下认罪状签字画押给张惜悦。

表示如果他半句有假,张惜悦尽管报官。

张惜悦见他态度诚恳,也就不打算追究了。

随即张惜悦让赵阿福找来木头,再把铁器铺打来的刀片扔给他,让他做几把推刀看看。

结果不一会儿功夫,钱柱子真在张惜悦和赵阿福的眼前,按张惜悦要求做出了推刀。

钱柱子知道自己被留下,每个月还有二两工钱拿,对张惜悦感激涕零。

张惜悦把这件事告诉杨凯时,杨凯好一阵惊讶,也有些不解。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张惜悦和杨凯商量好后期土豆的处理问题后,让徐富贵扛着两个簸箕跟着自己走了。

吴婶远远看到张惜悦,忙开心的冲着她招手。张惜悦往摊上一看,原来是豆腐全卖完了。

“惜悦,这簸箕你拿来作甚?”望着比张惜悦还高的两个大簸箕,吴婶不解的问张惜悦。

张惜悦举了举手中的推刀,说拿回去做土豆片的。

吴婶想要问土豆片做来做甚?张惜悦让吴婶等等她,她去买些肉就一溜烟跑了。

在路口下了牛车,张怡宁早早在路口等着了。

把肉和推刀等一些物什放进簸箕里,姐妹俩抬着簸箕歪歪倒倒的回家了。

昕娘问起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张惜悦就说是杨凯买了让吴婶送来的。

成功蒙混过关。

翌日。

“妹妹,”少年见张惜悦已经走神许久,在她即将回神时喊了一声。

张惜悦收回神智,望着少年正欲开口,忽听外面传来张怡宁的叫喊声。

“爹,爹你怎么了?娘、娘快来。”

听到张怡宁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张惜悦猛地站起身就朝火房外跑去。

少年想要跟出去,却就像被禁锢了双脚一般,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张惜悦跑出火房,就看到昕娘和张惜悦一脸泪,张玉福闻声也忙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来。

而张立新的左脚脚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流出的血把整只草鞋都浸湿了。

张惜悦忙上前去搀扶张立新,刚碰到张立新的手臂,张立新就“嘶”了一声,露出了痛苦之色。

张惜悦去注意张立新的手,就发现张立新的手指呈青紫状,肿得不成样子。

张惜悦不敢再去扶张立新了,随即忙转身去火房生火烧水。

等开水烧开在里面撒盐后端去给张怡宁,张惜悦就背着小花篓上山去给张立新找治破伤风和消瘀肿的草药。

她无比感谢自己曾经有个种草药懂些草药的爷爷。

望着阿爷帮爹爹包好手脚上的伤,张惜悦才挪动步子出了屋。

蹲在篱笆院墙下,望着兽夹上已经干涸呈凝结状的血块,张惜悦的眼睛一点点变得猩红。

她定要查出这是何毒,而后加倍奉还。

……

“喵~”惜悦,你等等我,晚上我的视力比你好。

几日后的夜晚,一人一猫往山上走着。

那天张立新在扛着木柴下山时不慎踩到兽夹,倒下去时木柴直接从手臂上砸下,导致手脚一起受伤。

得知张惜悦去上山给自己采草药,张立新是又担心又急,第一次黑着脸对张惜悦发了脾气。

张立新总觉得自家这个姑娘自从上次摔下山崖醒来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会做许多事,说许多话,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的那个女儿。

说心里话张立新是高兴的,毕竟女儿再也不憨傻了。可高兴之余张立新也担心,因为他发现自家这个女儿有些过于胆大了。

他怕这个女儿再无知无畏的受到伤害又变回以前的样子,所以这段时间他每天就看着张惜悦,连院门都不让张惜悦出。

张惜悦只能一边装乖乖女陪着张立新,一边让米团出去搜集信息。

因白天被张立新看着,张惜悦只能趁着天黑大家都睡着了之后再上山。

“咔嚓——”

正悄悄往前山上走的一人一猫被突如其来的树枝断裂声惊得脚步一顿,迅速转身往后看去。

可身后黑漆漆一片啥子也看不见。

张惜悦蹲在草丛后屏住呼吸仔细聆听,但除那声响声之外林间再无声响,静得可怕。

待确认确实没人之后张惜悦才再次和米团往前走。

过了半响,望着布置好一切往回走,小心翼翼钻进院子的一人一猫,暗处的人才悄悄走了出来。

此时少年一改白日里的憨傻,这家人的相亲相爱让时刻想着家中父母兄弟。

少年想只身离开,可想到当初兄弟俩与随行护卫一明一暗兵分两路回东都,依旧没能躲过追杀。

如若自己一意孤行,只怕走不了多远就无知无觉身首异处也未可知。

少年紧锁眉头,久久不舒。

翌日。

村里爆炸了。张家也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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