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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的麻醉效果很快就结束了。

阮舟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暗。

他有点惊讶自己一觉会睡这么久,甚至没有遭遇噩梦,虽然睁开眼看到的人同噩梦带给他的感觉相差无几。

123:[我检测到你体内有轻微麻醉药残留和一个异物。]

[难怪我觉得自己睡得更猪一样。]阮舟一点也不客气的骂了自己,又问道:[那统哥你知道是什么异物吗?]

[电子芯片。]想到这是沈予临让人装进阮舟体内的,123就一阵头皮发麻,[它依靠这世界全球通用的卫星定位,等于在你体内装了个坐标。]

123:[是字面意义上的,你逃掉天涯海角,沈予临也能把你抓回去。]

[沈予临这人的掌控欲有点恐怖啊。]阮舟啧啧感叹,[不过看他人猛体力好,区区小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123:……

要是没有人设,让这货本色出演,囚禁导致的虐恋情深估摸着是不存在的。

有吃有喝,有地住有人睡,姓阮的不得乐死啊???

阮舟想撑着床坐起来,被沈予临轻轻按住手背。

“之舟哥别乱动,你在输液。”

于是阮舟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插着针头,血管在白而消瘦的手背上十分显眼,他蹙眉,嗓子仍是哑的:“为什么输液?”

“因为之舟哥一直在睡觉,不吃东西很伤身体,所以我让医生准备了几袋营养液。”沈予临说着,想伸手帮他抚平眉头。

被阮舟稍微侧头避开了。

沈予临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片刻后,他笑了一下:“我喜欢之舟哥露出屈辱抗拒的表情,但我更希望之舟哥你能乖一点。”

“惹我生气的话之舟哥会很痛苦不说,”沈予临提及应含舒时,语气很冷,“那位应小姐也讨不到好处啊。”

阮舟慢慢偏回头,他难得没有因沈予临的话而焦躁,平静道:“你既然想让我把心腾空,又何必三番两次提她?”

沈予临捏住了他命脉没错,可阮舟也想的很明白,他只要心里一日还有含舒,沈予临就不会真的对含舒出手。

他需要用含舒来将他困在自己身边。

沈予临无奈叹息一声:“我也不想总是拿应小姐说事呢,所以之舟哥乖乖听话好吗?”

阮舟反问:“我还不够听话吗?”

被沈予临欺骗强迫,以及威胁,他没有吵没有闹,没有一心求死,这样还不够听话么?那样怎样才算听话?

“你说东绝不往西,活得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阮舟面无表情地看着沈予临,“陆斯恩先生,这样算不算听话?”

他考虑过和沈予临好好相处。

可他做不到,要他戴着柔和面具对待沈予临,他做不到。

沈予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想,或许会面对这样的之舟哥不是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但是心脏很难受,仿佛被人死死攥住乃至供血不足,四肢百骸是冷的,呼吸也困难。

良久,他问了一个问题:“之舟哥,为什么不叫我沈予临?”

“你真想知道答案吗?”

阮舟勾唇嘲弄一笑,“我有点担心陆斯恩先生太脆弱,承受不住问题的答案。”

沈予临攥紧拳,指尖深深陷进肉里,似要抠破表皮,他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那个答案,却又想听阮舟亲口说出。

他点头:“我想。”

阮舟轻声开口:“很简单,因为沈予临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无法否认的一点是,阮舟真的很喜欢那个总是会让他幻视成小狗的‘沈予临’,这种喜欢只关乎亲情友情。

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曾越过界。

血液几乎在此刻停滞,冷凝成尖锐冰锥,扎破沈予临已经溢满恐慌的心。

他呼吸一窒,轻柔小心地捧起阮舟的脸,死死地、直直地望进男人眼底,声音在抖:“不可以,之舟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我请求你,

不要把沈予临和伯纳尔·陆斯恩看做是两个人。

阮舟在那双充斥着痛苦的湛蓝色眼睛里看到了沈予临真正要说的话,他没有心疼,不会难受,只感到一阵舒畅。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笑了出来。

这是一个真实的、完全发自内心的笑。

阮舟一字一字冷冷道:“我,可,以。”

.

那天之后,阮舟没有再见过沈予临。

晚间,有人又一次敲响了病房的门:“故先生,该吃饭了。”

这个女声正是阮舟那次醒来以后,隔着酒店房间的门和他交流的声音。

没等到回应,李英依照老板的吩咐,先含带歉意说了句‘抱歉故先生,我进来了’,接着动作轻而缓的推开了门。

她穿着一套正式干练的西装套裙,裙摆及膝,黑色浓密的长发干练地盘在脑后,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

一开门,李英就看见阮舟把自己缩在了病房角落的椅子上。

男人赤着足,病服空空荡荡地套在身上,这是李英第五次来,每一次都在他眉眼间望见了破碎的脆弱。

这让李英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她觉得这个人仿佛是不存在的,就像此时天边低垂的太阳,要随着它一同落下一般。

李英口吻是温和的:“故先生,我认为那个姿势对您来说,应该很不舒服。”

阮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故先生,这件事我需要向老板请示。”李英很懂眼色,说完当即就拿出了手机,飞快向沈予临发去消息。

沈予临回的很快:

告诉之舟哥,他好好吃饭和休息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

李英收起手机,将原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阮舟听。

“……你出去吧,我会吃的。”

“是。”

病房里又只剩下阮舟一人,他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然后弯腰捂住突然抽筋的左腿,疼的呲牙列嘴。

123:……

缓过劲来的阮舟开始盯着虽然清淡但香喷喷的饭菜托腮发愁。

[统哥啊,你就没什么道具让我的体重暂时固定在一个数字上吗?]他语气十分哀怨,毕竟吃了就要吐出来,能不哀怨吗?

123毫不犹豫:[没有,别做梦了。]

有它也不会给阮舟用。

[行、吧。]

阮舟蔫了,敷衍、不经咀嚼的把小半食物吞下以后,慢吞吞挪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又把根本没消化的食物吐了出来。

胃酸随着反流的食物一块从食管涌上口腔,带来些许令人不适的异味。

他趴在洗手台前接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发梢沾湿,黏乎地贴在苍白面孔上,水珠沿着他额头、睫毛,脸颊缓缓滑落。

有的滑进了衣领,有的沿着下巴落入洗漱池中。

滴答,滴答。

分明不够响亮,在阮舟听来,却刺耳地甚至有些尖锐,他注视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似鬼一般的人。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甘愿如此恶心狼狈的活着。

.

次日出院,阮舟终于见到了沈予临。

青年的状态瞧上去也不怎么样,青黑眼圈深得像几夜没睡一样,蓝眸萦绕着血丝,神色惫懒地倚在车门旁。

看到阮舟时,他才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只是……

沈予临皱眉握住阮舟的手腕,卷起衣袖,他在上面摸不到肉,轻轻一捏,是薄薄一层皮,担忧和心疼爬上他的眼角眉梢。

“之舟哥,你真的有在好好吃饭吗?”他问。

天气在转凉,阮舟穿了宽松的两件套,看不出瘦没瘦,至于脸,他脸上向来没什么肉,苍白早成了目前的常态。

“当然有啊。”阮舟依旧不吝啬自己的嘲讽,“不好好吃饭,怎么有力气履行情人义务?”

沈予临干脆不接茬:“今晚倪家有宴会,之舟哥陪我去吧?”

阮舟:“也是义务?”

沈予临认真凝望着他眸光冷淡地眼睛,轻声细语:“不,这是我的请求。”

阮舟并不想把他和沈予临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因此半点不带犹豫的拒绝了:“既然是请求,那就算了。”

沈予临:“那之舟哥就当这是义务吧。”

.

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灯火辉煌,舒缓悠扬的乐声在大厅里轻轻飘荡,但见衣香鬓影,上层社会贵胄齐聚、名流云集。

倪景正在和沈家长孙沈予曲聊着完全不从心的场面话。

直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来,两个气质相貌皆一等一出众的男人一齐转头看向议论来源处。

——大厅门口。

他表弟/他堂弟难得穿的这么正儿八经,他们爷爷见了定然很满意,如果他没有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公然出柜的话……

打量的目光数不胜数,好奇、惊诧、反感……一道道,像一座座山似的,重重压在了阮舟身上。

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个疑似含舒身影的女人。

这让阮舟感到浑身发冷,开始急促呼吸着,但好像呼吸不到一点空气。

也许,也许是他看错了呢……?

阮舟如此虚无缥缈的盼望着,一定是他看错了吧。

然而在人群之中,有人推了应含舒一把,震惊无比:“含舒,那不是你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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