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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八十岁了,半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沈老爷子却因舍不下这泼天的财富和权势,而始终把沈家大权独揽。

最近几年,沈老爷子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生命力在迅速流失,他是怕死的,毕竟死就意味着家主之位再与他无关。

但怕死归怕死。

你让几十年如一日强势,不容许一丁点反抗声音出现的沈老爷子向沈予临这个孙辈痛哭流涕地说些饶他一命之类的话?

断然没这个可能。

无论沈家脸面,亦或个人面子,这老头都看得极重。

何况沈老爷子也是做了两全准备的人。

沈予临前脚刚跟沈予曲离开医院,他后脚就派人去医院接阮舟了,两个持枪保镖而已,只要钱到位,有的是亡命之徒愿意为沈老爷子卖命。

“老头子我确实活的够久了。”沈老爷子的惊愕只在沈予临掏枪那一瞬间,此时他说话是面不改色的,“不过那个故之舟这么年纪轻轻就死去,未免太可惜了些。”

沈予临敛起笑容。

此刻他眼神冷得骇人,其里仿佛裹挟着森森刺骨白霜,能割得让人皮破肉烂。

沈老爷子无视了抵在他脖子上的枪,他盯着沈予临,慨叹不已又难掩赞赏地夸道:“真是不错的眼神。”

说着,他伸手将枪推开,像在看一个顽劣的孩童一般不甚满意。

“你要是没有把那颗心栓在故之舟身上,倒是可以和小曲争上一争。”沈老爷子又说道。

沈予临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枪,“老头,别说这话恶心我。”

从根开始就烂透了的沈家,别说是去争,他只在这稍微多呆一会,就要被这地方的空气弄得作呕。

沈老爷子笑了笑:“你既然不喜欢目前的沈家,夺得沈家以后将其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这难道不好吗?”

“而且一旦拿到沈家,把这里变成你的‘一言堂’,至少你只需要提防有外人会对故之舟出手的可能。”

沈老爷子确实极为厌恶同性恋。

不过若是能借阮舟这个人,把沈予临的野心勾出来,让沈老爷子容忍同性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于这老头而言——

万事利益为先。

如果沈予临真的只是沈家的三少爷,那么沈老爷子说的每句话,都是在为他指出一条最好的保护之路。

就在沈老爷子几乎笃定了沈予临别无选择并开口挑明这一点的时候。

他听见沈予临在笑。

从微不可闻到慢慢变大,青年如同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声飘荡在禁闭室上空。

沈老爷子拧眉。

假使把他和沈予临的对话想象成下棋,虽说并非完美,但老头自认为他的落棋点挑不出太大毛病,可沈予临之反应却好似跳出了这个棋盘。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当沈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时,沈予临慢悠悠收了笑声,他转身打开大门,明亮刺目的光照进禁闭室,即将迈出这个阴暗地方的刹那。

“我认为现在说时机恰好。”沈予临背对着沈老爷子,如平地惊雷般扔出了一个炸弹,“伯纳尔·陆斯恩,也是我的名字。”

沈老爷子惊愕到无以复加。

连瞳孔都在为之收缩。

沈予临和伯纳尔·陆斯恩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老头,我衷心希望你没有想与亚恩为敌的想法。”

沈予临的言下之意沈老爷子很轻松就听了出来,这个孙子在以伯纳尔·陆斯恩的身份警告他,不要伤害阮舟。

.

“云端号”游轮是魏攸十八岁那年成人礼,他母亲送给他的礼物。

它有着极为优雅壮丽的船身,于两天前停泊在东港港口,此时落日正垂挂海平面上,金辉熠熠的日光洒落,为这艘银白色巨舰笼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霞光。

一场生日宴,几近聚来了整个京市上中层圈子的世家子弟。

不过在这场生日宴开始之前,早有一件事引爆了整个京市,它首先点燃了各个世家、再到商圈政界,最后是各大国际媒体的争相报道。

——亚恩集团一天前在他们官网、几年都只有寥寥数言的总裁介绍那里,放上了一张照片。

浅灰发色,眉宇间燃着灼热的年轻荷尔蒙,却有一双如猎豹苍鹰般锋锐冰冷的蓝眸,肃杀之气压面而来。

这是伯纳尔·陆斯恩?

沈予临他妈居然就是伯纳尔·陆斯恩?!

于是在港口,沈予曲和沈予城这对堂兄弟,接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

凭一己之力缔造出了亚恩这个价值千亿以上的商业帝国,沈予临不学无术的废物名声却在世家圈子如雷贯耳,姑且不去猜这位大佬怎么想的。

沈家那么好些人,似乎没一个知道沈予临真实身份的。

这家人活得是不是有点过于失败了?

沈予城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知道要压着嗓子说话:“曲哥,现在所有圈子都在看沈家笑话,你怎么还来参加这个生日宴。”

对上任何投落过来的视线,沈予曲都会回之温和笑意,渐渐地,落在兄弟二人身上的目光也少了许多。

伸手不打笑脸人到底是有些作用的。

沈予曲说话难得粗俗:“龟缩起来让自己像个王八一样,只会更惹人笑话。”

沈予城:“……”

“本就是沈家错把珍珠当鱼目,”沈予曲转头看了他一眼,“予城你现在其实应该庆幸,沈家没有把予临得罪得太狠。”

假使亚恩非要与沈氏不死不休,多的是想从中分一杯羹的豺狼。

届时沈家倒台,指日可待。

听完沈予曲的话,不知为何,沈予城突然想到了因气血攻心和头疼发作,如今正躺在vip病房、时不时就会接到一个假关心真嘲笑电话的沈老爷子。

惨是真的惨。

沈予城从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跑回来象征性想关心一下老头的时候,刚巧撞见沈老爷子在跟杨家那个老头通电话。

眼看他爷爷被对面气到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沈予城当时一个没忍住,噗呲笑了。

然后被他爹给他后背来了两鞭子,也是药效够好,不然沈予城到现在可能要疼得龇牙咧嘴来参加生日宴。

相比被当作笑话看待的沈予曲和沈予城,倪景受到的待遇就好上很多,毕竟他跟沈予临的亲近关系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甚至已经有人想通过倪景搭上沈予临了。

对此倪景都编出了一套应对模板:“或许吧”、“我也不清楚”、“其实我更建议你亲自去亚恩约见予临”,这几句话下来,能让四分之三的人悻悻而退。

“倪氏和亚恩并没有合作……”又接起一个电话的倪景语气已经很难维持最初的温和了,“我建议你亲自去找予临。提供帮助?我觉得建议也是帮助的一种,希望这有帮到你,再见。”

不等那边继续说下去,倪景相当干脆就挂了电话。

盯着刚挂完就又响起铃声的手机屏幕,倪景捏了捏眉心,在体验接线员工作和装死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倪景把手机关机了。

港口停着的豪车超跑实在太多,一眼看过去,能叫人眼花缭乱。

所以当一辆银色路特斯在港口附近驶停的时候,并未引起三三两两扎堆而站、正等着上游轮的少爷小姐们的注意。

直到后车门打开。

那张在昨天几乎引爆全球商界的面孔出现在阳光下,沈予临长相是英俊的同时也很显小显嫩,不过从昨天起,他的脸嫩和年纪小已经不是事了。

所有人都只会记住他的身份——亚恩现任CEO。

沈予临漫不经心地扫了周围一圈,随后他转身弯腰伸手,像个骑士一样请出了他的“公主殿下”。

大概过了三分钟。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沈予临的宽大手掌上。

这个人的手背只覆着薄薄一层皮肉,却有白玉一般的色泽,其下淌着犹如泛着翡翠色的清晰血管。

——是倪家晚宴被救护车拉走的那个吧?

——肯定是。

以上几乎是所有把视线扎根在那只手上的人的心声。

阮舟带着几声轻咳从车内走了出来,他是柔美而漂亮的,眉梢挥散不去的病恹恹之态在他的漂亮上增添了几分易碎感,直叫人移不开眼。

视线太多了。

善意的、恶意的。

全落在阮舟身上的时候,于他而言就如同针刺,扎进来一根两根或许没什么,可当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全刺过来时。

阮舟便开始发颤了。

那样轻微的幅度唯有与他有着亲密接触的沈予临方能察觉。

沈予临冷冷抬眸扫过周围,眉宇郁色沉沉,目光透着染血一样的狠戾,带着强势浓烈地警告意味。

一道道视线被他们的主人收回。

魏攸在忙,周清择只一人站在人群中,凝望着身体状态似乎并未好转的阮舟。

他需要找个机会与阮舟单独谈谈。

周清择在昨天才意识到,所谓的拯救目前不过只是他个人想法,他必须问清楚阮舟是不是想逃离或者甘愿留下。

把自我意愿强加于他人,是非常自私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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