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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壮年的明宣帝实在是个容貌很出众的男子。

尽管时间在他身上留下来过的痕迹,让这份俊美打了折扣,可阅历的沉淀也让他连眼角淡淡的纹路都很有味道。

更何况男人和女人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女人过了及笄尚未嫁人便是老姑娘,这个时候,一般就轮不到她挑三拣四的择夫,她是被挑的那个。

而男人再老,哪怕长得不咋样,只要有权有势,仍旧有数不清的美人可以选择。

尤其是一国之君的皇帝。

听到不疾不徐迈入殿中的脚步声。

阮舟忙侧身跪地,他低头道:“民妇何盈舟,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见他自称‘民妇’而非‘民女’,宣安焰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给明宣帝行礼格外懒散。

“儿臣给父皇请安。”

明宣帝先向太后问了安,然后才用威严十足的声音说道:“起来吧。”

“何盈舟,是个好名字。”明宣帝温和目光中杂着几分锐利,“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阮舟便微微抬起了头。

明宣帝眼底难得划过一丝惊艳,不过纵然那幅画他只看过寥寥几眼,却仍能辨别出眼前女子同画中人,并不相像。

太后:“皇帝,你可是也觉得不像?”

宣安焰一听,立马眼巴巴看着明宣帝,满脸一副祈求认同的模样。

明宣帝微微颔首,“确实不像。”

宣安焰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盯着明宣帝,又去看太后,很不解,也很生气:“父皇和皇祖母的眼睛都出了问题么?”

这么放肆不敬的话,宣安焰倒好,想说就说了。

完全不怕被责罚。

明宣帝沉声斥了他一句:“胡闹。”

说是斥责,但无论是明宣帝的神色,还是他责骂出口的两个字,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溺爱。

“我才没胡闹。”宣安焰甚至还敢顶嘴,他不高兴撇嘴,“姐姐就是那幅画里的人。”

太后是最宠宣安焰的人,之前宣安焰进宫,在她跟前一口一个‘姐姐’叫个不停,她提了一嘴:皇子怎么能叫一平民女子姐姐。

宣安焰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当回事。

太后遂由他去了。

现在轮到明宣帝皱眉了,说出的话和太后所说的大同小异:“安焰,你乃皇子,怎能喊平民妇女姐姐?”

这若是让后日便要归京的欣蕙听见,指不定好一场闹。

宣安焰哼哼唧唧:“不管,我就要叫。”

“如果父皇觉得这样不妥,您封姐姐为郡主不就好了吗?”他眨巴着眼问。

明宣帝定定地看着他。

平时在宣安焰面前,明宣帝大多是温和中带几分宠溺,或许这就是宣安焰会如此随性妄为的原因,现在明宣帝板起脸。

不仅显凶。

还会让人一下子明白,他和宣安焰是父子,亦是君臣。

哪有臣子在帝王面前这般放肆的。

宣安焰撒娇道:“父皇,可不可以嘛?”

他已经很久没对明宣帝撒娇了。

被太后问起时,宣安焰回答:

我以后是要当大将军杀得敌寇望风而逃、肝胆俱裂的人,再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撒娇,像什么样子。

偶尔明宣帝回忆,都会忍不住感慨他的小五长大了。

所以宣安焰来这么一招,明宣帝裹挟着厉然的眉眼瞬间有了缓和迹象。

宣安焰见状,又说:“我知道父皇最疼小五了,就答应小五这个小小的请求吧。”

明宣帝无奈,“你啊。”

宣安焰知道他父皇这是答应的意思。

当即欢呼一声:“父皇最好了!”

这时,朱嬷嬷拿画回来了。

太后吩咐:“朱嬷嬷,你带着齐夫人去御花园走走吧。”

朱嬷嬷刚说“是”。

宣安焰就问道:“御花园我带姐姐去逛就好了,皇祖母干嘛要吩咐朱嬷嬷去啊?”

他有一点点不开心。

太后:“因为皇祖母有事要和你说。”

*

阮舟跟着朱嬷嬷来到了御花园。

期间朱嬷嬷想扶他,被阮舟婉拒:“我习惯用盲杖探路,便不麻烦嬷嬷了。”

御花园的景致自然是上上乘。

阮舟虽然看不见,却能从四处飘来的花香,或浓郁似蜜甜,或淡雅似茶香,分辨出这些花儿定是正在盛放。

在慈宁宫时,心头涌现的紧张和惶恐,被这些花香一吹,便慢慢消散了。

心中轻松。

这份情绪自然就从阮舟脸上流露出来了,他低眉浅笑,真是百媚千娇,流光溢彩。

一个衣着华贵、衣上绣有五爪蟒的男子从旁边小道走出,朗声念道:“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

“本王原来想象不到有何人配得上此词,今日见到夫人,”男子面带惊艳,以及想得到的强烈欲望,“恍然大悟也。”

朱嬷嬷一见来人,眼里飞快划过一丝厌恶。

她拦住欲向阮舟走近的男子,恭敬浮于表面:“裕王殿下,齐夫人是太后娘娘宣召入宫的,颇得娘娘喜爱,还望您放尊重些。”

所谓的喜爱,当然只是朱嬷嬷撒下的谎。

“本王不过是想和齐夫人聊聊,断不会做什么。”裕王,也就是大皇子宣天成眯眼,“朱嬷嬷竟搬出皇祖母来压本王。”

“莫非在朱嬷嬷看来,光天化日之下,本王会像市井流氓一般、用下作手段强迫齐夫人不成?”

越说到后面,宣天成语气中的怒意越胜。

哪怕朱嬷嬷陪伴太后几十年,可她依然是奴婢,身份地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过宣天成。

因此宣天成话音刚落。

朱嬷嬷立刻就跪了下来,“奴婢不敢有此想法。”

宣天成轻蔑地呵了一声。

他没让朱嬷嬷起来,直接转视线重新看向阮舟,刚才他未留心,此时才发现阮舟本该清波滢滢的眸子一片虚无。

发觉这一点。

宣天成不但没觉得可惜,反而露出了更大的兴趣,他听说,瞎子对别人的触碰十分敏感。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瞎子倒是能让他在床上好好玩到尽兴了。

听到讥笑声,从宣天成出现就有些无措的阮舟慌忙屈膝行礼。

他说:“见过裕王殿下。”

“齐夫人不必多礼。”宣天成一边说,

一边伸手想要去扶阮舟。

然而就在这一刻,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石头、狠狠地打在了宣天成伸出来的右手的手腕上。

“啊!”

他突然发出痛苦地尖叫声,受到惊吓的阮舟微微颤着后退了两步。

痛,非常痛。

宣天成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都断了。

他痛到不敢抬手,额头没一会就往外渗出豆大的汗滴,宣天成想要斥问是谁干的,可实在太痛。

宣天成怕自己一张嘴就会痛得毫无形象大喊大叫。

跪在地上的朱嬷嬷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她猛地起身刚要高喊“来人啊”,一个黑色身影像风一般出现在宣天成身后。

只听“刷的一声”,直面眼前情景的朱嬷嬷惊愕地瞪大眼睛。

宣天成更是吓得仿佛僵尸一样呆滞住了。

——一柄好似透着淡淡寒光的利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剑身与宣天成的皮肤相贴。

只需眨眼功夫,便可一剑割喉,让他当场毙命。

死亡面前,剧痛好像都变得可以忍受了,宣天成结巴的、僵硬的开口:“你、你是何人?竟敢在、在皇宫行刺,行刺本王……”

站在他身后左侧的男人有张很普通平凡的脸。

这样的脸,你去市井街旁走一圈,恐怕能找出不下一双手的数量来。

男人声线嘶哑犹如腐朽枯木:“尊敬的裕王殿下,有人在我这里买你一条手臂,我向来只杀人,这还是第一次接这种生意。”

“真是令我倍感压力啊。”

他无奈叹息。

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无常鬼来索命似的。

宣天成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吓得冷汗直流,语无伦次:“刺客、你刺客组织……你、你是刺客组织……本王出,本王愿意出双倍……不,四倍,四倍的价钱!”

“四倍?”

以为自己这个建议有戏的宣天成面上顿时浮出一些喜色,他赶忙说道:“如果你觉得、觉得少了,本王可以出,出六倍!”

就在这时。

数十名身着铠甲的禁卫军赶了过来。

为首的年轻人举剑大喝:“狗胆包天的刺客,竟敢来皇宫行刺,还不速速放开裕王殿下!”

“你当我和你一样是蠢驴吗?”男人乐不可支,“假使我放开你们的裕王殿下,届时我定会被乱箭射死在这里吧。”

自他口中发出的笑声,因声线实在嘶哑噪杂,听得众人一阵毛骨悚然。

年轻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男人开始带着宣天成一步步后退。

他每退一步,年轻人便和数名禁卫军齐齐向前一步。

不到半刻钟,男人已退至墙边。

一墙之隔外乃是闹市。

只需稍加施展轻功,男人便可潇洒离开,他笑了笑,说得风轻云淡:“裕王,你的手臂我取走了。”

“啊——!!!”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中,整个皇宫乱成了一锅粥。

*

男人漫不经心扔掉宣天成的右手臂,随即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竟露出一张和明宣帝有五六分相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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