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回到了言情分部。
它和其他数个分部一同占据着，一个由主神用祂的神力捏造而成的虚幻世界。
每个分部都各自拥有着一片庞大天地。
这些天地的风格或修仙，或机械时代，或星际……全杂糅在一块的也有，总之五花八门，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不过分部相互间却被巨大的无形之幕隔开了。
少有来往。
至于为什么来往的少？
也没什么特别原因。
就是各分部大多数的人和系统，单纯互相讨厌罢了。
“我要换宿主！”
一个外表是可爱橘猫的小系统抽抽噎噎地哭诉着：“如果规则系统不同意我换的话，我就、我就罢工！呜呜呜呜……”
站在它面前的是一个年轻人类男子。
专门负责一对一为系统解决问题和稳定对方的情绪。
男子神色温煦，语气柔和：“222系统，请先冷静下来。我需要知晓你想更换宿主的原因，否则我没办法向规则系统提交申请的噢。”
222用猫爪抹抹眼泪，勉强冷静了一点。
只是声音里还带着哽咽：“我家宿主的任务是帮助原主破镜重圆。但是、但是上上个古代世界她直接跑去修道了……”
“修着修着就、她就呜呜呜……她就一个人飞升了！”
“到了现代世界，她还要去修道，还骗我，然后又莫名其妙自己飞升。这一次是灵异位面，她被我烦的终于不修道了。”
说到这里。
222看上去明显有点冷静不下来了。
猫猫脸满是痛苦。
“原主要破镜重圆的对象是厉鬼，可、可是她身上有两世积累的道德金光护体，厉鬼一碰她，就就、就……”
“魂飞魄散了！呜呜呜任务……”回忆惨痛经历，悲从心来的222嚎啕大哭，“…任务又失败了，呜哇哇——！”
年轻男子：“……”
路过一人一统听得清清楚楚的123：“……”
尽管这么想有一点不道德，123暗暗心想：但是听到222的那些经历，它因为阮舟和遇舟则弯的男主、而烦闷暴躁的心情。
嗯——
好了很多。
果然啊，人类有个道理说的一点没错。
安慰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比惨。
123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分部的传送门，接着通过空间跳跃进入了主神所在的无限空间——
这片空间的头顶是漫无边际的黑色夜幕。
镶嵌着好似颗颗钻石的星星，向下倾洒出万点灿灿银辉。
而在地面下。
则是一条条好似被朦胧氤氲的烟雾所笼罩的光带，璀璨耀眼，宛若银河，其数目多如牛毛。
它们没有来处，也没有尽头。
都在不规则的流动着。
如果你弯腰伸手触摸这些绚烂无比的光带，便会发现它们不仅是看上去颜色各异，而且都有自己独特的温度。
有些可能冰得刺手，或灼热似火。
还有些会柔软得如同温水一般。
这一条条流动的光带就是一个个活着的小世界。
当光带停止流动，就说明有个小世界消失了。
面见主神是很有压力的。
123深呼吸以后。
睁开了眼。
然后它的脸瞬间垮了。
“111，你为什么会在这？”
同为执法系统的111外表是正常人类男性，而且是那种无论从女性还是男性的视角来看、都十分出众的极品。
一听123开口，111就皱起了眉。
“还没改掉你的聒噪大叔音？”
没等它回答，111又问：“你不会真的信了133的话，认为这个声音会让你在做执法任务时，很有威严和气势？”
123呵了一声：“关你屁事。”
这音色实在刺耳。
111越听，它的眉头便皱得越深。
“呵。”
看到111的表情，123又冷笑了一声，它完全没有和111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当即准备开口喊主神。
被111制止：“主神正在自检。”
“……哈？”123一脸惊诧，“主神祂又出现问题了吗？”
自检一旦发现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主神在小世界的管控上就会有轻微松弛，小世界的数量究竟有多少。
千万？亿？亿万？
除了主神，谁也不清楚。
正因为小世界数量太多太多，主神的管控稍有放松，一些小世界便会遭遇“新神”旗下的系统入侵。
那些系统会借绑定的宿主之手，掠夺主角气运，攫取世界本源。
致使小世界降级。
有的甚至会直接在百年以后消亡。
“嗯。”111似乎也颇为困惑，“不久前我来汇报一件事时，发现主神祂好像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情绪波动。”
由于不够确定。
它用了“好像”这个词。
123脸上的惊讶更深了，它问：“主神早就没有了五毒六欲、七情八苦，怎么可能产生情绪？”
“这我就不清楚了。”111皱眉，揉了揉额角，“你就不能把声音换回去？”
——又吵又难听。
“哦。”
123竖起中指，“我用什么声音，和你有毛线关系。”
怼完111，123转身就离开了无限空间。
难得来找主神，结果居然让它遇见了111这个讨厌的家伙。
呸。
晦气！
*
日上三竿之际。
阮舟终于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昏沉，酸痛。
青年缓慢睁开哭到微肿的眼睛，鸦睫颤了颤，好半天才从朦朦胧胧的不舒服中恢复清醒，他想抬起手臂、撑着床榻坐起来。
结果手稍微一抬。
就又落回床上。
彼时零九正坐在榻上看信，听见这细微的响声以后，他抬眸望了过来，见到阮舟已经醒来，零九连忙放下信。
三步做两步来到床边。
一边温柔轻声问着“阿舟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再躺一会”，一边想要伸手扶青年坐起来，结果他刚碰到对方手臂。
“啪——”的一声。
阮舟拍掉了零九的手，强撑着自己坐起身。
手上传来的酸痛感令阮舟蹙起了眉，他冷下脸来。
抗拒的、抗拒的说：“别碰我。”
便是往常。
他这番冷脸都拦不下貌似比狗皮膏药还粘人的零九，更何况如今他和男人早已有了负距离的亲密接触。
不用怎么努力回想。
零九只是眨个眼，就能一点不漏地复刻昨晚的所有画面和声音。
青年蹙紧眉头、泪水涟涟的样子很惹人疼。
可同时也会让人想看他哭得再厉害一点，满身是细密的汗，像一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软白团子。
只是这小白团不禁细看。
到处是殷红点点，混着深浅不一的掐痕，以及零星些许被咬而留下的牙印。
哭兮兮地骂他骗子，转而又不得不颤着声喊夫君。
满脑子都是这些画面。
能压着自己欲望不再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零九怎么可能会因为阮舟那点冷淡就退却或者战战兢兢的。
他在阮舟面前本来就不要脸。
“阿舟，好阿舟，我错了。”零九用一种小心、但阮舟完全推不开的力道贴上了对方，声线黏乎乎，“我昨夜不该骗你的。”
说完。
零九情不自禁又补充了一句：“可谁让阿舟抽抽搭搭哭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可爱到我想把阿舟一口吞掉。”
后面这句话阮舟听到一半，就气恼得不行，当即循着声音来源处给了他一巴掌。
打的有点偏。
而且他累了一夜，加上没吃东西。
所以这个巴掌对零九而言，那叫一个轻飘飘，就像羽毛拂过侧脸一样。
“这一巴掌让阿舟消气了吗？”他问着，含笑凑近青年，“刚刚打的是右脸，如果阿舟没消气的话，左边的脸也可以让阿舟狠狠打一下哦。”
阮舟不得不用手掌抵住男人还在凑近的脸。
他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烦闷和嫌弃中，还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阮舟总觉得，只要他做不到对外暴露男儿身，这种无可奈何感就消失不了。
怎么就被这人发现他是男子了呢？
越想越烦。
越烦阮舟脸色越冷。
他不由骂道：“你变态吧。”
零九语气听上去有些委屈：“我明明是在请求阿舟的原谅，怎么就成变态了。”
阮舟不为所动，凭着记忆手指门口，“你滚。”
“好吧，那我滚就是了。”
阮舟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很淡一抹惊讶，他正疑虑零九的话是真是假时。
说完这句话的男人已经站起身了，只不过他没给阮舟放松下来的机会。
起身后的下一句话直接把阮舟砸懵了。
“我本来还想告诉阿舟有关神医的消息呢。”零九轻轻叹气，“原来阿舟不想听啊。”
神……医？
如果可以，谁会想做一个瞎子。
阮舟微怔片刻，猛地伸手抓住了零九的衣袍，他仰着头，眸子无光，可脸上却有一点藏得不够深的希冀。
“真的……吗？”
他声音控制不住在发颤，连带着攥着零九衣袍的手指都有轻微颤抖。
“你没有在骗我吗？”
零九的心脏顿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重新坐下，抱住阮舟，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长发，“阿舟，你忘记我对你发过的誓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