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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尖锐的寒光犹如鬼魅,带着夺命的力道疾刺而下。

这是一记杀招!

甲六被迫和战北寒僵持着,浑身像是被锁住般,明明察觉到疾风不善,一时间却也来不及躲避。

危机关头,他阴鸷的双眼猛然睁大,瞳孔里蔓延出密密麻麻的血丝,犹如被逼到极致疯狂的野兽一般,他在瞬息间就做出了反应。

浑身肌肉调动,在匕首即将贯穿他脖颈的一刹那——

甲六猛地一缩肩膀,脑袋往后侧仰起,硬生生空出一只左手,紧握的拳锋骤然袭去。

拳锋的中指骨节上,带着倒刺的戒指划过一道寒芒,直刺萧令月的侧颈。

萧令月瞳孔一缩,猝不及防。

下一秒,嘶哑的痛吼声响起:“啊——”

就在甲六分神躲闪匕首的一刹那,战北寒骤然加力,手中的短刀轻易压过抵抗的刀锋,从甲六的右肩处狠辣划下。

一道极深的伤口瞬间贯穿了甲六的上半身,从右肩到左腹,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剖开。

大量鲜血喷涌而出,翻卷的伤口皮肉里,隐隐可见森白的肋骨。

但这还没完。

战北寒一击得手后,萧令月的匕首同样横切而过,却被甲六避开了脖颈要害。

匕刃倾斜地划过他左侧肩头,同样扬起一串猩红血色。

而与此同时,萧令月自己也是避无可避,被甲六手指上戴的暗器戒指划伤了脖颈侧边,留下一道细长的血口子。

整个过程发生的速度非常快,几乎不到短短几秒钟。

甲六痛吼着,浑身溅血往后倒仰,战北寒瞬间反手收刀,一记狠辣的鞭腿直踹向甲六的正胸口,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七八米,重重摔在落叶堆中。

“砰!!”一声巨大的闷响。

溅上血迹的落叶纷纷扬起,地上陷落出一个明显的深坑。

甲六倒在深坑里,一时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萧令月低低喘/息着,停下动作,蹙眉摸了一下脖颈侧边的伤口。

“没事吧?”战北寒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眸看着她。

萧令月抬起头看到他紧蹙的眉心,乌黑深邃的狭眸里,情绪深深压制,犹如不见底的深渊一般,让人有种窒息般的压力。

不过萧令月已经习惯了,她放下手,将染上血迹的右手藏到身后,若无其事道:“你刚刚去哪了?”

“附近有其他死士,我刚被拖住了。”战北寒顿了顿,盯着她,“手怎么了?”

“没怎么……”萧令月话还没说完。

战北寒道:“伸出来,给我看!”

语气不容置喙。

萧令月:“……”

她一时无奈又好笑,现在也不是说废话的时候,便将背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

战北寒一眼就看到了她右手虎口上崩裂的伤。

原本已经用布条包扎好了,血也止住了,却因为反复震伤撕/裂,肉眼可见的更加严重起来。

大量的血渍已经浸透了布条,沿着她纤细的指骨和腕骨蜿蜒流淌。

因为过了一段时间,血迹凝结成暗红的血痂,凝在她冷白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刺眼。

萧令月敏锐察觉到了战北寒周身骤然冷沉的气息,心里像有暖流滑过。

她低声道:“只是皮外伤,不用担心。”

战北寒睨了她一眼,语气很硬:“本王担心了吗?”

萧令月:“……”

他冷哼了声,手里短刀一晃,刀刃贴着她的皮肤刺入,“嗤啦”一声划开了已经被血浸透凝固的布条,想把布条取下来。

萧令月似笑非笑看着他:“不是不担心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现在也不是能慢悠悠包扎伤口的时候吧?

战北寒狭眸一眯,似乎觉得她话太多,伤口好像也不是很痛的样子。

在萧令月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他手指捏住了布条,毫不犹豫地用力往下一撕——

“嗤!”

已经凝血发硬、紧贴在崩裂伤口上的布条,一瞬间被撕扯下来。

与伤口分离的刹那,连原本已经止住凝血的血痂都被带了下来。

鲜红的血一眨眼就从伤口里冒出来,温热的往下流动。

“嘶……”萧令月痛得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疼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哪有他这么粗暴处理伤口的?

她受伤时的疼都忍住了……被他这么一弄,差点没忍住叫起来。

战北寒却不理会她。

以前在战场上,受伤包扎是常有的事,即便是战北寒对此也有丰富的经验。

战场苦寒,各种疗伤药物属于稀缺物资,不是受伤特别严重的话,军医都不舍得随便给人用,要想尽快恢复伤口、不让伤口恶化,就得自己想办法。

萧令月手上缠绕的布条显然已经报废了。

因为伤口反复撕/裂渗血,将布片紧紧黏在了伤口表面。

这样很容易导致伤口发炎溃烂,必须尽快清理,重新上药包扎。

要撕扯开伤口处的布条,不管手法是轻是重,总归都是要疼的,区别只在于是一下子撕掉疼得干脆,还是慢慢撕扯钝刀子割肉。

很显然,他们现在没有慢慢处理伤口的时间。

战北寒干脆直接给她撕了。

扔掉布条后,他看了一眼她虎口处惨不忍睹的崩裂伤,伸手往腰后一摸,摸出了个牛皮水囊。

这是之前他们在甲六房间里找到的。

水囊里装的不是水。而是烈酒。

萧令月眉尖一抖,瞬间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不自觉地缩了下指尖:“战北寒,不用……”

“哗啦……”男人没搭理她,侧头咬掉水囊的塞子,翻手就把水囊里的烈酒倒在她手上,冲洗虎口处的血渍和泥灰。

刚刚撕/裂过的新鲜伤口,被烈酒冲刷是什么滋味?

萧令月痛的眉毛直跳,嘶嘶抽着冷气,恨不得一脚把战北寒踢开。

真的疼啊!

清洗完后,战北寒从怀里掏出了随身的金疮药粉,呼啦啦洒了一堆,然后再度撕下一片干净的衣角,三下五除二将她的虎口包扎起来。

伤口处理好后,萧令月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捧着自己的右手,喃喃地道:“就凭你这包扎手法,这辈子都没当大夫的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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