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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可自丛林之战就知道,在他身边存在这样的风险,但她并不是很担心,因为她绝对的实力能够护住自己。而且她今晚来找他,真的只是想送个礼,这个气氛怎么突然凝重了起来?

看着眼前陷入回忆、陷入过去,透着一丝脆弱的霍南城,这样的他是顾颜可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心头微动。

于是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抱了抱他,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都过去了,没事了啊,不要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母亲肯定也不希望你一直背着内疚的包袱,开心一点。”

霍南城没回答,就这样静静的靠着她,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干净和清冽,他觉得这是心安的感觉。

“不然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替你把他干掉怎么样?”顾颜可补充到。

“杀了,我把他们都杀光了,一个都没剩下。”

“嗯,杀了好,杀了干净。”顾颜可拍着他的背的动作不断,语气平淡到,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霍南城长臂一伸,把正环着自己人往前带了带,顾颜可本就在他眼前,被他这么一拽,重心不稳,人一下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抬头,正好撞进了他那双幽深又饱含着情绪的双眸里。

“夫人不怕吗?”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哑色。

“我怕什么?”

“你嫁过来之前,所听到的关于我的传闻,阴狠残忍、斩杀兄弟、血洗北军……这些,都是真的。”

“嗯。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的回答仿佛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思绪飘飞,往事近在眼前,他薄唇微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怕我吗,包括家里的人。”

顾颜可只是默默听着,她想,现在的他是需要一个出口的。

“其实,我爹,有三个儿子,除了我和霍家俊,还有一个,我的大哥,霍雷,六年前,他死了,我做的。

从小,我跟他的关系特别好,他很照顾我,很尊重我的母亲,待人待物,面面俱到,所有人都很喜欢他,也包括我的母亲。

霍雷比我大,按理来说,是他接替我爹的衣钵,理所应当,一开始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等我再大一些了,我爹挑明了跟我说,以后我是要掌管北军的,因为霍雷的的母亲是青楼妓馆出身,我们家族不允许出现这样的领导者。

一开始,我并不想卷入这些权力的争夺。因为我知道,他为了这个位子付出了他所有的时间精力和心血;我自己也不想为了这些所谓的责任被捆在这里一辈子,所以我很早就出国了。”

霍南城顿了一下,突然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继续道:

“但是你知道吗,我的不争到头来落得的下场是什么?六年前,那时我还不到二十岁,我在国外收到了家里的信,说是我母亲病危。我匆匆回去,但看到的不是我‘病危’的母亲,而是浑身伤痕累累的她被押在悬崖边上,霍雷当着我的面,把她推了下去……”

顾颜可顿了顿,伸手摩挲着他的短发,无声的安慰着他的情绪:

“那你爹呢?北军呢?”

“北军,北军大部分也被他的人给控制着。我爹,还有整个霍家都被他软禁了,我外祖一家也被血洗干净了,三十几口人,一个都没剩下。

后来,我凭借着外祖生前秘密给我养着的亲卫队还有收回了北军。再后来,我一步一步的剪除了霍雷的羽翼,清洗了卷入这件事情的所有人。

最后,霍雷,二十一枪,从头到脚,我一枪又一枪的打在了他身上,但我没有打他的要害,我就想让他意识清醒的死去,让他感受到,血液一点点在流失,生命一点点流逝,但是无能为力的恐惧感……”

顾颜可紧了紧眼前的人,语气柔缓却带有很大的坚定:

“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呢,谁敢在你面前撒野,你就告诉我,顾爷我帮你弄死他!”

原来,这才是他的过去,有黑暗,有不堪,有遗憾,懊悔和仇恨,那时候他二十不到,才半大点孩子,就那样一个人扛了过来,这一刻,她心头升起了一股一样的感觉,可能是义愤填膺,也可能是其他的情愫…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靠了一会,霍南城唇角微动:

“这样的我,夫人你不害怕吗?你还要跟我待在一起吗?”霍南城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想要读懂里面所有的情绪。

“待在这儿挺好的啊。而且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大家都说你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如何如何的,那又怎么样呢?那是他们的评判,那是他们的标椎,谁规定你非得活成别人眼里那个完美的模样?

你听我的,人这一辈子才几年啊,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随心所欲,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及时行乐,痛痛快快的,这多好啊。”顾颜可目光坦荡,澄澈如水。

“嗯。我听夫人的。”霍南城喉结微动,继续道:

“夫人你是第一个没有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当时我身边的人身都我说,家和为贵,做事留一线……”

在他发了疯似的处理那些人的时候,道貌岸然站出来化身为‘正义使者’,试图要将他拉回所谓的‘正轨’的人不在少数。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那些个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那都是‘圣人’行径,你是圣人吗?你要做圣人吗?”顾颜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霍南城摇了摇头。

“你不要!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实往往是,你退一步,别人蹬鼻子上眼。所以说,被欺负了,就还回去。不痛快了,就打回去。报仇都不带隔夜的,知道没有?”

看着怀里越说越激动的人,突然感觉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眉间的阴翳散了几分,“那看来我还挺走运的,娶了这么个文武双全、德艺双馨的夫人,那以后我就仰仗夫人的保护了。”

“没问题!顾爷罩你!”顾颜可状似轻佻的勾起了他的下巴,

“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给你个友情价,八折怎么样?三少身价不菲吧?

我应该能赚不少!”她精致的眉眼上带着浅浅的笑,晃得他心头又动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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