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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多打点灯跟着小姐。”陈秋雅吩咐道。

顾莹回头瞪了眼顾颜可,重重哼了一声才跟着佣人们出门找她的那只猫了。

顾颜可冷眼看着这一家人的互动,好一对舐犊情深,思绪一转,她突然想问清楚一些事了,“这么着急把她支走,怕我生吃了她?抛开其他不谈,我是应该给你鼓个掌的,对她你确实做到了一位‘合格’的父亲。”

“颜颜,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就不能好好吃个饭吗?大过年的闹得鸡飞狗跳的这么要干什么?南城难得回来咱们家吃饭,别闹了。”顾勋显然不想事情发展得太难看。

顾颜可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顾家的饭她是不会再回来吃第二次了,既然让她膈应了,那大家干脆都不好过算了,所以她干脆把事情挑明白了说:

“我闹?我闹什么了,饭是你让我回来吃的,我回,我也安静的吃,但顾莹阴阳怪气在前,我反击在后,之后我说要搬回来住,你们三个像活吞了苍蝇一样难受,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说什么了,怎么现在全程变成了我在挑事?”

顾勋闭上眼睛缓了缓再次被刺激上头的情绪,平静后才继续道,“颜颜,你娘临死前交代的我都做到了,学我让你一直上着,你的归宿…你看看南城,这也是照着最好的给你找的,还有银楼不也给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难道……”

顾颜可都要被气笑了好吧,这都什么狗屁逻辑,“我的婚事怎么来的需要我提醒你么?你财政司司长的位置坐得很舒服吧?还有银楼,什么叫给我,那本来就是我的!

那是你的发妻,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我只不过是把我自己的东西拿了回来,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了你的‘恩赐’?再有,我都还没追责你把我的东西转赠给了顾莹,你还后发制人,倒打一耙?”

“你……”顾勋被她驳斥得有些哑口无言,心下是又气愤又惊讶。

经过之前因慕元斌的事情跟她谈判,顾勋对这个女儿的变化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上次她虽然语气也冷硬,但话少,一点没有像现在这样嘴上跟长了小刀似的,刀刀往人心口里扎。

顾勋你你你了半天,才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硬气道,“我是你爹!有你这么指着自己父亲鼻子骂的吗?!供你上学这么多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跟你说…”

“敢问我是你亲生的吗?”顾颜可冷冷的打断了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发言。

顾勋被这句话砸到了,没想到她会直接这样质问,他有片刻的愣神。

顾颜可原本只是话赶话,但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这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突破口,如果顾旭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他的种种行径那就都解释得通了。

顾颜可抬眼看向顾勋,原本打算继续盘问,但却发现顾勋眼底的慌乱。

没错,是慌乱,而不是被女儿挑战了家长式权威后的愤怒。

虽然一闪而过,但顾颜可还是捕捉到了,她随即开口继续道,“怎么不说话?父亲,看着我认真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我是你亲生的吗?”

她问得一字一句,句句都砸在了顾勋心里,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但是梗着脖子道,“你…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养着一个别人的孩子?”

顾颜可就这样看着顾勋,没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是不是亲生的,她更相信科学,既然她都能验证和姚暮桥的血缘关系,那顾勋的也一样。

所以顾勋的答案不重要,她只是是想看看他的反应,进一步作证她说原先的猜想,于是她继续道,“我母亲是是怎么死的?”

“你母亲生完你之后,身子本就没大好,之后不幸染病,在医院病逝的,这点很多人都能作证。”顾勋这点倒是回答得很快。

而扫了眼一旁的陈秋雅,她则是下意识低下了头。

顾颜可勾了勾唇,继续下一个问题,“我母亲不是北都人,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我外母一家又在哪里?”

这些问题掺杂了顾颜可知道的和不知道的,真真假假,她就是想知道顾勋到底知道些什么。

“都是些陈年旧事,当着你陈姨的面你问这么做什么?”顾勋板着脸道。

“我有权利知道,你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说,可以去书房。”顾颜可道。

顾勋沉默片刻,而后才道,“你母亲找的我,我当时也对她有意,就这么简单,至于你外祖一家,我没听你母亲提起过。”

“听明白了,多谢告知,今晚这顿饭估计大家都吃不下了,先告辞。”顾颜可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今日顾勋的防备已经完全竖起来了,多余的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她起身准备往门外去。

顾勋和陈秋雅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但都同时松了口气。

顾颜可绕过主位,在路过顾颜可的什么眸光顿了顿,定住脚步随即拍了拍顾勋的肩膀,“父亲也气了一晚上了,早点休息。”

顾勋不解的回头,不明白她这‘诡异’的举动和莫由来的‘关心’?

而站在顾颜可身后半步的霍南城,他的目光却锁定了她指尖上捏着的东西,而那只手刚刚拍了拍顾勋的肩膀…

……

两人并肩走出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顾颜可脑子里还在回放刚刚和顾勋的谈话,也正盘算着顾勋和姚琳之间的关系。

刚刚她问到自己外祖一家的时候,顾勋的反应不似作假,那就证明他确实不知道隐世家族的事情。

当她反问姚琳死因的时候,陈秋雅的眼神明显是闪躲了一下,但顾勋还是坚持姚琳的确就是产后病逝。

至于最大的疑点,顾颜可紧了紧刚从他头上拽下来的头发……

霍南城侧首去看她,只见她半垂着头,整张脸几乎都匿在了黑暗。

霍南城并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被揪了一下,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亲,虽然她说的毫不留情,但她其实还是受伤的吧?

所以顾颜可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沉默在霍南城那里已经被解读成了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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