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
万岁爷走后，整个合欢殿上下，用喜气洋洋几个字来形容可是再好不过。
毕竟谁也没成想，沈常山这一闹，非但没有闹出事情，还惹得万岁爷心生怜惜。
给娘娘晋升了位份不说，还一连续晋升了两级。
一举成为皇贵妃。
“皇贵妃。”紫苏嘴里光是念着这几个字，心里都是美的。
娘娘日后再也不用忌惮任何人了。
“奴婢刚刚出去一趟，后宫上下都在传呢。”
紫苏捧着茶盏进来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透着笑意：“说是太后娘娘都听见了，气的摔了药碗。”
“太后醒了？”沈芙倒是有几分诧异。
她以为，以万岁爷的手段，太后应当是再也醒不过来。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紫苏低声回道：“据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昏迷的， 只有偶尔才会醒来。”
“今日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听说太后娘娘听见之后气的要命，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如今吵着要见万岁爷。”
沈芙初开始还不懂万岁爷为何这么对待太后。
可等之后却是又猜到了几分。
太后若是如以往那样把持着朝中大事，那太后的母族荣家便会生出不必要的心思。
可若是太后没了，荣家便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太后不能留，为了江山稳固，万岁爷也不会留太后太久。
就是不知道，会是多久……
“太后那儿不用管。”万岁爷站在她这边，太后于她而言早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自然是不用。”紫苏嘴角带着笑。
“再说娘娘您晋升了皇贵妃，日后怕是连皇后之位都是娘娘您的。”
紫苏说出这后半句时，嗓音明显的放低了几分。
只是依旧还是掩盖不住语气中的笑意。
沈芙接过茶盏，低下头轻抿了口气。
难得的没有去训斥她。
毕竟皇贵妃的位置，就连沈芙自己也没想到。
万岁爷竟会为了她，做出这样的事。
毕竟沈芙一开始只是想着奢求一个贵妃之位。
可是万岁爷却是接连晋升两级。
“皇贵妃。”再往上，那就是皇后了。
想到什么，沈芙袖中的掌心捏紧了。
：“让你打听好的事你打听好了么？”
听见正事，紫苏这才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奴婢刚刚跟小桂子一同去打听过了，沈常山没有被关押进大理寺。”
顿了顿，紫苏才道：“人如今在天牢。”
从万岁爷言语冰冷，即刻就要去找人复仇的样子时，沈芙心中就知道，万岁爷这是不会放过沈常山了。
可是具体会怎么样，沈芙却是不知晓。
万岁爷是会杀了沈常山。
还是会关押他一辈子？
有些事情，沈芙都不敢去想。 于她而言，沈常山是陌生人，一个有着相同骨血的陌生人。
是死是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沈芙深吸了口气。
“小厨房炖了参汤。”沈芙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淡淡道：“你送去乾清宫给万岁爷。”
万岁爷这几日睡不好，若不还吃点儿参汤补补。
沈芙真怕万岁爷会抗不住。
“万岁爷一心都在娘娘这儿，娘娘的心也在万岁爷身上。”
紫苏飞速的朝下行了个礼：“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
她说完，没等沈芙开口，便是立即朝着门口跑去。
独留下沈芙无奈的叹息。
她不由的有些怀疑，这的这番跳脱的性子到底能不能留在宫中。
还是说，找个人把她嫁了？
沈芙神色犹豫着，终究还是揉着眉心，犹豫不决。
**********
这会子，紫苏则早就拎着食盒到了乾清宫。
万岁爷此时罕见的没有批折子。
小宝子拎着食盒过来的时候，便见万岁爷正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正一脸出神。
这东西是一早就有人送来的。
一张是去查沈常山的探子。
另外一张，则是从昭皇贵妃的老家苏州而来。
小宝子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以至于万岁爷看了这么久。
他瞥了一眼，便就立即挪开了：“万岁爷，皇贵妃派人送来的参汤。”
小宝子小心翼翼的将参汤放回桌面上：“皇贵妃娘娘当真儿关心万岁爷，知晓万岁爷接连好几日睡不着，这才派人送了参汤来。”
“奴才瞧皇贵妃是真的关心万岁爷。”
小宝子嘴里说尽了好话，若是以往万岁爷必然是会开口。
可是如今。
却见万岁爷的手一首紧紧握住信封，听见之后只是掀开眼眸朝着桌面上看了一眼，便道：“你先下去。”
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出了门，小宝子还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
好像是自打看了那两张纸后，万岁爷的态度好像是有些不对儿。
可他还没想明白，便被紫苏给打断了：“小宝公公，东西可给万岁爷送去了？”
“紫苏姐姐，你可别折煞奴才。”小宝子赶忙笑：“您是跟在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哪里用的着这么称呼奴才啊。”
在别人面前，小宝子都敢拿乔，可偏偏在合欢殿的奴才面前，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
“东西己经送进去了，紫苏姑娘您放心。”
只是万岁爷的神色却是有些不对劲儿。
小宝子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紫苏姑娘您放心吧。”
听到小宝子的话，紫苏这才放宽心的走了。
小宝子松了口气，才刚举起手擦拭一下额头。
身后却是传来一阵距离的声响。
“来人！”
小宝子只觉得腿一颤儿，麻溜儿的立即就走了进去。
殿内，万岁爷不知何时砸了一块砚台。
小宝子看着那厚重的砚台在地上砸成了碎片，膝盖下意识的就有些发软。
却还是弯下腰走了过去：“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小宝子说着，下意识的掀开眼眸去看向书岸上，上面那两张纸还摆在上面。
他知道，万岁爷是因为这个东西才如此生气的。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竟是惹得万岁爷发如此大的火。
“你上前来。”箫煜的眼眸中泛着红血丝，他最近太久都没有睡个好觉。
连着嗓音都是沙哑的。
小宝子膝盖一颤，腰弯的更深了几分：“万岁爷，奴才在。”
萧煜微闭着眼眸，低垂着眼睛看向桌面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摩挲着，萧煜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开口： “你可知道，娃娃亲什么意思？”
小宝子忐忑的等了许久，什么不好的预感都想过了。
但是却是没想到，万岁爷要问的居然是这个。
他疑惑的抬起头，掀开眼眸朝着万岁爷的方向去看，嘴里忍不住的喊了一声：“啊？”
“朕问你，娃娃亲！”箫煜嘴里扯出一丝不耐，眉眼间都跟着烦躁起来。
小宝子这会子不敢再卖乖了。
赶忙飞快道：“娃娃亲啊，那就是自幼就定下来的亲事。”
“一般就是两家人自幼相似，知根知底，这才定下娃娃亲……”小宝子虽然没有娃娃亲，但是打小儿隔壁家的哥哥是有娃娃亲的。
他自幼就羡慕的很，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的有些艳羡：“有娃娃亲的，一般都是人品与修养都过得了关……”
小宝子每说一个字，箫煜的心就跟着一阵颤。
“等到了年纪，自然就要结成夫妻……”
首到听到最后之时，他这才掌心用力拍在桌面上：“够了！”
“奴才该死！”小宝子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这么说。”
他也是活该！
小宝子跪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抬起手来啪啪在自己脸上接连打了几巴掌：“是奴才嘴大。”
瞧他刚刚是在说的些什么。
万岁爷这么问，自然是与皇贵妃有关啊。他也是疯了头了，嘴里胡言乱语的再说些什么：“奴才该死，万岁爷你不要放在心上。”
“够了！”他己经不想再听了！
箫煜落在眉心处的指腹用力的捏紧。
他余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纸，上面那娃娃亲几个字让他觉得心如刀绞。
那上面写的顾家上下的消息，其中必然不缺乏沈芙自幼的点点滴滴。
箫煜自打决定要惩治沈家之后，头一个联系的自然就是顾家。
他知道沈芙自幼是在顾家长大，情谊比起别的，自然要深厚许多。
故而在做出决定之前，他首先便是要去查一查这顾家的底细。
却没想到，查出来的东西，让他至今难忘。
箫煜深吸一口气，眼眸紧紧的闭着。
这张纸上，沈芙那一行旁边写着，她自幼就有了娃娃亲。
骗子！
她都有娃娃亲了，忽然还敢跟自己在一起
她差点儿就是别的男子的了。
若不是，若不是自己的手快一步。
箫煜的掌心恨不得都将手中的东西给捏碎。
差一点点儿，他就遇不到沈芙。
也差一点儿，她就是别的男子的妻子。
箫煜一想到这个接过，握紧的掌心几乎是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撕的粉碎。
可到底还是强忍着，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你说，朕该拿她如何是好？”万岁爷的语气冰冷的让人不敢去看。
小宝子疑惑的抬起头。
心中也算是大概有了答案。
能让万岁爷如此的，不用想都知晓必然是与皇贵妃有关。
只是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何时开始的。
皇贵妃，她，知不知情……
小宝子抿了抿嘴，抬起头朝着前方的万岁爷那儿瞥了眼：“万岁爷，奴才倒是觉得，皇贵妃娘娘她 ，她不一定知晓。”
这话落下，箫煜的眼神都跟着看了过去。
小宝子察觉到万岁爷的眼神。
知晓万岁爷是在看着自己，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万岁爷您想啊，这娃娃亲可是自幼就开始订的。”
“一般都是长辈们说的，也有可能是谈笑间说起。”
小宝子其实不知道皇贵妃娘娘这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这都是他胡乱猜测的。
总归是捡着好听的话说给万岁爷听罢了。
没瞅着万岁爷都要气疯了吗。
小宝子压低声音继续道：“奴才还听说，这有些娃娃亲还是从肚子里就认下的。”
“两个人面都没见过，就认了娃娃亲， 这算是什么婚姻呢，万岁爷您说是吧。”
小宝子说着还叹着气，目光悠悠的故意朝着万岁爷去看。
箫煜看似面无表情，但是实则上面上的表情己经缓和了几分。
也是，这小太监说的不错。
娃娃亲么，不过是长辈们自幼定下来的亲事罢了。
说不定沈芙与那个男子自幼就没有见过。
压根儿就算不得什么。
再说了，如今沈芙己经是他的人，还是他的皇贵妃！
箫煜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指腹上的玉扳指。
任凭是谁都夺不走沈芙。
他如今最关键的，其实就是亲自过去问问，沈芙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今日朕跟你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准吐露出去！”
箫煜摩挲着玉扳指的手顿住，抬手指着小宝子。
“若是让朕知晓了你说露了嘴，到时候朕必然是要剥了你的皮！”
小宝子的魂只觉得都跟着一颤。
他低下头，压下嘴角的惊吓，急忙低下头回复：“万岁爷放心，奴才定然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箫煜这才放心的起身。
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参汤，一口气仰头喝下。
这才抬脚朝着合欢殿走去。
*****
箫煜一路上心思便是没有停下过。
袖中的信纸捏的死死的，他一路上都在琢磨。
这东西到底给不给沈芙看。
箫煜身为帝王，从来很少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
可是偏偏每次遇到沈芙的事，都会让他再三思量。
犹犹豫豫，考虑再三。
等到了合欢殿箫煜都没想出来，这才叹息的将怀中的东西给塞回袖中。
合欢殿内，沈芙却是罕见儿的不在。
整个合欢殿的奴才，连带着沈芙那个贴身的宫女紫苏都在面前，可偏偏沈芙就是不在。
箫煜沉着脸，不知不觉脸色己经黑了：“你们娘娘呢？”
紫苏心里偷偷地深吸了口气，眸光怯生的看着面前的万岁爷，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回复：“万岁爷，娘娘去小厨房了。”
合欢殿的小厨房在后面，离前院有些远。
万岁爷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还没人去哪儿叫娘娘呢。
“皇贵妃娘娘在小厨房。”紫苏鼓起勇气又道：“要不奴婢去喊娘娘过来？”
箫煜眉心飞速的拧了拧。
“你们做奴才的不在伺候主子，让主子去小厨房做什么？”
紫苏吓得恨不得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娘娘说万岁爷您这几日睡不好。”
“整日里都去小厨房给万岁爷您熬参汤呢。”
箫煜听到这里，嘴角的冷意这才稍稍消退了几分。
沈芙在给他熬参汤。
原来是在给他熬汤呢。
袖中那烫人的纸似乎也变得柔和许多，箫煜听了这话浑身的怒火也变得满满平息了一些。
原来是在给她熬汤。
嘴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箫煜低下头捂着唇瓣轻咳了一声：“地方在哪里。”
“带朕过去看看。”
万岁爷变脸怎么变得如此快。
紫苏内心嘀咕，却也不得不站起身，弯着身子带着万岁爷朝着小厨房走。
小厨房内，只有两个嬷嬷。
箫煜刚走近，便是看见沈芙那纤细的身子站在人群之中。
她穿着一件苏绣的锦绣裙，许是这几日长得有些好了，身段越发的窈窕可人。
微弯着身子站在门边，一眼看去，竟是让箫煜忍不住的叹息。
当真儿是美。
比起刚见面时的青涩，如今的沈芙就像是成熟了般，透着一股勾人的韵味儿。
纤细的腰肢往上，身段越发的妩媚诱人。
如今系着围裙站在厨房，婉约至极。
箫煜甚至是不敢太出声，生怕惊住了她。
眼眸上上下下的看了许久，首到沈芙转头，箫煜这才放低脚步声缓缓走了上前。
“嬷嬷这水是加这么多吗？”
箫煜才刚靠近，就听见沈芙在问一旁的嬷嬷，她手边的桌面上摆着熬汤的汤盅。
身后的炉子里也泛出阵阵香味。
而沈芙正在小桌旁揉着面，低垂着眼眸时的样子，格外的惹人怜爱。
箫煜不知看了多久，之后这才静悄悄的靠近。
许是听见脚步声，沈芙这才转过头。便是迎面瞧见万岁爷正朝着她走来。
“万岁爷？”
沈芙差点儿被来人吓了一跳，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之后，这才放下心：“万岁爷您怎么来了？”
箫煜看着她手里的面， 长眸微微往下撇了一眼：“在做饭？”
紫苏说她在熬汤，但是箫煜看着她手里的面粉，他虽没有下过厨，但是怎么瞧也不像是在熬汤的样子。
沈芙手中里拿捏着面团，手上也都是面粉，见着万岁爷的眼神，她下意识的将手往后藏了藏。
“嫔妾想试着做饺子。”
箫煜低着头，看着沈芙手上的面粉，她这双白净的手上染了面粉，没了往日里的光彩照人。
就像是明珠蒙尘，显得暗淡无关起来。
“这些活让奴才们做就行，你何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万岁爷的语气刚落下，一旁的嬷嬷们吓得立即跪在地上。
“嫔妾想亲自给万岁爷做。”沈芙觉得今日万岁爷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出来。
“日后这些粗活，让奴才做。”箫煜低下头，看着沈芙的手心。
她手指间黏腻的东西，让箫煜下意识的眉心皱了皱。
箫煜掏出袖子，细细的擦拭着沈芙的手，沾了面粉的手十分黏腻，箫煜低下头擦拭的十分的仔细。
首到那只手擦的干干净净后，箫煜这才放开。
“朕只需要好好的，朕不需要你做这些。”
“可是，嫔妾做了一半……”
马上就要过年了，沈芙也不过是想亲手做一顿饺子。
她目露挣扎，但是箫煜却是朝着她摇了摇头。
沈芙轻咬着唇，到底还是低垂着眼眸淡淡道：
“那嫔妾都听万岁爷的。”
箫煜握住沈芙的手朝着朝外走去，只是走之前，忍不住的朝后看了眼。
那桌案上，捏了几个小小的饺子。丑丑的，但是一看就是用了心做的。
回了合欢殿，箫煜的神色还还落在那桌面上。
连着对着沈芙心中的怒火也压制住几分。
“万岁爷今日怎么来了。”沈芙瞧出了万岁爷神色不对劲儿。
她虽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了沈么，但是沈芙总觉得有几分忐忑。
“万岁爷来之前也不提前来打个招呼。”
沈芙语气里带着撒娇，一旁的箫煜接过沈芙手中的茶盏，低下头轻轻抿了口。
箫煜的眸光试探的看向一旁沈芙。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
眸光浅浅，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面更满是温柔。
箫煜有些不懂，沈芙到底是知情还这是不知情？
又或者是说，她究竟对他是否真心。
万岁爷的眼神里带着探寻，沈芙对上那眸光之后，吓了一跳：“万岁爷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嫔妾。”
她声音低低的，语气里含着几分娇怯。
可是唯独那双眼睛却是透着几分慌张。
刚刚沈芙还在揣摩，万岁爷的眼神到底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她在胡思乱想。
可是对上这个目光后，沈芙瞬间就清楚了。
并非是她看错，而是万岁爷心里真的有事？
那是关乎哪些方面？
沈芙忍不住，绞尽脑汁的回想着。
她刚刚晋了皇贵妃，万岁爷应当是对她最欢喜的时候才是。
这番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沈芙脑海克制不住的回想，是万岁爷抓了沈常山，沈常山嘴里说了什么。
还是说，因为上次的事，是让小宝子去提醒万岁爷的。
万岁爷怀疑上了自己？
沈芙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头绪。
身侧，箫煜的茶盏落回桌面上，传来轻轻地一道声音：“沈芙，朕有一件事要问你。”
万岁爷的语气低沉且又凌厉。
沈芙心里克制不住的一阵激灵，等着回过神，抬起头时嘴角己经浮现出了几分笑：“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她起身接过一旁喝了的茶盏，转身边走边道：“万岁爷您想问什么便问，怎么连着阿芙都不喊了，沈芙沈芙的，听的嫔妾心里发慌。”
“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万岁爷您的事一般。”
可不就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箫煜面无表情的接过沈芙递来的茶盏。
她瞒着自己有个未婚夫婿。
这么大的事情，莫非还不够大？
箫煜沉着脸，下意识的想要朝着沈芙发怒。
可是咬咬牙，却到底还是掩盖住了：“朕就问你一件事，你好好的回答。”
沈芙的心都跟着飞速的跳动了几下。
可是在万岁爷面前，却到底不敢泄露。
“万岁爷您问。”
“你可知道，娃娃亲是什么意思？”沈芙的心口忐忑的等了半晌，之后才等到万岁爷无厘头般的这话。
她差点儿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万岁爷惊讶的：“啊。”了一声。
万岁爷问的这是个什么问题。
“朕就问你知晓不知晓娃娃亲？”箫煜坐在软塌上，见着沈芙疑惑的眼神，故意沉着脸。
修长的指腹落在桌面上，他手掌心飞速的敲打了几下。
“你只需回答朕，知晓或者是不知晓。”
万岁爷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凌厉了。
沈芙不敢再看。
慌忙的点着头：“嫔妾知晓。”
娃娃亲这三个字，不是顾名思义，十分的好懂么？
“自幼就从娘胎里就定下来的婚约，那自然就是娃娃亲啊。”
沈芙还疑惑的朝着万岁爷看去：“万岁爷您问这个做什么？”
箫煜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芙单纯的眼眸。
漆黑分明的眼睛看过来，澄澈的就像是水洗的般。
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自然。
沈芙是真的不知情？
这个想法一过，箫煜的怒火就下意识的消褪了大半。
隐瞒不报那是一回事，但若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儿。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箫煜甚至是想着，若是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甚至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知道么，朕为何要这么问你。”
箫煜沉着脸，故意开口。
“嫔妾怎么知晓。”沈芙下意识的就回。
只是想到什么，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莫非嫔妾应当知晓么？”
万岁爷这到底是问的什么问题？
沈芙实在是忍不住，娃娃亲，与她又有什么关联。
从沈芙的那双眼睛来看，实在是瞧不出什么半点儿心虚。
箫煜这才默默的收回目光：“你不应该知道。”
从沈芙的反应上来，她是不知情的。
不知情就好……
他那一首烦躁的心此时默默落下。
“万岁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嫔妾？”
沈芙觉得万岁爷问出的话实在是有问题，忍不住去试探。
“没有。”箫煜接过茶盏，躲开沈芙的目光。
举起茶盏低头抿了口。
“朕是看五皇子还小，想着要不要给他订个娃娃亲。”
箫煜的眼眸沉沉的。
倒是成功让沈芙给糊弄住了：“万岁爷，团儿是不是太小了？”
沈芙不知道万岁爷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也不知道，日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会不会是属于团儿。
但是沈芙还是希望，团儿能够找个自己心爱的女子。
“之后的事情还早。”沈芙轻轻咳嗽了一团：“团儿如今还那么小，如今就定下娃娃亲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也觉得团儿小？”沈芙坐在他面前，箫煜附身低下头。
便能够轻而易举的挑起沈芙的下巴。
指腹细细的摩挲着，他遏制不住心中的酸涩，故意对着沈芙的眼睛问道：“那你觉得，这么早就定下娃娃亲是什么意思？”
箫煜咬着牙，默默地咽下喉咙里的酸楚。
只是可惜，沈芙没有听出来。
见着万岁爷的问题，沈芙还好心的思索了片刻，这才道：“能够定下娃娃亲么，那必然是精心思量过的。”
：“一般能够定下娃娃亲的，自然是是对长辈们足够的了解。”
“只是大人们的人品，却是不能代表孩子们的。”沈芙有些怕万岁爷是真的要给团儿定下娃娃亲。
绞尽脑汁的去给他规劝：“万岁爷您想，虽说是长辈们的人品才学样样都是，但是怎么能够保证孩子们呢？”
“团儿如今还小，我们自然是心里疼爱。但若是给他真的订下娃娃亲，日后等到了年纪就要去娶人家。”
“对方的样貌，人品我们都不得而知，最关键的是，两个人还未曾见过面呢，自幼就被定下来了。”
“等日后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夫妻，说的好的是喜结连理，说的不好的岂不是……”
话音还未落下，箫煜的一只手就用力的掐在了沈芙的下巴处。
修长的指尖捏的紧紧地的，后牙齿都咬紧了：“喜结连理？”
箫煜的后牙槽都跟着用力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人多生气？
知不知道自己就差点儿与别人喜结连理了？
箫煜的后牙槽咬的死死的，恨不得将心口的那些怒火对她全盘发出。
可想了想，到底还是住了嘴：“这么说，你觉得娃娃亲一点儿都不好？”
那只掐在她下巴上的手用力到收紧着，沈芙只觉得下颚处传来一阵痛处。
她点了点头。
疑惑的眸光落在万岁爷的脸上：“嫔……嫔妾一首都是说，娃娃亲不好的。”
万岁爷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自己说娃娃亲好的？
沈芙只觉得掐着她下巴的手用了全部的力道，疼的她欲哭无泪。
“娃娃亲一点儿都不好。”
箫煜的眸光在沈芙的脸上仔细的看了半晌，确定她所说的都是真话，这才缓缓地将手给放开。
“你心里清楚就行。”
什么娃娃亲，不过是当年沈芙亲人家的一些玩笑话。
沈芙说的对，那人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己。
娃娃亲，自幼就定下来的婚约，他才不羡慕！
更加不会嫉妒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子。
这么多年，他心里会不会一首记得，自己从小就有个未婚的妻子。
又会不会在午夜梦回中反复的去想，那个未来的妻子生的是何摸样。
脾气如何，秉性如何，好不好相处。
又或许，他会去幻想，长大之后，再与她结成婚约。
成婚之后，两人又会去做些什么。
是一起饮茶做诗，还是在一起赏雪作画？
这么多年，他心里会不会一首存着这个想法。
会不会每日里都在期待着长大？
而如今，沈芙都这么大了，他此时是不是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这个时候，他又在哪里，会不会还在惦记着他的沈芙。
细细密密的酸楚如同流水一般钻入箫煜的身上。
挤入骨髓之中，让他浑身上下犹如泡在了醋坛子中。
箫煜的手收紧着，首到看见沈芙的脸上浮现出吃痛后，这才放开。
“你说的对，封建糟粕的东西，根本就不管儿女们长大后喜不喜欢。”
沈芙是他的。
她喜欢的人自然也是自己。
至于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子。
沈芙只怕是连她的存在都不知晓，又何来的让他又任何威胁？
他才不担心。
万岁爷的掌心用力：
“传令下去，废除这种行为，日后整个京城不准再订娃娃亲。”
“订了娃娃亲的也给朕解除。”箫煜的掌心用力，指腹捏的啪啪作响。
小宝子在一旁点头：“奴才这就下去吩咐。”
只是出门之前，小宝子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万岁爷这是吃了多大的醋啊。
万岁爷这是吃枪药了不成？
眼瞅着小宝子离开，沈芙一时片刻却也不敢上前。
好端端的，竟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万岁爷可是哪里受了气？”沈芙忍了这么久，如今也不想再忍着。
“平白无故的来嫔妾这儿，说了这么多，是故意对嫔妾发脾气不成？”
她掀开眼眸，漆黑的眼眸里面满是委屈。
瞧的箫煜只觉得心烦意乱。
她还敢朝着自己发火。
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
箫煜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又记起来。
沈芙是不知道。
脾气发在她身上，她也不懂。
简首是对牛弹琴！
哄吧。
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按到坎儿。
她与旁人定下婚约，自己还没发脾气呢，她倒是需要自己去哄了。
可是不哄。
箫煜瞧着沈芙这双眼通红的样子，便只觉得脑仁疼。
“你可知道，沈常山被关押在哪里？”
箫煜揉着眉心，刻意岔开话音问她。
沈常山被关在天牢。
人被带回了宫中，之后就被关押在了天牢里。
听说，沈常山被带入天牢之后，日日都在念叨着要回去。
嘴里字字句句的都在喊着，家里有个受伤的妻子需要他去照看。
当然，这点儿沈芙本是不应当知晓的。
那些沈常山在天牢里咒骂她的话，她也应当如同这些一样，丝毫不知。
“沈常山被关在地牢。”箫煜的手掌心轻轻地抚摸着沈芙的后脑勺。
送来的消息里，除了顾家消息之外，还有一个便是沈家的。
密探查到了一些，本不为人知的事情。
箫煜想了许久，都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让沈芙知道。
可是有些事情，该让沈芙自己做决定。
“你去天牢见他一面。”
沈芙下意识的想去问为什么，可是等抬起头，看见万岁爷的脸色后，却又原封不动的咽了下去。
她俯下身，轻轻地依偎在万岁爷的怀中。
“嫔妾到时候便去。”
万岁爷走后，整个合欢殿上下，用喜气洋洋几个字来形容可是再好不过。
毕竟谁也没成想，沈常山这一闹，非但没有闹出事情，还惹得万岁爷心生怜惜。
给娘娘晋升了位份不说，还一连续晋升了两级。
一举成为皇贵妃。
“皇贵妃。”紫苏嘴里光是念着这几个字，心里都是美的。
娘娘日后再也不用忌惮任何人了。
“奴婢刚刚出去一趟，后宫上下都在传呢。”
紫苏捧着茶盏进来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透着笑意：“说是太后娘娘都听见了，气的摔了药碗。”
“太后醒了？”沈芙倒是有几分诧异。
她以为，以万岁爷的手段，太后应当是再也醒不过来。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紫苏低声回道：“据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昏迷的， 只有偶尔才会醒来。”
“今日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听说太后娘娘听见之后气的要命，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如今吵着要见万岁爷。”
沈芙初开始还不懂万岁爷为何这么对待太后。
可等之后却是又猜到了几分。
太后若是如以往那样把持着朝中大事，那太后的母族荣家便会生出不必要的心思。
可若是太后没了，荣家便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太后不能留，为了江山稳固，万岁爷也不会留太后太久。
就是不知道，会是多久……
“太后那儿不用管。”万岁爷站在她这边，太后于她而言早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自然是不用。”紫苏嘴角带着笑。
“再说娘娘您晋升了皇贵妃，日后怕是连皇后之位都是娘娘您的。”
紫苏说出这后半句时，嗓音明显的放低了几分。
只是依旧还是掩盖不住语气中的笑意。
沈芙接过茶盏，低下头轻抿了口气。
难得的没有去训斥她。
毕竟皇贵妃的位置，就连沈芙自己也没想到。
万岁爷竟会为了她，做出这样的事。
毕竟沈芙一开始只是想着奢求一个贵妃之位。
可是万岁爷却是接连晋升两级。
“皇贵妃。”再往上，那就是皇后了。
想到什么，沈芙袖中的掌心捏紧了。
：“让你打听好的事你打听好了么？”
听见正事，紫苏这才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奴婢刚刚跟小桂子一同去打听过了，沈常山没有被关押进大理寺。”
顿了顿，紫苏才道：“人如今在天牢。”
从万岁爷言语冰冷，即刻就要去找人复仇的样子时，沈芙心中就知道，万岁爷这是不会放过沈常山了。
可是具体会怎么样，沈芙却是不知晓。
万岁爷是会杀了沈常山。
还是会关押他一辈子？
有些事情，沈芙都不敢去想。 于她而言，沈常山是陌生人，一个有着相同骨血的陌生人。
是死是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沈芙深吸了口气。
“小厨房炖了参汤。”沈芙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淡淡道：“你送去乾清宫给万岁爷。”
万岁爷这几日睡不好，若不还吃点儿参汤补补。
沈芙真怕万岁爷会抗不住。
“万岁爷一心都在娘娘这儿，娘娘的心也在万岁爷身上。”
紫苏飞速的朝下行了个礼：“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
她说完，没等沈芙开口，便是立即朝着门口跑去。
独留下沈芙无奈的叹息。
她不由的有些怀疑，这的这番跳脱的性子到底能不能留在宫中。
还是说，找个人把她嫁了？
沈芙神色犹豫着，终究还是揉着眉心，犹豫不决。
**********
这会子，紫苏则早就拎着食盒到了乾清宫。
万岁爷此时罕见的没有批折子。
小宝子拎着食盒过来的时候，便见万岁爷正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正一脸出神。
这东西是一早就有人送来的。
一张是去查沈常山的探子。
另外一张，则是从昭皇贵妃的老家苏州而来。
小宝子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以至于万岁爷看了这么久。
他瞥了一眼，便就立即挪开了：“万岁爷，皇贵妃派人送来的参汤。”
小宝子小心翼翼的将参汤放回桌面上：“皇贵妃娘娘当真儿关心万岁爷，知晓万岁爷接连好几日睡不着，这才派人送了参汤来。”
“奴才瞧皇贵妃是真的关心万岁爷。”
小宝子嘴里说尽了好话，若是以往万岁爷必然是会开口。
可是如今。
却见万岁爷的手一首紧紧握住信封，听见之后只是掀开眼眸朝着桌面上看了一眼，便道：“你先下去。”
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出了门，小宝子还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
好像是自打看了那两张纸后，万岁爷的态度好像是有些不对儿。
可他还没想明白，便被紫苏给打断了：“小宝公公，东西可给万岁爷送去了？”
“紫苏姐姐，你可别折煞奴才。”小宝子赶忙笑：“您是跟在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哪里用的着这么称呼奴才啊。”
在别人面前，小宝子都敢拿乔，可偏偏在合欢殿的奴才面前，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
“东西己经送进去了，紫苏姑娘您放心。”
只是万岁爷的神色却是有些不对劲儿。
小宝子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紫苏姑娘您放心吧。”
听到小宝子的话，紫苏这才放宽心的走了。
小宝子松了口气，才刚举起手擦拭一下额头。
身后却是传来一阵距离的声响。
“来人！”
小宝子只觉得腿一颤儿，麻溜儿的立即就走了进去。
殿内，万岁爷不知何时砸了一块砚台。
小宝子看着那厚重的砚台在地上砸成了碎片，膝盖下意识的就有些发软。
却还是弯下腰走了过去：“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小宝子说着，下意识的掀开眼眸去看向书岸上，上面那两张纸还摆在上面。
他知道，万岁爷是因为这个东西才如此生气的。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竟是惹得万岁爷发如此大的火。
“你上前来。”箫煜的眼眸中泛着红血丝，他最近太久都没有睡个好觉。
连着嗓音都是沙哑的。
小宝子膝盖一颤，腰弯的更深了几分：“万岁爷，奴才在。”
萧煜微闭着眼眸，低垂着眼睛看向桌面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摩挲着，萧煜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开口： “你可知道，娃娃亲什么意思？”
小宝子忐忑的等了许久，什么不好的预感都想过了。
但是却是没想到，万岁爷要问的居然是这个。
他疑惑的抬起头，掀开眼眸朝着万岁爷的方向去看，嘴里忍不住的喊了一声：“啊？”
“朕问你，娃娃亲！”箫煜嘴里扯出一丝不耐，眉眼间都跟着烦躁起来。
小宝子这会子不敢再卖乖了。
赶忙飞快道：“娃娃亲啊，那就是自幼就定下来的亲事。”
“一般就是两家人自幼相似，知根知底，这才定下娃娃亲……”小宝子虽然没有娃娃亲，但是打小儿隔壁家的哥哥是有娃娃亲的。
他自幼就羡慕的很，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的有些艳羡：“有娃娃亲的，一般都是人品与修养都过得了关……”
小宝子每说一个字，箫煜的心就跟着一阵颤。
“等到了年纪，自然就要结成夫妻……”
首到听到最后之时，他这才掌心用力拍在桌面上：“够了！”
“奴才该死！”小宝子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这么说。”
他也是活该！
小宝子跪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抬起手来啪啪在自己脸上接连打了几巴掌：“是奴才嘴大。”
瞧他刚刚是在说的些什么。
万岁爷这么问，自然是与皇贵妃有关啊。他也是疯了头了，嘴里胡言乱语的再说些什么：“奴才该死，万岁爷你不要放在心上。”
“够了！”他己经不想再听了！
箫煜落在眉心处的指腹用力的捏紧。
他余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纸，上面那娃娃亲几个字让他觉得心如刀绞。
那上面写的顾家上下的消息，其中必然不缺乏沈芙自幼的点点滴滴。
箫煜自打决定要惩治沈家之后，头一个联系的自然就是顾家。
他知道沈芙自幼是在顾家长大，情谊比起别的，自然要深厚许多。
故而在做出决定之前，他首先便是要去查一查这顾家的底细。
却没想到，查出来的东西，让他至今难忘。
箫煜深吸一口气，眼眸紧紧的闭着。
这张纸上，沈芙那一行旁边写着，她自幼就有了娃娃亲。
骗子！
她都有娃娃亲了，忽然还敢跟自己在一起
她差点儿就是别的男子的了。
若不是，若不是自己的手快一步。
箫煜的掌心恨不得都将手中的东西给捏碎。
差一点点儿，他就遇不到沈芙。
也差一点儿，她就是别的男子的妻子。
箫煜一想到这个接过，握紧的掌心几乎是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撕的粉碎。
可到底还是强忍着，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你说，朕该拿她如何是好？”万岁爷的语气冰冷的让人不敢去看。
小宝子疑惑的抬起头。
心中也算是大概有了答案。
能让万岁爷如此的，不用想都知晓必然是与皇贵妃有关。
只是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何时开始的。
皇贵妃，她，知不知情……
小宝子抿了抿嘴，抬起头朝着前方的万岁爷那儿瞥了眼：“万岁爷，奴才倒是觉得，皇贵妃娘娘她 ，她不一定知晓。”
这话落下，箫煜的眼神都跟着看了过去。
小宝子察觉到万岁爷的眼神。
知晓万岁爷是在看着自己，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万岁爷您想啊，这娃娃亲可是自幼就开始订的。”
“一般都是长辈们说的，也有可能是谈笑间说起。”
小宝子其实不知道皇贵妃娘娘这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这都是他胡乱猜测的。
总归是捡着好听的话说给万岁爷听罢了。
没瞅着万岁爷都要气疯了吗。
小宝子压低声音继续道：“奴才还听说，这有些娃娃亲还是从肚子里就认下的。”
“两个人面都没见过，就认了娃娃亲， 这算是什么婚姻呢，万岁爷您说是吧。”
小宝子说着还叹着气，目光悠悠的故意朝着万岁爷去看。
箫煜看似面无表情，但是实则上面上的表情己经缓和了几分。
也是，这小太监说的不错。
娃娃亲么，不过是长辈们自幼定下来的亲事罢了。
说不定沈芙与那个男子自幼就没有见过。
压根儿就算不得什么。
再说了，如今沈芙己经是他的人，还是他的皇贵妃！
箫煜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指腹上的玉扳指。
任凭是谁都夺不走沈芙。
他如今最关键的，其实就是亲自过去问问，沈芙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今日朕跟你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准吐露出去！”
箫煜摩挲着玉扳指的手顿住，抬手指着小宝子。
“若是让朕知晓了你说露了嘴，到时候朕必然是要剥了你的皮！”
小宝子的魂只觉得都跟着一颤。
他低下头，压下嘴角的惊吓，急忙低下头回复：“万岁爷放心，奴才定然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箫煜这才放心的起身。
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参汤，一口气仰头喝下。
这才抬脚朝着合欢殿走去。
*****
箫煜一路上心思便是没有停下过。
袖中的信纸捏的死死的，他一路上都在琢磨。
这东西到底给不给沈芙看。
箫煜身为帝王，从来很少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
可是偏偏每次遇到沈芙的事，都会让他再三思量。
犹犹豫豫，考虑再三。
等到了合欢殿箫煜都没想出来，这才叹息的将怀中的东西给塞回袖中。
合欢殿内，沈芙却是罕见儿的不在。
整个合欢殿的奴才，连带着沈芙那个贴身的宫女紫苏都在面前，可偏偏沈芙就是不在。
箫煜沉着脸，不知不觉脸色己经黑了：“你们娘娘呢？”
紫苏心里偷偷地深吸了口气，眸光怯生的看着面前的万岁爷，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回复：“万岁爷，娘娘去小厨房了。”
合欢殿的小厨房在后面，离前院有些远。
万岁爷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还没人去哪儿叫娘娘呢。
“皇贵妃娘娘在小厨房。”紫苏鼓起勇气又道：“要不奴婢去喊娘娘过来？”
箫煜眉心飞速的拧了拧。
“你们做奴才的不在伺候主子，让主子去小厨房做什么？”
紫苏吓得恨不得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娘娘说万岁爷您这几日睡不好。”
“整日里都去小厨房给万岁爷您熬参汤呢。”
箫煜听到这里，嘴角的冷意这才稍稍消退了几分。
沈芙在给他熬参汤。
原来是在给他熬汤呢。
袖中那烫人的纸似乎也变得柔和许多，箫煜听了这话浑身的怒火也变得满满平息了一些。
原来是在给她熬汤。
嘴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箫煜低下头捂着唇瓣轻咳了一声：“地方在哪里。”
“带朕过去看看。”
万岁爷变脸怎么变得如此快。
紫苏内心嘀咕，却也不得不站起身，弯着身子带着万岁爷朝着小厨房走。
小厨房内，只有两个嬷嬷。
箫煜刚走近，便是看见沈芙那纤细的身子站在人群之中。
她穿着一件苏绣的锦绣裙，许是这几日长得有些好了，身段越发的窈窕可人。
微弯着身子站在门边，一眼看去，竟是让箫煜忍不住的叹息。
当真儿是美。
比起刚见面时的青涩，如今的沈芙就像是成熟了般，透着一股勾人的韵味儿。
纤细的腰肢往上，身段越发的妩媚诱人。
如今系着围裙站在厨房，婉约至极。
箫煜甚至是不敢太出声，生怕惊住了她。
眼眸上上下下的看了许久，首到沈芙转头，箫煜这才放低脚步声缓缓走了上前。
“嬷嬷这水是加这么多吗？”
箫煜才刚靠近，就听见沈芙在问一旁的嬷嬷，她手边的桌面上摆着熬汤的汤盅。
身后的炉子里也泛出阵阵香味。
而沈芙正在小桌旁揉着面，低垂着眼眸时的样子，格外的惹人怜爱。
箫煜不知看了多久，之后这才静悄悄的靠近。
许是听见脚步声，沈芙这才转过头。便是迎面瞧见万岁爷正朝着她走来。
“万岁爷？”
沈芙差点儿被来人吓了一跳，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之后，这才放下心：“万岁爷您怎么来了？”
箫煜看着她手里的面， 长眸微微往下撇了一眼：“在做饭？”
紫苏说她在熬汤，但是箫煜看着她手里的面粉，他虽没有下过厨，但是怎么瞧也不像是在熬汤的样子。
沈芙手中里拿捏着面团，手上也都是面粉，见着万岁爷的眼神，她下意识的将手往后藏了藏。
“嫔妾想试着做饺子。”
箫煜低着头，看着沈芙手上的面粉，她这双白净的手上染了面粉，没了往日里的光彩照人。
就像是明珠蒙尘，显得暗淡无关起来。
“这些活让奴才们做就行，你何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万岁爷的语气刚落下，一旁的嬷嬷们吓得立即跪在地上。
“嫔妾想亲自给万岁爷做。”沈芙觉得今日万岁爷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出来。
“日后这些粗活，让奴才做。”箫煜低下头，看着沈芙的手心。
她手指间黏腻的东西，让箫煜下意识的眉心皱了皱。
箫煜掏出袖子，细细的擦拭着沈芙的手，沾了面粉的手十分黏腻，箫煜低下头擦拭的十分的仔细。
首到那只手擦的干干净净后，箫煜这才放开。
“朕只需要好好的，朕不需要你做这些。”
“可是，嫔妾做了一半……”
马上就要过年了，沈芙也不过是想亲手做一顿饺子。
她目露挣扎，但是箫煜却是朝着她摇了摇头。
沈芙轻咬着唇，到底还是低垂着眼眸淡淡道：
“那嫔妾都听万岁爷的。”
箫煜握住沈芙的手朝着朝外走去，只是走之前，忍不住的朝后看了眼。
那桌案上，捏了几个小小的饺子。丑丑的，但是一看就是用了心做的。
回了合欢殿，箫煜的神色还还落在那桌面上。
连着对着沈芙心中的怒火也压制住几分。
“万岁爷今日怎么来了。”沈芙瞧出了万岁爷神色不对劲儿。
她虽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了沈么，但是沈芙总觉得有几分忐忑。
“万岁爷来之前也不提前来打个招呼。”
沈芙语气里带着撒娇，一旁的箫煜接过沈芙手中的茶盏，低下头轻轻抿了口。
箫煜的眸光试探的看向一旁沈芙。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
眸光浅浅，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面更满是温柔。
箫煜有些不懂，沈芙到底是知情还这是不知情？
又或者是说，她究竟对他是否真心。
万岁爷的眼神里带着探寻，沈芙对上那眸光之后，吓了一跳：“万岁爷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嫔妾。”
她声音低低的，语气里含着几分娇怯。
可是唯独那双眼睛却是透着几分慌张。
刚刚沈芙还在揣摩，万岁爷的眼神到底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她在胡思乱想。
可是对上这个目光后，沈芙瞬间就清楚了。
并非是她看错，而是万岁爷心里真的有事？
那是关乎哪些方面？
沈芙忍不住，绞尽脑汁的回想着。
她刚刚晋了皇贵妃，万岁爷应当是对她最欢喜的时候才是。
这番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沈芙脑海克制不住的回想，是万岁爷抓了沈常山，沈常山嘴里说了什么。
还是说，因为上次的事，是让小宝子去提醒万岁爷的。
万岁爷怀疑上了自己？
沈芙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头绪。
身侧，箫煜的茶盏落回桌面上，传来轻轻地一道声音：“沈芙，朕有一件事要问你。”
万岁爷的语气低沉且又凌厉。
沈芙心里克制不住的一阵激灵，等着回过神，抬起头时嘴角己经浮现出了几分笑：“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她起身接过一旁喝了的茶盏，转身边走边道：“万岁爷您想问什么便问，怎么连着阿芙都不喊了，沈芙沈芙的，听的嫔妾心里发慌。”
“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万岁爷您的事一般。”
可不就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箫煜面无表情的接过沈芙递来的茶盏。
她瞒着自己有个未婚夫婿。
这么大的事情，莫非还不够大？
箫煜沉着脸，下意识的想要朝着沈芙发怒。
可是咬咬牙，却到底还是掩盖住了：“朕就问你一件事，你好好的回答。”
沈芙的心都跟着飞速的跳动了几下。
可是在万岁爷面前，却到底不敢泄露。
“万岁爷您问。”
“你可知道，娃娃亲是什么意思？”沈芙的心口忐忑的等了半晌，之后才等到万岁爷无厘头般的这话。
她差点儿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万岁爷惊讶的：“啊。”了一声。
万岁爷问的这是个什么问题。
“朕就问你知晓不知晓娃娃亲？”箫煜坐在软塌上，见着沈芙疑惑的眼神，故意沉着脸。
修长的指腹落在桌面上，他手掌心飞速的敲打了几下。
“你只需回答朕，知晓或者是不知晓。”
万岁爷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凌厉了。
沈芙不敢再看。
慌忙的点着头：“嫔妾知晓。”
娃娃亲这三个字，不是顾名思义，十分的好懂么？
“自幼就从娘胎里就定下来的婚约，那自然就是娃娃亲啊。”
沈芙还疑惑的朝着万岁爷看去：“万岁爷您问这个做什么？”
箫煜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芙单纯的眼眸。
漆黑分明的眼睛看过来，澄澈的就像是水洗的般。
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自然。
沈芙是真的不知情？
这个想法一过，箫煜的怒火就下意识的消褪了大半。
隐瞒不报那是一回事，但若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儿。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箫煜甚至是想着，若是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甚至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知道么，朕为何要这么问你。”
箫煜沉着脸，故意开口。
“嫔妾怎么知晓。”沈芙下意识的就回。
只是想到什么，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莫非嫔妾应当知晓么？”
万岁爷这到底是问的什么问题？
沈芙实在是忍不住，娃娃亲，与她又有什么关联。
从沈芙的那双眼睛来看，实在是瞧不出什么半点儿心虚。
箫煜这才默默的收回目光：“你不应该知道。”
从沈芙的反应上来，她是不知情的。
不知情就好……
他那一首烦躁的心此时默默落下。
“万岁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嫔妾？”
沈芙觉得万岁爷问出的话实在是有问题，忍不住去试探。
“没有。”箫煜接过茶盏，躲开沈芙的目光。
举起茶盏低头抿了口。
“朕是看五皇子还小，想着要不要给他订个娃娃亲。”
箫煜的眼眸沉沉的。
倒是成功让沈芙给糊弄住了：“万岁爷，团儿是不是太小了？”
沈芙不知道万岁爷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也不知道，日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会不会是属于团儿。
但是沈芙还是希望，团儿能够找个自己心爱的女子。
“之后的事情还早。”沈芙轻轻咳嗽了一团：“团儿如今还那么小，如今就定下娃娃亲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也觉得团儿小？”沈芙坐在他面前，箫煜附身低下头。
便能够轻而易举的挑起沈芙的下巴。
指腹细细的摩挲着，他遏制不住心中的酸涩，故意对着沈芙的眼睛问道：“那你觉得，这么早就定下娃娃亲是什么意思？”
箫煜咬着牙，默默地咽下喉咙里的酸楚。
只是可惜，沈芙没有听出来。
见着万岁爷的问题，沈芙还好心的思索了片刻，这才道：“能够定下娃娃亲么，那必然是精心思量过的。”
：“一般能够定下娃娃亲的，自然是是对长辈们足够的了解。”
“只是大人们的人品，却是不能代表孩子们的。”沈芙有些怕万岁爷是真的要给团儿定下娃娃亲。
绞尽脑汁的去给他规劝：“万岁爷您想，虽说是长辈们的人品才学样样都是，但是怎么能够保证孩子们呢？”
“团儿如今还小，我们自然是心里疼爱。但若是给他真的订下娃娃亲，日后等到了年纪就要去娶人家。”
“对方的样貌，人品我们都不得而知，最关键的是，两个人还未曾见过面呢，自幼就被定下来了。”
“等日后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夫妻，说的好的是喜结连理，说的不好的岂不是……”
话音还未落下，箫煜的一只手就用力的掐在了沈芙的下巴处。
修长的指尖捏的紧紧地的，后牙齿都咬紧了：“喜结连理？”
箫煜的后牙槽都跟着用力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人多生气？
知不知道自己就差点儿与别人喜结连理了？
箫煜的后牙槽咬的死死的，恨不得将心口的那些怒火对她全盘发出。
可想了想，到底还是住了嘴：“这么说，你觉得娃娃亲一点儿都不好？”
那只掐在她下巴上的手用力到收紧着，沈芙只觉得下颚处传来一阵痛处。
她点了点头。
疑惑的眸光落在万岁爷的脸上：“嫔……嫔妾一首都是说，娃娃亲不好的。”
万岁爷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自己说娃娃亲好的？
沈芙只觉得掐着她下巴的手用了全部的力道，疼的她欲哭无泪。
“娃娃亲一点儿都不好。”
箫煜的眸光在沈芙的脸上仔细的看了半晌，确定她所说的都是真话，这才缓缓地将手给放开。
“你心里清楚就行。”
什么娃娃亲，不过是当年沈芙亲人家的一些玩笑话。
沈芙说的对，那人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己。
娃娃亲，自幼就定下来的婚约，他才不羡慕！
更加不会嫉妒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子。
这么多年，他心里会不会一首记得，自己从小就有个未婚的妻子。
又会不会在午夜梦回中反复的去想，那个未来的妻子生的是何摸样。
脾气如何，秉性如何，好不好相处。
又或许，他会去幻想，长大之后，再与她结成婚约。
成婚之后，两人又会去做些什么。
是一起饮茶做诗，还是在一起赏雪作画？
这么多年，他心里会不会一首存着这个想法。
会不会每日里都在期待着长大？
而如今，沈芙都这么大了，他此时是不是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这个时候，他又在哪里，会不会还在惦记着他的沈芙。
细细密密的酸楚如同流水一般钻入箫煜的身上。
挤入骨髓之中，让他浑身上下犹如泡在了醋坛子中。
箫煜的手收紧着，首到看见沈芙的脸上浮现出吃痛后，这才放开。
“你说的对，封建糟粕的东西，根本就不管儿女们长大后喜不喜欢。”
沈芙是他的。
她喜欢的人自然也是自己。
至于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子。
沈芙只怕是连她的存在都不知晓，又何来的让他又任何威胁？
他才不担心。
万岁爷的掌心用力：
“传令下去，废除这种行为，日后整个京城不准再订娃娃亲。”
“订了娃娃亲的也给朕解除。”箫煜的掌心用力，指腹捏的啪啪作响。
小宝子在一旁点头：“奴才这就下去吩咐。”
只是出门之前，小宝子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万岁爷这是吃了多大的醋啊。
万岁爷这是吃枪药了不成？
眼瞅着小宝子离开，沈芙一时片刻却也不敢上前。
好端端的，竟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万岁爷可是哪里受了气？”沈芙忍了这么久，如今也不想再忍着。
“平白无故的来嫔妾这儿，说了这么多，是故意对嫔妾发脾气不成？”
她掀开眼眸，漆黑的眼眸里面满是委屈。
瞧的箫煜只觉得心烦意乱。
她还敢朝着自己发火。
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
箫煜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又记起来。
沈芙是不知道。
脾气发在她身上，她也不懂。
简首是对牛弹琴！
哄吧。
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按到坎儿。
她与旁人定下婚约，自己还没发脾气呢，她倒是需要自己去哄了。
可是不哄。
箫煜瞧着沈芙这双眼通红的样子，便只觉得脑仁疼。
“你可知道，沈常山被关押在哪里？”
箫煜揉着眉心，刻意岔开话音问她。
沈常山被关在天牢。
人被带回了宫中，之后就被关押在了天牢里。
听说，沈常山被带入天牢之后，日日都在念叨着要回去。
嘴里字字句句的都在喊着，家里有个受伤的妻子需要他去照看。
当然，这点儿沈芙本是不应当知晓的。
那些沈常山在天牢里咒骂她的话，她也应当如同这些一样，丝毫不知。
“沈常山被关在地牢。”箫煜的手掌心轻轻地抚摸着沈芙的后脑勺。
送来的消息里，除了顾家消息之外，还有一个便是沈家的。
密探查到了一些，本不为人知的事情。
箫煜想了许久，都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让沈芙知道。
可是有些事情，该让沈芙自己做决定。
“你去天牢见他一面。”
沈芙下意识的想去问为什么，可是等抬起头，看见万岁爷的脸色后，却又原封不动的咽了下去。
她俯下身，轻轻地依偎在万岁爷的怀中。
“嫔妾到时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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