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声,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和瀚铭,都是我的孩子,都和我血脉相连,你们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分量,我一样爱你们。”
“这句话,你对我们从小说到大,骗人骗得多了,自己都信了。你扪心自问,是真的对我们一视同仁吗?你义无反顾抛弃父亲,离开萧家,那时候我尚且年幼,以为你这样的身份,在萧家孤立无援,是因为什么苦衷,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舍弃自己的孩子和丈夫。父亲因为你的离开大受打击,我却丢下了伤心的父亲,偷溜到于家去找你。那个时候,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萧北声冷冷睥睨陶谨玫,陶谨玫哑口无。
刚才的深情戏码,有些演不下去了。
“我......”陶谨玫嗫嚅。
“你说不出口,我帮你说。”萧北声说:“你那时候说,没有一刻不后悔生下我,是我拖累了你,要是没有我,你离开萧家会更容易一些,于家也会更容易接受你。是我阻碍了你奔向更好的前程。我和我父亲,都该死。”
陶谨玫瑟缩了一下,仿佛天气很冷,“你都听到了......”
“可我不死心,我以为你只是为了在于家生存,所以才不得已说违心话。我请求你收留我,你为了拿我跟萧家换条件,装作心疼收留下了我。
“那时候,于瀚铭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我因为不小心碰倒了于瀚铭的奶瓶,你用数据线把我身上抽得到处是血痕,罚我用身上的衣服把地板的奶渍擦干,不许我换衣服,让我穿着湿漉的衣服,跪在大雪的院子里一整夜。
“第二天我发起了高烧,可你陪着于瀚铭睡觉,我不敢叫你,只能熬到你睡醒了,才敢求你送我去医院,你还记得当时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陶谨玫嗫嚅,想要辩解。
萧北声轻笑:“你扇了我一耳光,让我不许进屋来,免得吵醒于瀚铭,你还说,我和于瀚铭比起来,就是地上的贱泥,他才是你心中的儿子。”
“从那次以后,我就知道,不是你逼不得已离开萧家,而是你厌恶、嫌弃,选择抛夫弃子。”
听到萧北声寒冷如冰掷地有声地戳破她,陶谨玫彻底跌坐在地上。
失魂了似的。
宴会厅外。
苏曼和萧恬还愣在门口。
远处,萧老夫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健步如风地走来,严肃的面容肯了门口的萧恬和苏曼一眼,老夫人“砰”地一下,大力推开了宴会厅的门。
声音之大,让萧恬和苏曼都不由诧异,老夫人竟然还这么体健气魄。
门打开瞬间,萧老夫人怒喝:“还跟她废什么话!”
苏曼几人也跟着进了宴会厅,萧恬转身打开了宴会厅的灯。
顷刻间,宴会厅里明亮如昼。
隐匿在黑暗里的陶谨玫也无处遁形,她干瘦病态的身形暴露在众人目光中。
“你,你们......”她眼睛瞪圆,惊恐地望着忽然涌现的一拨人。
“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女人,你害死了我的儿子,现在还想来缠着我的孙子!你嫌我们萧家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萧老夫人上前,用拐杖用力打在陶谨玫身上。
陶谨玫干瘦的背脊挨了重重一下,狼嚎鬼哭地惨叫起来。
苏曼刚才在外面,已经把萧北声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小时候遭遇过的这些事,从来没对苏曼说起过。
苏曼心里涌出一股无的难受,走到萧北声身边,牵起了他的手。
温温柔柔的,给予他无,却有力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