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天师 第2607章 真正的永恒

对于一场生死搏杀而言……

战机，很重要。

河神妖魂从那具身体里钻出来，就是我一直都在等待的最佳战机。

我没有试图去拖延时间，虽然我很清楚，离开那具身体后，河神妖魂就处在一个不断衰败的状态中，要不了多久就会进入极度虚弱，但清楚这一点的不仅是我，对方也很清楚。

这是个很危险的敌人，走过漫长的岁月，拥有远在我之上的丰富经验，它不会给我拖延的机会，一定会主动寻求决战，最重要的是，我不了解它，仅仅是听公子御寇说起过，在公子御寇眼里，这种东西早就被卫氏一族灭绝了，一个已经灭绝的族群还在乎它做什么？

这就导致我对它的具体能力一无所知，完全无法判断它招数的危险程度，更不能做出的有效的应对，一个判断失误，别说拖延了，我当场被击杀都不是没可能。

我扛不住它一轮又一轮的猛烈进攻……

这一点，我很清楚。

当两个都有能力秒掉对方的存在狭路相逢时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唯一能比拼的就是——谁更快，谁的伤害更高！！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和对方正面硬碰厮杀。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

乍遐乍迩，或沉或浮。

……”

我诵念八大神咒中的玄蕴咒，双手飞速结印。

河神妖魂立即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劈头盖脸砸向我的水滴消失了，它的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上古妖文，双眼被蔚蓝色的光芒淹没，随后它张口一吐……

哗啦！

一挂蔚蓝的长河从他口中垂落，朝着我汹涌而来。

惊涛拍岸声大作，河神妖魂的身体在这一刻都变得透明了一些，可见这一招消耗巨大，会消耗它魂魄中的本源力量。

悬浮在我头顶卫戎面色巨变，当那长河奔腾而来时，它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看到的是无数的狂奔的巨兽，顷刻之间就把自己踏成肉泥。

这一招太恐怖了，搞不好自己会死！！

卫戎不敢耽搁，庇护着我的光罩破碎，它伸手一指，环绕着它的四颗地灵珠排成一列出现在我身前，每一颗珠子都在嗡嗡颤抖着，涤荡出澎湃的地气，地气凝聚成一面巨大的盾牌，盾牌上面有赤金色的卫氏族徽闪烁。

轰！！

水流冲击在盾牌上，声如雷鸣。

奔腾的水势稍稍停滞一下，第一面盾牌上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随后轰然破碎，那颗地灵珠被击飞，在空中兜了一圈重新回到卫戎身边，明显暗淡了许多。

水势汹涌，紧接着冲击在第二面盾牌上。

不出意外，相同的情况再度出现，盾牌被击碎，第二颗地灵珠被击飞。

然后是第三面……

第四面……

……

这已经是目前的卫戎能凝聚出的最强防御了，可仍旧抵挡不住奔腾的水流，仅仅是能让对方迟滞一下而已，四面盾牌转瞬被全部击碎，水流“哗啦”一下冲击在我身上。

那种冲撞力量已经难以描述，我感觉就像是被一头巨兽狠狠顶了一下，好在我目前处于龙化状态，皮下流转的神秘力量在水流冲撞上来的瞬间涌向表皮，加厚了鳞片，堪堪抵住了冲击力，如果是正常状态，恐怕这一下就要活活拍死我了。

但，这还不是结束！

水流吞没了我，它们具有强烈的腐蚀性，我浑身上下的鳞片滋滋冒着白烟，被腐蚀的坑坑洼洼，有些地方鳞片脱落，鲜血淋漓。

这种侵蚀速度太快了，最多就是几个呼吸便能彻底摧毁我的肉身，好在这关键时刻我终于结印的完成，一个小金人从我天灵处冲起，那是我的道果，维持着我的模样，随后小金人摇曳着迅速放大，化作一个屹立在天地之间的巨人。

这巨人站在诸天星辰之上，身上有无数旋涡，每一个旋涡对应着一个人体的穴位，脊椎上有十二道门户，这些门户虽然闭合着，但却流淌出神秘的气息。

巨人出现的刹那，吞没了我的水流被直接排开，将浑身是血、鳞片残破的我庇护在体内。

随后，巨人慢吞吞的伸出一只手。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昆吾刀，或者应该说……幻化成昆吾刀模样的天官刃传出“咔咔”的声音，而后一柄巨剑出现在巨人手中。

这把剑通体流淌着金光，一面刻着日月星辰，一面刻着山川草木。

这是首山剑。

我的肉身掌握不住的一把剑，当我拿起它时，重逾千斤，此刻我的道果却轻轻松松拿起了它。

浩荡的气息波及八方。

不久前还凶狂不可一世的河神妖魂在见到首山剑的刹那，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它双眼中的湛蓝色光芒破碎，恐惧如深渊之下爬出的嗜血恶魔一样将它生吞活剥。

它很想逃跑，却发现，一股气机锁定了它，让它根本挪动不了身体。

它的模样带给了我无以复加的快感，我冲它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轮到我了。”

语落，我一步踏出，包裹着我的巨人随之踏出一步。

我慢吞吞的举起一只手，巨人随之举起一只手。

“不！！”

在河神妖魂凄厉的怒吼声中，我高举的手狠狠麾下，巨人握着首山剑照着河神妖魂的头颅斩下，剑光如匹练，似一挂从天而降的天河。

噗！！

河神妖魂被当场力劈成两半。

这一刻，它终于得到了自由和解脱。

它发现，禁锢着它的那股力量消失了。

它的两片残躯轰然破碎，化作漫天的蓝色水滴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过去。

随即首山剑迸发出无尽剑芒，在弹指之间将漫天的蓝色水滴绞杀的干干净净。

周遭重新归于寂静。

这个走过无数岁月，在圣武时代就兴风作浪的妖王，彻底回到了天地的怀抱，属于它的一切都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莫说是灵魂碎片或意识印记，哪怕是一缕灵魂气息都不曾剩下。

“死的这么干净，你还能让它再次复苏吗？

你赐予它的永恒不是真正的永恒。

现在，它得到永恒了。”

我轻声自语。

首山剑，是无形之剑。

无形之剑，专斩无形之物。

譬如……

魂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