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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海。


利顺大酒店。


“汪局长,人我给你带回来了。”洪智有扶了扶金丝眼镜,把毫发无损的张俊飞交给了汪大顺。


“俊飞,你没事吧,快让妈看看。”


一旁穿着深色旗袍的妇人连忙上前抱住了儿子。


“妈。


“我能有什么事。


“就杜月笙区区一个下三滥,他敢动我一根毫毛?”


一脸纨绔的张俊飞气焰依旧嚣张的很。


“俊飞,莫要胡言乱语。


“这次没洪秘书,你就麻烦了。”张俊飞的父亲在一旁呵斥道。


“多大点事。


“不就是杀了个小混子?


“咱家有的是钱,惹急了,我找人把他姓杜的也一并干掉了。”


张俊飞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道。


一边说着,他不屑的看了眼洪智有。


洪智有笑了笑,没搭理他:“汪局长,待会有人来收账,记得付钱。”


“知道。


“洪秘书,您慢走。”汪大顺恭敬道。


洪智有没看他,径直走了出去。


“钱拿来了吗?”汪大顺看了眼妹妹和妹夫。


“拿来了。”


张俊飞的父亲递上两个箱子,每个箱子内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五十根金条。


“为了一个婊子杀人,了一百根金条。


“你们是真有钱啊。”


汪大顺叹了一声,合上了箱盖。


“舅。


“我觉的你是不是大题小做了,你直接给杜月笙打个电话放人不就得了,非得找这个小白脸,还搭一百根金条。


“这不白瞎吗?”


张俊飞不满道。


“混账东西。


“你知道我动了多少人脉关系,才请动的洪秘书。


“没他,你早被人宰了祭灵了。”


汪大顺恼火的骂道。


“行了,行了。


“俊飞不懂事,他舅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汪大顺的妹妹赶紧护着儿子道。


“哎!


“你们这么宠着他,迟早是要出事的。”


汪大顺敲着桌子,恨其不教也。


“妈,啥也别说了。


“这一百根金条指不定咱舅得回落多少呢。”


张俊飞也来了火气,阴阳怪气道。


“你!”汪大顺差点没气死。


正说着,穿着唐装的龙二戴着墨镜走了进来,直接伸手:“汪局长是吧,交钱。”


“在这。”


汪大顺连忙递上箱子。


龙二叉起墨镜点了点,拿起箱子递给了手下。


“你叫张俊飞?”


龙二看向一脸不爽的二世祖。


“是我,怎么啦?”张俊飞不爽问道。


“怎么啦?”


啪!


龙二抬手,一耳光抽翻了他。


“给我听好了。


“老子叫龙二,以后别让我在津海看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


“不通人事的狗东西!”


龙二摘下墨镜,一脚踩在他身上,恶狠狠的警告道。


龙二!


漕帮龙头!


张俊飞顿时焉巴了,捂着脸战战兢兢道:


“是,龙,龙爷。”


“呸!”


龙二一口烟痰啐在他脸上,架起墨镜大摇大摆的走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上沪那是毛森的地盘。


洪智有是冒着九死一生去的。


没想到救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玩意。


刚刚在窗外的车里,他看到张俊飞那副死德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洪智有是不在乎。


他可不惯着这蠢货。


……


洪智有回到了站里。


吴敬中正在打电话,挂断电话他一脸阴沉,不过看到洪智有立马喜笑颜开:


“智有,这么快回来了。


“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您验验。”洪智有把两个箱子递了过去。


吴敬中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笑道:


“不错,昨晚的事我听说了,怎样毛森没为难你吧。”


“没有。”洪智有习惯报喜不报忧。


“那就好。


“听说了吗?”吴敬中示意他入座。


“不急。


“我先去洗把脸,刷个牙。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洪智有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去员工宿舍冲了个凉,洗漱一番,他回到办公室。


吴敬中早切好水果,泡好茶等着了。


“陆桥山被郑介民带走了,直接调二厅任职去了,据说是什么二厅监察二处处长。


“监察二处?


“这是要监察谁?


“以后咱们得防着点这人,他知道咱们不少内幕。


“肯定是透给郑介民了。


“郑介民要拿他当刀子,对咱们下手。”


“不会吧,郑局长敢这么重用刚犯过纪律的人?”洪智有震惊道。


“你知道陆桥山怎么说我的吗?


“说我私下捞的钱,够买下一座格陵兰岛,还说我藏的东西比溥仪家还多,别说郑介民,就是委座听了也眼馋啊。”


吴敬中指着地板,恼火道。


的确如此啊……洪智有腹诽了一句,回答道:


“那是得小心了。”


“眼下战乱,谁有钱,谁就是待宰的羔羊。


“郑介民眼一红,哪还顾得上什么同学情谊。


“他这是准备放我的血了。


“等着吧,陆桥山肯定会回来的。”


吴敬中不安道。


“老师,河西的宅子终归不是回事,要不往香岛那边先转一批。


“蕊蕊过段时间不是要回来吗?


“我有种预感,他们很快就会对您的财产摸底,越早分散越好。”


洪智有建议道。


“这么多宝贝,往外运我不放心啊。


“先说好,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一分一毫也不能运往国外。


“这是底线。”


吴敬中有些心疼道。


“往香岛吧。


“那边国府的影响力有限,我之前让荣家在那边买了个私人小岛,现在应该盖的差不多了。


“把东西运过去存起来。


“对外,那岛是荣家的。


“荣家跟总督关系很硬,又有漕帮的私人武装看管,他们动不了。


“正好蕊蕊回来坐完月子,也可以带孩子先过去。”


洪智有说道。


吴敬中眉头一沉,目光锋利、警惕的盯着他。


洪智有是很的。


蕊蕊是有孩子。


但保不齐那个婉秋,甚至马太太日后也会有孩子。


自己辛苦大半辈子转到一个吃不透的地方,指不定真就给这小子打工了,那地方连谢力公都玩不准,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泣。


“对了,岛的产权,我写的蕊蕊的名。”


“哦,这事蕊蕊是知情的。”


洪智有赶紧补了一句。


吴敬中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可荣家跟红票走的很近,他们打地主、分田地可不是闹着玩,别回头先把你给打喽。”


“老师,荣家是生意人。


“而且香岛对个人财产保护绝对比你想的要好。


“那边有钱的人多了。


“要打也先是更上层的那批人。”


洪智有笑劝道。


“先期转运一批是可以的。


“老子宁愿让红票打了。


“也绝不便宜陆桥山、郑介民之流!”


吴敬中目光决然道。


“行,那我明天就开始让漕帮转运。”


他知道老吴的思想比较守旧,没再多言。


正说着,肖国华走了进来:


“站长,洪秘书,杭城毛站长求见。”


“毛森?


“这狗东西来干嘛?”


吴敬中瞬间像斗鸡一样,气势变的强悍起来。


“老师,毛站长没提前打电话,定然是私事,还是见见吧。”洪智有道。


“你这次去上沪没得罪他吧?”吴敬中问道。


“我保证,绝没有。”洪智有点头道。


“那就会会他,你先备好茶水。”吴敬中整理了着装,背着手往门外走去。


到了站门口,一身黑色中山装的毛森笔挺而立。


“敬中老哥,好久不见。


“上次在总部一别,得有一年光阴了。”


一见面,毛森先跨出一步,笑着伸出了手。


“鸿猷,你清瘦了。


“我听说你近来吃素,老吃素不行,干我们这行的用不着吃斋念佛,肉该吃还得吃,没有强健的体魄,如何保卫领袖,建功立业呢。”吴敬中握着他的手,边走边笑道。


“哎,我比不得老哥,我这肠胃不行,吃点好的就抗议。


“倒是老哥你龙马精神,令人羡慕啊。”


毛森道。


“哪里。


“我也不行,前列腺天天造反,要不早就帮建丰去上沪打前哨跟你老弟做邻居了。”吴敬中笑道。


走到哥特式的新站楼口,吴敬中抬手有意炫耀道:


“你看看,我这哪像个站。


“跟外国人的俱乐部一样,你说干咱们这行的,里胡哨,那不招人惦记吗?”


他有意无意的点毛森。


“是啊,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来到老哥你的站口,方知此山是真山,非神仙手段难居之啊。”


毛森没有较劲,主动让了一茬。


吴敬中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眉开眼笑低声道:“老弟,我这神仙没有,小鬼倒是一堆,前段时间副站长的事,搞的我现在还头疼。


“比不得你老弟清净啊。”


“庙堂哪有没鬼的,你老哥是佛法无边啊。”毛森笑道。


两人手牵手,在众人的惊愕中来到了办公室,这才看座松开。


“学生洪智有,见过老师。”洪智有恭敬行了个军礼。


“我倒忘了,你教过智有,是他正儿八经的老师。”吴敬中笑道。


“老师当不起,就是挂名而已。


“不过这孩子不忘本,还是吴站长言传身教的好啊。”


毛森赞许的看了眼洪智有。


两人客气了几句,各自沙发入座。


洪智有很有眼力架的给二人递上了温好的手巾。


两人各自擦了满手的热汗,正向而坐。


“两位老师,你们聊。”


洪智有躬身退了下去。


一个小时后,吴敬中和毛森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老哥,来时备了点薄礼,路过您家时,直接交给了嫂子,一点心意万勿拒绝。”到了站门口,毛森沉声道。


“老弟,你人来了,我就荣幸万分了,怎么还带礼物呢。”吴敬中挤眉道。


“要带,要带。


“眼下这时局……日后还望老哥不计前嫌,精诚互助啊。”


毛森笑道。


“你我皆同志手足,这是一定的。”吴敬中拍了拍他的手道。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洪秘书送毛站长一程。”


吴敬中知道他有话跟洪智有说,先行回避了。


“智有,杜月笙那边没事吧。”毛森开门见山道。


“不会。


“老师您坐镇沪杭,自是一切太平。”洪智有道。


“好啊!


“年轻人好好干,党国的未来迟早是要交到你们手上的。


“我看好你!”


毛森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钻进了汽车。


洪智有目送汽车远去,这才回到了站长室。


“你师母刚打了电话,毛森不仅把咱们送的退了回来,还搭了几件价值不菲的古董。


“能让这铁公鸡放血。


“智有,你在上沪这是拿了他一道?”


吴敬中笑问道。


洪智有把虞轩的事说了,吴敬中皱起了眉头:


“那倒是好险,我就说毛森咋跑来了,原来是心里有鬼。


“不过有了这一次,谅他日后也不敢打津海站的主意了。


“筹钱,你有门道吗?”


“十万美金可不是笔小数目,现在这帮有钱人,票子看的很紧,而且就算你筹到钱了,美佬也未必愿意用美元兑啊。


“委座舍不得动用江浙财阀的‘私库’,不好意思向孔宋要钱,说到底江沪自己的大本营不想动,又想从咱们津海割肉喂鹰啊。”


吴敬中一眼看穿了所有。


“是啊。


“这钱是给傅作义的,目的就是为了清洗李宗仁桂系在北平的势力。


“给钱,给物资都上不得明面账。


“可不是只能割老实人。”


洪智有道。


“上哪找,抓贪腐肯定不行,官商一家那些人根子都很深,老割他们肯定得惊动上边。


“你这差事又见不得光。


“到时候搞砸了,没人会保你。


“干好了,未必有功。


“干不好,蒋家父子会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李宗仁或者傅作义闹起来,直接就拿你出去顶包了。


“他们最擅长玩这一套,得慎重啊。”


吴敬中发愁道。


“现在是不接不行。


“干成了,以后我算是半只手套,多少有些便利。


“老师,我倒是有个主意。”


洪智有道。


“说来听听。”吴敬中道。


“我想炒一只股,把大户的钱融进来,高位套现后再暴跌,直接把那些狗大户的钱给洗了。”


洪智有道。


“眼下这股票哪还有人买。


“人盯得都是美债。”


吴敬中觉的不靠谱。


“那如果是美佬和法国人、包括荣家等香岛资本都看好的股票呢?


“他们一入场,我再找人吹吹风。


“那些人肯定都得往里钻。


“到时候我套够了钱,再兑换成丝绸、瓷器,去置换美金。


“现在咱们这边能兑外汇的,也只有这些了。”


洪智有道。


“当然,还有烟土。


“美佬倒回北美,他们是稳赚不赔的。”


洪智有说道。


“烟土不行。


“日后有人想拿这事做文章,你洗都洗不掉,定罪是免不了的。


“你现在是拖家带口的人了。


“不干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半点不能碰,明白吗?”


吴敬中连忙摆手道。


洪智有固然知道。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不想表现的面面俱到,省的老吴没了发挥、训戒的空间。


“是,多谢老师提醒。”洪智有恭敬道。


“晚上你师母过生日。


“叫上你爸妈、小妹一块来。


“忘说了,梅绍的女儿回来了,就是原来打算介绍给你盈雪。


“到时候你离她远一点。


“别忘了,她弟弟可是死在你手上,凡事小心防范为上。”


吴敬中先行警告了一句。


主要还是盈雪太漂亮、身材太火辣,又吃过洋墨水,这类女人最受年轻人喜欢。


吴敬中知道洪智有爱好美人。


怕他把持不住。


“老师放心,学生有分寸。”洪智有连忙应道。


“嗯。


“去吧。”


吴敬中摆了摆手道。


洪智有走出站长室。


刚回到总务科办公室,想眯上一觉,余则成走了进来:


“智有,谢襄理那边的款子到了。


“先期一万美金。


“我已经找龙二购买了物资,储存在仓库,你看今晚要不要走?”


“可以,先走一批。


“交通线是新建的,安全未必可控,少量点。”


洪智有想了想道。


“好!”


余则成点头道。


……


晚上七点,常德路69号。


梅绍正在配领带,梅盈雪一身礼服立在一旁。


“雪儿,待会你见到洪智有,尽量要保持平静,最好是装作不知道你弟弟的事。


“那家伙很狡猾,让他猜忌上会很麻烦。”


梅绍道。


“爸,我知道的。”梅盈雪淡淡道。


“你主要的目标是李涯。


“我调查过这个人。


“他前不久遭受了事业、情场双重打击,被一个戏园子的女人给甩了。


“他现在一定很脆弱、空虚。


“这正是你的机会。


“要拿下他,对付洪智有就十拿九稳了。”


梅绍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梅盈雪点了点头。


“爸,你放心吧。


“只要是男人,就绝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梅盈雪胸口一挺,傲然冷笑道。


她对自己的身材、相貌有着绝对的自信。


男人嘛,都是狮子,哪有不吃肉的。


不仅是那个延城回来的土包子李涯。


包括洪智有。


梅盈雪也想试试。


表姐向来心高气傲,从小什么都要压自己一头,要是睡了她的男人,她肯定会气死吧。


顺便再套套一些自己想要的情报,岂不是一举两得?


至于弟弟的仇嘛。


不急。


先玩够了,自有要他命的时候。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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