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潇,这么晚了,有事吗?”
严潇摸了摸鼻子,犹豫着开了口,“夏小姐……能不能请你去医院看看陆总?”
“什么意思?”
“就是……陆总他病的挺严重的,医生说他可能熬不过这几天了……但是他现在连一口饭都不吃,我们怎么劝都不行,就算是即将不久于人世,也不能这样糟蹋……”
说着严潇都红了眼眶。
夏何蹙起眉头,陆司岸快死了?
不可能吧?他钢铁侠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而且前段时间看他明明好的很啊?
抿了抿唇,夏何开口,“我不会去看他的,再说了他快死了,不是应该去通知他的家人么,为什么来找我?”
“陆总他……不让告诉家里人正在接受治疗,每每梦里叫的都是你的名字……夏小姐,你就去看看他吧,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便就要给夏何跪下,夏何连忙拖住他的身子,“严潇,你别这样,我和陆司岸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去算什么啊?再说了,我是真的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你就别逼我了,像陆司岸那种身份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死的,所以你就别骗我了……”
“而且他不是有新欢了么,可以叫她去……”
严潇很挫败,破釜沉舟般说道,“夏小姐,陆总他真的挺可怜的,明明想让你去,却又拉不下脸来,跟个孩子一样闹脾气,我没骗你,他已经胃出血了,现在一天不吃饭,一直在工作……我们……”
砰地一声……
是夏何关门的声音。
严潇对着门板,继续说,“他的胃真的承受不住,虽然别人不想让他死,但是他自己想死啊……”
夏何倚在门后,闭上眼睛。
怪不得上次他说胃不好,原来是真的胃不好……
但是她真的不能在听下去了,真的好烦……烦到害怕自己的脚会不受控制。
脑子里全是那天他浅笑着给她剥虾的样子,真好看。
但……或许他也这样对过那个女孩子吧?
经历过周肖,她真的怕了,没多少感情的情况下,都能让她气闷很久。
更何况陆司岸。
而且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有新欢,想必陆司岸也挺重视那个女的吧?
夏何抓了抓头发,“不能再想了,睡觉去。”
……
第二日清晨,周六不用上班,夏何起的很晚,差不多到将近十点才出门扔垃圾,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一开门严潇居然还站在那,夏何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严潇……你怎么还在这……你不会是一晚上没睡觉吧?”
严潇盯着两个熊猫眼,很是伤神,“夏小姐,你就去看看陆总吧,求你了……而且你说那什么新欢,陆总没有新欢,他只不过是想让你吃醋而已,没想到你不仅不吃醋,他把自己还作病了……”
夏何笑了,“严潇,你怎么这么会帮你们陆总说话啊?我对他又不是多么重要,他干什么叫我吃醋啊?你啊想多了,我和他之间真没这么复杂,而且他对我也不屑用这些幼稚的手段,行了,你快点回去吧,我还没吃饭呢,我得下楼吃饭了。”
见她要走,严潇急忙说道,“陆总他真挺喜欢你的,我从没见他这样过,夏小姐……
”
夏何迈进电梯,冲他笑了笑,没在接话。
关上门的瞬间电梯壁上露出她一点点隐去笑意的脸。
喜欢她?怎么可能……
不过就是觉得她这样的人应该为他伤神,为他哭泣,傻傻的爱着他等着他,但是她没有按照他的预期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觉得不甘心了,毕竟他是那样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优质男人。
夏何摇了摇头,想他做什么呢……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
病房内,严潇第n次打盹的时候,陆司岸一个文件也摔了过去。
“昨晚上去哪了?”
来自阎王爷的质问,严潇一个机灵站直了身子,“啊?没,没去哪,就是在楼下抽烟……”
陆司岸眼神如冰,“身上没有一丝烟味,甚至有女人的香水味,你到底昨晚上做什么去了?找女人了?”
严潇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活阎王怎么这样有洞察力啊?而且鼻子还这么灵?
“陆总……我只是太压抑了我……”
“你去找夏何了?”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明显是肯定的。
严潇深觉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一个透明人,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无能,但明明在别人眼里他是能力极高的人……
严潇挠了挠头发,“我只是想让她来看看你,没想到……”
严潇小心翼翼的偷偷瞄了一眼陆司岸,见他没有打断,便继续道,“没想到,夏叫你新欢来……我说……”
又看了眼陆司岸,然后严潇再次继续,“我说……我说……我陆总真挺喜欢你的,你就去看看他吧,他快死了,他没喜欢,陆总只是想让你吃醋……夏……”
“说我真会替你说话,说她对你根本就不重要,也不屑于对她用这些幼稚的手段……”
不重要?幼稚?不屑?
陆司岸垂下眼睛,的确不是为了她才找的余清,他是为了让自己明白到底她是不是不可替代……
但为什么听到她说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呢?
严潇都已经说他快死了,她连看都不愿意来看?
那如果他真的快死,是不是连她的最后一眼都见不到呢……想到此心口的位置忽然酸了下,接着便又气又闷的……
严潇瞧着陆司岸的脸色不好,心里那是相当的彷徨,“陆总……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得马上去处理一下……”
说着人便消失了……而陆司岸,仍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晚上傅亦承照例来看他,见严潇站在外面一副疲惫的样子,拍了下他的肩,“要是实在困就去椅子上躺一会儿。”
严潇垂头丧气,“我昨天去找夏小姐了,然后今天陆总发现了,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我呢,我哪里还敢睡啊?”
傅亦承挑眉,“你去找夏何了?司岸什么态度?”
严潇把今天白天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给傅亦承听,傅亦承听完之后手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
“没事,你去休息吧,交给我来处理。”
严潇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谢谢,傅总。”
……
傅亦承拨了个电话出去,“把我车里思思房子的钥匙给我送上来
。”
不多时宋城拿着房子钥匙给傅亦承送了来。
傅亦承把玩着钥匙,推门而入,“司岸,听说你今天又没吃饭?我也真是佩服你,两天没吃饭了,居然还有力气发脾气。”
陆司岸摆着一张臭脸,没理他。
傅亦承自顾自的坐在他的病床前,“我给你送药来了,给,这是思思房子的钥匙,要实在是想见,那就去见见,女人么,哄哄就好了。”
陆司岸没动,但是了回了句话,“哄不好。”
“夏何和思思不一样,你要对她足够认真,且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她要的是一生一世,而不是一时的快乐,所以司岸,这样的女人很难拿下,除非你也用真心去换。”
“听说你最近不是有了新欢了么?何必还去想着夏何,她不要你,有的是人要你,只要你愿意,十个八个都抢着往你身边凑。”
这样的场景在陆司岸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管是读书的时候还是工作之后,确实很多女人愿意在他身后追着,各种各样的都有,漂亮的,温柔的,冷漠的,到他前面都是娇羞的。
可是,这么多人却都不是她。
没有一个人像是她一样,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沦陷,当她全身心的爱上他时是藏着一分不安与孤勇的。
爱他,需要很大的勇气么?
分手时明明难过的要死,却仍旧云淡风轻的转身。
现在她竖起她的防线,不让他撼动半分。
他看不清她,曾经以为她是他握在掌心的随意折磨的弱小玩具,可现他竟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与他分手之后她可以那么快与周肖开始,并且是奔着结婚去的,难道她真的想这辈子与他陆司岸老死不相往来么?
为什么她这么淡然的遗忘他,而他却还在这里生气呢?
见陆司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很不好,傅亦承小心问道,“怎么了?我还得说一句啊,像夏何这样的女人,激将法不仅没用,反而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所以别弄什么新欢出来了……哎呀要我说,你这是何必呢?不就一个女人么?”
“你出去吧。”陆司岸回了这么一句话。
傅亦承话还没说完呢,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那行吧,我先走了,还得去约会呢。”
伴随着门一开一合的声音,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看着放在床沿上的的钥匙,陆司岸又是很久没动……
……
再说夏何,虽然面上看起来是挺潇洒的,但是逛街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发起了呆。
以至于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而且人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看着闪着灯光的几个大字,夏何想着难不成他真的快死了么?
可是就算是他快死了也轮不到严潇哭啊?
肯定是骗她的,再说了她跑到这来干什么啊?看来自己脑子真的很有问题。
夏何转身欲走,这时却有一道女音传来。
“哟,白莲花来医院干什么?不会是跟了男人太多,不知道染上什么病了吧?”
夏何蹙眉,一回头便看到周肖跟那个挑衅的女人。
他的手小心的扶着那个女人,很宝贝的样子,见夏何转身,眼神有些闪躲起来,呵斥道,“别乱说话,小心影响到孩子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