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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舟蹙眉看着眼前男人,他认出商九厌是他之前做梦、莫名其妙梦到过的人,这个人……

阮舟低低呢喃:

“又是幻觉么……”

无意识说出来的一个‘又’字,让阮舟自己不由微微一怔。

前段时间他的确还出现过一次幻觉。

当时是在洗漱间的镜子前,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披着墨色长发、穿着古装的男人,只是看不清脸。

那个男人和他梦到的、和这次又出现的,

似乎是同一人?

阮舟眉头蹙得更深,唇抿起,左手手指微微蜷缩,马里恩不是说他的躁狂症比以前好了许多吗?为什么突然又出现……

“不是幻觉。”

商九厌突然开口,中断了阮舟的思绪。

他的嗓音很低,像是在心里缱绻地说过千百遍那样温柔重复道:“我不是你的幻觉。”

阮舟愕然,一时间怔在原地。

商九厌低下头,指腹很小心、很轻柔的擦去了阮舟手腕伤口旁的鲜血;下一秒,新的血液又涌了出来。

血在地板上已经汇聚了一小滩。

商九厌从未觉得红色是如此刺眼。

他抬起眸,担忧、焦急:“你需要马上止血。”

这时。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伯饱含担心的声音随之传来——

“小少爷,您还好吗?”

几乎没有停顿。

来伯又说道:“抱歉小少爷,我现在准备开门带着马里恩他们进来,希望您能原谅我的擅自做主。”

话落。

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看清屋内景象后,来伯脸色骤变,瞳孔一阵震颤,他快步来到阮舟面前,“小少爷,您的伤口需要止血缝合。”

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镇定冷静。

俨然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

可只有来伯自己知道,此刻他心脏跳的有多迅速,慌张、惴惴不安,以及懊恼,这几种情绪一瞬间全部袭向了他。

他们小少爷又没有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伤口一定很深,

小少爷割伤自己的时候得有多疼啊。

来伯声音发颤:“小少爷。”

阮舟眼睛一点点聚焦,他将视线从商九厌身上移到来伯身上,素来清泠沉稳的声线有些飘忽:“来伯你……”

他微顿,偏头看向马里恩一行人。

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没有一个人关注商九厌。

“还有你们……”阮舟困惑、迷茫,“你们难道都看不见他吗?”

闻言,马里恩和其他几名医生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几分慎重——

有点不妙,小少爷这次躁狂症短暂发作竟然出现了幻觉。

“先让医生帮您止血吧。”来伯完全顾不上其他,“好吗小少爷?”

来伯一脸担忧和恳求。

阮舟右手揉着抽疼的额角:“嗯。”

这一层楼的医生和护士们瞬间忙碌起来。

……

止血、麻醉再到缝合。

每一步医生们都进行得小心翼翼,一道偏长且有些深的伤口缝合下来,几个医生的额头上已然有了汗。

“小少爷,根据您以往的恢复速度来看,大概十五天之后,我才能为您拆线。”缝合伤口的医生说话很轻。

吃了药有些困乏的阮舟用鼻音缓缓“嗯”了一声。

他右手在输液。

是医生精心调配的营养液,并不会跟阮舟吃的药冲突。

这期间,商九厌一直跟在阮舟附近;那张脸上确实很难看出表情变化,但他眸子里的情绪却很明显。

——他在担心他,他很担心他。

阮舟不必再三仔细观察,就确认了这一点。

他的幻觉怎么会是一个好似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男人?莫非是因为那个接连做了三次、古怪至极的梦吗?

先前在休息室,商九厌说他不是幻觉,倒是被阮舟直接无视了。

阮舟并不觉得除幻觉之外还有其他答案。

谁让他现在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来伯,我想自己待会,你去休息会吧。”阮舟停顿数秒,又道,“晚些时候我会和马里恩谈谈的。”

他并不抗拒心理医生。

恰恰相反,阮舟很希望遗传自他父亲的双相情感障碍能够被彻底治愈,奈何事不如意,他时不时就会因为连依而受到刺激导致复发。

来伯犹豫着欲言又止:“小少爷……”

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还印在他脑海。

这让来伯怎么可能放心再让阮舟一个人独处。

阮舟神色认真,清冷柔韧的嗓音有些温和:“来伯,我很清楚,无论如何你们都会陪在我身边,所以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

“不用太担心我,好吗?”

来伯无奈,“我知道了。”

他关门离开。

一分钟不到,来伯又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护士。

起初,阮舟还有些疑惑,来伯这是要做什么;等到其中一个护士拿起花瓶走了出去,阮舟才知道这个疑问的答案。

他不由无奈地笑了一下。

笑意很浅,很柔。

使得守在床边的商九厌心脏怦怦直跳。

每次见到阮舟,心跳加快时,商九厌都会产生一种‘他是人,而非鬼’的错觉。

他细细观察着阮舟身上每一处,心底好像有一万个声音在喊“喜欢”。

等到房间内所有的尖锐物品、以及可以变尖锐的物品都被拿出去以后,站在床前的来伯才略带满意地点头。

“小少爷,您休息吧。”

说完。

来伯带着一颗稳稳落地的心离开病房。

一关门,来伯就对上了好几双欲言又止的眼睛,他看向为首的马里恩,说道:“小少爷想休息会,我们先聊聊吧。”

……

房间内。

阮舟微微阖上了眼。

萦绕在身边的寒意又让阮舟睁开眸子。

然后他便和直勾勾盯着他的商九厌对上了目光——男人有一双很冷的眼睛,粗略一看,只能看到令人脊背发凉的冰冷。

但只要稍一细看。

你便会发现在冰层之下,是蓄势待发的温柔火山。

他真实得不像幻觉。

阮舟轻轻蹙起眉,心头盘踞着解不开的困惑,“你到底是什么、”他抿唇停顿,又接下去,“……东西?”

不太礼貌的用词。

可阮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对方。

商九厌抓的重点却是——这是阮舟第一次跟他说话。

大脑里面仿佛放起了烟花。

商九厌放在腿上的手握拳又松开、又握拳,他睫毛乱眨,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明晃晃的开心。

“我是鬼。”

也不自称本王了。

“我姓商,商九厌。”

特意补充一句自我介绍之后,商九厌又眼巴巴看着阮舟。

眸中盛着某种情绪。

——他在期待阮舟叫出他的名字。

阮舟却被他一句“我是鬼”砸得有点懵,恪守二十几年的唯物主义观猝不及防遭到了冲击。

“怎么证……”话没说完,阮舟打了个喷嚏。

是被冷的。

商九厌一下子慌得手忙脚乱,他拿出那枚通灵血玉,递给阮舟,嗓音真诚又炽热:“送给你。”

话音刚落。

商九厌想了想,十分认真地补充:“希望你能喜欢。”

这是他在书上学到的一句话。

至于这句话应该在什么场合下说出来,则被商九厌忘了个干净。

阮舟看完玉,又去看人。

商九厌很安静的眨了眨眼睛。

阮舟抬手摁住眉心,他不理解这个说自己是鬼的男人这是在做什么,莫名其妙,就跟他之前做的那个梦一样。

“你不喜欢它吗?我可以再去找其他的。”商九厌又说道,“只是其他的很可能没办法阻挡寒气侵蚀。”

“那样的话,你会经常受寒;时间一长,寿元也会折损。”

商九厌想的可多可长远了。

阮舟:“……”

这在自说自话什么?

阮舟不太想去理解那些话,他有更关心的点,“你真的是……鬼?”他语气难得带上了不敢置信。

商九厌:“等我证明给你看。”

于是接下来,商九厌就在阮舟面前表演了穿墙遁地上天(身体在另一边,只露出脑袋的画面属实有几分惊悚)、手一挥灯时亮时灭、指尖燃着幽蓝鬼火,以及……

被商九厌不小心放出来的、那团被关禁闭的鬼气。

阮舟正在揉着有点疼的太阳穴,稀碎的世界观在努力重塑。

鬼气一出来就看到了他。

贴贴贴贴……

想着贴贴的鬼气迅速飞向阮舟。

然后再一次被商九厌用锁链绑了回来。

阮舟看着那团长了双手、身体却毫无规则,像雾一样的不知名物种,困惑地问:“那是什么?”

美人看到它了!

鬼气瞬间活泼激动得像是一条想要拆家的哈士奇。

一只手还挣脱了锁链。

想到它之前卷起那些书时、在其中一本封面上看到的那个爱心。

鬼气便非常自信地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爱心。

它画的歪歪扭扭。

如果不是爱心图案足够简单,阮舟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他被鬼气的动作逗笑了。

眸微弯。

嘴角向上勾出一个很轻的弧度。

很快收敛。

好似月下的花一现,带着能叫山河失色的风采。

商九厌看愣了。

鬼气借此机会挣脱锁链飞向阮舟,结果商九厌挡在了阮舟面前,一抬袖,就把它扇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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